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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锦堂春-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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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皇帝不曾知晓太子曾不遗余力地杀害炤宁、设计燕王,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少不得会反过头来思忖,怀疑有人处心积虑地算计太子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太子以前的那些事,在皇帝心里留下了太重的阴影、疑影,他对太子早已失去了根本的信任,在这关头,心里只有震怒。

    别人正是笃定他这种心思,才敢大胆地出手,让太子吃个举足轻重的闷亏——事情不是太子的主意,但这是他的爪牙促成的,倘若此次得逞,日后别人还能有安生日子可过?这样的事,务必当即杜绝。

    皇帝斟酌半晌,最终还是不愿意家丑外扬,将师庭逸、韩越霖、景林唤到面前,用商量的态度跟他们委婉道出自己的心思。

    三个人俱是满口赞同,谁都不提太子也该受罚一事,反倒温言宽慰皇帝,说太子只是被荣国公蒙蔽了心智。

    皇帝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此事的处置结果:

    佟煜污蔑朝堂重臣,削职为民。其弟佟烨贬职,外放至地方任职县丞。

    皇帝倒是想把荣国公抓回来,很不对把他处死,想到如今那人的处境根本是生不如死,也就收了这心思。之后,他并不打算与太子细说此事,当日见到长子,绝口不提白日里那些是非,态度是平日里惯有的温和,只是少了些许亲切随意。

    炤宁在当晚听说了这些事情,只是淡淡一笑,心里更为看重的,是如何能赶在皇帝离京避暑之前给韩越霖和昭华公主赐婚。

    这种事,赐婚的日子越早越好。如此一来,昭华最迟到冬日便能成为她的嫂嫂了。

    又画好一名东宫死士的画像,她细看了看,满心的不舒服,放下画笔,转去沐浴更衣。

    那档子事,不能久做,时间久了容易让人情绪反常。

    转回寝室的时候,不见服侍的人,却见师庭逸已经宽衣歇下。

    她上了床,“今日倒是回来的早。”又凑近他,闻到他一身清爽的气息,“如实招来,在哪儿沐浴更衣才回来的?”

    “回了趟王府,顺道收拾齐整了。”师庭逸笑笑地解释道,“担心一身酒气地回来惹你嫌弃。”

    炤宁笑了,猫一般地拱到他怀里,“昨晚没睡好,今日一大早就醒了,今晚我可得睡个好觉。”

    师庭逸展臂紧紧地搂了搂她,啄了啄她的唇,“只要睡个好觉?”

    “嗯!”她用力地点头,又坏坏地笑着看他一眼,“我们家王爷这两日辛苦得厉害,难道我还能好意思奢求别的?便是有那份心思,也不好意思直说啊。”

    师庭逸笑开来,调转彼此身形,“你个小东西。”

    炤宁底气不足地忽闪着大眼睛,“你想怎样?”

    “不把你累晕不算完。”他说。

 第087章 喜事

    第087章喜事(下)

    一大早,师庭逸起身之际,炤宁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拥着薄被坐起身,跟他说了韩越霖与昭华公主的事情,道:“我想请父皇给他们尽快赐婚,你能不能帮帮忙?”

    “他们两个?”师庭逸先是意外,随后笑道,“好事。得空我与父皇提两句。”

    “说定了,你可别忘记。”炤宁道,“明日我去后宫,母后要是能出面促成此事就好了。”

    “这种事找她就对了。”师庭逸登上中裤,岔开话题,“既是觉得热了,就赶早放冰吧。”

    炤宁想了想,“不用。再住两日就回王府吧?”

    “在这儿不习惯?”师庭逸回身捏了捏她的下巴,“吉祥不是过得挺高兴的?”

    “那个小没良心的,昨日去外面跑了一天。”炤宁有点儿不满,“你冷落我也就罢了,它居然也敢这样,以前都是整日陪着我的。”

    师庭逸忍俊不禁,把她揽到怀里,“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呢?”

    炤宁揉了揉脸,理亏地笑了笑,“你别打岔。我又不是整日里都觉得热,你不回来的时候,晚间觉得挺凉快的。”晚间习惯了搂着睡,偏生他像个小火炉似的——其他三季自然益处多多,在这时候她就只有热这一种感受了。

    “不讲理。”师庭逸揉着她的小脸儿,“我不回来,你说睡不好;我回来了,你又嫌热。怎么那么难伺候呢?”

    “回来也没睡好啊。”炤宁挠了挠额头,“累得我。”说着挺了挺身形,蹙眉,“你看,我这么不讲理,夏日咱们就分开睡吧……”

    师庭逸低头捕获她的唇,轻一下重一下地咬着,“你再说一句试试?”

    炤宁低低地笑起来,“这会儿你最好还是别惹我,小心引火烧身误了上早朝。”

    “一到这时候你就有底气了。”师庭逸拥着她倒在床上,手游转至她肋下怕痒的地方,“臣子偶尔不上大早朝,一点儿都不稀奇。先齐家再想平天下——连你都降不住,我还好意思去做别的?”

    “歪理,一大堆歪理。”炤宁咯咯地笑着,扯着被子躲到床里侧去,“我也就这会儿跟你耍耍威风——连这都不许,你还让不让我过日子了?不闹了,我白日里还有正事呢。”

    师庭逸的眼神温柔至极,侧躺在外侧,将她带回臂弯,柔声道:“行,不闹。跟我说说,这两日忙什么呢?”

    炤宁如实说了。

    师庭逸想了想,“让常洛把阿福的画像也拿过来,连同你新画的人像,让景林、昭华看看。”

    “是呢。我居然又把阿福忘记了。”炤宁蹙了蹙眉,又戳着他的心口,“自从嫁给你,我怎么觉着自己越来越傻了?”韩越霖、景林动辄就说她傻乎乎,眼前这人偶尔也会戏谑地唤她一声傻瓜。

    师庭逸却道:“自己觉着傻的时候,都让我时常担心没有用武之地——你是想成精么?”

    炤宁轻声笑着,“是你让着我,我知道。”

    是他还不能让她自心底依赖罢了。她其实还是如出嫁之前,在心里跟他分着家,有些事情是不肯与他提及的。爱恋是一回事,兄妹姐弟是一回事,朋友又是一回事——她一样一样的划分得分外清晰。

    师庭逸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绝对急不来的事情,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他要一点一点地让她找回曾经的信任。

    值得庆幸的是,她已与他携手,给了他足够长久的时间弥补亏欠,不需急于求成。这一点,是他绝不会淡忘、一直感激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幸运之处,她不是不能够狠狠折磨他几年甚或把事情做绝的。

    她只是心软。说出去都没人信,可他的宝儿就是如此,心软得叫他心疼。

    他心里百般滋味,面上则是分毫也不流露,与她笑闹了一阵子。

    不得不起身的时候,他才穿戴整齐,说起一件趣事:“知道这两日跟吉祥一起玩儿的如意是谁家的么?”

    “谁家的?”炤宁问出声的时候笑起来,“如意这名字,跟吉祥倒是般配。”

    “萧错府中的。”师庭逸笑微微地告诉她,“吉祥到京城前后,他在半路恰好也捡到一条小狗。常洛跟他通信的时候说闲话提了吉祥几句,他转头就给自己那条小狗取名如意。”

    炤宁有点儿意外,“唉,真没看出来,萧错看着可是性子清冷的人,居然也喜欢猫猫狗狗的。”

    “在这儿多住一段日子吧?”他商量她,“吉祥有个伴儿,我跟萧错议事也方便,几步的路。”

    “行啊,这种事情当然要听你的。”炤宁的脚从被子里探出去,踢了他一下,“快去洗漱吃饭,晚间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晚间我尽量早回来,跟你一起用饭。”师庭逸俯身狠狠地亲了她一下,快步转去洗漱。

    只片刻的功夫,他已是神采奕奕的样子。炤宁有点儿妒忌——不,是一直妒忌他旺盛的精力,这在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炤宁睡到辰时起身,用冷水净面,用过早膳又喝了两杯浓茶,神清气爽的转到西梢间继续画画。

    吉祥在炤宁跟前晃了几圈儿,之后对着红蓠好一阵子哼哼唧唧,出来进去多少趟——意思很明显,它想去宅子外面玩儿。

    炤宁笑着对红蓠摆一摆手,“快带它出去吧,不然我真担心它会急得咬你一口。”

    “我瞧着也快了。”红蓠笑嘻嘻地出门去,吉祥立刻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炤宁到底还是有点儿失落,咕哝一声:“小没良心的。以后不准你败家了。”

    红蓠隐隐听到,哈哈地笑出声来。

    炤宁跟吉祥的脾气从来是一转头就忘,下一刻就想到了萧错养的如意。嗯,得了空她得亲眼见见它。

    下午,画像都完成了,常洛也将阿福的画像送了过来。

    炤宁唤来紫薇,吩咐她传话给景林,请他何时得空过来一趟。

    酉时前后,景林就过来了。

    炤宁把他请到内宅的花厅,亲自将一大堆画摆到他面前,“快帮我瞧瞧,这些人你有没有见过。”

    景林打开一幅,看了看,不解地凝了她一眼,又连续看了两幅,索性黑了脸,“直说吧,你是不是存心折腾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炤宁挑眉,不满地瞪着他。

    “这些不就是半路追杀你那些死士么?我早就见过,你这会儿让我看他们的遗像干嘛?打量谁都跟一样闲的横蹦?”

    “……哦,是啊,你都见过的……我怎么忘了呢……”炤宁低头、蹙眉,拍了拍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这个,这个人你没见过。我是要请你看看他。”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阿福的画像,心里直纳闷儿:他总说她傻,她就总在他面前犯傻,真是……

    景林睨着她那副尴尬的样子,眼神立时柔和下来,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说你什么好?”

    “说我傻就行,您老人家多精明呢。”炤宁把画像展开来,手指摩挲着阿福的画像,“这个人要是也没见过,那可就麻烦了。”她意思是白让他跑一趟,往后请他来怕是要难上加难。

    景林低眉敛目,“爪子,拿开。”

    炤宁纤长的手指在画纸上弹跳两下,“我现在想给你一巴掌。”

    “知道。”景林坏笑着瞥她一眼,“试试?”

    “……”炤宁嘴角一抽,又皱了皱鼻子,气鼓鼓地收回手。

    景林轻轻一笑,细看两眼,神色变得专注,浓眉轻锁。

    应该是有点儿印象的,不然他不会是这个样子。炤宁火气全消,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个人我看着有点儿印象,应该是见过,但是……”他没把话说完,因为抬眼就对上了她那双美丽的明亮的眼睛。

    炤宁睁大眼睛,含着询问之意,更为专注地看他。

    景林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别处,“但是,忘了是何时何地。”心里却道:老天爷怎么就那么不开眼呢?放出这么个妖孽来祸害他……也太狠了点儿。

    “那你能仔细想想么?”炤宁有点儿泄气,怀疑自己只是白忙一场。

    “是在近日,皇上才让我留意东宫的动静。以前不管是谁,做梦都不会怀疑太子什么。”景林暗自叹息着,宽慰她,“你别急,慢慢来。这么多人呢。”

    “嗯,知道。”炤宁将散放在案上的画像收起来,“可是,要是你和越霖哥都要慢慢来的事儿,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吧?”

    景林笑了笑,“这种话,恭维我们就算了,可别当着燕王说。”

    炤宁不置可否。这种事,她和师庭逸哪儿在行啊,留意、下手的时间到底是晚了太多,比不得他们两个。

    景林回身落座,慢条斯理地喝茶。见她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突然心急起来了?”

    炤宁迟疑片刻,将韩越霖与昭华公主的事情跟他言简意赅地说了,“我一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景林无声地叹了口气。猜就是这样,要是只为她自己,她跟人耗一辈子都没事,涉及到别人了,她就发毛并且要炸毛了。“你一着急上火准没好事,那脑筋等于是长到别人头上了。这种事,在东宫下手最妥当。你来文的,看太子妃愿不愿意帮忙。我来武的——这个你不用管,别再犯浑就行了。”

    炤宁想了想,终于现出了笑颜,“我看情形吧,文的行不通的话,我也动武——有徐叔呢,不怕。”

    景林横了她一眼,“不准。太子妃帮不上的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养猫逗狗,不准瞎折腾。这是在京城,我可不会再容着你胡作非为。”

    炤宁无奈地看着他。

    景林扬了扬眉,“没得商量。不听话试试。信不信我给韩越霖拆台?”

    “好,我记住了。”炤宁应下了,却是看着他运气。

    景林由衷地笑了,“让你没事生生气,我这一天就没白过。”说着放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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