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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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太后眯着眼睛瞥了冯妈妈一眼,不急不慢地道:“这奴才好不懂规矩,王爷说话岂是你能插嘴的。”说罢,又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笑容可掬地朝周子翎道:“王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周子翎并不看她,一双寒冰般冷冽的双眼直直地盯在蒋明枚身上,一字一字地问:“本王的确有话要问蒋姑娘。”
蒋明枚倒抽了口冷气,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掀盖头,露出精心雕琢的美丽容颜,盈盈双眸中盛满了泪水,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地问:“王爷若是不想与妾身成亲,直说便是,妾身便是脸皮再厚,也断不至于纠缠着您不放。您为何要如此落我的脸面,日后,还让妾身如何见人……”说到此处,眼泪终于脱眶而出,犹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滑落。
她相貌本就生得秀美,今日又好生妆扮过,艳丽非常,而今又作这悲戚可怜状,刹时间引得厅中诸人很是心软,更觉周子翎今日举动实在过分。
周子翎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只冷冷道:“本王既然挑了这么个日子问您话,自然是心里头早就有了成算,你实在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只问你一句话,五年前的宜山大火与你有何关系?”
宜山大火?
厅中诸人顿时色变,京城里谁不知道周子翎先前的未婚妻白家大小姐正是死在宜山大火里的。当时只说是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忽然提及,且听他话里的意思,那把火竟是蒋明枚放的?
心念至此,众人顿时对面前小兔子一般可怜的蒋明枚生出了别样的看法。表面单纯可怜,私底下心狠手辣什么的,京城里这样的人可不少见。
蒋明枚气得险些岔过气去,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子翎,双唇直哆嗦,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冯妈妈还欲帮忙,被她一把拽住,旋即垂下脸,眸中泪珠又转了几圈,愈发地显得委屈又绝望。她咬了咬唇,闭上眼,任由那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下,最后终于呼了一口气,面上露出凄美的笑容,“既然王爷认定了是我,那便是我吧。左右在您的心里,我永远是不及她分毫的。”
“照你话里的意思,宜山大火竟是我放的不成?”大厅外忽地有人高声喝道,声音清冽干脆,犹如山涧清泉。但听在蒋明枚的耳中,却犹如恶鬼莅临。
书宁一身大红劲装,骑着匹油光发亮的大黑马,不急不慢地踱到大厅门口,鲜衣怒马,乌发雪肤,一双眼睛却犹如黑夜里最闪亮的星辰。
“蒋明枚,好久不见!”她眯起眼睛看着蒋明枚,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天天翘班去练车,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更不用说码字了。
今天这章够肥了吧!
☆、第六十三回
六十三
虽说一晃已有五年,虽说在场众人对前任南州城主崔玮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当书宁手持银枪,一身红袍;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如此神采奕奕、英姿勃发的女子,这世上并不能有第二个。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书宁和周子翎。场中宾客虽大多不知周子翎与书宁的一段旧情,但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异样来。打从书宁的声音响起;周子翎便是一副梦游一般的姿态;平日里冷峻的面容丝毫不见;俊美的脸上全是呆滞与茫然……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缓过些劲儿来,眼眶迅速地转红,泪如泉涌,张口想说些什么,结巴了好一阵,才艰难地念了一句“阿宁——”
书宁沉默地看他,眼神晦涩不明,旋即又立刻把目光挪到他身边早已面如死灰的蒋明枚身上,冷冷道:“怎么,蒋姑娘不认得我了?”
冯妈妈“噗通——”一声晕倒在地,蒋明枚倒还硬气,强撑着睁大眼与她直视,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一咬牙,竟高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崔城主,谁不晓得我崔姐姐五年前就死在刺客苍目手中,你假扮崔姐姐搅乱我与王爷的婚礼,意欲何为?”
“好你个蒋明枚,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金凤万万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了,蒋明枚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直把她气得哇哇大叫,怒喝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女人,大人救你性命,视你如亲姐妹,你竟恩将仇报阴谋刺杀于她,害得她险些丢了性命,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年。你自然是盼着她死了,要不然,怎么能如愿以偿地嫁进摄政王府。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今儿就是你的死期。”
蒋明枚厉声冷笑,哪里肯松口,一口咬定道:“原来是你们几个捣的鬼。崔姐姐把黑旗军交到我手里,你们早就不服气,平日里没少与我作对。我看在崔姐姐的份上对你们格外容忍,不想你们几个竟如此胆大妄为,还特特地寻了这么个女人来搅局。这天底下长得想象的如此之多,上回不就出来个严柠么。太后娘娘,求您给我作主啊。”
书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眸光阴冷。仁和太后轻咳一声,朝周子翎看了一眼,一脸正色地问:“王爷与崔城主最是熟稔,想来必是不会认错的。”
周子翎呆呆地看着书宁,对仁和太后的话置若罔闻。一旁的林管事紧张地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又深深地看了书宁一眼,尔后才朝仁和太后回道:“阿宁五年前遇袭,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翔安与本王都以为此事蹊跷,遂故意放出她的死讯,将其藏在京郊的院子里,这几年延医问药,从未停止。去年年底,翔安方才接了她回去。”
仁和太后眉头一挑,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点头道:“既如摄政王所言,崔城主果然尚在人世。那这位——”
“阿宁,”周子翎转过身,痴痴地唤了书宁一声,满脸痴缠与幽怨,哪里还有丝毫冷面阎王的威严。
书宁心中一痛,方欲回话,忽觉胸口一阵汹涌,血气翻腾,险些冲出她的喉头。她赶紧镇定心神,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压下,淡然地朝周子翎点点头,招呼了一声,“王爷安好。”周子翎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蒋明枚一见不妙,立刻变脸,连滚带爬地扑到书宁马下,眼泪汪汪地哭道:“姐姐,崔姐姐,原来你还在人世。都是我不好,我……我是被迷了心窍,不过才过了四五年,竟没认出你来。姐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哎哟——这会儿却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得亲热了。”金凤轻蔑地俯视着地上的蒋明枚,冷哼道:“你这个贱人真让人恶心,嘴里头甜言蜜语哄得人高兴,一转身就暗地里捅刀子。你真以为这样叫唤几声,大人就能饶过你不成?”
蒋明枚一脸惊讶地抬头看着她,双眸中一片茫然,仿佛完全听不懂金凤在说什么,罢了,又怔怔地朝书宁看去,不敢置信地喃喃问:“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崔姐姐?不,我没有!”
她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又尖又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身子软软地往后坐,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朝书宁问:“为什么,为什么?崔姐姐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素来对你敬重有加,视你犹如嫡亲的姐妹,你为何要冤枉我害你?难道是因为我要嫁给王爷么?”
她又猛地朝周子翎看过去,激动地抓住他的衣袖道:“王爷,王爷求您替我说句公道话!这桩婚事本是太后娘娘赐下的,我哪里作得了主。我晓得您与崔姐姐真心相爱,感情深厚到都已谈婚论嫁的程度,若不是白小姐……你们早已成了神仙眷侣,我也晓得王爷心里只有崔姐姐一个,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主动要抢走王爷的!崔姐姐,我晓得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应允这桩婚事,可是,婚事归婚事,你不高兴,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半句话也没有,可你不该冤枉我害你。早晓得会因此惹怒了你,我……我就该一直守在南州寸步不离。”
不能不说,蒋明枚的这番痛彻心扉的哭诉十分感人,且又故意提及白家小姐,厅中诸人想起白家小姐之死,再看看面前的场景,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悄声讨论着此事的是非曲直。金凤早已被蒋明枚这番颠倒黑吧的话气得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一甩鞭子,恨不得立刻跳下马来一刀收拾了她。
书宁却将她拦住,冷冷道:“让她哭,看她能哭多久。”
金凤急道:“大人,您就这么由着她指皂为白、混淆是非,她她……她竟敢污蔑您!”
书宁冷笑,“谁信?”
金凤朝四周环顾一圈,众人立刻噤声不言。书宁策马缓缓上前走了几步,幽深的黑眸朝众人一番打量,最后终于落在地上哭得险些背过气去的蒋明枚头上,冷冷道:“蒋明枚,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垂死挣扎。我的性子你也晓得,早在五年前你在我胸口捅刀子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说什么冤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毁了自己的荣誉和名声来污蔑你。你说我把黑旗军交给你执掌?真是笑话!你是什么人,也配执掌我赫赫威名的黑旗军。我不交给我嫡亲的弟弟,不给与我同生共死的同袍,会传给你一个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与我无亲无故的外人?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能听出你话里的不实之处,难不成还想煽动众人与我作对不成?”
厅中众人顿时一凛,尤其是方才窃窃私语,对蒋明枚的话将信将疑的那些人。大家伙儿俱是抬起头来朝地上的蒋明枚怒目而视,好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并非没有长脑子,不分是非的傻瓜蛋。
蒋明枚素来精于言辞,此时被书宁一通质问,顿时哑口无言。可她又怎会轻易承认,只负隅顽抗地一口否定,一边抹泪一边哭诉道:“我的性命是姐姐救下的,姐姐要杀便杀,就算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敢有一丝怨言。”
“你这是笃定了我没有证据,所以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对你下手?”书宁怒极反笑,声音里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蒋明枚,你以为我还需要什么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说话时,她的身上已然散出腾腾杀气。那是她在浴血战场上磨砺而来的森冷气场,犹如出鞘的利剑刺痛人心。
大厅里霎时间便阴冷下来,蒋明枚终是扛不住软软地往后退,厅中众人隐约觉察出这是要动刀的前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让出偌大的一个圆圈来。
蒋明枚痛苦地喃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周子翎看过去,却只瞧见他痛恨的双眸。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谋划,一切的幻想,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和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蒋明枚闭上眼,忽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狠厉狰狞之色,一边狂笑,一边挣扎着缓缓站起身来,怨毒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书宁,咬着牙,从齿缝间磨出几个字,“没错,是我干的。”
厅中诸人终于色变,看向她的眼神愈发不善。
到了这个时候,蒋明枚自然也不再装模作样,一脸理所当然地仰头道:“成王败寇,我只恨我自己当初下手的时候不够狠,明明早就计算好了那刀子要刺到哪里,结果还是出了岔子,竟给你捡回了一条命。崔玮君啊崔玮君,我就是看不惯你,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让所有人都信服你,凭什么你能让周子翎对你死心塌地,你有什么好的,你和我一样无父无母,偏偏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却连想要身像样的衣裳都不成……”她一边愤恨地说着话,一边缓缓往书宁走近,左手悄无声息地缩回衣袖中,握住早已藏在袖中的暴雨梨花针……
“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带着疾风擦着书宁的衣袖掠过,狠狠地朝蒋明枚手上射去。
蒋明枚一声痛呼,尔后“砰——”地一声响,那针筒便从她的衣袖中掉了下来,轱辘几下滚到了墙边。
尔后又是“噗通——”一声闷响,有人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来人双膝跪地,抱着脑袋朝众人一边叩头一边高声道:“我说,我说,我可以作证,白家小姐就是蒋明枚杀的,她给了我一万两银子买她的命……”
众人大哗。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文下一片哀嚎,所以今天赶紧先把这章赶出来,写完都没有看= =
最近没有好好睡觉,都长黑眼圈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