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嫡幼-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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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珪听了一下点点头,其实说起来,这个人死不死,他们都没有太在意,毕竟这人真的是问不出什么。但是他们把暗卫逼供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愣是没有一句,然后就这样死去了,总是让人不得劲儿。
顾启珪走近仔细看了看,他没有看错,这个已经死掉的俘虏手背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标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顾启珪肯定自己看过这个标记,但是现在他根本想不起来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人那里见过,但是确实有些熟悉。
“这个是罗国暗卫独有的标志,也是因为这个属下们才确认这是罗国犯下的事儿,当场死掉的那几个也有。”顾远看到顾启珪一直看着那个标志就解释道。
顾启珪点点头,难道是自己之前在扎布耶身边的侍卫身上看到,就留下了印象?顾启珪行不通,不过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情,转而接着问道:“确认没有人来过吗?”
“是,昨日这里有两个兄弟在看守,这几日的饭菜都是我亲自送来的。”毕竟是俘虏,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挖到有用的东西,大家有些放弃起来,但到底是个缺口,当然是看得好好的,也许有一天就肯说了呢。
顾启珪点了点头,暗卫的本事一个赛一个的好,每个人都是难寻的好手,有两个在这里,确实算是严密看守了,顾启珪实在是想不到在不闹出动静的前提下,能有人突破这个重围进来这里干掉这个俘虏。这就说明有人给了他毒药,还是说他本来就有毒药,又为什么除掉他。
“先把他安葬了吧,让手下的人注意点,尤其是爹爹那里,你别离空。”顾启珪摆摆手吩咐道,因为知道的太少,他根本不能把整个事情拼凑出来,只能先把这个事情放下不提。
之后,顾启珪就去了顾国安所在的房间,顾国安还是睡得多醒得少,虽然正值壮年让顾国安恢复的很快,但是因为伤势实在是严重,所以现在性命无碍是一定的了,但是后续恢复到现在没个定论。顾启珪希望他爹爹能完全好起来,人就是这样,早前从京中出发来这里的时候,他想的只是爹爹只要能活着就是好的,但是现在他希望爹爹能完全好起来了。
元青来到的时候,顾启珪正坐在顾国安身边儿,也许是看到顾启珪的表情太过于担心,所以就开口劝慰:“令尊没有大碍的,只是因为喝的汤药中有些助眠的成分,所以他这几日睡的比较多。再加上之前用的草药虽然适宜,但是药效却是不好,也算是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见效很多,但是正在恢复之中。”
顾启珪冲元青点点头,“嗯,元大夫受累了,等回到京中,我顾府定然会去‘医仁堂’拜谢的。”听到这些充满好意的话,顾启珪是心怀感激的。
元青冲顾启珪点点头,检查了一下顾国安伤口,并没有一样,就退出了房间,留下了顾启珪一个人在房间里。
“这次怎么你过来了,身子不好还到北境来?”顾国安问着顾启珪,他的声音也十分虚弱。顾国安是刚醒过来,虽然顾启珪和元青二人说话都是压着声音的,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之后就醒了过来。他之所以这样问,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就他目前的情况,出发回京城肯定还需要些时间,但是会试可已经近在眼前了。那是三年一次的春闱,错过未免可惜。
顾启珪看着爹爹艰难的开口,有些心疼,现在顾国安的身子不能动,就是转动脖颈也会很痛,不小心还会扯到伤口,所以他也不敢动。之前欧阳太医还和顾启珪说过现在爹爹就是喘气,胸腔也会痛。
“儿子自愿前来的,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有,最后我也回来的。把爹爹您平安带回去是重中之重。”顾启珪低声说道,压抑着喉咙的痒意。
“查到什么事情了吗?”顾国安低声问道。
“线索不多,您不用担心这个,好好养好身体,等条件允许,咱们就回京,娘亲和姐姐们都还在家里等着您呢。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我,您儿子今年也才十三,多的是机会。”顾启珪宽慰道,与他而言,虽然错过这次会试相对比较可惜,毕竟错过就又是三年,但是跟顾国安的性命比起来,那都是什么小事儿。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三年后,他顾启珪也才刚刚十六岁,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顾国安听到幼子的话,笑了笑,也不再说了,就是这个简单的扯嘴角,就废了他好些力气。再说了,与其思考这么多,还不如好好的养伤,反正这孩子已经来了,让他走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看到儿子手上那尚未好全活儿的冻疮,顾国安还是有些感触的。
迷迷糊糊间,顾国安知道幼子已经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清醒了过去。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怎么想到长子,其实说起来他心里当然是有些不得劲的,他知道长子这事儿办得糊涂,但是他也知道没有资格去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他懂,造成这样的结果他得受着,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自古不都是这样的道理吗?这几年,他们一家人亲密了很多,但是早已经形成的鸿沟,不是这么容易就填平的。对于长子之事,他不做强求。
药效的原因,顾国安又昏睡了过去,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起码在睡梦之中能忘记疼痛。
顾启珪看着自家爹爹睡后,才走出了房间。回书房的路上,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将士的激烈厮杀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气势浩广,这还是顾启珪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看到顾擎走过来,顾启珪赶紧问道:“怎么了?”这是突然开战了?
“对方士兵挑衅,咱们陆将军应战,此时正在两军厮杀,顾一哥说这是这里很常见的摩擦。”顾擎汇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匆匆来了主子这边。
一直说,北境边界老是受到罗国的挑衅,经常发生摩擦,顾启珪一直觉得摩擦就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但是今日他不这样认为了,听这动静,就知道双方派出的人手不少,而且大齐这边儿还派出了陆将军,这可以说是足够重视了。要知道现在的北境主帅是陆家老爷子,陆将军应该是他长子,也就是陆平的父亲。这把亲子都派出去了,可见是非常重视的。
顾启珪点点头,虽然知道了是两军交战,外面的声音也一直不见小,但是他觉得只要攻不进来就和他没关系,再说了要是这是常态,就证明其实攻进来的几率不大。想通这些,顾启珪就准备回书房,仔细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一理。刚迈开脚步,就有人来报:“主子,王爷要去观战,问您要不要一块过去?”
顾启珪蹙眉,这行军作战本就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更不用说现在正在开战,各方将领肯定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这忠亲王是不是太闲了,他这一去,什么都不懂不说,这主将什么的还要来给他请安,这不是去添乱的吗?顾启珪自己不想去,他可不想全军看见他都翻白眼。但是也不能随口拒绝,毕竟忠亲王既然都派人来问他的意思了,肯定就是不想他拒绝的。
最后没有办法,顾启珪先回房把之前准备好的金丝软甲又穿了一件在身上,他就怕一会儿出什么意外。金丝软甲号称刀枪不入,但是却没有进行过实验,这本来是之前爹爹送给他和珏然的生辰礼,一人一件,这次过来的时候安珏然把自己那件交给了他,现在顾启珪把两件都套到了身上,有备无患。然后在棉衣外面都披了件厚斗篷,要知道城池很高,他们要是观战,肯定得站在城楼之上,想想风吹的那个滋味,顾启珪就觉得很爽,但是他不想有那个福分去尝试一下。
顾启珪把自己打理好才去与忠亲王汇合,他到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忠亲王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见了他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你这是把自己裹成个球了?”
顾启珪看了看忠亲王,又看看自己,似乎确实是太爱护了自己一些,有些尴尬,但还是腆着脸说道:“还望忠亲王恕罪,小子自小畏寒,这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没得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北境也是太冷了一些。”
忠亲王也没有抓住不放,直接吩咐众人出发去城池。虽然幕僚说这顾启珪是个有才有胆识的,收到麾下会有大作为,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忠亲王表示他是完全没有看出来,所以也不准备收。其实刚开始他是想着就算顾启珪不太出众,也要好好争取一下的,但是自从见过第一面之后,忠亲王就一直坚信顾启珪不可能是他找的那个能辅佐他的人。
顾启珪看着忠亲王不再说话直接上前走,赶紧跟着上了马,这也是顾启珪很不习惯的地方,这里出行的工具主要是马,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还骑在马上,这凛冽寒风一吹过来,脸可是真疼。顾启珪有些羡慕坐在马车里的忠亲王,但是想也知道不能去蹭马车,他不想与忠亲王走的太近,而且忠亲王似乎不待见他。
京中·橼阁
橼阁二楼,沐沣慵懒的卧倒在榻椅上,眯着眼,间或饮一口茶水,惬意的舒缓着整个身子。这段时间,除了秘密去季府看看外祖父,偶尔也会找机会去看看季皇后,其余大多数时间沐沣都待在这里,这里俨然成了沐沣的一个家。
只是这家不怎么招待客人,或者说它只招待一位客人,其他人说破天也进不来。今日,这位客人也过来了。
沐澈推门而进的时候,沐沣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的,沐澈也没有在前进一步,就站在门框边上看着沐沣,这一段日子以来,沐沣过得惬意,就是心情也放松了很多,这是显而易见的。现在的沐沣丰润了很多,比起两个月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大概是沐澈唯一满意的地方了,起码沐沣这段时间过得舒坦。
沐澈就这样大概在门口站了一刻钟,沐沣都没有感觉到他。这样的认知让沐澈很不好受,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沐沣最近越来越迟钝,他的听力、视力、味觉、甚至是感觉都时好时坏,这样的认知让沐澈发狂,甚至有一点点的绝望。
似乎是因为沐澈的目光夹杂了太多的内容,沐沣的肩膀好像是被灼烧了一下似的,他终于回过头去,就看见了模糊的沐澈,“过来了,今日有些晚了。”沐沣笑着说,或者说他自以为是笑着说的,因为他的脸僵硬的厉害,这个笑容实在说不上好看。
沐澈也笑,不动声色的抬高声音,“嗯,刚处理了些事情,所以到这时候我才过来看看。”
沐沣这时候的的听力却突然好了起来,“说话干嘛这样大声,我现在是能听见的。”
沐澈嗯了一声,自动坐到了沐沣对面。
“北境情况怎么样,顾老师没有什么大碍吧。”沐沣问道,他现在被阿澈勒令不能关心这些事情,所以很多情报他都是不知道的,只能看见沐澈的时候问他。
“顾老师性命无忧,顾启珪到北境已经有几日了,平安信这两日也能到京城了。”沐澈回道,这一段时间他都是非常好说话的,简直就是有问必答,嗯,虽然沐沣问了两个问题他只回答了其中的一个。
至于北境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好,就是扎布耶受伤这么长时间,罗国其他皇子都没能成功上位,现在估摸着这扎布耶的伤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罗国边境蠢蠢欲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像扎布耶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这些沐澈不会说出来给沐沣添堵。
“嗯,没事儿就好。”沐沣不是个抓着问题不放的性子,此事就放在了一边,转而说道:“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宫里看看母后吧,我还想见见她。”
“嗯。”沐澈看着酒杯里映出的烛光,低声应道。
“阿澈,看过母后之后,我就回慈恩寺好不好。”沐沣柔声说道,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知道了。”沐澈没说好不好。
沐沣没再说什么。兄弟俩一个饮茶,一个饮酒,面对面坐着。
明明是沐澈在饮酒,但是沐沣是先倒下来的那个人,不知不觉他就躺在榻上睡了过去。沐澈看着沐沣,神色很平静,心里也逐渐的镇定下来了。对‘花离’他没有丝毫的办法,或者说要是这个世上如果有人说他有办法,沐澈可以拿生命去换,反正这条命本来就是沐沣的,给他也没有什么。但是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就是下毒的扎布耶都没有办法的,因为此毒无解。
天知道,沐澈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怎么的暴躁,当然他也表现出来了,狐差点就死在了他手里,他当时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
没错,这个事情是狐告诉他的。当初狐提出要见沐沣,被沐澈拒绝,当时沐沣远在江南距离远不说,他也并不希望一个背叛之人污了沐沣的眼睛。但是后来狐又提出要见他,沐澈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