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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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卉花笼裙?是四少爷送与四姐儿的那条吗?”听到苏梅的话,茗赏轻声道。
“对,就是那条。”苏梅轻勾了勾唇角,声音轻细道:“还有那些好看的珠钗首饰,也与我找出来一些……”
听到苏梅的话,茗赏捂着自己的伤臂站在原处静默片刻,然后突然一脸愤恨的开口道:“四姐儿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那劳什子清懿给压下去,哼,就算是姓了‘苏’又如何,外来人还是外来人,哪里能比得过四姐儿,只有四姐儿才是咱文国公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女。”
一番话说完,茗赏赶紧提着裙裾走到橱柜边将那条百卉花笼裙给拿了出来,然后又细细的搬出一个妆奁盒挑拣着里头的首饰,一副严肃认真模样。
“对,奴婢也是看不惯那什么清懿姑娘,整日里想着法子与四少爷黏在一处,脸面上看着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内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龌龊事情呢!”妙凝捏着手中的螺笔,一脸愤色的接过茗赏的话继续道:“待奴婢与四姐儿画的好看一些,肯定将那爱穿丧服的给比下去!”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轻笑一声,眉眼弯弯道:“什么爱穿丧服的?”
“不就是那静姝阁的清懿姑娘吗,整日里穿着一套素色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咱文国公府奔丧的呢。”妙凝一边细细的替苏梅画着秀眉,一边拉高声音道。
“对,哪里像咱们四姐儿,穿什么色的都好看,尤其是这朱色,艳冠群芳不说,比之那仙女下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茗赏臂弯里挂着那条百卉花笼裙,手里头捏着两只珠钗玉环小心翼翼的走到苏梅身侧道:“四姐儿,奴婢与您换上,保准将那穿丧服的压的死死的!”
“好。”轻笑一声,苏梅面上含笑,眼中却是透着一股深沉哀意。
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之人啊,不过就让她任性这么一回吧……伸手轻轻的抚上那条细腻精致的百卉花笼裙,苏梅眼睫低垂,一颗热泪突的就滚落了下来,砸在面前这条百卉花笼裙的绣纹之上,渐渐隐没。
*
今日的檀菊园比往日里更热闹了几分,老太太笑意宴宴的端坐在罗汉床上,看着面前那身穿精白袄裙的苏清懿手端清茶与自己行礼跪拜。
“好好好,你日后便是咱们这文国公府大房的嫡二姑娘了,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与老祖宗说。”老太太笑的欢喜,伸手接过苏清懿手中的那盏热茶轻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向身侧的穗香道:“娥娥呢?怎的还不来?”
穗香垂首,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兀住了声,只怔怔的往那门毡处看去。
只见苏梅穿着一袭百卉花笼裙,梳着精细垂髻,盈盈袅袅的提着裙裾缓步跨入屋内。
经过精细打扮之后的苏梅虽然面容依旧略显出几分稚嫩纯色,但是那身美皮艳骨却是被身上那件百卉花笼裙衬托的淋漓尽致,绝艳惊美到让人感觉窒息。
“娥娥来了,快来坐。”张氏率先回神,她捏着手中巾帕,温温婉婉的从圈椅之上起身朝着那站在门毡处的苏梅招了招手道:“快来嫡母这处。”
苏梅朝张氏掀了掀眼皮,并未搭理她,只是慢吞吞的提着裙裾缓步走到老太太身侧身姿纤然的行了一礼道:“请老祖宗安。”
苏清懿穿着一身精白袄裙站在苏梅身侧,面上虽也画着精细妆容,但是比之苏梅那身艳绝入骨的娇媚,却是立刻就被衬得如白水一般寡淡无味。
恨恨的捏着手中巾帕,苏清懿看着苏梅娇娇软软的窝进了老太太怀里撒娇,那身缀着百卉花笼裙的珠钗玉环轻响,配上她那一声又一声的软糯旎侬,只让人觉得莺香软语,娇宠非常。
可明明她才是应该穿着那身百卉花笼裙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明明她才是应该受尽娇宠,被人捧在掌心里头当眼珠子一般疼的人,可现如今她却只得穿着这身破衣烂衫站在罗汉床下看着那冒牌货强占了属于她自己的位置!
狠狠的绞着手中巾帕,苏清懿转头看向那端坐在圈椅之上的张氏,一双清眸赤红。
看到那神情难抑的苏清懿,张氏微微摇了摇头,面上依旧带着一抹清婉笑意,然后抬手朝着站立在自己身侧的安浓轻挥了挥手,安浓会意,提着裙裾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
咬着一口细牙,苏清懿看到那从侧门之中穿出的安浓,嘴角轻抿,显出一抹不可细见的笑意。
苏梅窝在老太太怀中,将刚才那一副情景尽收眼底,她眼看着安浓出了侧门,更是撒娇似得将小脑袋塞进了老太太怀里,双眸微闭,隐隐显出一抹清淡雾气,那双小细胳膊更是用力的圈住了老太太的腰肢不放。
“四少爷回来了。”门毡处突然传来一道丫鬟兴奋的轻喊声,苏梅寻声看去,只见那带着一身朔雪自屋外走入的马焱神情淡漠,正慢条斯理的站在门毡处整理着自己身上凝结的细雪。
“焱哥儿回来了?快过来,不是说去参营要明日才回的吗?”老太太伸手搂着怀中的苏梅,一副含笑模样的对马焱道。
马焱踩着脚上那双湿漉的皂角靴,一双漆黑暗眸微沉,缓步走到老太太面前躬身行礼道:“请老太太安。”
“哎。”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马焱直起身子,目光暗沉的看了一眼那缩在老太太怀里一副惊惶模样的苏梅,嘴角轻勾道:“想起来院子里头的那只鹅还未喂,便急着回来了。”
“哈哈哈……”听到马焱的话,老太太大笑一声后道:“你呀你呀,竟也学会与我这老婆子胡说玩笑话了。”
听到老太太的话,马焱笑而不语,只静静的负手站在那处,身姿颀长,面容清俊。
苏梅靠在老太太身上,一双湿漉水眸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马焱,心中显出一抹怪异之情。
这厮从不穿艳色衣裳,怎的今日竟还穿了一件朱色的氅衣……虽然说看着还不错,但就是让她觉得怪异的紧。
老太太似乎也是发现了马焱今日的不同,她止了笑后伸手朝着马焱招了招手道:“焱哥儿与我过来看看。”
“是。”马焱应声,踩着脚上的皂角靴上前一步走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伸手轻轻捻了捻马焱身上那件氅衣,然后又捏起苏梅身上那件百卉花笼裙略对了一下之后笑道:“我道是怎的看着眼熟的紧,原来这是一对啊……”
老太太话中有话,下座听者有心,皆以宽袖掩唇,笑的弯眯了眼。
苏清懿站在马焱身后,看着面前那穿着朱色氅衣颀长的纤瘦背影,只觉得气血翻涌,口舌血腥。
这般清俊的男子,本该就是她的啊!却又是被那苏梅鸠占鹊巢给夺了去,这叫她如何不恨!
一众人笑过之后,老太太抬眸看到那站在下首处低垂着眉目看不清表情的苏清懿,才像是恍然想起这人似得伸手拍了拍马焱的手背道:“那是你大伯母新认的义女,名唤清懿,排了大房的老二,焱哥儿去认认。”
自刚才马焱进屋之后,便未正眼看过苏清懿,此刻听到老太太的话,这才转身垂眸与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苏清懿淡淡开口颔首道:“二姑娘。”
叫她便是姑娘,唤那苏梅却是叫的小名,还是亲亲热热的娥娥妹妹……
用力的捏着手中巾帕,苏清懿柔柔与面前的马焱行了一礼道:“焱哥哥。”
“嗯。”马焱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连半句话都未与苏清懿多言。
第90章
看着那对自己一副冷淡模样的马焱,苏清懿暗暗咬了咬唇瓣;正欲说话之际却只听得一旁的张氏道:“老太太;儿媳有件事,也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听到张氏的话,老太太面上含笑道:“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当说不当说了,但说无妨。”
张氏温婉一笑,顺着身旁丫鬟的手从那圈椅之上起身,缓步走到苏清懿身旁;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执于自己的掌中道:“儿媳一直觉得对清懿亲近非常,便私心的去替她查了一番身世,想着让清懿心里安稳一些,却不曾想……”
说到这处;张氏故意断了话;一双温柔眉眼缓慢的落到那正窝在老太太怀中的苏梅身上道:“却不曾想竟查出了一些旧事。”
听着张氏那温婉轻缓的话语声,苏梅不自觉的便攥紧了身侧老太太的衣袖,一张娇艳小脸之上苍白一片。
她本就是一个鸠占鹊巢之人;享了这十几年的富贵;本来就是应当还的……
“哦?什么旧事?”听到张氏的话;老太太那双丹凤眼微眯,不自觉的便抬首看向了那站在张氏身侧的苏清懿,面上笑意渐敛。
听到老太太的话,张氏轻笑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对着身侧的丫鬟耳语了一句,丫鬟会意,走到那侧门处引出一身形微丰,容貌姿艳的妇人。
那妇人踩着脚上的绣花鞋,缓步走到老太太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道:“请老太太安。”
老太太微挑了挑眉,声音沉哑道:“你是何人?”
那妇人拘谨的垂着脑袋,听到老太太的问话时,小心翼翼的抬首看了一眼身侧的张氏,然后才开口道:“这,奴婢是那原先凤仙台的妓子,自那凤仙台倒了之后,便从了良……”
那妇人说话时,微有些难堪,苏梅缩在老太太怀中,一双湿漉水眸之中略微显出几分惊诧之色。
因为她发现,这站在她面前的妇人,根本就不是上辈子时在她面前撞柱而亡的那个自称是她亲母的妓子,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你今次来,可有何事?”老太太端起身侧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双眸微垂道。
“这……”那妇人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氏,张氏端着身子站在原处,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昨日与我说了些什么话,今日再与老太太说一遍即可,莫要有所隐瞒。”
“是。”那妇人垂首应了一声,然后抬眸看向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太太道:“奴婢虽只是一个妓子,但却有幸服侍过当年那艳冠汉陵城的阑珊姑娘,十二年前初春,阑珊姑娘突然宣布解散凤仙台,奴婢心中不解,本想偷摸着去问阑珊姑娘一句,却是正巧看到阑珊姑娘那放置在梳妆台上的药方子。奴婢略懂些医理,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阑珊姑娘是有孕了,因此才会想着要解散凤仙台。”
那妇人说到这里,老太太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茶碗道:“你说的这些,与我文国公府有何相干。”
听到老太太的话,那妇人轻摇了摇头道:“奴婢下面说的才是正事,而且这事不仅与文国公府相关,还与四姑娘相干。”
妇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那穿着一袭百卉花笼裙坐在老太太身侧的苏梅欣慰的道:“像,真是像……”
苏梅捏着手中宽袖,僵直着身子端坐在老太太身旁,正对上那妇人上下打量的目光,只感觉浑身冰寒,细密的冷汗自鬓角处浸出。
张了张小嘴,苏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感觉自己喉咙里头哽咽的厉害,小脑袋里面满满都是上辈子自己在十四岁生辰那日被戳穿身份,从云端跌落入泥地的情景。
马焱踩着脚上的皂角靴,缓步走到苏梅身侧,伸出纤瘦手掌细细的捏住了她那只白嫩小手道:“这手怎的这般凉?”
听到马焱的话,老太太侧头,握住苏梅的另一只手细细搓了搓,在感觉到那浸着黏汗的湿冷手掌后,赶紧让身旁的穗香去拿了一个手捂子过来。
抱着怀中暖融融的手捂子,苏梅那僵直的小身子才算是好了一些,她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抬眸看向那不知何时拢着宽袖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马焱,只感觉眼前这抹艳绝的朱色变的模糊非常,仿若浸了一层湿雾一般,让人看不透摸不着,但却总是扎在心底,让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那妇人站在原处,还在继续说着话道:“奴婢从小便服侍在阑珊姑娘身侧,不舍阑珊姑娘一人离去,便央求着与阑珊姑娘一道出了汉陵城随行,住在那郊外的一间茅草屋子里头。”
“阑珊姑娘天生体弱,为了生这孩子费了不少的劲,奴婢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但阑珊姑娘不肯请接生婆,奴婢便大着胆子给阑珊姑娘接生了,孩子出生当天,阑珊姑娘便自己带着孩子走了,也未与奴婢知会一声,只留下了一些钱银与奴婢。”
“幸好前日里刚落了雨,地上湿滑的紧,奴婢顺着阑珊姑娘落下的脚印子追了出去,追了半里地以后便看到了那躺在地上抱着孩子的阑珊姑娘,一身的滚泥都看不清面貌了,奴婢赶紧上前带着人去了一边的茶帐歇息……”
那妇人啰啰嗦嗦的说了大半天,都未曾说到重点,一旁的苏清懿不耐的咬了咬唇,声音轻细道:“然后呢?”
被苏清懿陡然打断了话,那妇人一怔,有些讪讪的收了话,片刻之后才继续道:“奴婢带着阑珊姑娘穿过山坳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劫匪徒正在打劫马车,奴婢心中发慌,赶紧带着阑珊姑娘躲到一旁,准备等那些劫匪走了之后再走,却不想阑珊姑娘等那些劫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