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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恶毒女配洗冤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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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挪动了几步,在案几前停住,背对着我发出窸窣的声音。

    等他侧身,一豆烛火在屋内幽幽燃起,驱散了越来越浓重的黑暗。

    然后我看到他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昏黄的光晕里。

 第32章 又来了

    许是这两天睡得多了;自从醒来之后,再次入睡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神思恍惚着。

    屋子里面升腾起一股燥热,闷得我把被子都掀到了一边去。

    外面隐隐传来一些喧杂之声;我支起身子;惊奇地发现窗棂外泛着一片妖异的红光。

    我身着纯白的中衣,小心翼翼地下床;胡乱把脚伸进软靴里;走了过去;只将窗叶掀开一道缝隙;立马有呛人的烟味钻了进来。

    心中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小镇驿站怎么会无故起火,只怕又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我口里诅咒着;忙不迭地翻找柜子,想找出一套能穿出门的衣衫来。

    我这厢刚把角落里的柜门打开;失望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那边屋门已嘭地一声被人踹开,凌厉的气势携风而入,直把屋内那豆微弱烛光都扑灭了。

    我看着一道黑影踹门而入,嚣张的姿态带着一股杀气,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容貌,只见他转着脑袋在不大的屋子里巡视一圈之后突然与我四目相对。然后我看到他阴笑着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慢慢走近了我。

    适应了黑暗的我,一下子认出他就是那个射了我一箭的领头之人,我知道何予恪把我从他手中救下来了,他竟然还没死。

    想他在公主府上也呆过一些时候,多少有点交情,我只能拖延时间劝道:“你不要乱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只要弃暗投明,本宫保证既往不咎……”

    他那毒蛇一般阴寒的目光闪过一丝得意:“公主,大势所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我倒退一步到窗边又劝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乱臣贼子是谋逆成功的?朝代更替才是大势所趋,复国是逆天而行,会不得善终的。你是个大好青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我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我口中絮絮叨叨,心中焦急万分,何予恪怎么还不过来救我。

    对方突然眸中精光一闪道:“在等人来救吗?”

    我被他窥破了心思,默而不语。

    他轻松笑道:“他们被彭诩制住了,过不来了。”

    他也来了……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拽紧的拳头用力过度,指甲一下子嵌进手心里。

    这种刺痛的感觉让我振作了一点精神,我面露惊喜指着他的身后道:“何大人!”

    他闻言抽剑回身,我趁机猛然一跃,头先脚后滚出窗外。

    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外面的草丛里,幸好是草丛,有绵软的植物和土地缓冲着,我抬头,只见整个驿站燃起熊熊烈火,梁木噼啪作响,香樟被燃成了火树,火星苗子不断地掉落下来。

    我两肘撑地费力起身,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有人从背后圈住了我,将我一下捞起。

    果然是垂死挣扎吗?我剧烈扭动着腰肢,“放开我!”

    “别动!”熟悉的低沉嗓音传入耳里。

    我看了一眼缠在我腰间的手臂,那衣料上的熟悉藤纹,让我瞬间安下心来,“何予恪!”他真的来了。

    我扭头看他,只见他目光冷戾如冰刃,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一般透着凌冽杀气。

    “彭诩呢?”我问他。

    “被我的护卫拖住了,我们快走。”

    啪啦一声,窗棂崩裂的声音,青衫男子从屋里蹿了出来,挡在我们跟前冷冷道:“走得掉吗?”

    何予恪放开我,冷笑着说:“上次被你跑了,这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一边抽剑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我挡在了后面。

    我自知武力值为零,不好当拖油瓶,乖乖地退了开去,看他们在那里决斗。

    何予恪这次出手不同以往,只攻不守,招招致命,力求速战速决。几个回合之后将青衫男子一剑穿心。

    我没有再多看一眼青衫男子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杀人的一丝快意。

    何予恪举止行云流水般利落,没有半分犹豫,将利刃从对方的身体抽出来,又过来拉起我的手,“快些,后院有马车。”

    我站在那里没动,挣开他的手道:“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你快走吧,彭诩他不会伤害我。”

    何予恪蹙眉:“不会伤害你?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他……”

    他没有耐性再听我说下去,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后院冲去。

    “喂,你听我说,你带着我走不快。”我劝着他,却没有耗费力气挣扎,“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脱身去给宫里报信,或者去找南坪王解释误会。”

    何予恪一直抱着我没有吭声,直到将我丢在马车上,才开口道:“报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保住性命!所有该做的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他拉下帘子,飞身上马,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震得我身子向后一仰,马车狂奔起来。

    车轱辘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我突然发现自己本该一身白的中衣突然染上了片片的殷红,看得我头脑一阵晕眩,应该不是我的血啊。

    我掀开车帘急问道:“何予恪,你受伤了?”

    “没事。”他没有回头,镇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高大挺直的背影在夜幕中端正得像一尊雕塑般不可撼动。

    “我们现在去哪里?”

    “溧郡是去往南疆的必经之路,我们往南,直接去找南坪王,若是能劝得他撤兵,朝廷也就不需要指派人马与之交战了。我有宫里的手谕,可以请溧郡太守派人护我们周全。”

    “好的。”我犹豫了一下,又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公主照顾好自己。”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我也没办法让他停下来给他做身体检查,只能由着他去了。这种情况下,即使真受伤了,也只能走完这段路,躲过这一劫再说。

    我坐回车子里,吊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立时感觉到肋下的疼痛蔓延开来,只能靠着角落,随着马车的震动摇晃,看着外面天色的变化,从漆黑一片到渐渐能看清树木的剪影,地形的变换,马车在山路中穿行过后又进到了官道。

    到达溧郡的北门,刚好是早市鼎盛的时候,城里城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何予恪突然将马车停在一处巷子口的大树底下,从车驾上下来,掀开帘子对我说:“公主,等我一下。”

    晨曦从他的身后穿透进来,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怎么了?”

    他依旧紧抿着嘴唇,漆黑的眼珠微微一动:“我马上就回来。”

    见他马上就要撤身,“等一下!”我叫住他,突然有点惶恐,我就是很怕在他离开的这一会会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好奇怪的感觉,我何曾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呢,我不该是巴望着被人保护的人啊。

    看到他侧边的一丝发髻散落下来,有点碍眼,我略带强迫症地顺手将它捋到了他的耳后,轻道:“没事了。”

    他目光怔住,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起身放下了帘子。竹帘随着他离开带起的风涡抖动了几下,复又平静。

 第33章 在玩火

    我不要胡思乱想;于是转移心神开始研究自己的掌纹。元筠公主的生命线……好像还挺长的,赫赫,我咧嘴笑了笑;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不过!我又猛拍了下自己大腿;这是不是表示我一下子回不去了?喜忧参半,喜忧参半啊。

    正发着呆;“在想什么呢?”何予恪从马车外递进来一包东西。

    这还真的是很快就回来了呢;快到我一个问题都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我伸手把那包东西接了过来;欣喜地发现除了两个充饥的糕饼之外;还有一套牡丹色的交领襦裙,式样很普通;月白色的花纹精致而低调,丝锦的面料摸着十分舒服。

    “快点穿上吧;一会要见太守,不能太失礼了。”他站在外面说着。帘子没有完全合上,一线明亮的天光从缝隙中透进来。

    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古人的中衣比我们的夏装都保守多了,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是穿着内衣裤在到处转悠。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麻利地把这身新衣穿了起来。

    过了一会,“好了吗?”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好了!可以走了。”

    竹帘突然被掀起,何予恪的脑袋探了进来:“我看看,合不合身。”

    我像蝴蝶一般支起两臂,笑着问他:“合身吗?”

    他面无表情道:“还看得过去。”遂撤身而去,放下帘子。

    我看到他略显寂寥的影子端坐上了前面驾车的位置,马车复又缓缓动了起来。

    我透过两侧的窗向外望去,发现这座县镇据险而建,风光旖旎,于群山包围之中,峰峦起伏,雾霭萦绕,云气蒸腾。

    溧郡太守收到通报,热情洋溢地迎我们进了太守府邸。

    太守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颧骨略高挤得眼睛有点小了。见到何予恪一口一个贤侄,看了太子手谕之后的更是满嘴恭敬,诚惶诚恐。

    何予恪私下对我说,此人是他们何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小时候他还到这府上呆过几日,虽然许多年没见了,表面的亲近功夫还是做足的。

    寒暄过后,何予恪对他吩咐道:“伯父给我们安排两间最僻静的厢房。调拨一千人安置在太守府附近以护得公主安全。”

    太守给他的手下打着眼色道:“听到没有,还不快点去打点。”又对何予恪道,“贤侄小时候住过的那个房间,你看可好?那边的厢房清静,又离池塘近,你小时候最喜欢了。那会儿你为了钓鱼还差点掉到池子里去呢。七岁的娃娃就那么喜欢钓鱼,真的很稀罕啊……”

    何予恪咳了两声打断他的话道:“那就有劳伯父了。”

    太守亲自陪我们到厢房安顿,又给我支了两个丫鬟,方才离去,说要安排一些事宜给我们好好接风洗尘。

    我在屋子里呆了片刻,感觉遗漏了什么东西,始终心绪不宁,推开门去,看到府里的一个下人正经过我的房间,然后在何予恪的屋子前停住,要往里送点什么东西。

    我喊住了她,看到她两臂架着一盆水,手里还捏着一卷绷带和一盒药膏。

    我立马心下了然,把东西接了过来,把她打发走了。

    推开门去,何予恪正斜靠在床头半躺着,看到我拿着东西进去,愣愣地看着我。

    我捧着东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脸盆往桌几一放:“你真的受伤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何予恪闻言不耐烦道:“一点小伤,不用看了。”

    我最讨厌扭扭捏捏的男人了,我说:“何予恪,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快要死了,所以故意瞒着我。不是的话就快点让我看,我有知情权,我想知道你究竟伤得如何,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安全状况。”

    他闻言努了努嘴,利索地扯开腰带,解开衣袍,又开始脱解裤子。

    看到他解裤腰带的那一刹那,我开始把持不住了……不是吧,不是伤到那个地方吧……

    幸好他只将裤子退下一点,然后紧绷纠结的腹肌上出现一道四五寸长的血口子,血液已经凝结。

    他解完衣服,低垂着头,眼睛斜向上盯着我:“公主看到了吗?”

    这点伤对于一个习武的血性硬汉来讲,确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致命伤。

    我又确认道:“还有吗?”

    何予恪略显烦躁地啧了一声,“没了。”

    这下我就放心了。只不过,看也看过了,总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吧。

    我把手伸进盆里用毛巾搅动着温水,“你自己不方便处理,我来帮你包扎吧。”

    他看着我微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没说,眼睛清亮得似石上流过的清泉。

    我捧着微热过体温的毛巾,慢慢走了过去,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让我不自觉地有了一丝局促感。

    直到坐到他的身侧,接触不到他的目光,这种压迫感才缓解了一些。

    我把毛巾轻轻贴到他的伤口上,耳边响起一声舒服的叹息,本还担心会弄疼了他,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脆弱的。

    我沿着创口,一点一点把皮肉周围的淤血擦去,温热的毛巾将血块融化晕开在毛巾上,结实的腹肌像岩石一般坚硬。我听到他轻轻吸着气,带着粗重鼻息的喘息越离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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