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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孤王寡女-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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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方面,南荣大将古璃阳领南荣右翼兵马,并未像众人预料的那样回援涧水河,而是夜袭了驻扎在采石坡的北勐后方大营。
  在扎布日领兵前往涧水河之后,留守的北勐兵还在采石坡好吃好喝地等着前方的好消息,哪会料到萧乾会派人端他们的老窝子?
  仓促应战的北勐骑兵,不敌古璃阳大军。
  天亮时分,茫然不知所措的北勐丞相纳木罕领兵撤离采石坡,往北而去。
  一个晚上发生的三场大战,都有南荣兵的身影……
  而这天晚上的战役也被后世的军事家们奉为“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
  因为,汴京城与采石坡的战役结果,直接影响到了涧水河的大决战。
  可以说,是这两场战役的胜利,让这一场大决战发生了逆转。
  在涧水河与南荣大军力战的完颜修,得到兄长完颜叙以身殉国的消息时,一时间,万念俱灰,分明胜券在握,却以“天要亡我大珒,保存势力为要”这个充分的理由突然从涧水兵的战场上撤兵,再领着珒国残兵,沿五丈河往东北部溃逃而去……
  完颜修这诡异的一“逃”,迷雾重重,令数百年来的历史爱好者,众说纷纭。
  后世有史书家分析,汴京城一战,以完颜叙为代表的大珒国就此被宣布了灭亡,也从此被扫入了历史的尘埃。而完颜叙与大珒国的灭亡,完颜修不仅没有落下半分骂名,还得了一个“不计前嫌,孤军直入涧水河围魏救赵,为大珒国拼死力战”的好名声。
  可事实上,这一无奈的“溃逃”,完颜修几乎全身而退。他领着旧部,与汴京珒国残余大军,潜往东北部,再另组政权,打上复国的旗帜,很快就在哈拉巴成立了另一个与北勐、南荣分庭抗礼的珒国,自立为帝。
  历史上将汴京之战作为世界格局的分水岭,真正意义上的珒国也至此一战灭亡。
  完颜修的哈拉巴政权,史称“后珒”。
  此是后话,暂时不提。
  只说墨九在回去的路上,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几乎是震惊的。
  但有了浣水镇那一个小插曲,她却比常人明朗得多。
  ……仔细想来,除了一箭三雕的萧乾,“溃逃”的完颜修,又何尝不是这场战争的真正受益者?
  他在夺储之事上落败于完颜叙,当初是从汴京大牢逃出去的。故而,不论他以什么方式夺得珒国的皇帝之位,都有“名不正,言不而”的嫌弃,哪怕完颜修有那样的实力,也不敢轻率为之,落得弑杀亲兄的千古骂名。但经过这血腥的一战,事情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他以德报怨,力助完颜叙,是完颜叙自己不得力,死了与他何干?珒国的灭亡又与他何干?如此他的皇帝之位,不仅名正言顺,还能完完全全得到完颜叙旧部的支持与爱戴?
  名、利一起收,完颜修与萧乾都是赢家,可以说是双赢。
  这个局,墨九不信与浣水镇之约脱得了干系,而她牵涉其中,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
  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她等不及入营,就黑了脸。
  “萧六郎,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似是想明白了一个天大的讽刺,她一脸的笑容,却满含讥诮,一句听上很软,很柔,可北风风一刮,几乎是寒气森森地灌入了萧乾的耳朵里,让他身子微微一僵,再转头看她时,一双眸子有着难以描述的无奈。
  “阿九,我说我不管对你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信吗?”
  “得得得,先甭说好听的。”墨九抬手阻止了他,放慢了马步,“你说让我帮个忙,领着塔塔敏离开,我就傻乎乎的信了,二话不说就走人。结果怎么着?你不过是调虎离山,想借着塔塔敏引来扎布日,从此把北勐打得落花流水。”
  慢幽幽抬起眼眸,她定定望住萧乾,语气比先前更软,“六郎,我不喜欢被人利用。我以为我需要你的解释。”
  “阿九……”萧乾静静看她,幽暗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怜惜,“天亮之前,涧水河大营完全被包围,我与迟重、古璃阳都无法联络,我不敢保证,一切都会如我所料,取得胜利。

坑深184米 三转,圣旨到了

  这一天晚上,老天似乎也好像感染了他们的离愁,发疯一般的下起了大雪。小说し
  鹅毛般的雪花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扯得营地里的旗帜猎猎翻飞,值夜的士兵们冻得不停跺脚,呵气,也驱赶不了严寒。而帐篷里的人们,听着被帐篷外叫嚣和狂吼的北风,各怀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期待,都睡得不太踏实。
  天亮的时候,白雪为营地铺上了一层银装。
  墨九伸个懒腰,亲自准备了早餐,送别彭欣与墨妄。
  对于给自己看重的人做吃的,她从来不嫌麻烦,也不怕早起受冻。
  等大家伙儿欢天喜地的吃了东西,已接近晌午了。
  大雪未停,墨九送到营门口,看着远水近岸上白茫茫的一片,不由侧过头,看向准备登上马车的彭欣。
  “到了兴隆山,记得替我亲亲我的干儿子。”
  彭欣身子微微一顿,回头,眸中依旧没有笑意,每一个字都似凝重。
  “墨九,你要保重。”
  “好啦好啦!”墨九笑了笑,搓着手走过去,替她理了理风雪帽,小声道:“你就放心吧,有萧六郎在,我能有什么事?这汴京地界如今是南荣的天下了,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的。嗯?”说罢她顿了顿,目光灼灼望向彭欣,严肃地叮嘱,“倒是你,记住我的交代,管好自己就成!男人的事,自有男人自己解决。咱操不起的心,就不要去操。”
  彭欣懂得她的意思,缓缓点头,“好。”
  “去吧!”墨九拍拍她的肩膀,亲手为她撩开马车帘子,看到彭欣钻进去,又慢慢回过头来。
  风雪下静静而立的墨妄,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睛,噙着一抹暖阳般的笑意,“外面天冷,九儿快回去吧。”
  “好…”与他相对而立着,墨九不像对彭欣那般轻松,居然久久不知说什么,只望着他发笑。
  冷风从二人中间吹过,拂起她的发,也拂起他的衣袍,让这临别前的相视一笑,显得格外珍贵。
  几乎刹那间,墨九就想到了这一年多的时光,这个男人默默跟随在她的身边,不管她遇到好还是歹,他总会第一时间赶来,为她处理与她相关的点点滴滴。
  没有谁欠着谁,没有谁该对谁好。墨九相信这一点,故而,很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师兄!”她叫着最为亲昵的称呼,微微一笑,“墨家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应当的,谁让我是墨家的左执事?”墨妄唇角弯弯,仿佛那些与墨九间不愉快的过往沉疴误都不曾存在过一般,他安静地盯着墨九,浓浓的睫毛微微眨动几下,眼神变得更为温暖,笑容几乎快要融化这漫天的飞雪。
  “九儿,我走之后,你得多多照顾自己,我很快处理好兴隆山的事,就会赶到汴京与你会合。”
  墨九嗯一声,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些日子以来,墨家的事儿墨妄一直处理得很好,大多数时候也根本用不着墨九,所以她宁愿一直藏在幕后,做一个神秘的透明人。相视间,她想说点什么,可想想又没有什么可以吩咐墨妄的了,不由沉下嗓子,凑近墨妄道:“来时记得把我最爱的花雕带一坛,还有东寂做的蘸料,这个冬天在汴京城吃羊肉锅子就得靠它了,少不得——”
  琐琐碎碎的事儿,她吩咐了许多。
  墨妄安静地听着,一直含笑望着她的眼睛,不时点点头。
  “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谢谢师兄!”墨九扬唇而笑,眼睛往马车上斜了斜,“帮我照顾一下彭欣。”
  “我会的。”
  “师兄,保重。”
  “保重!”
  朝她抱拳致了一礼,墨妄牵过旁边的马,利索地翻身上去,朝后方的车队吆喝了一嗓子,随行的墨家弟子就各自前行。
  风雪中,车队慢慢驶远了。
  墨九站在原地,身上的斗篷被风吹得高高鼓动。
  天寒地冻,她身子都冻僵了,却没有离开,高高挥舞着胳膊,不停说再见。
  这时,却见彭欣与墨妄好像说好的一样,一个撩了帘子回头,一个从马上调头,目光都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墨九哈哈一笑,双脚离地的跳了起来,再次挥手,不停挥手。
  等车队的尾巴消失在了视线里,她才安静下来,感慨地一叹。
  “交通不发达的时代,真是麻烦!随便出一趟门儿,都像生离死别似的……”
  她话言还没有落下,背后就传来萧乾的声音。
  “阿七在说什么?什么交通不发达?生离死别?”
  墨九吓了一跳,冷不丁转过头去,就迎上萧乾刀锋般锐利的眸子。
  看他目光微微带了审视与狐疑,她不想“穿越”的秘密被怀疑,狠狠瞪他一眼。
  “你啥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萧乾眯了眯眸,立于风雪下的身子,颀长挺拔,有那么一瞬,他冰雕似的杵着盯看墨九,一动也没动。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牵开唇角,黑色的皂靴一步步踩着雪地,慢慢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怪不得我,怪只怪积雪太厚。”
  哼一声,墨九松了一口气。见他不再多问,也就此岔开了他刚才那个敏感的问题,淡淡撩他一眼:“萧六郎,这都晌午过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汴京啦?对于的汴京数百年繁华,我可是渴望了好久的,都迫不及待了。”
  “渴望好久?数百年繁华?”萧乾皱了皱眉,“这……从何说起?”
  墨九低“额”一声,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对汴京的了解,主要来自历史。对于汴京城这个历史上的数朝国都,全球最繁华最大的城市,她能够有机会亲自踏足,一观古老风韵,心里确实求之不得。可对于这些,萧乾却未必了解,此汴京也未必就是她知道的那个汴京,对于她过于急切的情绪,很容易让他产生怀疑。
  撇了撇嘴巴,墨九想了想,目光流露出一丝贪婪,“我听人说的呀!说汴京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不仅如此,汴京还有许许多多好吃的?什么桶子鸡,灌汤包、羊肉炕馍,杏仁茶……哎呀,不行不行,我说一说已经流口水了。等不及了!萧六郎,我们什么时候走?”
  看她一说吃就露馋的小模样儿,萧乾哭笑不得。
  慢慢牵着她的手,萧乾往掌心捂了捂,然后望着无边无际的飞雪,忽而道:“阿九还没有告诉我,与我和好了没有?”
  “和好?”这话哪里跟哪里?
  “嗯?这是表示和好了?”
  看着他冷肃的表情,墨九懵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在开战之前,两个人正处于闹矛盾的状态,她不仅写了“休书”,而且还义正辞严的表示“从今往后,寻墓解蛊,焚香赏雪,你我之间,有共同目标的友谊,再无风花雪月的情愫”,也就是说,她与萧六郎的关系,从此只能是革命友谊,再不能涉及男女之情了。
  小小扶一下额头,墨九回想一下,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又点点头。
  “算是和好,但休书依旧有效。”
  “此言何意?”萧乾目光一沉,“休书何时才失效?”
  “问那么多!”墨九抽回被他紧握的手,不悦地瞪他,“休书哪有今日写,明日就撕的?萧六郎,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好吗?”
  “所以?”他挑了挑眉头,笑问。
  “所以,究竟要不要与你和好,得看汴京城的东西好不好吃再说喽?”
  好吃就是墨九的原则,萧乾看她如此,一张俊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崩溃的。
  他在墨九心里的地位,居然不如汴京城的吃食。就连对他要用何种态度,墨九都得看吃的,吃得好,她心情就好,吃得不好,她心情就差……和好也就无忘了。
  这样的地位,让萧乾重重叹了一口气。
  “启程吧,但愿汴京不负我……”
  墨九翻了个白眼儿,迈开大步跟在他的后面。
  萧瑟的冷风掠过这一片饱经战火的苍茫大地,树木被狂风卷过,扑簌簌洒落满枝的积雪,偶有一两只展翅高飞的苍鹰,从飞雪的天际掠过,发出一种尖利的叫声,像野兽在狂躁的怒吼……
  大雪纷飞中,一行人走在积雪的地面上,远远望去,像一行正在搬运的蚂蚁。
  此去汴京城,萧乾并没有带上太多的随从。自从完颜修领兵东北方向溃逃而去,纳木罕又带着北勐骑兵撤离了采石坡,如今的汴京地界上,除了南荣的兵马再无其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安全自然是没有问题。
  墨九心态是放松的,只是有些不解,萧乾为什么带上了塔塔敏与扎布日。
  这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他们的安危,可以说直接关系到南荣与北勐的关系,萧乾不可能轻易动他们,所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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