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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亲爱的弗洛伊德(修)-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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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说了,人的思维电波频率是不断变化的,所以通常人与人之间能共鸣的只是一个点,最多会有一条线,极少的情况会出现一条面。但是,”厉佑盯住她,他知道她全神贯注在听,
  “当两个人的思维频率任何时候都同步时,任何时候都能共鸣,这种共鸣是立体的,四维的。除了情感,声音,还会有影像。就比如有时看到一个陌生人,你会觉得似曾相识,或许仿佛能看出他的过去和生活。这种经历很多人都有。取决于频率的相似度。”
  她愣住,他在说什么?
  “甄意,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心情。”阳光洒在他眼底,像平静的迷人的湖面,她莫名挪不开目光。
  “甄意,把手伸过来。”他声音好听得像催眠,漂亮修长的手指抚在玻璃上,“过来,感受一下,你难道不想试一试?”
  “试什么?”
  “试试一眼看出我的过去。”
  隔着玻璃碰他的手就能看到他说的?甄意手指动了动,有些心慌,这时有人叫她:“甄护士。”
  回头一看,是负责管理义工的小兰护士。
  “我先走了。”甄意落荒而逃,跑几步又回头看,厉佑立在玻璃房子里,阳光照在他的白衣服上,有些虚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缓缓地说:“跳下去吧。”
  甄意走过去,小兰护士问:“你没和他说话吧?”
  “没。”院里规定过,不能和他说话,原因很扯:他是邪教头目。
  甄意没多问,毕竟,在讲究制度的地方,好奇者都是不受欢迎的。
  还不如去问言格。
  她换掉义工护士服,去了研究所。
  #
  甄意探头往工作室内望,言格立在实验台前,背身对她,低着头在做什么。还是白大褂,还是那么好看,高挑清瘦,她看多少回都不厌。
  真想像少年时,扑上去蹦起来,箍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咚咚”敲门。
  他没动静。
  她知道他的习惯,放轻步子走进去。
  工作室里没病人,却有只鹦鹉,歪着头蹲在桌子上。头顶的羽毛洁白如雪,可身上光秃秃的,没剩几根毛了。
  小家伙好可怜,垂头丧气的,非常忧伤。
  甄意跑过去,看看鹦鹉,又看看言格:“你居然虐待小动物?变态!”
  言格正拿文件夹记录东西,头也不抬:“知道鸟类身上有多少细菌吗?”
  “哈?”
  “意思是我不会愚蠢到去拔它的毛。”他从白纸里抬起眼眸,睫毛细细密密的,
  “它有抑郁症。”
  “啊?”甄意闻所未闻,“它会得抑郁症?”
  “它为什么不能?”言格道,“很多受过伤害,失去伴侣,孤独太久的动物都会得抑郁症。”
  “好神奇。”甄意歪头看小鹦鹉光秃秃的肚皮,“它自虐吗?”
  “嗯。”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把它治好啊!”
  “我和它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哦。”甄意缩缩脖子。
  她凑近小鹦鹉,它的眼珠黑溜溜的像小黑豆,没精打采的,看上去可忧愁了。
  甄意心都化掉:“它叫什么名字?”
  “isaac!”
  “英文名?”
  “嗯。”
  话音没落,小鹦鹉别过头去,难过地小声嘀咕:
  “;
  k…i…s…s…i…n…g。”
  儿歌改编,伦敦口音,像个委屈的小孩儿。
  好萌!
  “好可爱,我好喜欢它。”甄意摸摸它的头,可小家伙不理她,一下子把头埋进翅膀里去了。
  “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吗?”
  “也不是。”言格说,“女主人不在了,男主人没时间照顾它。”
  “所以它孤独一只了?好难过,它真念旧情。”又抬头,“不像有些人。”
  言格当没听见。
  甄意揪起桌上的白羽毛,玩了一会儿,问:“那个叫厉佑的,大家为什么说他搞邪教?”
  这下,言格抬起头来了:“你和他说过话。”肯定的语气。
  甄意见他严肃起来,忙道:“没。就是医院里的人总说不要靠近他,可你上次还和他聊天,有些好奇。”
  言格低下头去了,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甄意不放弃,跑去他对面,跳坐到桌子上:“他为什么被关在医院里?”
  “知道精神科医生通常怎么治疗幻想症群和分裂症群的病人吗?”
  言格说,
  “药物,物理,自然,催眠,心理疗法。但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医生做的,和我们相反。”
  “相反?你的意思是……”
  “他们通过药物和各种疗法让健康人或轻度症状者患病。”
  “连健康人也……他们能做到吗?”甄意不可置信。
  言格扭头看她:“为什么不能?医学越发达,对某种病的病理和治疗研究得越透彻,逆向的施力和破坏就越有可能。”
  “那还真挺危险的。可这种事不是他能独立完成的吧?”
  “嗯。他是一个跨国地下医疗协会的,但警察只抓到了他。”
  听上去很机密的样子,甄意也不多问了。转而小声道:“听司瑰说,戚行远可能判无期,至于崔菲,很可能死刑。”
  “嗯。”
  “言格?”
  “嗯?”
  “那天晚上听戚红豆讲那个梦,吓死我了。”
  “那个梦,或许有另一层意思。”
  “诶?”
  “她提到的蝴蝶,触角很粗,边纹清晰,躯干短细,这是雄性的。”
  “什么意思?”甄意一愣,雄性?难道戚勤勤歪打正着?
  “只是猜想,究竟是怎样,要给戚红豆做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检查,但目前她的监护人不放行。”
  甄意觉得可怜:“戚红豆长大了会变成怎样?”
  “残忍的连环杀人犯。”
  “在不治疗的情况下?”
  言格从记录本里抬起眼眸:“说实话,即使治疗,也会非常困难持久,必须有人时刻疏导。不然,稍有松懈,他们就很容易被触发。”
  甄意:“我原以为精神病是治不好的,来这儿后发现其实可以康复;但戚红豆的事听你一说,发现要分种类。有的病种可以治好,可有些只能抑制缓和,没有根治的可能吧?”
  言格的手指顿住,眼眸缓缓垂了下去,不动声色:“嗯,有些病种目前的确无法根治。可以说是精神病里的癌症。”
  “真可怜。”甄意叹。
  言格抿抿唇:“是有些可怜呢。”
  “不是,我是说医生真可怜。”
  言格一愣。
  甄意解释:“身体生病,治疗就好;得癌症的人,至少有自救的斗争意识。可那些精神得了癌症的人,只能靠医生单方面的付出,要想不复发就需要医生一辈子的守护,无微不至。稍有松懈,病人复发,他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你说,这样的医生是不是很可怜?”
  言格无话可说。
  “言格,有这样耐心又宽容的医生吗?”
  他的眼眸温和下去:“要看病人是谁。”
  “诶?”甄意不懂。
  想要问,手机铃响,接起电话,是司瑰打来的:崔菲在看守所内坠楼身亡。
  #
  甄意和言格赶去医院时,护工推着车,白布下映出人形,姑妈趴在上边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戚勤勤面无表情,牵着红豆立在一旁;红豆没哭也没闹,目光空洞地盯着白布,一言不发。
  甄意怔怔立在走廊里,脑子空白一片,崔菲,表姐,死了?
  是,她们两姐妹越走越远,再不会像童年那么亲密无间;是,她们这段时间互相憎恨,崔菲恨不得她去死,她也坚定地想把崔菲送进监狱,可。。。。。。
  耳边响起崔菲的哭声:“甄意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姐姐和你多好,多亲啊。你上小学,我每天牵着你接你回家;你不想走路,是姐姐背你。我妈工作忙,你的家长会是我去的,你穿的衣服吃的零食,都是我兼职赚钱给你买的。你不记得了?你都不记得了?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不能逼姐姐去死啊!”
  而现在,她真的死了。跳楼?自杀?是她逼死的?
  甄意鼻子痛,眼睛痛,心也痛。
  眼前模糊起来,她稳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白布前,轻轻掀开;崔菲鲜血淋漓毫无生气的脸,在她的泪水里灿灿地闪耀。
  表姐,真的没了。
  “姐姐。。。。。。”甄意哽咽,推推她的肩膀,“姐姐。。。。。。”
  “滚开!”姑妈狠狠一耳光甩在她脸上,“都是你害的!”
  甄意眼前发黑,脑子轰地炸开,耳朵疼得像被人撕裂下来,她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却被言格扶住。
  姑妈气极生悲,还要打她,言格把她摁进怀里,侧身挡住,一下子,他的脖子立刻被抠出一条血痕。
  戚勉上前把姑妈拉住。
  姑妈满面泪痕,咆哮:“白眼狼!恩将仇报的贱东西,当初就该把你留在孤儿院让你自生自灭让你去死!我是瞎了眼把你养这么大。。。。。。”
  甄意靠在言格怀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心痛得失去知觉,耳朵却忽然被他温热的手掌捂住。
  她忽然就想哭。
  言格低头,见她发丝凌乱,脸颊鲜红,眼眶含着泪,表情却呐呐的,他的心绪无端波动起来。
  虽然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理论实在不妥,但。。。。。。
  “女士,”他平淡开口,语气克制甚至礼貌,但隐约的锐利叫人紧张,
  “当您的女儿为了私利,栽赃陷害把您养育大的,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父亲时,您想过您父亲对您的恩情吗?”
  一句话叫姑妈噎住。泪痕满面,却无话可说,难道,这是报应?
  言格表情不太好,但还是克己地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带着甄意离开。
  走去楼梯间,他才松开她。
  她还是木木的,表情空茫,脸上的血红像化开似的,红到了脖颈耳朵根儿。
  良久,她抬眸看他,他极轻地抿着唇,眼眸微垂,深邃而沉暗,隐忍着什么。
  她隐约感觉到,他生气了。
  “我没事。”她说。
  他表情还是不好,不自禁抬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又怕她疼,终究是晾在半空中。
  “甄意,不要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都有自己的选择。她选择活还是死,与你无关。”
  甄意的心蓦地一磕,疼痛那么久,又觉得温暖起来。
  “我知道啦。”她努力笑笑,
  “而且,我觉得,表姐她不会自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个妹纸私信和我讨论律师的事,就是关于上次我在作者有话要说里的,这里我和大家说一下,我没有看轻或者质疑律师这个行业的想法,充其量只是质疑某一些这个行业里不太啥啥的人,但这种人在任何行业都会存在。和人有关,和职业无关。
  当时是刚好见识一个向入狱的毒贩要求300万给他开脱的律师,而我见到的好几个律师都有点儿这样,这种律师其实有些读者也说他们遇到过。
  不过当时我没有说,这并不是我对法律从业人员的总体印象啦,也还是认识非常优秀的律师的,但我见识不够,遇到的刑事律师走正当途径的比例有点儿低,但不知道是不是和种类有关,也是我接触的范围太窄。不过认识的从事企业类的民事类就很好,还认识一个大朋友,是环境法庭的庭长,人就超好朝质朴,不管是工作家庭还是私生活,都是人生楷模的那种。
  如果之前的话伤害到大家,希望大家原谅哈。

☆、第53章 chapter53

  下午三点的阳光有些倦怠;甄意立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等言格。
  崔菲的自杀案虽然不合情,但也没别的疑点。警察以自杀结案。
  甄意心情不怎么好;等着接受法庭审判的间隙顺带找工作。
  某位爱哲学的绅士(神经病)说:“如果你偏执地厌恶某件事;就了解它;成为它的一部分。”
  于是甄意应聘了帝城日报社的攥稿人助理;没想一举命中;即将加入她曾经最排斥的记者一行。
  今天拿到offer;她想起好久没运动,想去打棒球,便说车坏了,让言格送她。
  某人不看她的表情;只听声音都知道她在撒谎;但还是。。。。。。
  等待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安瑶,想和她见面,她最近要参与几台手术,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可甄意已经有约,只好约在下个星期。
  三点差三分。
  甄意弯下腰,凑近别人车边的小镜子整理头发。
  不做律师后,她一夜间年轻。不化妆,没有着装要求,t恤,糖果短裤,棒球帽,束马尾,简单清爽,像大学生。
  还在照镜子,听见一声鸣笛。
  言格来啦!
  她欢喜地直起身,回头。
  不是。
  车窗摇下来,尹铎笑容很大:“去哪儿高就了?”
  “做记者啦。”甄意笑笑,眼珠一转,立刻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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