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二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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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却道：“可是这不符合手续。”
　　　　“但是我家的情况特殊啊！不能因为没有成年人签字，就不做手术了吧！医院不就是怕万一有什么情况，家属会怪医院吗？我可以同时写一个保证书，保证这次手术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怪医院。”
　　　　这时候凌医生出来了，他也是全副武装，穿着无菌服，手上戴着无菌手套，举着双手。
　　　　他对这个医生说：“没关系，让她签，然后再进去让孟子俊再签，她家的情况特殊，只能这样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孟青青接过手术同意书，她没有看那些在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情况，之前同病房的老于妻子就告诉她，反正无论如何，你必须要做这个手术，不可能因为上面例的种种可怕的情况，就放弃手术吧？有如看了担惊受怕，不如就不要看，直接签字得了。
　　　　所以孟青青直接就签了自己的名字。没有看那些具体的内容。
　　　　把同意书交给刚才的医生，孟青青问凌医生，“凌医生，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手术了？”
　　　　“还没有，在做准备工作。孟青青，这个手术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大概五个小时左右，也没有一个人替换你守在这里，一个人守五个多小时，很辛苦的，你不必要总是守在这里。有什么事，会打电话通知你。”
　　　　“反正我今天已经请假，在病房也是干坐着，还不如就守在这里。”孟青青很执拗。
　　　　凌医生摇摇头，进去了。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孟青青再次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空荡荡的走道椅子上。
　　　　重生二十多天以来，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特别是在这里上学以后，每天都过得很快，她巴不得时间能够停留下来，不要那么快，不要到爸爸前世去世的那个日子，她每天往返在学校、医院和家这三点一线上，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她都不觉得有多累。
　　　　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等，却感觉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她看了十多次表，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就感觉很累。干脆就坐下来闭着眼睛休息，也许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听到响动，孟青青睁开眼睛，却发现凌云峰坐在旁边，她揉揉眼睛，“我该没有做梦吧？”
　　　　凌云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孟青青疼得惊叫起来，“你掐我干嘛？”
　　　　“让你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孟青青抚着胳膊，“不是梦，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去上学？”
　　　　凌云峰打开一个肯德基的全家桶，拿出一个鸡腿递给孟青青，“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我请假跑出来了。”
　　　　“你怎么……哦！谢谢你！”孟青青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想到他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他们只是几面之缘。
　　　　其实凌云峰来医院里看孟青青，也只是临时起意，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孟青青只有爸爸和奶奶两个亲人，这时候她唯一的两个亲人都在手术室里，那么，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了。想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冲动，要跑来陪着她的冲动。
　　　　刚好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他便撒谎说身体不舒服请假跑出学校，他去肯德基买了一个全家桶，就坐车到了医院。直接到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
　　　　在手术室外面，和他想象中一样，手术室外面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又比他想象中的可怜，她卷缩着瘦弱的身体，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孟青青肚子也饿了，她一口气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一包薯条。
　　　　凌云峰指指，“快吃，还有呢！”
　　　　“饱了！”孟青青摸摸肚子。
　　　　“你这么瘦，多吃一点。”
　　　　“一口吃不胖，慢慢来吧！”孟青青笑道。
　　　　凌云峰默默地吃着鸡块。
　　　　孟青青奇怪，这个人昨天可是油嘴滑舌的，今天怎么这么严肃。真是个令人难以琢磨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在她孤单无助又惶恐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令孟青青很感动。就算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静静的陪着她，她的心里踏实安定多了。
　　　　“谢谢你！”孟青青再次向他真诚的感谢。
　　　　“谢什么？我不是你哥哥嘛？这个时候，是应该陪在你身边的。”他淡淡的说着，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一样自然。
　　　　但是听到孟青青的耳朵里，她刚才那种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和恐惧感一下子消失无踪，对于孟青青来说，他们只见过两面，但是现在，孟青青对凌云峰的感觉，就像一个亲人一样亲切。
　　　　“凌医生做这个手术很辛苦，这样一做就是四五个小时，而且精神要高度集中，不容易啊！”孟青青道。
　　　　凌云峰没有接她的话，过了一会儿道：“我爸爸希望我能够像他一样学医，但是我不喜欢这个行业。”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行业呢？”
　　　　“我也不知道，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凌云峰反问。
　　　　“我……也不知道。”前世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一个公司里做文员。重生之后，她一直忙着想怎么救爸爸，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她以后的事业规划。

　　☆、52。缴费

52。缴费
　　　　“我妈妈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没有人会相信吧？一个有名的大夫，他的妻子竟然因为南产而死！”凌云峰冷嘲道。
　　　　“那天，我爸爸正在做手术，那个手术做了整整八个小时，我妈妈一个人在家，突然出现早产的预兆，因为身边没有人，耽搁了很长时间，妈妈才被邻居送到医院，因为难产，又耽误了时间，妈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快不行了，医生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妈妈坚持保我……”
　　　　“所以，你知道这些以后就一直在怪你爸爸？”孟青青问。
　　　　凌云峰摇摇头，“有许多事情你不知道。这事我不怪他，我是怪她后来娶一个那样的女人。”
　　　　“你继母对你不好吗？”
　　　　“你听说过有好的后妈吗？”凌云峰自问自答，“也许有，但是我没有遇到过。”
　　　　孟青青摇头，“我不知道。我也和你一样，我妈妈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但是我爸爸一直没有再找，我常常在想，如果我爸爸重新找一个人在身边照顾他，也许他不会得这种病。”
　　　　“谁知道呢！如果找一个整天惹事吵架的人，恐怕更糟糕。”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说说你的情况，记得第一次在我爸爸的办公室里看见你，你可是土得掉渣的。”
　　　　孟青青笑着道：“那天啊！我刚从老家来，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我们老家那里很穷很落后，那种贫穷和落后，像你这样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是无法想象的，那天我确实是穿得很土。头发也是奶奶给我随便剪的。”
　　　　“可是我看你的举手投足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土。也不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一个乡下小丫头。”
　　　　“是吗？”孟青青笑笑。
　　　　“唉！讲讲你们那里怎么落后了？不会还没有电吧？”
　　　　“也没有那么夸张，电倒是有，就是自然条件不好，人和牲口，还有庄稼都靠天喝水。交通也不方便，离镇上很远，反正是你难以想象的，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你就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那时候你该庆幸自己其实是生活得很幸福的。”
　　　　“是吗？那放假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到时候再说吧！不知道我爸爸和奶奶那时候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你爸爸和奶奶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凌医生。”
　　　　“凌医生是你爸爸，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称呼他？”
　　　　“叫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吗？一个称呼而已。外国人直呼其名呢！叫他凌医生，也算是遵称了。”凌云峰不以为然。
　　　　“外国是外国，这里是中国，所以你只能遵从中国的民情民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你爸爸有什么不满，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爸爸是爱你关心你的，天下父母，没有不疼爱自己子女的，你看看我，就知道应该好好珍惜和爸爸的感情。”
　　　　凌云峰盯着孟青青看，“这样老气横秋的说教，真的很不像是你这样的小孩子说出来的。”
　　　　孟青青惊觉，“老气横秋吗？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历经沧桑，所以心态比实际年龄大吧！”
　　　　两个人说着话，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推着一个担架出来，孟青青和凌云峰跑过去，是奶奶，她还在昏睡，脸色惨白得吓人。
　　　　“医生，我奶奶没事吧？”孟青青的声音颤抖。
　　　　“没事，手术很顺利，她的麻药还没有过，两个小时以后，她就可以醒过来。现在我们要把她推到重症监护室去，在里面观察一个星期才能出来。”
　　　　“我爸爸呢？我爸爸的手术做好了吗？”
　　　　“他可能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出来，放心吧！都很顺利。”
　　　　医生说着就推着担架要走。
　　　　孟青青和凌云峰一起跟着走，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医生却不让他们进去。
　　　　凌云峰解释，“重症监护室里面是无菌的，怕被带进细菌，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你看这些医生护士每次进去都要杀菌，换上无菌脚套。”
　　　　凌云峰道：“现在知道你爸爸和奶奶的手术都很顺利，你不会成为孤儿了，我也就放心了。这种换肾手术成功的最多可以活二十年呢！你爸爸以后会一直陪着你。好了，我现在得赶快回学校上下午的课。”
　　　　“好吧！现在没事了，你赶快回去上课。”
　　　　凌云峰匆匆跑了。
　　　　不能进去看奶奶，孟青青又跑到手术室门口等爸爸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爸爸也推出来了，像奶奶一样，麻药还没有过，他还在昏睡着。
　　　　凌医生道：“孟青青，你可以放心了，手术非常的成功。”
　　　　孟青青看着凌医生疲惫而又欣慰的脸，心里想起昨天还那样猜渡他，很是惭愧。
　　　　“凌医生，谢谢你！”千言万语，都在这句话中了。
　　　　“你爸爸和奶奶都要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观察一周，这一周里，家属不需要陪护，会有专门的护理陪护。也不能进食。家属只能每天进去看望几分钟。”
　　　　“这么说手术虽然顺利，但是这个星期还是很危险。”
　　　　“是啊！手术后的这个星期很重要，会不会排异，就看这个星期。这个星期以后，就会稳定多了。”
　　　　孟青青随着两个医生推着爸爸到了重症监护室，在门口，医生就不让孟青青进去了。
　　　　在门口远远的看见爸爸被推到里面，身体插上各种各样的仪器管子。
　　　　出来一个医生，“谁是孟子俊母子的家属？”
　　　　孟青青赶紧道：“我是孟子俊的女儿。我爸爸和奶奶怎么样？”
　　　　医生打量着孟青青，“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孩子在这里？”
　　　　“我们家就只有一家三口，爸爸和奶奶都躺在里面，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主。”
　　　　医生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在医院里，什么样的情况都有，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
　　　　“能够做主就好，你在这个上面签字，然后去缴费，在这个重症监护室里面观察一个星期每个人的费用至少是一万块钱，两个人得交两万块

　　☆、53。等待

53。等待
　　　　孟青青接过来一看，一张是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家属守则，也就是告知家属不得随意进入重症监护室里面去探望病人，如果要进去，得先申请，然后消毒杀菌，套上防菌脚套才能进去。每次探望不超过十五分钟。
　　　　另外一张单子是重症监护室里面使用各种仪器和护士特别护理的价格表，有些按小时来算，这个每天的费用惊人。
　　　　孟青青签了名字，留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对医生道：“好，我马上去缴费。”
　　　　孟青青到了缴费处，那里永远排着长队。孟青青过去排在后面，不一会儿，她后面就又排了很多人。
　　　　站得腰酸背痛的，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才到孟青青，一个星期之前，因为要做手术，孟青青才交了二十万，现在扣除了手术费，账上只有一千多块钱，孟青青一次性预交了五万。
　　　　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离医生说爸爸和奶奶醒过来的时间差不多了。
　　　　孟青青问门口的医生，“阿姨！我爸爸和奶奶醒了吗？”
　　　　“刚刚醒过来了！精神状态还好。”
　　　　孟青青激动的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们？”
　　　　医生摇摇头，“今天不行，得二十四个小时以后才能进去探望。小姑娘，你坐在这里也没有用，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这么多的医生护士在看着，你就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会打电话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