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之青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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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帽子一边高一边低,带得白祈甚是不舒爽,刚想数落几句,雅间的门却被一把推开了,一个身影自门口跌进来,撞得装饰的珠帘一片响,定睛一看,是方才引他们上楼的那个店小二。
随即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的自门外响起,伴着声音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闯了进来,跟在身后的是两个作家丁打扮之人。那公子哥一进门一双眼便落在了桌前的两人身上,原本口中扬威的话语霎时失了声,呆愣愣地立在那里,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
白祈嫌恶地看着门口之人,冷冷道:“门口何人,敢扰小爷雅兴!”
大美人一开口居然是个男子,公子哥心头气一丧,转而却又暗斥自己,这年头断袖之癖也不是没有,只要这美人愿意跟他,他可以不在意他的性别!想罢,恭恭敬敬地对着两人作下一揖:“在下风家老五无缺。”
“无缺?”慕鸢若有所思抬眸看向他,这二字尾音略微往上带了带,听得风无缺心头一酥,大感这小美人也着实绝色!正盘算着娶小美人做大房再盖一间金屋藏养大美人,却听小美人幽幽道:“怎是无缺,这心眼儿可缺的不是一丁半点。”
风无缺一听,脸色霎时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狠狠道:“放肆,你们可知我是谁?”
白祈正想说话,却听慕鸢继续不冷不淡道:“风无缺。”
“嗯?”风无缺一愣,“你……你叫我作甚?”
慕鸢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不是你问我可知你是谁么?”
白祈坐在一旁忍着未让自己笑出声,这小丫头着实是有趣的紧,一张嘴是利得很,不过他甚喜欢!
眼看着风无缺指使身后家丁就要上来动粗,白祈手指一动,桌上白瓷小盘中一块核桃酥飞起直逼风无缺而去,眨眼之间已经填入他张开呼喝的嘴里。
风无缺咬着核桃酥,呆愣住,此刻他觉得他的舌头约莫是要废了,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
白祈眯起一双凤眼,沉声喝道:“还不快滚!”
风无缺觉得眼前之人定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否则也不会随手丢一块核桃酥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想法,转身就准备跑,却又被喊住,叫他的还是那个好看得不像话的男子:“等等,你可知道一把叫做‘落渊’的剑?”
“唔?”风无缺咬着核桃酥应了一声,回过头去,抬手将口中核桃酥抠了出来,咽着口水满脸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找落渊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个毒舌,男二是个话痨(初设定,不过不知道自己写着受不受得了_(:3」∠)_),那男主呢,要不来个吃货?下一章让我们一起期待神神叨叨的男主出场!
☆、此剑落渊
春临三月,碧水清江蜿蜒流经凡间的王城,支流转入城中,恰好停顿在一家颇有名的茶楼后院中。溪水端头一株梨树枝叶青葱,粉白的梨花灿若笑颜,树枝伸展开恰好敲在二楼雅室的窗前,朱漆窗格半开,微风将花瓣吹入房中,旖旎一片。
慕鸢坐在靠窗处,伸手将花瓣接入掌中,莹白的梨花落在掌心带着丝丝凉意。她低头瞧着手心的花瓣,舔了舔唇角,好想喝梨花酒啊!
风无缺坐在对面,无意间瞥见慕鸢垂眸的模样,一颗心猛地颤了颤,吞着口水转开目光,哑着声音道:“我确然知道落渊剑在何处,可你们找它作甚?”
慕鸢把玩着手中花瓣,淡声道:“倒也不是找它,我要找的是它的主人。”
“你们要找我大哥?”风无缺有些吃惊地看着慕鸢,眉心画出一个“川”字,“你们同我大哥认得么?”
他的反应引得慕鸢抬起头来,恰好对上白祈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裹了些笑意,果然误打误撞被他们找着了!
对于风无缺的问题,慕鸢也不答,只是伸手将桌上装茶点的小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又倒一杯茶,白祈带笑对风无缺比了比手势,“请用。”
风无缺看了眼那盘少了一块的核桃酥,身子往后缩了缩,心中升起一种吃断头饭的不祥感,赶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那核桃酥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碰了!
“既然不喝茶,”白祈将手中玉笛往桌上一放,笑盈盈道:“那风公子可否带我们去见一见你的兄长?”
“这个……”风无缺迟疑了,他不过就是贪了些美色,今日无意间听闻楼上来了两位美人一时没忍住上来瞧了瞧,谁料会遇上两个这般厉害的美人。若容他再选今日定不会踏进这座茶楼,那也就不会有现今之事了!又看了一眼白祈手中的那支玉笛,眼一闭眉一皱,开口道:“家兄两年前得了失心疯,如今连我都认不得了,两位就算去了也是徒劳。”
“失心疯?!”慕鸢猛站起来,桌子被撞得“砰“一声响,她皱起眉,也不知是因风无缺的话还是因方才撞疼了,顿了顿才确认般地又问了一句:“他……疯了?”
“这可不是!”一直默默立在风无缺身后的一个家丁插嘴道:“两年前大公子从天虞山游玩回来就……”
“两位若真想见我大哥,那不如移步舍下,在下定好生招待。”那家丁的话说了一半便被风无缺打断了,也是个明白人,顺势就闭了嘴,眼皮一垂仿若从未开口过。
白祈伸手扯了扯慕鸢的衣袖,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手中玉笛打了个转恰好指向风无缺,微一点头道:“那便叨扰了。”
风无缺赶紧扯笑:“公子言重了,我风家向来好客!”
风家在这一世凡间也算是个大家族,在朝中虽无官位,却是当初以己之商贾财力助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功臣。风家人虽不入仕,但掌控着整个国家大半的经济命脉,在各代皇帝眼中的地位不输于任何一位朝中重臣!
风家祖上在国之初便有过天大的荣宠,这座王城之名便是来自当时的风家家主风倾城。那是一个才华如名字一般倾国倾城的男子,却宁死都不肯踏入仕途,如今风家祖训之中还有一条“不入仕不为官”的戒令,而风家后人也谨记家训未有一人逾越。
风府位于王城的东侧,后院接着护城河内河,再外便是城墙,大有“以一家之力守得家国永安”之势。
白祈是个见过大世面的神仙,而慕鸢又是自小在九重天宫长起来的,这凡间的宅子就算再怎么金碧辉煌也入不了他们的眼。两人跟着风无缺到了府上,看都未看府院内的景致如画,催促风无缺带他们去见落渊的主人,也就是风家大公子。风无缺余光扫过白祈手中泛着寒光的玉笛,舌尖上尚未完全退去的麻木之感使他不敢拂逆两人的意思,只得引着他们一路朝长兄所居的沉香水榭而去。
风宅依傍护城河内河而建,临河一面种桃林一片,遵奇门遁甲之术设机关陷阱无数,桃林之内引护城河水为塘,塘中建起水榭一座,取名沉香。
自风宅建起之初,这沉香水榭便是历代家主所居,而风家这一代的家主便是那位被风无缺说成得了失心疯的大公子,也就是他们要寻的落渊的主人。
大公子名唤轻尘,初闻定会让人想起风家那个惊才绝艳的先祖风倾城,而他确然也有着同样卓绝的才华。奈何天妒英才,就如家丁所言,两年前他同挚交同游天虞山回来之后,便渐渐失了心智,整日说自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对于家族事务也开始不管不顾。
慕鸢同白祈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沉香水榭前的一株桃树之上,桃花灼灼,映着花下之人的墨发清颜,倒确然有那么几分谪仙的味道。
慕鸢立在桃林这一头,望着树上之人,心头轻颤,这会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么?抬手轻按在胸前,隔着衣物,仿若还能感受到胸前那枚玉佩的温润。
那,是她父亲留下给她唯一的东西,她自小便戴在胸前,从未离身。
风无缺抬手指着那棵桃树转身对两人道:“那边树上的便是家兄了,说来惭愧,这两年来兄长他日日称自己是谪仙,未有一日是清醒的。”说着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惋惜。
慕鸢闭了闭眼,缓声道:“你可知落渊怎会在你兄长手中?”若只是偶然得来,那此人便未必是她要寻之人,到时便当真是一场空喜了。自来期望越高失望便越大,她不想让自己自云端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风无缺站在桃树下,落英缤纷,花瓣在风中轻旋着飘向湖面。
他声音淡淡,仿若说书人在叙讲前尘:“不瞒二位,这落渊剑是我们风家先祖之物,百年来一直封存在风家祠堂中,大哥惊才绝艳一直被视为先祖倾城转世,是以在他接任家主之位时,落渊被从祠堂中请了出来,成了他的佩剑……”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之人身上,收起了一向以来的玩世不恭,眼中带着不知是羡慕亦或嫉妒的神色。
慕鸢微眯着眼睛望着那个人,忽而点足朝那棵桃树飞掠过去,如一只翩然飞起的白凤穿行于林花草木之间,眨眼便落在了风轻尘靠坐的那根桃枝上。
树枝不粗,她轻踏上去时树梢动了动,随即又复平稳。
风轻尘原本微阖着双眸在小憩,被这细小的动静惊扰,缓然睁眼,转头迷蒙的眼中映入慕鸢随风微扬的裙摆,一抹诧异之色探入眼中,“你……是谁?”
慕鸢立于树梢,稍稍低头望着他,浅笑着问:“你可是落渊的主人?”
风轻尘微微歪着脑袋静静望着她,也不说话,桃花瓣落在他绣着竹枝的白袍上,悄然花开。
风无缺同白祈也已走到那棵树下,此时正抬头望着树上的两人,风无缺见大哥同小美人如此凝眸对望心中略有些不快,自小到大样样不如这个大哥,此番他都痴傻了却还有美人垂青,委实是让他抓心挠肺的不快,清了清嗓子便对着树上喊道:“大哥,这两位是专程来探你的,你可认得他们?”
风轻尘转头垂眸朝自家弟弟望过去,眸光扫过风无缺身旁的白祈,顿了顿,摇头:“不认得。”
风无缺心中一片轻快,就差对着树梢吹一声口哨,面上却作无奈转头对白祈道:“公子你瞧,我大哥确然谁都不记得了。”
白祈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抬头对风轻尘道:“听闻你是九天之上下来的神仙?”
风轻尘眉心动了动,却未答话。
这两年来每每他说这样的话,就会被说成是疯病犯了,起初还有人愿意迎合他而应几声,时间一久便再无人愿意搭理他,是以近半年来他再也没提过那些话。他不想再开口让自己变成一个疯子,虽然许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是个恍惚间似乎能看到前世的疯子……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白祈朝慕鸢招了招手:“丫头,将他带下来,我为他诊治诊治。”
慕鸢闻言,也未质疑白祈的医术,右手一动,袖中白绫飞出缠将住风轻尘的腰身一抖,人便直直落到了地上,随即她足下一点,轻飘飘地跟着落了下来。
落地后,慕鸢绕着风轻尘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向右微微歪着脑袋问他:“落渊呢?”
不等风轻尘答话,风无缺抢过来道:“怕大哥伤了自己,锁回祠堂了。”
风轻尘看了他一眼,一脸不满的哼了哼别过头去,那模样就如被抢了糖葫芦的孩子,生气着呢!
慕鸢迟疑了,如此□□的行径真会是她父亲能做出来的么,会不会他们的落渊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把落渊,而只是恰恰巧同名呢?
看出她面上的纠结,白祈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想这么多作甚,是与不是看过才知。”
沉香水榭中,风轻尘靠在铺了狐裘的软榻之上,右手搭在软榻一侧的扶手上,左手中捏着方才自桃树上攀下的一支桃花。
白祈坐在榻边,正在为他切脉,一双眉却蓦地一皱。
看白祈忽变的面色,慕鸢立在一旁有些焦急,焦急着便开始质疑起他的医术:“你……果真懂医术?”瞧那架势倒是有模有样,该不会是装的?
白祈犀利的目光瞪过来,哼了哼道:“小爷的医术同斗姆元君师承一派,质疑我那便是质疑她老人家!”
斗姆元君?一旁的风无缺听得心中一凛,斗姆元君那是传说中九天上职重大医的神仙,难不成这个美人竟是同大哥得了一样的疯病?还是说物以类聚,大哥的朋友都是疯子?
白祈这话一出慕鸢便更加不信了,这丫头藏不住心事,事事都写在脸上,那愈发狐疑的神色让白祈很是无奈,他所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不过世上最难证明的也是大实话,难不成要他去请斗姆元君书信一封说明自己是她的师侄子么?这真是一个令人忧伤的世界啊!
要说到白祈的医术,那也是有个略显悠长的故事的。
青丘之国上一任君主是个女君,也就是白祈的奶奶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