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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春草碧-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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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可厉害了!一捻红,不是医馆,可我家娘子能给人看病。不是胭脂铺子,可我家娘子做的胭脂水粉颜色最好!”

那女子蓦地一愣,清秀哀婉的脸上写着惊愕,圆圆的眼睛直直盯着小药童:“谈娘子她……”

“就你话多!”

从门外窜进来个细长个儿的蓝衣小娘子,一进门就伸手揪住了小药童的耳朵,哼哼道:“娘子让你伺候夫人用茶,你就是这么伺候的?嗯?”

“阿芍姐姐,耳朵疼!”小药童跳脚,阿芍撒了手,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桑榆从内室出来,手里捏着几张方子,嗔怪地瞪了阿芍和五味两眼:“胡闹什么,在客人前面没个正经模样。”

五味吐吐舌头,缩到阿芍身后:“娘子给夫人写好方子了?”

桑榆刚一出来,容氏就紧张地站了起来,几步上前,怯生生道:“谈娘子……”

“这是帐中香、玉容方和透肌香身五香丸。”桑榆将手里的方子递出去,见容氏面上容光焕发,一脸欣喜,她又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无药可医的,日后的事会如何,都不是你我可以预料的。”

其实没人知道谈娘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医术又如何,因为去一捻红的大多都是去买胭脂水粉。容氏会去,实在是像谈娘子的小药童说的那样,真的已经寻遍了大都的所有大夫,连游走郎中都没放过,可这些大夫没有一个帮她解决问题的。

“夫人!您怎么淋得这样湿了!”

容氏方一进院子,家中的侍娘立马惊讶地叫唤起来,匆匆扯过干净的帕子给她细细擦拭,边擦边说:“方才阿郎过来这边院子找夫人您。”

“是么,阿郎他有说什么么?”容氏进屋,身后有侍娘急忙去准备洗澡水和换洗的衣裳。

“阿郎也没多说,就是说明日便是夫人您的生辰,是不是要像往年那样和官家夫人们去庙里拜拜?”

“又到生辰了么……”

浴桶里的水温已经是最合适的温度,身后的侍婢为她脱下湿透了的衣裙,解开所有的束缚。容氏坐进水中,闭上眼。

二十五岁了。她想。

十六岁那年,容氏嫁进陆家,夫婿是大都清乐坊的管事,也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官吏,虽然那时直到拜堂成亲掀开盖头那一刻两人这才第一次见面,但后来的感情情深意长,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处不分开。

她深爱着她的夫婿,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官吏,一辈子可能就这么碌碌无为当不上大官,可是起码在这不大的陆府,没人能分享他的宠爱。

旁人也提醒过,男人三妻四妾总是常理,更何况成亲九年,她的肚子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虽然陆郎口头上说着不在乎,可每每和同僚喝酒回来,身上总是浓浓的脂粉味,她有时气极了也会赶他去书房睡,然第二天总是满心满眼的不舍得又巴巴地盼着他回屋。直到三年前,她终于发现,自己再也守不住属于一个人的相公了。

三年前,一顶红绸软轿从侧门进了陆府,陆家下人在门外放了鞭炮,示意说主人有喜。这喜事,自然就是纳妾。

从轿子里走出来的姑娘,容貌谈不上极好,却眉目生情,迎上前来便是躬身极识大体的一声“姐姐”。

“夫人,水冷了,要再添点么?”

侍娘的声音打断容氏所有的回忆。她睁开眼,沁在皮肤上的水透着一些凉意。

哗啦一声她从水中站起身来,身后的侍娘赶紧打开浴巾擦拭她的身体,然后伺候着穿上衣裳。

回身坐到妆台前,泛光的铜镜里,容氏瞧见自己的脸,九年光阴,已经回不去从前的年轻貌美。猫儿贪腥,男人爱鲜。陆郎抬了人进门,怕是已经厌了自己的这张脸。

“真不知阿郎是怎想的,放着年轻漂亮的夫人不要,偏就宠爱那一脸薄命相的。”

“是呢,也不晓得那房使得什么手段,弄得阿郎现在都不进夫人的屋了……”

她院子里的侍娘都是家生子,极听她的话,加上容氏进门这些年素来待下人不错,见自家娘子被冷落了,大多都是极不喜欢那小妾的。

听见侍娘的义愤填膺,容氏不由叹了口气:“就这样吧,这是在家,就不用折腾这些了。”她起身,“知道阿郎现在在哪么?”

“大概……又是在那院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新卷开始~

走过路过的朋友,捧个人场点点收藏~

日常么么哒~

第59章 一萼红(二)

好消息在十日后传来。

经常在外头行走帮着桑榆搜罗草药的阿芍带回消息。说有大半年没进过容夫人房间的陆郎君;前夜在夫人房中过了一宿;半夜还喊了两回水。

这两年,阿芍的性子还跟以前那样脱跳;想打探点消息,总能不费力地就打听到。

今天带回的这个消息,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都是好消息。

“娘子之前的方子看样子是起了作用了。”阿芍向桑榆道贺。

“能起作用就好,我心里一直吊着;就怕成不了。”桑榆温婉浅笑;想起那天雨中跪在门前的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那位夫人长得好看,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这么好看的夫人居然还被人冷落了,也不知陆郎君的那位妾,究竟长得有多好看。”

“好看不好看的,你管这么多干嘛?”桑榆吃吃地笑,伸手捏捏正盘腿坐在脚踏上吃点心的五味,“你别是年纪大了,思嫁了。”

阿芍一怔,腾地就红了脸:“娘……娘子怎么就看出来了?娘子还有什么事不知道的?”

桑榆扑哧一笑:“你还真思嫁了?”看到阿芍瞪大了眼睛,桑榆笑得弯了腰,“你快说说,你这是瞧上谁家小郎君了,长得好不好看,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

阿芍翻了翻白眼:“娘子与其在这戏弄我,倒不如想想自己。娘子如今可不是两年前,十二三岁的年纪了。”

桑榆咯咯地笑,一双眼完成了柳叶,眉角眼梢的美含蓄中却意外带着一丝张扬:“我还小,要嫁,也得先把你嫁出去了才行。”

两年时间,她渐渐长开,容貌比之从前变得更为漂亮。要不是因为身份存疑,怕是一捻红的门槛就要被媒婆们踏平了——

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带着两个下人住在完全陌生的小城,怎么说都让人充满了疑惑。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谁家不是好生养在闺阁里,只等着许了人家出嫁,哪里还会有人像她这样独居的。

阿芍送了桑榆一个大大的白眼。桑梓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悠悠地道:“说吧说吧,到底是谁家的小郎君让你瞧上了?有我在,左右不会短了你的嫁妆。”

“他不是大都当地人。”阿芍退了脸上的赤红,笑眯眯地往脚踏上一坐,把五味往旁边挤了挤,解释道,“也没什么能耐开铺子说生意,就是个守城的小卒子。”桑榆还没说话,阿芍有些兴奋,续道,“他长得高高壮壮的,人也结实,一顿饭能吃七八个馒头,就是憨憨的,容易被人欺负。”

桑梓瞧她说在心头上了,倒也不出声拦着,斟了杯茶给她递过去让她慢慢说。

“他说他是四明人,娘子,我记得你也是从那儿出来的。四明出来的人,是不是都像他那样,又高又壮,皮肤黑黝黝的,一笑就看不见眼睛了。”

“四明地方不小,他又说是从四明哪儿来的吗?”

“没说,不过他和娘子你一个姓。”

姓谈?

桑榆眼睛亮了亮,遂问道:“名呢?”

“文虎。”

大都城外有条杳溪,弯弯绕绕从城外的林子里穿出,又一路流进城里。

大都的城门就在杳溪畔,百姓往来都会经过这条溪水。临溪的城墙下头摆了家简陋的茶铺,四根竹竿挑着个草棚子,摆上一两张竹子做的桌案,瘦削的铺子老板正掀开炉灶上的蒸笼,拿手扇了扇,吆喝道:“馒头!大馒头!新鲜出笼的馒头哟!”

铺子的一张桌案边上,有一戴着帷帽的娘子坐在那儿,面前没放别的东西,只有一壶茶,粗糙的茶碗里茶水看着也不甚清亮。旁边还坐了一人,喝两口茶,就往外探头看上一眼,再回去喝两口。

桑榆掀起眼皮:“喝茶。”

“娘子,他在那边站着呢,也不知道早上吃过东西了没。”

阿芍那两颗眼珠子,就差黏在城门口那个高高壮壮的身影上去了。桑榆忍笑,低头喝了口茶:“急什么,总归有轮值的时候,你要是心疼了,等会儿多买几个白面馒头给他送过去。”

阿芍嗯了一声,一脸的急不可待。

终于等到轮值的时候,阿芍果然买了几个刚出炉的大白馒头,火急火燎地奔了过去。

桑榆站在茶铺里看了一会儿,看见那边阿芍对着那人说了几句话,而后那人转过头来看着茶铺,这才淡淡一笑,走了过去,掀开帷帽的一边,目光逡巡在对方黝黑的脸上:“文虎哥。”

在南湾村的那三年,是她初来这个世界的三年。碰到过不好的人,也碰到过善良的邻居。谈家那些远亲没在那时候落井下石,欺负她们俩姐妹,已经是最大的善意。而那三年里,最大的惊喜,只怕是遇到了王婶和里正俩家人了。

八年不见,谈文虎已经长成了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方正的脸上,一双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有神,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有些严肃,看起来丝毫不像是阿芍口中那个憨憨的,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

谈文虎没说话,阿芍站在旁边怕桑榆尴尬,赶紧狠狠拽了拽他的胳膊,急道:“怎么不说话?饿傻了不成?”

谈文虎手里还捏着阿芍刚才塞给他的馒头,手指被烫得发红,可眼睛仍直愣愣地看着桑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地张了张嘴:“二……二娘?”

直到三人坐下来好好聊了聊,桑榆这才知道。

原来她们姐妹俩离开南湾村的次月,朝廷招兵。全国上下各个小城、村子的门口都张贴了招兵的告示,南湾村自然也在其中。

谈家子孙不少,谈文虎去当兵的事里正虽然有些反对,可抵不过孙子的坚持,不得已只能点头。

不过里正大约没想到的是,孙子没被派去边关,虽然躲了许多的刀枪剑戟,却辗转几地,又在大都停下来当了一个守城的兵卒。

桑榆幽幽地叹了口气。又仔细叮嘱他,把一捻红的位置同他说了下,交待说若是有什么事,托人去一捻红招呼一声即可。

谈文虎应了声好,匆匆就走了。

桑榆坐在茶铺里,拿着茶杯,看着阿芍紧赶着追上去几步,往谈文虎怀里又塞了一油纸袋的包子,俩人站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

十日后,容氏差人送来二十匹绫罗绸缎,说是谢礼。送礼的是陆府官家,五味笑盈盈地当着桑榆的面,问起容夫人回府后的事,那位官家乐呵呵,只道如今阿郎和夫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感情比从前还好。又说夫人如今姿容绝艳,看起来就像二八少女一般,容色硬是将阿郎的那小妾比了过去。

又十日,却是陆府那小妾找上门来。

桑榆坐在一旁,看着那小妾娥眉婉转低垂,俏生生的花般模样,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陆郎君宠爱的这个小妾,其实长得并不是十分的妖媚,看着反倒是有几分良家妇女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外头传言中的那样是个能勾人的狐狸精。

只是人不可貌相。

那小妾不要别的,开口就向桑榆说,要买之前她卖给容氏的几道方子。

桑榆自然不会给。仍由她将价格开到了一百两一张,桑榆也是纹丝不动,末了还命五味送客。

又十五日,陆府传来好消息,说是容夫人怀了。陆府官家亲自送来谢礼,说等小郎君出生后,定要请谈娘子喝杯喜酒。

桑榆笑着应了,心底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阿芍这些日子以来,同谈文虎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回回瞧见自家小娘子独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发呆,就忍不住要逗弄她一番:“容夫人这就怀了身孕,娘子要不给她再送上一贴安胎药?”

“我并非正经大夫,有些东西胡乱开出去,万一出事,如何是好。”

“娘子跟着单大夫学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谨慎。”

“术业有专攻。而且,容夫人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不大放心。”

说话之时,她们主仆三人,谁也不曾料想到,有些事竟然会一语成谶。

又七日,紧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一捻红夜半的宁静。

月夜下,五味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眯着眼睛才认出门外站着的举着火把的一行人中,领头的那一位,就是平日里经常会帮着容夫人来送东西的陆府管家,“大半夜的,你们来做什么?”

门外一片火光,照得左邻右舍纷纷推开门向他们这边张望。

“小药童,你家娘子……哎,事出紧急,还请见谅,我家夫人出事了,我这是过来请谈娘子赶紧去救命的!”

五味讶然,忙放他进屋,又赶紧跑去后院,隔着门大力地捶了几下门扉:“娘子!娘子!容夫人出事了!陆府派了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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