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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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见气氛尴尬,忙出来转了话头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反正依照咱们家这境况; 旁人也没什么好图谋的,倒是现在寄人篱下多有不便,咱们想法商议个生计出来。”
沈瑾这才道:“我和你爹把两家的家底盘了盘,加起来拢共还有一千多两银子,蜀中这边买一座三进宅子约是要三四百两; 咱们先置下一处宅子搬出去; 省的住在别人家里看人眼色; 剩下的钱全部购置田地。”
沈蓉建议道:“不如留下一些银钱租两间铺子做生意?这样来钱倒还能快些,田地虽然稳妥,但来钱终归太慢。”
沈瑾点头道:“也可。”他说完又道:“阿笑,听你大哥说你在豪富人家当厨娘,这差事赶紧辞了吧,咱们家虽说如今败落了,也断没有让女儿去听人使唤的道理。”
一提这个问题沈蓉就尴尬了,她就算想走,老王爷那边也未必会放人,她还知道了烨王府的一桩隐秘呢,万一老王爷对她的家人不利怎么办?
她只得含糊道:“我这桩差事薪俸十分丰厚呢,算下来一年得有三百多两银子呢,而且主家也宽厚,我觉着再干上几年也挺好。”
沈瑾狐疑道:“什么样的人家能给厨下的人三百多两薪俸?就算是豪富人家,这也有些太高了吧。”他脸色忽然一变:“阿笑,你别是被人哄着签了卖身契给人做了妾室偏房吧?”
他这话一出,余氏的脸色立刻白了,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沈幕也如同遭了晴天霹雳,沈蓉看家里人给吓成这样,忙道:“没有的事,我真是给人当厨子去了。”
她被迫说了实话:“我是去烨王府当差的,当初救我的夫人是李家夫人,我在路上无意中又救了她一回,正好烨王府在招厨娘,她就举荐我去试试,没想到真给聘上了。”
她顿了下又艰难道:“我。。。我和王府签了几年的活契,暂时脱身不得。”
沈瑾面色十分难看:“烨王府。。。”
他面色沉凝,大堂兄沈蒙忽在一边说了句:“爹不用太过担忧,都说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堂妹只是您晚辈,烨王府也不至于特地刁难她。若您实在不放心,我记得您当初不是在烨王府当差的时候认识了个结拜兄弟吗?不如让阿笑去见见他,或许还能帮衬上一二。”
沈瑾叹口气道:“他这些年混的也不大如意。”不过他还是取了块残损的玉佩递给沈蓉:“你见见他也未尝不可,王府里事多繁杂,有人帮衬总比独自支撑的好。”
沈蓉不好拂却他的好意,只得欠了欠身,伸手收下了:“多谢大伯。”
沈瑾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只点了点头就不言语了,余氏觉着沈蓉这些日子过的着实委屈,想要张罗着给她做顿好的,没想到那位沈族叔面上情做的倒还不错,直接命人抬了一桌酒席过来,说是庆贺侄女沈蓉归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气氛终于好些了。
沈蓉吃完饭还得去跟那位族叔道谢,沈四爷正在招待一位上司及其家里人,乍一见她不由得怔了怔,觉得这位侄女实在是生平仅见的貌美,玉肤晶莹,双眸湛然有神,乍一看极美,多看几眼更有风采,他不觉赞了句:“当年去京城的时候侄女还小,那时已见不凡,如今侄女出落的越发灵秀了。”
就连那位上司也跟着笑赞道:“阿沈这便是你不厚道了,家里有这样的侄女,竟还藏着掖着不愿让她见人?”那位上司的公子倒是个斯文俊秀的相貌,往沈蓉这里小心瞧了几眼,满目尽是惊艳,看的自己脸都红了。
沈蓉见来的不是时候,只得硬着头皮谦和了几句:“侄女没想到四叔有客要待,侄女先告退了,等四叔和四婶得空了我再来拜见。”
沈四爷觉着沈蓉这般人才相貌埋没了实在可惜,等招待完客人,转头跟沈幕打听起沈蓉的婚事来,沈幕瞧见这个族叔就很是不喜,客气又冷漠地道:“小妹的婚事,自有我爹操持,不劳四叔费心了。”
沈四爷深觉得沈家人没救了,放着这般貌美的闺女不好好利用,难怪如今过的这般潦倒,若是沈蓉能攀附上权贵,何愁沈家不起复?
。。。。。。
燕绥送完沈蓉之后,没有直接回王府里,而是让车夫改道去了李家,李夫人见到燕绥当然很高兴,半喜半嗔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你姨母,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说来瞧瞧我。”
燕绥拱手行了一礼:“姨母勿怪,我离开这几个月出了不少事,如今初回蜀地事情太多,实在腾不出空来。”
李夫人听了这话只有心疼的,忙拉着他坐下:“我知道你事情多,不过一提罢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就成。”
燕绥抬手把礼物奉上:“给姨母赔罪的。”
李夫人一看,竟然有两件,她又嗔了一句:“你这么客气做什么,离开蜀地这几个月,倒是与我生分了?”
燕绥把两方匣子打开,当中一个木匣放着的是一尊玉佛,另一样是方帕子,绣了雍容大方的牡丹,虽不贵重,但却很实在,样子也异常精美:“这尊玉佛是我送的,另一方帕子可不是。”
这两样都颇合李夫人的心意,她听完这话一怔,捻起帕子细看:“好精致的绣工,是谁做的?”
燕绥眼睛都没眨一下:“姨母还记得上回你荐到我府上的厨娘吗?她惦记着你上回搭救她的恩情,特意绣了方帕子想要送给你,我上回无意中瞧见了,正好她最近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我就帮她带来孝敬姨母了。”
这帕子。。。其实真不是沈蓉绣的,她倒是给李夫人准备了些适口的酱菜酱牛肉什么的,帕子这等精细活计是真没功夫做,不过燕绥这般帮忙刷好感度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夫人听完果然高兴:“难为这孩子有心,这纹样是我最喜欢的,我上回不过提了一句,没想到她竟然记下了。”她说完又问道:“这孩子当差当的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她厨艺是真的好,我看她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若是有个差错,还望你担待一二。”
燕绥刷起好感度来不遗余力,笑道;“她差事做的很好,为人也很勤恳本分,我吃了她的菜再吃别人的,总觉着不对胃口。”
李夫人更觉着找到了知音,轻轻一拍桌子:“可不是吗,倘不是看她不欲寄人篱下,你那兄长又是个不着调的,我也舍不得放她走呢,她走之后好几天,我吃自家府里厨子做的菜总觉着不适口,就是最近才缓过来。”
燕绥唇角扬的更高:“若是姨母想吃,过几日姨母寿宴,我让她来给姨母准备?”
李夫人笑着摇头:“那倒不用这般麻烦人家。”
燕绥跟李夫人随意闲聊着,看似不经意地查了几句关于沈蓉的话题,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她的满意,李夫人本就挺喜欢沈蓉的,跟他说完更是笑意满面,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燕绥见好感刷的差不多,再多说可能适得其反,于是边盘算着怎么循序渐进地帮他家小甜枣刷好感,边告辞回了王府里。
。。。。。。
沈蓉当然没想那么多,虽然这些日子事情又多又繁,但是她总算能和家人团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难得舒心躺在床上片刻就着,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一场秋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窗户纸,空气清新湿润。
——不过沈蓉是被活活冻醒的,她裹着被子哆哆嗦嗦地在屋里走了一圈,才发现窗户处破了个洞,她这间屋子是那位沈四爷临时腾出来的,也就马马虎虎能住人,多精细就指望不上了。
沈蓉又翻箱倒柜找了一团抹布来准备堵破洞,没想到刚推开窗子,一张长眉俊眼的好看脸庞就倒挂着出现在她眼前,那张脸眉眼一弯。
“阿笑,早啊。”
本来这屋子就比较阴森,再好看的脸猛然倒着出现也就没了美感,沈蓉吓得鬼叫了声,一抬手把抹布糊了他一脸:“鬼啊!”
燕绥:“。。。”
他费了半天的劲才把脸从气味难闻的抹布中挣脱出来,又从屋檐上跳下,轻轻捂住沈蓉的嘴,幽幽道:“就算有鬼,用抹布也对付不了啊。”
沈蓉反应过来是他的声音:“你有毒啊,放着门不走翻墙!”她说完又狐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过来干嘛?”
燕绥微笑,帮媳妇刷完好感度,又得跑媳妇这里来刷存在感,他容易吗他!
第45章 第 45章
燕绥一身劲装; 额上满是汗珠和雨珠; 衣裳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出挺拔修长的身形; 看来应当是一大早匆匆赶过来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块绢子来擦了擦汗,在她面前收拾整齐:“我从屋顶翻进来的; 沈家那几个护院拦不住我,你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
沈蓉现在瞧见他就心烦; 没好气地道:“寄人篱下; 你还指望人家给你盖一座金屋啊?”她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 我等会儿还要出去看铺子呢。”
燕绥从来没跟哪个姑娘太深的接触过,更别说追求姑娘了,就好比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 却不知道如何改正; 给她礼物她不收,甜言蜜语也没用; 他也不可能硬逼着她正眼瞧自己; 别说逼迫了,就连在她身边说话就得小心翼翼的。只得按照自己行事的套路,一遍一遍地凑到她身边试验,看哪个法子能让她高兴点。
他也想过直接跟她说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恐怕也只能落个被她啐一顿; 或者她还以为他又在骗他的下场。
他见她又恼了; 竟生出一种罕见的无力感; 眉眼低垂下来:“阿笑; 你别气了,我一日没见你了,突然想来见见你。”
他把一束馥郁芬芳的丹桂递到她跟前:“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一束丹桂开的正好,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所以就采来送给你了。“
沈蓉见他眼里带了点小心和探究,不知道这花该不该接,半晌才道:“你费心了。”
他主动把花束放到她窗边:“拿上吧,用来点缀房间也好。”
沈蓉没拦他,算是默许了,不过还是一副赶客的架势。他沉吟片刻,言辞间更为小心;“你。。。见着你大伯了?”
沈蓉有些不爽地斜睨他一眼:“是啊,见着了,没遂你的意,我们一家人极和睦的。”
燕绥薄唇一抿;“你家人和睦,我怎会不高兴?我只是挂心你。。。”
沈蓉打断他的话:“不劳王爷费心了,我好得很,王爷放心,我过几日就会回王府当差,不会跑了的。”
燕绥见她一脸不愉,神色也有些懊恼,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我并无此意,我只是觉着沈瑾此人并不简单,想提醒你小心些。”
沈蓉听他这样说,明知道他不大可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和我大伯对旧事总是只给个只言片语,我能问一句,你和我大伯当初究竟有什么过节才让你们都这般吞吞吐吐的?”
她顿了下又道:“若是跟我无关,此事我也不会多问,可明显跟我扯上了关系,我当然得问个清楚。”
燕绥叹了口气:“我现在说了,你会全信吗?”
沈蓉语塞,她没准又要脑补燕绥是不是故意把沈瑾往坏处说挑拨离间什么的,当然就是沈瑾跟她当年的事她也不敢完全信,她觉着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纠结成神经病了。
燕绥嘴唇抿的更紧,眉间隐隐浮现一缕伤怀,不过微微低了头,不想让她看到,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语调里隐隐带了请求,低声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等再过几日,等到九月十八,你随我去个地方吧,我就告诉你当初的旧事。到时候信不信都随你。”
沈蓉最受不得他这样,挑眉道:“为什么非得九月十八日?”
燕绥笑了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放心,对你来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知道其实干系不大,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
沈蓉其实挺烦人这般卖关子的,不过诸人都对当年的旧事讳莫如深,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和疑心,撇撇嘴道:“王爷吩咐,莫敢不从。”
沈蓉本来想直接让他走的,但想到那封书信,眼底掠过一丝迟疑,燕绥虽说哄姑娘这方面差了些,不过看人还是极准的,主动问道:“怎么了?”
沈蓉现在既不能完全信任大伯,也不敢信燕绥,摇了摇头还是没把书信之事说出来,本来两人就有旧怨,燕绥没动沈瑾,不过是看在他在蜀地安分的份上,要是这事说出去,燕绥会不会借此立即拿了她大伯?
燕绥见她不说,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不过没再追问,他还想跟她再说几句话,就听门口一阵嘈杂吵闹,沈蓉重重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走,我等会还要和我哥他们去看铺子呢。”
燕绥无奈摇头:“阿笑你好狠的心。”
他说完几个纵跃就翻出了墙头,等在巷外的几个属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王爷做那梁上君子的勾当,内心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