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贵妾难为-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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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去杂七杂八的私人恩怨,裕安帝派尚坤任河西节度使,也是眼下的上上之选。首先要收服一干强将,稳定军心,再谈民政安居。何况他们一来就有人下好套等着,一着不慎尚坤可要把他的英名葬在凉州地界。有尚氏招牌在,他的身家性命不会有事。
夫人在上头训话,阿苒和几个同伴不放过院中每一个的神情。她自做主张,把大长公主派来的那十几个绝色女郎也唤来,就在西厢一角听候。借着机会,也让她们见识一回夫人的厉害,趁早打消在郎君面前邀宠的心思。
“我说的话,诸位可都明白。阿苒,带着人给她们上册子,如有想走的不勉强,只记下姓名就是。”
见时机差不多,忆君吩咐下话,转身回屋子继续捧着手炉,隔着一道帘子,外面的动静也都能听见。
云尚仪好会调|教人,大长公主府的婢女们或多或少都能识得字,省了忆君不少功夫。
阿苒带着同伴为奴仆们登记造册,细问每一个仆妇和丫头姓名、来历、家中都有何人,那些不知道自己出身的人,阿苒刁钻地提出要保人做保。
她们在凉州城里打熬许多年,一两个熟人总是能结交得到。实在记不得过往,又没有保人,没法子只有请你离开,节度使府不用不明来历的人。
有个婢女哭得声嘶力竭,哭诉她被发卖得早,记不清辗转多少家,才寻得这样的好差事,绝对不会走。阿苒要是一心想赶她,她就死在这里让大家看。
阿苒唤过一旁亲卫,劳烦他带这名婢女去郎君营里。
一听要把她送到营中做逆旅妇人,那婢女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挥摆着她走,走总成了罢,也在院中上演了一场闹剧。
事后,忆君问起阿苒,万一那婢女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么做岂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绝路?奴瞧着她条条前程都是阳关大道。”
见夫人不解,阿苒凑到跟前细说,“奴问过好几遍,她都说记不得前回在哪个府宅里当差,又说不识字,记性差,只干着粗使活。可瞧她一双手,养得水葱一样白,留着长指甲涂了丹寇,哪里有半分像干粗活的人,人又生得水灵,一双眼睛会勾人。”
说完,她轻嗤一句,“说不准在以前的雇主家里,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东家厉害的婆子给赶了出来。怕咱们回头去查,把她的底细翻遍,这才推脱说不记得。当大家都是傻子,还不是瞧着郎君生得好,又有地位,她准是动了攀富贵的心。”
许多话儿听阿苒一口气说完,忆君笑出声,递过手里的奶茶让阿苒喝,打趣道,“多亏有了你,我才不至于慌手慌脚,要不然那么多人一下子要理清,想起来都头疼。恨不得把他们都赶出去,再招一拨人。可新来的未必全是好,鱼龙混杂又要重新□□不说,谁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奸细之流。”
这么一说,忆君有点担心她跟不上尚坤的脚步,她这么没用,他真的不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
一晚上了,尚坤不记得说过多少这样的话,照来他说,阿圆很能干,两三天的功夫迅速理清后宅。靠手下的奴婢,那也说明她调配指挥。
“看我,行军打仗时,虽然次次冲在前头,可也靠手下的将领和军士齐心协力,才能打胜仗。汗马功劳,九成以上都是军士们替我博来,可谁又说我没用了。”
尚坤拿他举例子,来说服阿圆。见人还是嘟着嘴不高兴,带笑搂过她呢语,“乖,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能理好是你的功劳,理不清不算你失职。离了上京城,没人盯着,该是自在几天。这里数你最大,高兴了唤来各家夫人女郎吃茶聊天,若是不高兴,只管也叫她们来,扔出去马球让人去捡,你只管看乐子。”
忆君“噗嗤”笑出声,轻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那些人全是正儿八经有诰命在身的人,我使唤了她们,她们回家去向夫君诉苦,该轮到你头疼。再说,凉州城里轮不到我最大,你说呢,节度使大人。”
尾音拖得老长,忆君偏头笑看尚坤。
“河西都护府是数我最大,可在我这里阿圆最大,我小。”
尚坤噙着她的耳垂低语,顺手勾落大红销金撒花帐子,烛火摇曳,烛中人影交叠,声声婉转浅吟,似哭似泣,*至极。
忆君不再是初进大长公主府那副小身板,经各地各医开方调养,又用上好的药材养着,山珍海味不间断,平日里饮食上头也极为讲究,身条也抽开,特别是圆房后,慢慢带出女人的风韵。
尚坤只知手下的这副娇躯让他爱不释手,酣畅淋漓后拿过锦帕拭干头上汗,搂着忆君还在回味韵味,想起来时路上几个小亲卫的话,他不由笑出声。
“阿圆威风了得,不仅震住了一干奴仆,听说也把西院里那帮女子的胆吓没了。”
“胡说,我压根没叫她们来,都是她们要凑热闹跑来看景,被吓着也不能赖到我头上。”忆君撒谎不带底稿,把自己和阿苒撇得干净。
大长公主硬塞来的那帮女子全养在府西头几个跨院里,官场上流行赏赐美女,互换舞娘。忆君早都想好了,这帮女子到时全发出去,送给凉州城各大官吏家,或者将她们许配给军中单身的青年军官,反正尚坤身边一个不许留。
“小醋坛子”,尚坤搂着她笑语,阿圆的一点小心思他一眼识透,花招百出全为霸着他,又怎会生气。
忆君又问了几句关于子君的事,犹豫着要不要见卢娘子一面。她也给卢娘子送去了御寒的衣服和药品,又以节度使府的名义给卢家送礼,算是当定心丸。
“等事情了结后你再见她,不会再等多长时间。”尚坤简短做出回答。
听得他声音中带出倦意,忆君也安静睡去。密实的撒金帘帐将此处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天地,只有她和尚坤的安然角落。
做梦又是月圆之夜,见子君开朗如昔,立在青鱼巷的罗家老宅里,杏花洒落他肩头,笑呼阿圆,伸出大掌接应却满带着血迹。
她忽地惊醒,外面漆黑一片,屋内熏炉中银丝炭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身边的男音沙哑着声问她一句怎么了。
“做了个恶梦,有点怕。”忆君把头埋在尚坤怀里闷声闷气道。
“别怕,有我在。”尚坤轻拍怀中的人。
“嗯”,忆君将头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放松心情,安慰自己不会有事。
她不知道的是,那帮人连尚坤也算计在内,来时路上捎带密信浸了毒|药的那队商人,正是托卢娘子往关外运货的商队。要证明卢娘子无辜,就得寻到货物的原主,可原主全被尚坤盛怒之下全数灭口。
第105章 子君获释
河西节度府衙和凉州城的城墙一样老旧,门窗上油漆斑驳凌落,被风吹动“吱呀”作响,衰朽的木门几乎要掉下来。
前任剌史刘大人候在正厅里有一会儿功夫,对着一室寒酸,心念节度使大人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儿子、皇家的外甥,听闻在京中锦衣玉食,世家公子极讲究排场,非丝帛不用,起居皆用玉盏金碗,这初到凉州地也没见他置换节度使府城里的用具,也算是稀奇。
若说刘大人对尚坤也不算陌生,前两年尚坤出征的时候,他就在凉州城里当剌史,晓得那位尚家二郎君行军打仗雷厉风行,顶破天的脾气,说怒就要发火,折腾得州府县衙全不得安生。
想武英侯乔论真本事是有几分,用兵上头能在大周排到前三,可轮到要治辖州府,刘大人嘿嘿三声,放下茶碗轻蔑一笑,不屑天子派亲甥任河西节度使。
刘大人正在那里百无聊赖凭空臆想,听见从远及近的脚步声,收起玩味的神情,轻咳一声等待节度使现身,看他如何处置属下通敌的事。听说那罗子君的胞妹正是节度使身边的爱宠,刘大人有几分期待看节度使怎么替下属洗刷罪名。
尚坤一到凉州地界,马不停蹄奔波在营中,和当地几个强悍的武将斗智斗勇,总算是凭实力收服他们心甘情愿听他驱使。
忙完外面的事,才顾得上处理子君和卢娘子,尚显和曲四郎带着人前往雁塞也查出些眉目,正好派上用场。
要不是通敌牵扯太深,尚坤才没兴趣走这些表面功夫,换成其他任何一种罪名,他都会大手一挥命人把子君从牢中放出。和阿圆无关,冲在他亲自挑中子君,对方的脾气和性情都值得信任。
见了刘大人,也不做客套,尚坤开门见山要赦子君无罪,要求即刻放人出狱。
“节度使万勿草率行事,说罗子君和卢娘子无罪,得要拿出令人信服的凭据,方才堵住悠悠众口。三人成虎这个道理,大人未必不知道。”刘大人不慌不忙表示反对意见。
“证据?”尚坤眼皮不带抬,冲着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几个亲卫押着一名年青人,低等军官的打扮,五花大绑,嘴中塞着破布,形容狼狈。
尚坤指着来人对刘大人说道,“正是他从卢娘子的驼队中搜出密信,我派去的人在雁塞盘问,发现他十分可疑,打算把此人带回凉州城细审。刘大人不妨猜一猜,此人做何回应?”
不等刘大人回答,尚坤自问自答,“从雁塞到凉州城的路上,此人三番两次伺机想逃,被我的手下发觉,他又瞅空子想咬舌自尽。”
说着话,尚坤抽出那名小军官口里的破布,扳开空荡无物的口腔让刘大人看。
刘大人张大嘴倒吸一口冷气,“这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他心中有鬼或者……”
他可不敢说是尚坤的手下用刑逼得人要寻短见。
“是说明不了什么,可他的同伙却是一五一十招认,不仅雁塞有内贼,卢娘子的商队里也有奸细。他们合伙偷偷把密信塞到装货物的箱笼里,这是招词白纸黑字写得分明。”
尚坤打开一纸供书,示到刘大人面前,接着说道,“招供的人就在外面,大人一会儿可能亲自去问话。”
“至于托运货物的商队在关内不巧碰上劫匪,叫人抢去了货物,不曾留下一个活口,这是当地巡捕抓住匪贼的供词,大人请看。”
刘大人对着几份供词犹豫不决该不该信,耳边传来节度使冰冷如铁的声音,“听闻月前正是刘大人突然做决定要换防,召集几个武将特意派人去雁塞,这当头突厥人给了大人多少好处?”
惊得刘大人扔了手中的供词,迭声喊冤,直说是听了幕僚的建议,才下那种决定,他绝对是清白的。
尚坤一脚蹬在刘大人身边的桌上,俊颜带出煞气,再次逼问,“大人的幕僚何在?”
那幕僚,刘大人几欲要哭,“前几日他声称家中老母亲生病,告假回乡探亲。”
“也是他建议大人对罗子君和卢娘子用刑的,妄图曲打成招?”尚坤怒极一脚踢翻桌子,下一脚就差落到刘大人的心窝。
他瞒着没敢让阿圆知道,子君和卢娘子都受了大刑,差点儿一命呜呼。若不是他提前一步赶到凉州城,命人到狱里探看,及早发现两人的伤情,又命得力的军医疗治。若是再晚来一天,卢娘子还好说,子君肯定等不住他现身。
那使阴招的人知晓阿圆是他的死穴,更清楚阿圆的软肋在罗家,统共就她阿娘和阿兄两个,前有十七姑摔倒腿,后有子君被栽赃入狱,差点丢了小命。
京里的人他暂时够不着,留着后帐一笔笔再算,现前的人尚坤没打算放过。
刘大人当替罪羊也好,自做主张也罢,先拿他出口恶气。
“来人,带刘大人到牢里住几日。”尚坤想到就要做到,一声令下手下的亲卫押着刘大人就往屋外走。
节度使说着就要变脸,刘大人也是始料未及,高声替自己辨解,见没什么效果,他破口大骂,“好一个节度使目无王法,本官可是朝廷的命官,岂能容你随意用刑。”
“命官?”尚坤奔走几步,赶在台阶下揪住刘大人衣领质问道,“你已不是凉州剌史,但问该到何处上任,又担着何职,朝廷调迁的文书又在哪里?”
一番话问得刘大人哑口无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走了霉运,遇上尚坤这样一个不讲理的魔王。做为剌史卸任后按惯例是要回京述职,等候天子召见过后,再发新的调令,眼见他确实无官无职。
那边刘大人鬼哭狼嚎离去,尚坤令人公审真正栽赃嫁祸的元凶,贴发州府公文,放卢娘子回卢家,再接子君出狱。
几件事按照正规程序走下来也要两三日,忆君苦苦等待,终于在她来到凉州城的第十三天盼到子君。
人出现在视线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当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