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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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有点不大好意思,瞧了瞧来往的行人:“不大好吧,我自己走。”
燕绥勾头冲她一笑:“也对,是不大好,万一有人说你是我娘子,那我一身的清白岂不是给你毁了?”
沈蓉:“。。。”
她二话不说就跳到他背上,恶狠狠地笑:“那你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坏了你的清白!”
燕绥背着她慢慢往回走,沈蓉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撑伞,她故意把伞压的低低的,不让旁人瞧见两人相貌,又用手臂横亘在两人之间,两边保持一定距离,他猜出她心思,偏偏不想让她成事,走了没几步就故意道:“阿笑,我额上冒汗了。”
沈蓉思路产生了偏差,皱眉道:“才走几步你就冒汗了?我很沉吗?”
燕绥掂了掂表示她体重无碍:“只是我走累了而已,阿笑,你有帕子吗?帮我擦擦汗吧。”
反正撒娇卖萌的事儿干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反正该掉的节操也已经掉光了,索性掉的更彻底一点。
沈蓉前两天还觉着燕绥的智商和性子终于稳定下来了,没想到才两日又被打回原形,她道:“冒汗了就让风吹一吹,吹干了就干了。”
燕绥叹道:“阿笑,你可真没良心,忘了我现在背的是谁吗?”
沈蓉这才勉勉强强地掏出手绢来给他擦了擦额头,他偏头假作配合,任由柔洁的绢子在他脸上擦拭,他不着痕迹地嗅着她垂落下来的一缕青丝,又看着她晶莹白皙的侧脸出身。
沈幕才从酒馆里走出来,就瞧见燕绥背着自家亲妹从雨幕中款款行了过来,自家小妹素手撑伞,用绢子帮他擦着脸颊,他侧眼抬头,唇边含笑,两人容貌都是上佳,左看右看都是一幅朦胧绰约的画卷,特别是其中流转着若有似无的几分暧昧,更使得画面鲜焕美好。
——但是他就这么硬生生看的风中凌乱了。
当初沈蓉在京中的追求者甚众,当中也不乏品貌出众的青年才俊,他就从来没见他妹对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就是当初施既明在京里也是少有的翩翩公子,而且两人又有婚约,他妹也没有对他这般亲密,更别说其他外男了,简直就是朵高岭之花。燕绥虽说相貌绝好,甚至救过他妹几次,这事他也颇为感激的,但他,他脑子是坏的啊!
最重要的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沈幕这个揪心劲就别提了,万一燕绥以后想起来发现自己家里已经有妻小,或者不喜欢阿笑了怎么办?
沈幕只得安慰自己,没准方才两人就是寻常说了句话,没他脑补的那么多,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纠结,连沈蓉跟他打招呼都没听到,愁眉苦脸地进了酒馆,就听两个食客绘声绘色地讲着上上个月有只妖狐下山作乱,迷惑无数男男女女的事情。
虽说读书人讲究个‘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他小时候被蛇和黄鼠狼妨过,所以打小就特别信这些,听着听着觉得心口更堵得慌,燕绥能迷住他们家的高岭之花,会不会也是狐狸精变的,单瞧他相貌倒是有这个可能。。。
沈幕瞎想了会儿,也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勉强收敛心神,满眼惆怅地看向沈蓉:“阿笑,你回来了?”
沈蓉给他幽怨的小眼神看的肩膀一缩:“哥,你怎么了啊?”
沈幕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没什么,有几个客人来了,你去忙活吧。”
沈蓉古怪地‘哦’了声,接下来沈幕把空余时间都用在观察燕绥身上,越看越觉着自家妹子真的和他有些个什么,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由于两人是一个屋的,他还着意往燕绥的臀部看了几眼。。。好像在瞧他有没有突然长出一条狐狸尾巴来。
这一天下来,燕绥给他看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暗暗揣测难道沈幕发觉他身份不对了?可是也不应该啊?还是沈幕有什么古怪的爱好?蜀地风气不重,听说京里倒是有不少人好男风的。。。
老实说因着沈瑾的关系,燕绥对除了沈蓉之外的沈家人都没有太多的好感,给这么看了一天更觉着跟他睡在一处都浑身不自在,等沈幕忧心忡忡地睡下了,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换好衣裳,走到对面去敲沈蓉的房门。
沈蓉的屋里还亮着油灯,看来是还没睡下,语调如常地问了句:“谁啊?”
燕绥答道:“是我。”
沈蓉没急着给他开门,反而狐疑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跑来做什么?”
燕绥在门外,语调添上几分委屈:“阿笑,我怕黑。”
沈蓉:“。。。”
她脑补着燕绥在外头跺脚撒娇的样子,硬生生把自己脑补出一身鸡皮疙瘩来,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还是挺符合燕绥平时的形象!
她一边放下记账的笔,一边拨了拨煤油灯:“理由不正当,驳回。”
燕绥郁然道:“阿笑,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沈蓉实在受不了他这语气,穿好外衣一脸无力地开了门:“你到底怎么了?”
燕绥十分自然地走进来,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托腮蹙眉道:“你哥总是看我。”
沈蓉莫名其妙地道:“看你?怎么看?”
燕绥侧了侧脸,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脸上:“这么看。”
沈蓉下意识地道:“我哥不是断袖。”
燕绥:“。。。”
沈蓉干巴巴地笑了笑,掩嘴打了个哈欠:“成了成了我知道了,明天我跟我哥说说,你赶紧回去睡吧。”
燕绥仍旧定定地坐在原处,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架势:“我要是这么回去了,你兄长还盯着我怎么办?”他眨了眨眼:“咱们都是同屋睡过的人了,要不然。。。”
沈蓉道:“你想都别想。”
她一指隔间:“你去睡隔间吧,明早上早点出去,记得从窗户翻出去,别被人瞧见了。”她说完自己琢磨了一下,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燕绥轻声喃喃:“咱们这算是。。。偷情?”
沈蓉恼羞成怒:“你再说话就不用睡了。”
燕绥这才起身去她隔壁睡下,说是隔间离得其实也不远,她颇有些别扭地吹灯躺下,就听燕绥的声音极轻传来:“阿笑。”
沈蓉闭嘴不出声,他轻笑了声:“你在装睡。”她继续不说话,就听他又缓声道:“好梦。”
沈蓉做了个撇嘴的动作,但今晚上却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燕绥果然早起去爬床,可惜好巧不巧地又给沈幕撞见了,要说他昨天还努力说服自己,今天一看到这一幕觉得天都快塌了:“你,你们。。。”
沈蓉已经穿好衣裳走出来,边揉眼睛边打哈欠:“哥,你大早上的鬼嚎什么呢?”
沈幕一指站在窗边的燕绥,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你们昨晚上。。。”
沈蓉愤愤截断他的话:“还不是你一直神神叨叨盯着大锤看,他昨晚上被吓得不轻,这才过来借住在我隔间的!”
沈幕尴尬道:“我昨天是。。。”他刚想道歉,又觉着不对,忙摆出长兄的架子来问道:“你们二人当真没有什么?”
沈蓉正想理直气壮地摇头,但是没由来心里突然虚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不耐地摆摆手:“没有的事,我拿大锤当你一样看的,哥你别瞎操心了。”
燕绥在心里默默地回一句,现在是没什么事,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沈幕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沈蓉心里头倒是被搅的七上八下的,她和燕绥清清白白,方才她哥问的时候她直接承认不就完了,做什么要停顿这一下呢?由于暂时想不出原因来,她最近只得有意无意地躲着燕绥,燕绥又被沈幕防贼一般地盯着,真是想近身都找不着门道。
等日子鸡飞狗跳地过了二十来天,沈蓉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一茬了,准备去后边河岸买点鲜鱼活虾,燕绥自告奋勇地要陪她去,她也无所谓地点头答应了。
她一边走一边面上露出隐隐愁容,跟燕绥道:“你说这官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啊?一日不离开这边,我心里一日不踏实。”
燕绥笑看她一眼:“你就这么想去蜀地?”
沈蓉难得公正地说了句:“不管烨王相貌如何,他治下还是有方的,说句诛心的,进了蜀地朝廷就管不着了,施既明自也不敢再追着。”
燕绥对后半句相当满意,听到前半句难免掩嘴咳了声:“烨王相貌未必就有你想的那般。。。惨不忍睹。”
沈蓉摆摆手道:“这不是重点。”她说完才想起一件事来,转头问他:“说起来我们要去蜀地还没问过你呢,你想不想去那边,若你有旁的打算,我可以给你点银。。。”
燕绥道:“阿笑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燕绥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沈蓉这回听的莫名有点脸红,摇头道:“附近县城多少人,你怎么就认准我了呢?”
燕绥伸手摘下河边的一朵花儿,轻轻帮她别在鬓间:“全县城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你一半好看。”
沈蓉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他脸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
燕绥本是随意一言的,被她明丽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心跳微微快了几拍,喉咙不自觉上下动了动,缓缓地倾下身迫近了她,轻声问道:“阿笑?”
两人的脸此时不过一掌的距离,他垂眸凝视她的脸,晶莹白皙,脸颊饱满,像是初初绽放的花苞,仿佛诱人亲吻,再看唇上,菱唇嫣红饱满。。。
沈蓉身子僵了下,觉得唇上都被看的酥酥麻麻,硬是别过脸打断此时不断升腾的暧昧:“看,那边有卖鱼的。”
她说完趁着燕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流星地往河边走,脸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买完河鲜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尴尬气氛都没有和缓过来,整个一路都没再说话,燕绥倒是有心说两句缓和气氛,又担心得寸进尺把她给惹急了。
姑娘家的心思,真是门大学问呐。
又过了七八日,两人的气氛还是没破冰,倒是有一日沈瑜兴冲冲地大步走回来宣布道:“官道终于修好重开了!”
第27章 第 27章
这件事对沈家来说真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了,沈家早有入蜀之心,而且最近在这儿事情接连不断,早就不想在此地来了,闻言沈幕沈蓉都大为惊喜,就连燕绥面上也浮现几分喜色,不过他倒是沉得住气,主动提道:“官道才修缮好,怕是想进出也没有那般容易,还是我和阿笑先去探探情况咱们再收拾准备。”
沈蓉现在跟他呆在一起都觉着别扭,拽了把沈幕:“还有我哥。”
沈瑜点了点头:“你们三人同去吧,记得打听详细一些,有个什么咱们也好提早准备。”
三人便拿了户籍往官道走,燕绥路上倒是有心跟沈蓉说几句,偏偏她一直跟在沈幕身边,让他一句话都说不上。
女人心海底针呐,燕绥也拿不准她这到底是羞还是恼了,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可他却也没做什么啊,姑娘家的心思当真是难猜。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瞧了沈蓉一眼,却看见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错片刻,她先主动挪开了去,弯腰捶了捶腿:“还挺远的。”
燕绥就这么一路琢磨一路往官道走,果然见官道已经重开,不少商贩车马架好了货物准备远行,但是离得老远就能看见好些换了寻常打扮的锦衣卫正在来回盘查搜身,还要了户籍细细查验。
沈蓉见这情形心里先觉着有些不好,往常官道也有盘查的,但不会查的这么严密,更何况也用不着锦衣卫的人来查……
她想着小心无大错,把头发抓的乱了些,又用手帕包住一头青丝,再抓了把灰土掩住嫩白的肤色,这才走过去,只是没敢递出户籍,而是问道:“这位大哥,我们过几日想走官道去进货,不知能否通行?”
锦衣卫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细细打量片刻,先没看户籍,只是问道:“姑娘可是姓沈?”
他话里倒是有几分客气,沈蓉听完心里却是一跳,没急着回答,反问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有时候沈蓉觉着吧,长的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明珠蒙尘也能给人认出来。
他只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姑娘别令我们为难,上头吩咐过,沈家一家人因是犯官,所以都不得过官道。”
此事必是施既明捣的鬼无疑了,沈幕沉声道:“这是何道理?只听说过犯了事要罢官抄家的,没听说过犯了事不许一家人出门的,咱们这就去州府找总督大人理论理论,看到底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锦衣卫只道:“是官道修好之后,我们上头连夜下的命,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沈公子若是想找人理论,那就去找我们上头吧。”
沈幕还要再说,锦衣卫已经往腰间的绣春刀处看了眼,他被燕绥拉了一下,只得愤愤住了嘴,燕绥倒是很清楚施既明为什么会卡住官道不让人出行,估计卡沈家只是顺带,想找出他来才是主要目的。
燕绥垂了垂眼,他虽然不在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