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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颤抖吧,科举考生-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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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匆匆扒几口将就了事。
  司刑珍真的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吗?并不是,她只是在担心算学考核的成绩。
  此次算学考核的题目尤为怪异,她依照新式算学中讲的法子居然算出两种结果来,可是她学习算学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每道题都只可能有一种结果,如果算出两种结果来,那一定是她算错了。
  答案与题目的关系,就像是锁头与钥匙,一把锁适用的钥匙最多只会有一种模样,若是有两种,那结果毋庸置疑,一定是锁头坏了。
  但让司刑珍抓狂的是,她将算出来的两种答案代入题目中,居然都能经得住推敲与检验……司刑珍觉得,她一定是被那说来就来的期末考核吓傻了。
  “啊啊啊啊啊!这究竟是什么破题!”
  司刑珍随手抄起放在胳膊肘旁边的《新式算学》套书,还未等她将书砸出去,突然就意识到这三本书的重要性,连忙讪讪地将手收回来,将发泄的目标放在她爹司达通最喜欢的花瓶上。
  “咵嚓!”
  精致的花瓶应声而碎,那略带刺耳的声音仿佛拥有难以言说的魔力般,突然就惊醒了神智失常的司刑珍。
  既然两种答案都能经得住验算,那为什么非要舍弃一种答案?
  司刑珍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题目,却又一时间无法想起来,手指飞快地翻书,终于在某一页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行字。
  “题目的答案并非只有一种,如二元一次方程等,与实际生活相对应的应用题更是具有多解性,思路不应当被传统思维所限制而形成定势。”
  醍醐灌顶!
  司刑珍连忙提笔蘸了朱墨,把那行较隐蔽的小字圈了出来,一扫之前的颓废阴郁,心中自信空前的大。
  早先她因为一题两解的情况而主观认定是自己做错了,可现在从书上找到信心的支点后,她膨胀了!
  期末考核结束后,她曾同很多同窗聚在一起对过答案,大家只是算出其中一种答案来,让她以为是自己错了,可是现在看来,错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些人漏解了。
  想通的这一瞬间,司刑珍心里仿佛是吃了蜜一样甜,她的算学天赋果然可以碾压好多人!
  听到她亲爹的嗓门在门外响起,司刑珍惊喜若狂的脸色渐渐垮了下来,低头瞥一眼已经被摔成粉碎的花瓶,她已经能够猜到她爹黑成锅底的脸色长什么样。
  嘶……想想就觉得可怕,简直不让人活了。
  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司刑珍一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门而出,差点用门板将她亲爹拍糊在墙上。
  “爹,今日国子监放榜,女儿现在就去看榜,你等我给你拿个好成绩回来!”
  司达通看着自家闺女脚底生风般跑出老远,语气中略微有些责怪,还有些疼惜,“这孩子怎么这么性急?你爹我提前就派人去国子监守着了,只要榜单一张贴出……”司达通的话未说完,目光定格在一地碎片上。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花瓶啊!当初他对那个花瓶‘一见钟情’,足足花了半年的俸禄才买下来,这么名贵的花瓶,怎么说碎就碎了?福至心灵,司达通好像想明白自家闺女为何跑得那般快了。
  那迈出的每一步都有强烈的求生欲支撑啊!
  “这丫头,等你回来看我不削你!”司达通又气又心疼,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捡花瓶碎片,心中又不免对那‘国子监放榜’一事有了些许期待。
  这几日里,与‘国子监期末考核’相关的话题可是朝中当红议题,官员最好面子,比完官职比夫人,比完夫人比孩子,听说这国子监考核还要排名……说实话,那些监生的家长同自家兔崽子一样紧张,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将紧张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这些日子,国子监考核的题目也渐渐流了出来,不少题目都进入了百官的视野,尤其是那道‘丞相算不算君子’的问题,据说直接将丞相爷气得吐血三升,在朝中告了病假,接连好几日都没有露面。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国子监中,最多的人自然是朱冼门人,但并非没有被丞相一派拉拢的学官。故而考核一结束,立马就有人将文科考核的题目偷偷送到了丞相王元谦的府上,本想邀功买好,结果一不小心将拍马屁的力气拍到了老虎屁。股上。
  结果自然不是一般的惨,那名狗腿的学官就被丞相府的下人头上套麻袋揍了一顿之后,以极其强硬的态度‘请’出了相爷府。
  王元谦能够一步步站到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是目中无人的浅薄之辈,之前态度蛮横只是因为他身居高位的时间太长而有点飘飘然,如今在白言蹊这里接连受挫,他的脑子自然清醒了许多。
  王元谦认识道,那名学官虽然为他送来的消息不大好听,但毕竟人家的心还是向着他这边的,直接把人撵出去有些不大好,万一寒了那名学官的心,日后朱冼门人有什么算计盘谋,他该从何处得知?
  想通透的王元谦当下就亲笔书信一份,派下人连夜将信和用来表达心意的银票送到了那名学官住的地方,书信里言辞恳切,态度诚挚,愣是将那学官看得哭了好几次。
  他是喜极而泣!
  捧着相爷亲笔书信的那名学官想,他总算要熬出头了,能得相爷赏识,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狗腿学官大受鼓舞,第二日便借着改卷的机会将文科监生的答案偷偷抄了好几份,清一水儿全是说王元谦坏话的,通篇都在论证王元谦心黑手黑、做事不地道,并非君子之流,用词尖刻,那狗腿学官抄的时候都有些手抖,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平步青云的那一天正在朝他招手。
  之前只是将文科堂监生考核的题目送给丞相王元谦就得了相爷的亲笔书信,还有五十两白银的恩荣赏赐,若是相爷看到他如此诚意满满的报信,估计会赏他五十两黄金吧!他最想要的倒不是五十两黄金,而是一个被王元谦赏识的机会!
  哪怕是被外派出去成为一个地方书院的院长,那也比一辈子都窝在国子监当授课博士好啊!起码前者还有豁出去拼一把的拼头,后者就只剩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熬头了。
  当抄下来的答案送到王元谦府上时,王元谦鉴于上一次被恶心到的经验,特意憋了一个大招:请那些同他站在一条船上的官员过来听,顺便请这些人做一个人证,好同他一起到皇帝面前告御状去!
  王元谦请来的人坐了整整一个屋子,专心致志地听相府的管家念那狗腿学官送过来的东西,全都充当了一次‘高素质’的吃瓜群众。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吃到瓜,听到相爷的这么多花边新闻,那些人都喜闻乐见,甚至听到一些有趣的地方都忍不住想笑,可是想到‘瓜’的主人还在旁边,他们又只能将笑意生生憋住,忍得颇为辛苦。
  王元谦只是听了两句脸变全黑了,到底是他高估了那学官的眼力见儿,这怕是谢峥嵘派来专门恶心他的卧底吧!傻子如他,还给人家赏了五十两白银作为谢礼。
  管家站在一边冷汗涔涔地念着,见王元谦没有让他停下,只以为王元谦是故意让他念给这些人听的,还特意拔高了嗓音,格外卖力的念着那些监生们的答案。
  那些监生为了得到一个好分数,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以揣摩出题人的意图,添油加醋地取材论证丞相的不君子之处,答案中哪会有一句好话?简直将丞相王元谦批得臭不可闻。
  怀着忐忑的心情念完之后,管家一脸讨好地看向丞相王元谦,关切问道:“相爷,东西我念完了,您看有什么吩咐没?若是需要的话,我还能再念一遍!”
  神一样的对手固然可怕,但与猪队友相比之下,还是猪队友更让人糟心,很明显白言蹊就是王元谦心中神一样的对手,而他身边的所有人,全部都是猪队友,无一遗漏。
  王元谦没有从这些答案中听出任何那狗腿学官想要表达的诚意来,反倒是听出满满的恶意,这分明就是想要气死他啊!
  “气煞老夫,这东西给老夫留着,立马进宫!不到陛下面前分出个青红皂白来,老夫就将姓倒过来写!”
  管家哪能料想道王元谦会突然发飙,他只当王元谦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的,还喜滋滋的给王元谦补了一刀,“相爷,您的姓倒过来还是王。若是倒了圣上面前,这句话就不该用了,你的台词是‘老夫就跟她白言蹊姓’!”
  王元谦被气得后仰,一口浊血喷出,染红白须与衣衫,身体僵直地往后倒去。


第79章 
  身为一个有原则、有追求的好人,白言蹊在命题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题目可能为她带来的麻烦。机智如她; 在写参考答案及命题解释的时候特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此题主要考察监生的思辨能力; 不设标准答案与标准立场,只要监生所答言之有理即可!
  那些改卷的学官拿到参考答案及评分细则时; 整个人都有些懵。扪心自问,若是让他们在没有看到参考答案之前答这一道题,估计也会习惯性地跳进白言蹊所挖的坑; 想要靠着迎合白言蹊的想法来答题,而忽略了这道题主要考察的内容——逻辑性!
  毕竟丞相一派同朱门弟子的恩怨纠葛由来已久; 但凡是家里有人当官的; 都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重重矛盾,而不久前白言蹊又在朱冼的葬礼上狠狠怼了丞相一派的领头羊。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将立意定在‘丞相不是君子’这一点,然后再用心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 没有算到白言蹊出的题目这么坑,给出的答案这么客观公正、没有偏颇; 这根本不是白言蹊一贯的作风啊!
  那些改卷的博士一边感慨白言蹊所出之题的高明之处; 一边暗暗庆幸自己早生了几年。若是让他们来做这样的题目; 莫说是在国子监当授课博士了; 能不能从国子监顺利毕业出师都估计得另当别论。
  ……
  丞相王元谦一吐血; 满屋子的人都慌了神,又是请大夫又是熬参汤; 等王元谦悠悠转醒时;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王元谦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扶本相起来; 本相要去进宫面圣’!
  老头子心里梗着的那口怨气咽不下去啊!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怼地这么惨过; 现如今却栽在一个年纪和他孙女差不多的女娃手里,这让他怎能甘心?
  “这朱门弟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之前朱冼在世的时候都得同老夫客客气气地说话,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敢骑到老夫脖子上来了,若不狠狠地敲打她一番,老夫的颜面何存?这张脸皮岂不是要被人摔在地上踩了?”
  病歪歪的王元谦不顾众人的劝阻,挣扎着下了床,顶着一张蜡黄蜡黄的老脸急匆匆地进宫去了,身后还跟着一大波被他强制请来的‘作证人’。
  另外一边,正在国子监中同谢峥嵘因为试卷费及寒假作业费等扯皮的白言蹊也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帝让她和谢峥嵘带着国子监考核的成绩进宫汇报。
  白言蹊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是真真真真真的不想见皇帝唐正德啊!
  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一直都贴身放着的免死金牌,白言蹊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了一些,免死金牌这块保障她无限作妖而脑袋不搬家的保命符在,她的胆子多少都会大一些。
  进宫路上,谢峥嵘忐忑地拿出试卷来翻看了一会儿,又对着成绩单不断地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白言蹊不解,问谢峥嵘,“谢祭酒,眼看着年关将近,国子监中的事情也已经做完十之八。九,你怎么还唉声叹气呢?笑一笑,十年少!有事没事笑一笑,能开开心心地多活几年呢!”
  谢峥嵘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大?老夫看着这成绩单,若是还能笑得出来,那得有多缺心眼儿?”
  白言蹊从谢峥嵘手中接过成绩单来,大致翻看了一下,“这不挺好的么?你看算科堂的成绩,这么多人里只有两个不及格的,其他人都及格了,还有好几个满分的!其他人的成绩也都在八。九十分,很不错啦!”
  白言蹊一边翻一边念叨,翻过算科堂的成绩单,下一张赫然就是文科堂的成绩单,那清一水儿的不及格看得白言蹊分外尴尬,这打脸来得简直不要太快!
  迅速将文科堂的成绩单翻过去后,白言蹊挑挑拣拣,总算从那一沓满满都是不及格的成绩单里再次挑出一张能够看得过去的成绩单来。
  “还有这张!”
  白言蹊将成绩单递给谢峥嵘,脸上的笑容尴尬中带着些许窘迫与狡辩,“你看这医科堂的成绩单,没有一个不及格的,虽然没有满分,但是大家的总体水平不错,若是稍加培养,这可都是国子监医科堂的栋梁人才!“
  谢峥嵘:“……”呵呵,嘴长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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