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洗冤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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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发现来路被堵住了么?”看不到他开口说话,只是从那个角落里飘出的有点令人惶惑的声音。
何予恪的剑尖离他更近了几分:“你不必危言耸听,等到潮水退去,自然还是可以原路出去。”
彭诩轻轻一笑:“若是能原路出去,又何必等到潮水退去。你去看看那水里多了什么东西。”
何予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他说:“我去看下,彭诩,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在故弄玄虚,定不轻饶你。”
何予恪步履健硕地往洞口走去,我站在原地,目光在彭诩身上停留了几秒,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那么一圈淡淡的轮廓在那里,像是一个令人费解的符号。我收回目光回身跟着何予恪而去。
何予恪修长挺拔的的剪影伫立在离洞口几丈远的距离,半截小腿浸泡在水里,突然挥剑往水里一刺,挑起一根东西,一看到那细长的形状,在空中甩动的韧性和弹性,我心下立即闪出一个影像,是蛇。
“很多蛇。”何予恪从水里退出来冷声道,“潮水不知把哪里的蛇窝给冲垮了。”
我可以想象数不清的条形动物在洞口江水里蠕动的模样,忽觉自己身上根根寒毛倒竖,更冷了几分。刚才是顺着潮水的冲势在一瞬间被带进的洞口,若是逆水而上需要在水里扑腾很久,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在你们尚未到来之前,我就试图出去,结果就发现了这些小东西。”彭诩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这蛇有毒,何大人你能保证在水里呆着片刻而不被咬到吗?”
我的心随着滴落的泉水怦然神伤。所以,出不去了吗……我转身对彭诩大声喊道:“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没有办法出去通风报信。”
“筠儿,你这么说,师父有多伤心。”彭诩顿了一下,又略显遗憾道,“本来还打算想办法帮你们出去的。”
我问:“你有办法出去?”
那头没了回应,似乎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何予恪冷声道:“他有那么好心?公主,别跟他废话了,让我直接杀了他。”
我走近何予恪,轻声对他道:“即使他没那么好心,难道他自己就不想出去么,多一个人多一些思路嘛。”
说话间,何予恪已经把自己身上那一身难民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衣服已经有点干了,上面带着他的体温,瞬间温暖了不少。
何予恪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他会有什么思路,我现在就去把他逼出来。”说完提剑往那边而去。
“硫磺。”没等何予恪走近,彭诩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蛇怕硫磺,这山洞或许有硫磺的晶体。”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几分靠谱。不得不承认,彭诩为人师表知识面还是很广的,只是人品有问题,甭管他业务能力再强也不能拜这种人为师。
“硫磺?”何予恪看了一下四周,问道:“在哪里?”
彭诩的声音有点慵懒:“自然是等天亮了再说,这么黑,即使在我眼前我都不认得它。”
何予恪虽气愤,终究不是个鲁莽的人,还是沉住性子回到我身边。
我看他上身打着赤膊,光滑而紧致的肌肤,结实的胸肌近在眼前,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是那么显眼,唤起当日在崖边的情境,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对彭诩的恨意又涌上几分。
我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伤口上的疤痕:“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轻而温柔地说:“不疼。”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就是能感到有一道专注的目光停滞在我的额头。我不自在地看着他赤丨裸的肌肤,又问:“你冷吗?”
他的手突然压住我的手背,使得我整个手心贴在他的肌肤上,触手一片火热,烫的我双颊绯红,直想挪开手去,却又被他的大掌整个包裹住压在他的胸口动弹不得。
我轻道:“别这样。”然后试着将手抽出来。
谁知他捏的更紧了,我的呼吸突然有一些滞涩,只听他道:“可以抱你吗?”
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要!”
“为什么?”何予恪的语气有些不悦,带着一点赌气的感觉,“以前两个人的时候你都让我抱的。”
莫名的羞愤涌上心头,这让人听到了像什么话!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叫都让你抱,那种情况……难道犯了一次错,以后就要一直错下去吗?”
这算什么,我跟他算什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了。我急于撇清急于撤退,分不清什么时候的自己做的是对的,什么时候做的是错的,为什么会这样子???
“公主!”何予恪突然抱住我,他的身子在颤抖着。
“不要叫我公主!”我不是她。
是的,我不是故意要犯错,我只是想弥补一下元筠公主犯下的错误,结果却模糊了自己的心意,越做越错。这种事情是永远都没办法弥补的,直到把自己整个都搭进去。我挣扎着推开他,手上一用力不小心抓到了他的伤口,何予恪猛地放开我。
“对不起。”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交叠在一起,我们互相在对对方抱歉。
紧张与不安之中我的脸上已是一片湿润,我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解下来丢给他跑了开去。我不能再承受他对我的好。
我蹲在一个漆黑的角落,双手抱肩,把头深深地埋入臂弯之中,身体不住地抖动着。
“筠儿,到师父这边来。”彭诩在唤我。
“不来。”我用颤抖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回绝他。
感到身边气流的变化,何予恪不知不觉又走到我身边,重新把衣服盖在我身上。“为人臣者保护公主周全是分内之事。”
他这么说,让我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我抬头看他,他唤我“筠儿。”他第一次这么叫我,“不要叫公主,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叫你?”
我想他误会了,我要的不是一个昵称,而是一个身份的区分。我好想回答他,叫我闫娜,可是,这个角色扮演游戏似乎已经开始融入了我的血脉里,两个世界已然混沌在一起,叫什么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好。”我看着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好。
他听了之后似乎很高兴,动作轻巧地坐在离我身边一尺的距离。
心情略趋平静,觉得里层的湿衣裹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我唰地站起身来想跑去远一点的地方把里面的湿衣服脱掉。
何予恪见我站了起来,也紧张地直起身子来。
我觉察到他的反应,他是觉得我还在生他的气故意避开他吗?我说:“我去换一下衣服马上就回来。”
他果然松懈下来:“小心点。”
“嗯。”
我跑到另一块岩石后面,把小道士的袍子脱了下来,穿上何予恪的难民装,衣服穿在身上很宽松,像披了一条毯子在身上,空荡荡的。不过毕竟是舒服多了。
我用力把道袍拧干,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又走了回去,我把道袍盖在他身上,又在离他左侧两尺的距离坐了下来。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侧过头去看他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吓得我一下子回过头来。
好想问他难受吗,身体情况怎么样啊,冷不冷啊。算了算了,我想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两眼直直地盯着洞顶的那束天光,一片漆黑之中视线无处着力,只能看向那最光明的一隅。
恍然回头才惊觉左侧又多了一道人影。
何予恪比我警觉得多,一下子站了起来,拿剑指着那道人影:“彭诩,你过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人的日子里
第44章
不过才消停了片刻;他们两个又对峙起来了。
彭诩慢条斯理道:“我过来这边;是想万一何大人想不通了又要杀我,也可省点跑来跑去的力气。筠儿;你看为师体贴吗?”
我瞠目结舌地听着彭诩说出那莫名其妙的理由;瞬间说不出话来。
“彭诩;你又搞什么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何予恪说话间已然将剑锋扣在彭诩的脖子上,“我知道筠儿不舍得你死,才将这一剑之仇暂且压下;等她看透你的真面目再报仇不迟;你不要以此考验我的耐性。”
彭诩颇不以为然道:“何大人尽管动手,生不能同巢;死能同穴,也不枉相识一场了。”
洞窟惨案,一触即发,我大叫一声:“你们别吵了!”两个人同时扭过头来看我:“我是公主我最大,你们都给我安静点。本宫现在要睡觉了,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
何予恪闻言冷哼一声收剑回到了原位,不再理会彭诩。
彭诩似乎步履十分轻松,他走到我的另一侧也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夹在左右两尊大佛的中间,我斜靠在石壁上,把衣服裹得紧紧的,静坐着,一刻都不曾合眼。
我关注着他们两个的呼吸,很轻浅,似乎都没有入睡的迹象,三个人都是各怀鬼胎地假寐了一个晚上。
看着洞顶的那束天光斜斜地变换着角度,随着天色的变换越来越白,越来越亮,因为困顿至极竟在白天悄然降临的时候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洞穴里已经铺洒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洞顶高高隆起,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像冰锥一般从各处凹凸出来,恍若一幅幅雕塑,形成神奇又美妙的景观。
我还是斜靠在石壁上,半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扭着脖子看了看左右两边,惊觉两个人都不在了,这才直起身子来搜索他们的身影。
在一片如冰锥一般层层叠叠垂落的钟乳石后,彭诩正弯腰检查着岩壁上的石块,何予恪则像个监工一般敦促着他。
两个人切切嘈嘈地交流着,说了没两句话,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彭诩,你没有打算让我们出去就直说,又何必惺惺作态?”
“既然何大人这么说,那我不找也罢。”
怎么又闻到一股火药味。
我赶紧起身跑走过去协调:“两位别生气别生气,都一人让一步嘛,我们先携手走出这个鬼地方,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好不好?”
“公主,彭诩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要配合。”何予恪转过头来,看到我的一刹那,突然把他手上的道袍甩了过来,道袍在空中舒展,铺盖了我满头满脸。“公主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困惑掀起衣服,才发现原本穿在自己身上那宽松的难民装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敞了开来,胸口开得有些低了。只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小跑着躲开了。
又听他在身后带着丝怒气对彭诩道:“你笑什么。”
我换好衣服,回到原处,挑了挑眉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彭诩:“找到硫磺了吗?”
彭诩叹了口气:“筠儿,师父估计错了,这儿根本没有硫磺晶块。”
他说的太轻巧了,好像无关乎他的切身利益,轻松的就好像写字的时候没找到镇纸那般无所谓。此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存心想找了,还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硫磺,只是在那边扯淡而已?
我目光停留在他寡淡俊颜上,他承受着我直白的探寻目光,毫无松动迹象。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我说:“好,没有就没有,还有其他办法吗?”我要顺着他的思路问下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说:“等。”
“等?”
“等退潮,等蛇群自动退去。”
“那要多久?”
“短则三五天,长则半月。”
我想他是在拖延时间,在这三五天至半月时间里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面上嗔怒道:“要等这么久,那个时候饿都饿死了好不好?”
彭诩道:“有露水,撑个三五天应该没问题,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我给何予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到一边商定了不能再等这个重要的决策。
何予恪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涉险试一下。”
他从地上把我们昨晚丢下的蓑衣捡了起来,把其中一套穿上身,又把另一套割成一块一块把自己身体各处要害护住。他说:“公主,我先试着出去,若是顺利,回头再想办法救你出去。”
由于现在光线亮了不少,我已然可以看清洞口无数水蛇蠕动的情境,不禁心惊胆寒,颤声道:“太危险了,还是不要了。”
“不试一下只有死路一条,相信我,没事的。”他目中的沉着镇定很能让人安下心来。
我咬了咬嘴唇,靠近他道:“那你千万小心。”
他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