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一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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钳制她的双手终于松开了,时纤狂咳一通,碧落已恢复那副纯良无害的皮相,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早这么乖就少吃点苦头。”
时纤用手一摸脖子,生生五个窟窿,一抹就是一把血。
好吧,她的确看错了碧落,这个长着孩童外表的家伙,实际上却是楚凶歌养大的乖张的怪物。
她那极寒的体质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对多少有些内力的人来说都不足畏惧,更何况是万重天上的这些怪物。
时纤定了定神。
本来还打算利用碧落暂保安全,等待姚姚她们来接应,现在看来,她必须要重新考虑自己的境地。
双修……
眼看碧落重新欺身逼上前来,时纤下意识的闭眼紧紧抓住床单。
如果能唤出月魂幡的话,有没有可能对她更有利些?
“喂!睁开眼啦!闭着眼要怎么双修?!”
时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么羞羞的事情还要睁着眼??
“记得苏宓说过,‘阴阳双修法,事部则彼此相视而悦,行部相握手,瑜伽部相拥抱,无上瑜伽则两身相交’,咱俩都是第一次,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相视而笑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
“来,看着我的眼睛笑一笑!”
时纤晕了一晕。
骚年,你把我扒光光,又把自己脱光光,如此在床上坦诚相向,就是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
“对不起,我晕血。”
时纤眼前一黑,踏踏实实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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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姚姚常感叹世界之小,早上还在家里跟老妈收拾行李,晚上就到了学校跟同学一起吃麻辣小龙虾,相差十万八千里,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飞机。
如今才明白,不是世界太小,而是科技太伟大。
她跟苏宓买了两匹上好的马,日夜兼程,跑了十来天,颠得她都不会走路了,才来到雪峰下。
一路上姚姚从最开始的心急如焚,越到后来反而越来越心平气和了——要是楚凶歌有心要时纤死,这会儿早就死得透透的了,现在赶去收尸正遇上高度腐败期,还不如干脆等到白骨化了也好拾掇些。(时纤:你们的良心呢…………|||)
所以到了雪落镇,姚姚和苏宓干脆找了家茶馆,选了临街的位置,看看风景喝喝热茶,打算养足精神第二天再进山。(时纤:自驾游吗你们??!……###)
雪落镇姚姚第一次来,却并不陌生。
哪里有集市,哪里有酒馆,哪里有卖上好的布料,哪里的珠花做得最精致,因为楚夭夭的记忆,她都一一知晓。
记忆里那么热闹,可这热闹偏偏与她本人没什么联系,这种感觉还挺失落的。
再看苏宓,果然也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想来当年,苏宓跟韶尊带着楚夭夭,一行三人在这镇子上开心的玩闹,正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如今却似已过了大半个人生,姚姚不禁唏嘘:
“感觉挺物是人非的吧??”
苏宓失笑:
“当年楚夭夭坐在这里凭栏远眺,让人只觉美得不可方物,你俩明明一样的长相,你怎么就感觉这么‘平易近人’呢??想想还真是挺‘物是人非’的~~”
“(╬ ̄皿 ̄)我胸小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平易近人’是啥意思!!”
“噗!!”
苏宓含着一口茶哽咽了:
“姑娘你想多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哎!苏宓哥,我发现哦~~好像只有你能把我和楚夭夭分得清楚哦!”
“哦?”
“在你眼里,楚夭夭是楚夭夭,我是我,我和楚夭夭是两个不同的人。韶尊就不会,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看的其实是别人。还有楚凶歌,根本就是直接否认我的存在了。”
说完姚姚抓了一把炒花生米,大嚼特嚼,剩下的话含糊不清的带过,却没有逃出苏宓的耳朵:
“有时候我都快分不清自己了。”
苏宓莞尔: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分清你?”
姚姚皱了皱眉:
“能感觉到吧。”
停了一下,姚姚接着说:
“其实挺奇怪的,楚夭夭的记忆里的你跟我所认识的苏宓你差别好大哦,不是指发型,虽然这发型真心挺适合你的~~”
苏宓却注意到那个姚姚刻意想淡化的关键词:
“楚夭夭的记忆?”
“呃,怎么讲呢,我有了楚夭夭的记忆,应该是喝下那个什么‘引魂香’就硬塞进来了。”
姚姚边说边观察苏宓的反应。
眼见苏宓的表情越加凝重:
“只是记忆吗?”
“应该只是记忆……吧?毕竟你看着我也没觉得美得多不可方物啊……”
“姚姚你比她漂亮。”
苏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姚姚一愣,蹭的变成个大红脸,只得把脸埋在茶碗里:
“苏宓哥你哄人不打草稿的,吓死人了。”
苏宓也不否认,依旧一脸宠溺的看着姚姚。
不说楚夭夭激烈的性格,就是普通人的记忆,要而完全接受也不容易。
何况,那场大火。
这个丫头,等于亲身经历了楚夭夭的惨死。
想到这里苏宓心里不由紧了一紧。
该是多坚强的人,才能不精神崩溃。
苏宓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她本来不属于这里,因为一个无关的人而被牵扯进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喜欢的人想要牺牲她去成全自己爱的女人,每个人都希望她变成另一个人,她什么都没做错,却不得不接受另一个人的人生,甚至,死亡。
“没事啦,一开始是挺惨烈的,多亏那时候被楚凶歌折腾得要命,光顾着逃命了~~~哈哈哈~~”
见苏宓还是一脸担心,姚姚压低了声音:
“真的没事了,苏宓哥。”
对她来说,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刚遇到捡捡那会,她以为韶尊和苏宓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整个世界一下子空了。
她甚至想放弃,觉得就这样被楚夭夭的记忆吞噬了也不错,至少楚夭夭的世界里,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可她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从始至终都一无所有。
放弃了精神上的抵抗,楚夭夭的记忆就像巨大的漩涡,卷着她一遍遍的过着楚夭夭的人生,她看着楚夭夭所看的人,想着楚夭夭的所想的事,一步步跟着她走向了灭亡。
好多次她都不由自主的想拉楚夭夭一把。
明明事情可以不那么无可挽回,可是楚夭夭却一步步把自己和身边的人推向绝地。
最后,她站在高台上,以楚夭夭的视角看着兵戎厮杀,竟然心底升起一丝丝的愤怒。
在大火蔓延上城墙时,姚姚感觉到了楚夭夭的胆怯,在最后的关头,她并不是如传说般的义无反顾,她也会反悔,也会想要逃。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浓浓的烟尘早在火焰之前夺走了她的生命。
姚姚却清醒着,极度高温燎过皮肤,原来痛只是一瞬间。
火焰灼烧着皮肤,嘶嘶作响,眼看自己将要一点点化为灰烬,直面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姚姚的求生欲。
而后,如凤凰浴火,她清醒了。
就像经历了一个轮回,她无法摆脱命运,至少在命运前变得坚强。
遇见捡捡和拾来,吵吵闹闹的,姚姚一点一点恢复了精神,巧遇时纤,让姚姚又有了前进的目标。但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错觉自己是楚夭夭。
有时候甚至会对着镜子莫名的失神,回过神来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妖冶,鬼一样的,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是楚夭夭。
楚夭夭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她却还有要守护的人。
但楚夭夭拼尽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会替她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尸娘
这个季节雪线低,没往上爬多久就能看到零星的积雪,过了正午,天上干脆飘起了雪花。
灰褐色的树枝直楞楞的刺向天空,上面还挂着未褪尽的叶子,蜷曲着,嘎吱嘎吱作响。
越往上走,植被越少,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反而越来越密集,如同狰狞的守护者,沉默而冷峻的凝视着攀山的人。
这里,便是荒石岭。
当年与侍剑山庄一战,苏宓断了一条手臂换楚夭夭一命,自此位至右弼殿主,与楚夭夭的关系更加微妙起来。
但就连韶尊也无从知晓的是,在那次之前,楚夭夭也曾在这里差点为苏宓送命。
姚姚迎风眯起了眼睛,那巨大的怪石之间,仿佛有小小的身影匆匆跑过。
然后,野兽的低吼声,哀号声,哭喊声。
一切都清晰得如同刚刚经历过。
从被家族唾弃的怪物,到花楼里受辱的男妓,再到楚凶歌炼妖术的工具,在苏宓的一生中,第一次有人为他付出,毫无理由的,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这就是楚夭夭之于苏宓的意义。
当那个一直以来娇柔如絮的少女一身鲜血,却还气势咄咄的威胁:“如果你哭,我就杀了你……”大概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容。
姚姚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却见苏宓正表情复杂的盯着自己。
苏宓已经知道她有了楚夭夭的记忆,大概会觉得隐私被别人窥探很不舒服吧?
虽然她也不是情愿如此,但以她的立场知道这么多别人的秘密,还是挺尴尬的。
这样想着,就避开了目光。
万重天向来易守难攻,一是因为山势陡峭形成了天然屏障,更是因为楚凶歌布下了各种凶险的法阵。
这第一道屏障,便是荒石岭的怪石阵。
怪石阵时并不可怕,不过是类似迷宫一般,只要记住一定的走法,很快便能通过。
但荒石岭自古便是乱葬岗,自从楚凶歌占据雪峰之后,又有多少以万重天为敌的江湖人士葬身于此,对于操纵尸体的楚凶歌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然的兵营。
姚姚和苏宓之行一旦被楚凶歌知晓,在这里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简直轻而易举。
两人深知这点,不觉加快了脚步。
雪细细碎碎的越下越密,姚姚收了收斗篷的领口,却闻隐约有歌声传来。
听起来唱歌的是个女子,歌声忽近忽远,被山风刮得断断续续,调子哀哀的,如哭如泣,此情此景,让人有种不祥的感觉。
姚姚和苏宓对看一眼,这样的雪天,深山老林中哪会有什么女子唱歌,必是来者不善。
苏宓谨慎的把姚姚护在身侧,两人循着歌声而去。
那歌声道:
残冬雪未尽,
静寂苦恨还。
且是木落叶未长,
怎堪孤与寒。
一个“寒”字刚落,“铮”的一声,如琴弦崩断,便再无他响。
雪落无声,山石依旧苍苍,不见半点人影。
姚姚心悸。
环顾四周,皆是怪石林立,雪影飘渺,又似是人影绰绰,不知敌人到底埋伏在哪里,只觉得杀气从四面八方紧逼而来,让人心底的弦越崩越紧。
苏宓凑在姚姚耳边,低声嘱咐了句:“小心。”
姚姚喉咙紧涩,用力咽了咽口水,就见不远处一抹紫色呼呼而来。
苏宓独臂一挥,甩出几道风刃,那抹紫色立马泄了气般失了力道,飘飘落下,原来是一方紫色的纱巾。
姚姚见上面似有文字图样,便低身去捡,手还未沾到,身后突的一声怪笑,姚姚一惊,背后起了一身冷汗,伸出的手倏的就收了回来。
而那笑声一起就收不住一般,又尖又利,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
姚姚被这鬼一样的笑声吵得天旋地转,忍不住使劲捂住耳朵,苏宓却似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迎风皱紧了眉头,手中一条火鞭已骤然跃起,啪的一下,击碎了百步处一块大石。
山石碎裂,那笑声却依然不止。
只见一紫衣女子从碎石后款款现身,身材跟姚姚相仿,整个面孔遮在紫纱之下,看不出长相,一只手捂着嘴巴笑得剧烈,另一只手拖着把破旧古琴,歪歪斜斜的走过来,说不出的邪异。
姚姚转向苏宓,苏宓也是一脸莫名。
在万重天,从来就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但若不是万重天的人,又怎么会于此时在这里出现?
正当苏宓犹豫这会儿,女子尖笑着已近身前,紫纱下的视线直盯着姚姚,好像要用眼神把姚姚扯烂,开口却是无限慈爱的一句:
“乖女儿,来,让娘亲好好看看~”
看个头啊!鬼才过去好吧??
且不说楚夭夭被老头一手带大,从来就没有过“娘亲”。姐姐你要骗我过去麻烦爱岗敬业一点,把那一看就已经折断的脖子扳回正常角度,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紫衣女子见姚姚不动,伸手就来抓,苏宓伸臂一挡,不想那女子的手力道极大,指甲如铁钩一样,生生扣进肉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