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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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这些天一直病着,对李夫人的来意倒是不大清楚,沈幕倒是能猜到一些,心里愁的不行,但是李夫人也没有挑明了说,他也不好明着说。
燕绥先把前期造势造好,等他一回来,只要沈蓉点头,他立刻就能让老王爷和王妃上门提亲,这两人当然未必会痛快答应,不过他也自有法子对付就是。
转眼三天就过去,沈蓉还没从纠结劲里缓过来,晌午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一事来,慌里慌张地问道:“现在到午时了吗?”
沈瑜正在算铺子里的账,闻言奇怪问道:“没有,不过还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你有事?”
沈蓉眉头松了又紧,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飞快起身道:“爹,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沈瑜半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呢,沈蓉已经跑了出去,随便进了家杂货铺抄起一只荷包撂下铜钱就跑,然后匆匆招来一辆马车:“去城东。”
她记得燕绥说过他是从城东走的。
燕绥这次去陕地办事不算太高调,身边只有他的几个得力部下和一众亲卫,他等了会儿,没见着沈蓉的身影,深吸了口气,抬了抬手:“走吧。”
众人拨马出城,就见不远处有道纤丽的身影匆匆跑过来,用力摆了摆手,大声喊道;“等等!”
他底下人对视几眼,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沈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燕绥跟前:“幸好。。。赶上了。。。”
可能其实错过了也没什么,但她心里总会有点微妙的缺憾,甚至于对不起他的感觉。
燕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把她带到一边儿递了竹筒;“喝点水,慢慢说。”
沈蓉一挥手,把荷包递出去:“我没事,给你的。”
燕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接过:“你绣的?样式很精致,难为你有这样的巧。。。”
沈蓉道:“我买的。。。”
燕绥:“。。。”
他顿了下才道:“。。。买的也一样。”他低头看了眼荷包,笑意不减:“这上面的绣样寓意真,真,真。。。”
沈蓉见他真了半天没真出来:“怎么了?”她凑过去看了眼,嗓子一抖:“擦!!”
荷包上居然是一对儿光溜溜的男女在妖精打架。。。她方才买的时候都没仔细看花样,就看了个大概样式就抓起来走了,谁会想到一家杂货铺这么不正经居然买这种东西,什么黑心商贩啊!!
燕绥这回沉默的更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笑意却更深了:“阿笑原来是这样想的,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沈蓉:“。。。”
大锤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啊!!!
她绝望地扶额道:“我说我拿错了你信吗?”
燕绥笑而不语,沈蓉决定跳过这一茬,无力道:“别纠结这个了。。。总之,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办事顺利。”
她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他亲了一下:“只要你答应我,回来之后应了你我的婚事我就平安回来,你不答应,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沈蓉:“。。。你有毒。”
有用自己威胁人的吗?!别给自己立flag行不行?!
燕绥偏头笑道:“敢不敢赌呢?”
沈蓉才不想赌这么不吉利的事,摆摆手:“你赶紧走吧。”
燕绥冲她一笑,一抖马缰转身走了。
沈蓉目送他出城门良久才回过神,带了点怅然地转身回家——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街对面的杂货铺老板揍了一顿,让你买春。宫荷包!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的风平浪静,虽然关于燕绥倾慕沈蓉的流言日渐扩散,不过烨王府倒是没什么动静,让人瞧不出是怎么个意思,李夫人近来来的很勤,就是沈瑜也渐渐咂摸出了点味道,他后来也知道燕绥的真实身份,他显然对这种撒谎跟喝水似的年轻人不是很感兴趣,对李夫人也淡淡的。
俗话说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李夫人又能怎么办呢?她也很绝望啊,熬着呗。
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到第七日,沈蓉也纠结出了点眉目,不过她在这天没等到燕绥回来,竟然等来了一封圣旨。
这些年蜀地和周边基本已经不归朝廷管了,皇上自不会自取其辱,已经多年没传圣旨下来,所以这次传旨让知道此事的人都吃了一惊,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圣旨的内容。
——是对沈蓉的封赏。
第65章 第 65章
这圣旨层层传下来的动静不小; 更何况沈蓉最近又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这一下又险些翻了天,幸好烨王府那边及时压制了舆论,才没让事情继续扩散; 沈蓉这个当事人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知道的时间晚不代表她的震惊程度就低; 皇上下旨封赏她,封赏她什么呢?
这个答案到第二天下午才被揭晓; 来传圣旨的内侍在蜀地也不敢摆威风; 在烨王府的‘护送’下十分低调地来了沈家院子宣旨。
按照规矩沈家应该摆香案穿正装来接旨; 不过现在沈家也没这么多条件,而且这是在蜀地又不是; 沈瑜和沈幕沈蓉一家三口只跪下做了个样子,听内侍宣旨。
那些云里雾里的骈文沈蓉也没记得太清; 隐隐大意就是先说她贞淑柔娴; 澧兰沅芷; 又更为隐晦地指出她是皇室的沧海遗珠; 最后给她了一个‘修容县主’的封号; over。
当然还有一并送来的封赏文书玉牒金玺; 县主佩戴的冠帽和几套规整的外命妇衣裳。
老实说对于县主的封号她并不是太吃惊; 沈家鼎盛的时候还娶过公主郡主这些宗室女进门呢,可是整篇圣旨的意思让沈蓉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是皇室的沧海遗珠?!什么鬼东西; 她穿了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穿的可能是还珠格格啊?!
那么要是皇上是她爹; 沈瑜又是哪个?她娘难道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我了个大槽啊!!作者拿错琼瑶剧本了吧!
她脑子懵了会儿,连伸手接旨都忘了,像电影回放似的一格一格看向沈瑜沈幕父子俩,沈幕也是一脸懵逼加惊愕,独独沈瑜,脸上像是被人重重扇了两巴掌,涨的脸色通红,眼珠子里恨的几乎要滴血,他身子绷得僵硬,过了会儿又猛地一松,伏在蒲团上咳嗽起来。
这把兄妹俩都吓了一跳,匆匆接过莫名其妙的圣旨,眼看着负责传旨的内侍又被烨王府的人‘护送’着走了,他们忙扶起沈瑜:“爹,您怎么了?”
沈瑜一张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别提多诡异了,兄妹俩也不敢再问,连忙扶着他进里屋躺下,他半躺在床上,使劲喘息一阵,又服下沈幕递过来的丸药,眼底这才稍稍恢复了些清明。
沈蓉心里着实纠结的紧了,忍不住出声道:“爹。。。”
沈瑜闭了闭眼,掩住眼底深切的屈辱和怨愤,面上一片惨然,他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总归有这么一天的,去掩上门窗。”
兄妹俩依言照做了,待掩好门窗,回身就见沈瑜惨白着脸靠坐在床上,他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坐下,神情有些恍惚:“此事,我本来是打算带到棺材里的。”
兄妹俩都屏息听他往下说,他低头长长一叹:“你们的母亲有位庶出的姐妹,跟她相貌颇有几分相似,后来入了后宫,她凭着出众的相貌和膝下一双龙凤胎一路圣宠不衰,如今已然是妃位了,此人你们知道吧?”
兄妹俩点头应了,不过宫墙深深,这位庶出的姨母两人也从没见过,就是她生下的皇子和公主两人接触也不多。
沈瑜惨然一笑:“当初我在京城任职,你母亲便在家中操持庶务,当时你们这位姨母怀了孕,两人虽然嫡庶有别,但是情分倒也不差,她当时也是嫔位了,于是临近生产的那日,宫里传旨让你们母亲进宫照料,你母亲当日下午便奉旨进了宫,过几日早上回来的时候却衣衫凌乱。。。”
兄妹俩的心提了起来,他声音里了无生气:“我见她有些不对,问过之后她才说了实情,你们母亲被皇上错认成冯嫔,给,给。。。”他掩面说不下去了。
沈蓉倒吸了口凉气,脸上白的跟沈瑜差不多,辱妻之恨不共戴天,但是那人是皇上,他又能如何?只得咬了牙和了血,一并往肚子里咽,再难忍也要忍。
反正已经说了,沈瑜索性把这桩藏在心里十多年的辛秘一次性倒个干净,后来她娘怀了身孕,但是恰巧那几日她也和沈瑜同房过,所以竟不知这孩子是谁的,夫妻俩感情极好,绝望一时,最终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悉心抚养,沈母还问过他想不想滴血认亲,不过被他一口回了。
沈蓉苦中作乐地想,她这也算是薛定谔的亲爹了。
沈瑜满面疲惫地继续往下说。
滴血认亲若孩子是。。。他受不了那个结果,而且哪怕认出来孩子是自己的,滴血认亲这件事都会使她们母女二人蒙受莫大的羞辱,沈蓉生的酷似其母,面貌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夫妻俩只当那桩事不存在,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悉心抚养,只是两人一直在外放,多年不回京城,皇上自也不会提起这桩丑事,不过沈母一直为此事郁郁不开怀,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
是以沈幕瞧见她总是想到沈母怎么死的,见到她便笑不出来。
沈瑜本以为这桩事就这么没过去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皇上的一道册封,硬是逼得他回想起当年的屈辱旧事,这道圣旨简直是硬生生揭去他的脸皮,连一丝体面都没给他留下。
沈蓉目瞪口呆,瘫坐在原地完全不能回神。既心疼亲娘,又恶心皇帝如此猥琐歹毒,而她叫了十几年的爹,突然告诉她你爸爸可能不是你爸爸,她简直受不了啊!
她原来也没少吐槽过为啥沈瑜对她总是不阴不阳的,父女俩也谈不上很亲近,现在一想她爹简直是圣父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那天他相公有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让她养,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认下的,沈瑜实在是。。。她想着想着心里都替他万分难受。
沈幕也沉浸在他妹妹可能不是他妹妹的震惊和痛苦中无法回神,半晌才道:“这,这怎么。。。”他又看了沈蓉一眼,坚定道:“我不管什么县主不县主的,我妹妹就是我亲妹,我能感觉到。”
沈蓉看着他;“哥。。。”
沈瑜低着头,神色颓然,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说完这桩陈年往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不过一家三口都已经筋疲力竭,两人扶着沈瑜躺下才出了门,兄妹俩对视无言,齐齐叹了声。
沈蓉喝了几口凉茶,强行压住烦乱的心绪,咬了咬下唇:“不对劲,哥,这事不对头。”
沈幕揉了揉额角:“怎么?”
沈蓉勉强把思绪从那桩陈年往事中拔出来:“皇,皇上。。。”她强忍着恶心和愤恨:“强辱。。。臣妻,总归是一桩不光彩的事,他自己也得想法遮掩,为什么突然下了这道圣旨来给我封赏呢?再说我在京里也呆了几年,他要真的相认我,为什么不早点认我,偏偏挑现在这时候,我不信他突然就起了认女儿的好心。”
这桩圣旨简直太莫名其妙了,跟乱入似的,可这么做除了膈应一下沈瑜,还有什么好处呢?她相信皇上不至于做这么无聊的事。
沈幕瞧她一眼,忽然低声道:“阿笑,你和烨王。。。”
沈蓉经他这么一提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燕绥对她的倾慕之心已经传遍了蜀地,朝廷那边想必也收到了风声,老王爷已经娶了一位宗室女为妻,若是他们心里英明神武的烨王再娶一位宗室女,想必底下人会多想许多,对蜀地的民心军心定有影响,甚至对燕绥的名声不利,或者再想的膈应些,难道皇上想要借此招安?
沈蓉脸上也不知道摆什么神色好,她跟燕绥的事儿才刚纠结出点眉目来,竟然就闹了这么一出,简直,简直是晴天霹雳!
兄妹俩盯着彼此瞧了许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沈幕还没从纠结中抽身,沉默许久才劝慰道:“不管这事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沈蓉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虽然她觉着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没过去。
果然女人的直觉要可靠的多,早上沈家才接到圣旨和封赏,下午烨王府就传出话来,让沈蓉去王府一趟。
来人就是当初差点毒死沈蓉的烨王亲卫,他带了二十来骑人马,虽然话音很客气,但是看这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沈蓉强行带走的架势。
沈蓉手指点了点桌案,拦住想要争辩的沈幕,拿出李夫人来推脱道:“我才帮李夫人抄了卷佛经,已经说好下午要给他带去,恐怕现在没有时间,大人可否容我缓些时候?”最好能拖到燕绥回来。
亲卫往沈幕和沈瑜房间里看了眼,别有深意地道:“姑娘别让我们为难,姑娘烦心,老王爷只是有几句话想问您,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不去也得去,沈蓉咬了咬牙,正欲说话,就见阿李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啧了声:“我说赵成啊,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