妃常嚣张:毒医大小姐-第7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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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后燕就这样变成亡国之地吗?”
元冬狠狠闭上眼睛,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就应该保持沉默和低调。
可是一想起北燕那些贫苦的百姓,那些无辜的流民,她便心如刀割。
那不是早一点点,早一点点也好,她都希望能够缓解北燕百姓们的苦难。
元冬咬了咬牙,抬眸凝视着燕拓道:“你可知道后燕之中有着多少贪官污吏?你要军饷,为何不从他们的手上下手?这后燕皇城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府中都藏着泼天巨富。”
燕拓见元冬并没有像自己要求的一样闭嘴,反而还妄议朝政,不由怒火中烧。
☆、2997。第2997章 乱乱乱二六
对于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燕拓知道自己该狠狠教训她才是。
只是一看到她虚弱的样子,燕拓的怒火就奇迹般的被压制了下来,他咬了咬牙,怒喝道:“你都懂什么?!”
元冬也笑了,眯眼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自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国以民为本,到了这样的关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饱受饥饿,你还要增加税负,天不亡你又亡谁!”
天不亡你又亡谁?!
最后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燕拓的软肋,海啸般的疼痛以及耻辱让他瞬间丧失理智。
他伸手死死捏住了元冬的咽喉,双眼赤红无比,像是要就这样把她活活掐死。
“该死!你在说谁!你说谁要灭亡!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燕拓在元冬的耳边咆哮,仿佛被人侵犯了领域的,年迈的雄师。
垂垂老矣,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却又放不下过去的辉煌,死死挣扎……
从远处看去,他浑身都背负着沉重而又哀伤的气息,几乎要将他压倒。
而元冬的这句话,无情的揭露了他的伤疤,让他身躯之上的腐肉,溃烂的伤口,惴惴不安的灵魂,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又恨又怕又惶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还是一个强者。
杀了她!
杀了这个敢触碰自己威严、挑战自己王权的女子!
杀了她!
元冬嘴角噙着轻蔑的冷笑,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犹如陷入了深海之中。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冲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你看到燕拓折服愚蠢的模样,她就想起自己那些饱受饥饿而亡的亲人们,她就忍不住想要开口怒骂他,哪怕是以死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不后悔。
她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不在骂得狠一点?
如果有机会代替那些无故枉死的人,狠狠扇他几巴掌,那就更好了不是么?
燕拓此次是真的就快失去理智,元冬的喉咙传来了不断收紧的声音,而她本人也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惊呼传来:“王!您在干什么啊王?!王!您快点放手,姑娘家给您掐死了!”
死了?!
谁要死了?
眼神渐渐清明,一对上元冬那了无生机的身躯,燕拓顿时就慌了。
她死了?!
不!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燕拓的脑海,他立刻放开了手,仿佛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烫了一下般。
而元冬又一次被甩在了地上,脸色铁青,像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个身影冲了过来,那人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了元冬的鼻尖探了探,却发现元冬已经没有了呼吸。
“不……不!姑娘!”
安儿惊慌失措地大叫,燕拓一瞬间血液全凉,猛地掀开了安儿,一下子探上了元冬鼻尖,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波动……
死了?!
不……
他从来没有想着要掐死她!从来都没有啊!
猛地一下子抱起了元冬,燕拓对着安儿歇斯底里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御医啊——”
☆、2998。第2998章 乱乱乱二七
安儿此时的也有些思维空白,耳边充斥着燕拓的叫声,叫声,根本没有任何风度和气魄可言。
此时此刻的燕拓,听起来就像是失去了伴侣的孤狼,这么的悲伤无助。
又像是和家人走失的孩童,彷徨不已。
“去叫御医啊……快啊……”
“御医!御医!姓王的!你赶快过来!否则寡人杀你全家啊!”
“王禹!王禹!”
……
当季疏云进入大殿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燕拓抱着元冬,眼角噙着泪光,面色惨白一片,双手抖动的频率,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老者。
他的眼睛,写满了慌乱和痛苦,里面盛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失措,直到看到季疏云,才从其中透出一丝光亮来。
“救她!王禹!寡人命令你救她!”
季疏云一看到元冬的样子,心中便猛然一沉。
她二话不说快速走了过去,一把将元冬夺了过来,放在了软榻上。
她摸了摸元冬的脉搏和鼻尖,看着元冬有着明显勒痕迹的脖子,咬牙咒骂一声,快速解开了她的衣服,准备给她进行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只是季疏云还没弯下头,就被燕拓一把拉住。
他咬牙道:“你要干什么?!”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想要去亲她!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的?
季疏云也火大了,狠狠一脚踹开了燕拓的身上,怒骂道:“你他妈在这里干什么?人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不想她死,就在一旁看着,一个字别说!”
言罢,根本不理燕拓的表情有多难看,样子有多狼狈,自顾自的开始施救。
见季疏云用自己的嘴对上了元冬的嘴,还在她的胸前不断地按压,满脸的凝重,燕拓也愣在了原地。
如果按照之前,他应该冲上去杀死这个胆大包天敢对自己动手的男子,他应该对别的男子和元冬之间如此亲密的举动感到愤怒,而现在,他满心满意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元冬活过来……
活过来!
活过来!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件事情,也没有如此后悔过一些事情。
他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难道不知道她本来已经身受重伤,本来就虚弱无比了吗?
他为什么还下得了手……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元冬说中了他的心事?
就因为元冬解开了他的伤疤?
这一次的伤疤,当真是痛得鲜血淋漓……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啊!
如果不增加税赋,他根本就养不起军队,养不去军队,根本就无法保护国土……
他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只能看着自己,看着整个北燕,一步步走向衰败……
对,他无能啊!他就是一个窝囊废!
“啊——”
燕拓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声,伸手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力道之大,很快就让他的手鲜血淋漓,甚至连皮肉之下的白骨都露了出来,很是狰狞恐怖。
但是身躯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痛。
面对元冬死亡的痛,面对后燕衰败的痛……
☆、2999。第2999章 乱乱乱二八
“咚咚咚——”
耳边充斥着燕拓不断捶打地板的身影,那种闷响,直教人头皮发麻。
只是对于季疏云来说,这并不影响她的治疗。
安儿就这样看着,看着季疏云不断“占便宜”,看着燕拓的歇斯底里,这一瞬间,她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太混乱,太令人惊恐了。
季疏云从自己的袖子中到处一颗丹药,喂入了元冬的口中,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继续抢救,继续抢救。
而许久之后,季疏云忽然停下了动作,有些虚弱的倒向一旁。
“咚……”
她倒下的声音,在静谧的大殿之中无限轮回,并没有消散开去,反倒是越来越清晰。
燕拓停下了动作,死死攫取着季疏云:“为……为什么不继续?!”
季疏云垂眸,长长的羽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三个字。
“她……死了……”
这平凡无奇的三个字,好像冰锥刺在了燕拓的胸膛,瞬间鲜血淋漓。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季疏云。
那空洞洞的神情,昏暗的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许久之后,那干涩粗噶好像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你……再说一遍?!”
季疏云没有抬头,重复道:“她死了。”
安儿看着燕拓以非人的速度掠到了王御医的身边,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提了起来,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咆哮,嘶吼,挣扎。
“不!你说谎!救她!否则寡人诛你九族!”
这样低沉铿锵的声音很难想象是从人的喉咙中发出,这简直就像是战场上喧嚣的战鼓,而季疏云就是那踏破国家山河的敌手,是他想要碎尸万段的敌人。
季疏云被捏得难以呼吸,却极为镇定的抬眸,用破碎的声音低低道:“她……死了……被你……杀死的……”
最后五个字,季疏云说得极为艰难,却极为确定,自己带着一丝嘲讽和鄙夷。
“不——你胡说!”
燕拓手上的力道更大,似乎这样就能把握住元冬已经流逝的生命。
“不!这绝对不可能……”
“不……这是假的……不可能!”
“不可能!”
……
燕拓不断重复道,最后双眼泛着猩红的血光,嘶吼起来。
“来人去找!去找别的御医,去啊——将这个庸医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把她做成肉酱,拿去喂狗!”
燕拓丢下了季疏云,将她砸在了一旁的大柱上。
撞破了她的额头,鲜血瞬间覆盖了她的脸颊。
“是!”
几个身穿黑衣的暗卫从暗中掠出,将受伤倒地的季疏云拖了起来,犹如拖着刍狗一样,拖出大殿……
鎏金地板上都是她的血迹,而季疏云却仰着头,血色遮挡了她的目光和神色,她却笑得令人头皮发麻。
“她死了……燕拓……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终于被你杀死了……她死了……”
“死了……她死了!哈哈哈!”
……
直到季疏云的人已经看不见,空气中还回荡着那讽刺的笑声。
☆、3000。第3000章 乱乱乱二九
燕拓不相信季疏云,根本就不相信。
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明明就已经承受过他各种各样的折磨和刁难,她不是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吗?
她怎么会死?!
怎么可能……
他还没有问她的名字,还不知道她的容颜,他还不了解她的一切,她怎么敢就这样死去……
他默默看着那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身躯,喉咙好像堵了一团棉花,无法呼吸,无法言语,那棉花缓缓被火焰点燃,化作熊熊烈火,将他整个人都灼烧。
燕拓颤抖着走到了她的身边,用尽所有的力气握住了她的手,还是怎么的柔软,还是怎么的温热,就跟她活着的时候一样……
这样的一个人,这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起来……”
燕拓命令道,只是他的声音已经不复以往的强势,更加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倨傲,带着一点颤抖,带着一点希冀……陡然生出两份可怜的味道。
“你起来……寡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起来啊……”
……
他咬牙摇动着她的身躯,不知道过了多久,御医们也重新赶到。
燕拓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说个不停,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他只能一遍遍命令他们。
“救人……救人!救不活她!寡人让你们陪葬!”
这些御医们回答了吗,还是没有回答,燕拓听不到。
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他看着他们惊惶失措地伏下身去,有人替她扎针,有人压着她的人中,有人在探她的脉搏,有人讲手指伸到了她的鼻尖……
现场一片混乱,直到最后御医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抖个不停,直到空气中弥漫的孤寂好像潮水将他淹没,直到夜色降临寒冷的空气浸透他的肺腑,直到他浑身僵硬麻痹无法动弹,直到他的神经传来虚弱的讯号,几欲昏厥……
直到最后的最后,直到他的眼前满布黑暗,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那一双锐利犹如尖刀,可以洞悉人性却又偏偏清澈无比的眼睛,那一双犹如清泉般脉脉涌动,不埋怨命运,不自爱自怜的眼睛,那每当看向他时,都清清冷冷,满是疏离的眼睛……
终于,他再也看不到了吗?
再也看不到了……
“王!”
“该死!御医!”
“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赶快过来给王看看啊!”
……
燕拓的昏厥,现场乱成一团,再也没有人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死了许久的“季疏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