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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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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这种朝夕相对的治疗日子不会短,这种慢性疾病伤患,医患之间绝无可能没有言语神情交流,更避不开治疗中近身的些微触碰,人与人一旦有了交流,想不了解也枉然。

寸尺之距

既然还要与他相处数月,瞧那少年对她喂其汤药与粥汤,神色平静如常,甚至对解开他衣衫刺穴之举也未有异色,他身旁也更不曾见过女子,想来是心中终年郁结无意于男女之情。

除去有些特殊工种日积月累(不要想歪,此处指的是:大夫,验尸官等等),常人通常面对着异性袒露其身,都会显现羞怯之色,这是人类正常的心理反应,在思想开放的那个世界都是如此,何况生出封建王朝,自幼学礼,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床,孩童时期便已将男女有别贯彻于心。

就好似给云霄等人治伤,每人都面色尴尬,各人程度不同罢了,但瞧他方才如此反应,皎儿自然而然如是认为。

凤之淩内心孤寂,身边虽有多人诚心相伴,却总是名为主仆,尊卑有别,言行举止也固然要顾着身份,但凡有话也无法说重,以致他身边没半个人与其平心交流。

她将他只看作一个孤寂少年,也未因他的寒气生出惧意,她心痛,但无法对这样才学、品性,皆堪称龙凤的傲骨少年心生同情或怜悯,梅生来孤傲,不屑他人悲怜。

她与他同是爱梅之人,她曾经也痛过,恨过,再到释然,不屑于恨,她编织起无形的铠甲,保护自己不再受任何伤害,无论是身抑或是心,日复一日生活在虚伪之中,只为了爷爷那句话,要靠自己活下去。

她是孤儿,自老人过世之后便孤独了一世,她可以毫无约束的去恨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虽然她最终不屑如此。

但凤之淩所恨之人是他亲生父亲,他痛及一生都斩不断与其为父子的事实,他因那个苦命的女子放不下心中仇恨,但又无法真正与其父对抗决裂。爱恨交织是尘世间最为伤人的东西,把好端端的少年折磨的如此辛苦。

她与他份属名义上的堂兄妹,前番相处,她以堂妹的身份自居唤他哥哥,他谢她年前送的药方,她与他平起平坐直言平视,彼此和睦。他虽有个亲妹妹,却是陌路之人,而她反倒更像是他妹妹。

莫非少年对她有了些许兄妹的情分,因此匆匆赶来“救”她,否则既无男女之情,又无半点兄妹情分,何以从不出府的少年会特意前来赏梅。

如此说来,她当真又多了位小哥哥。

走至屏风旁,榻上少年安静的睡着,轻轻地再往前去,倾身伸手拿起画筒,直觉得此刻跟做贼似的。

取出画轴,未展开画卷便有一股淡淡梅香袭来,是他往日身上散发的梅花香,但瞬间被置于软榻处的吸香石吸收。

凤之淩爱极了绿萼梅,不仅湖心种梅,更是花香四季不离身,爱梅爱到了骨髓里。

绿萼梅花香较为浓郁,可稀释而用,他令人将花瓣收集制成塔香置于熏香炉中,香丸则置于随身锦囊权作香囊,稀薄过的味道便是这种淡香,那淩心小筑八十棵梅树倒是够他整一年用的。

由右至左缓缓展开画卷,方入目半卷已不禁愕然,少年寥寥数笔,竟绘出这般绝美之物。

白雪皑皑间,一树红梅欹侧蟠曲向上,繁花似锦,红艳欲滴,或含苞待放,或恣意怒放,傲然挺立于寒风中,雪映红梅梅映雪,愈是雪压傲枝,朵朵鲜活的生命愈是绽放的无比绚烂。

点点朱砂万年红,艳丽至极却不妖媚,它不似白梅清冷孤傲,红梅有傲无孤,是以清新高逸却不孤傲而难亲近。

原以为是一幅绿萼梅画图,不料竟是幅红梅傲雪图,他说来赏城外红梅,不是想拿白梅斗红梅,原是想用画中红梅斗画外红梅,欲比谁更鲜活嚒?只是这少年何时也喜爱起红梅来了……

因画卷太长,展于地上怕弄脏了,徒手展尽委实勉强,看似梅雪尽现之际便停了手。

殊不知左侧画轴旁看似无画空白的七、八寸之内隐着几行委婉含蓄的青涩情话,正是少年出行前夜所提上。

门外响起轻微脚步声,匆忙收了画卷去应门,原来是侍卫前来填补药材。

二雪急至

翌日辰时,去先探视过曦晨几人后,皎儿才到少年房中,凤之淩已用过早膳,锦被、寝衣又都已换过……

敢情这主仆二人真当她那话是唬人的。

许是昨日未言责于他,一双鹿眼的少年显然脸皮子厚了,昨日一脸心虚讪笑,今日笑里哪还有半点心虚的影子。

榻上少年依旧微侧着首,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面色略有不悦的少女,他也不知为何示意过铁砚不用更换寝衣,那少年向来都能读懂他的无声示意,偏偏对此置若罔闻。

(铁砚:还不是照着主子习惯想让主子舒服些,顺带保持美男子形象……某小鬼很邪恶的想,不如色诱吧!)

同凤之淩诊过脉,皎儿便在外侧煎药,先制其与曦晨的外敷膏药,再煎口服汤药,今日无须行针,而他又连着睡了太久,便减了安神药物分量。

这日,凤之淩午时用过汤药后,并不似昨日昏昏欲睡,而冷汗亦有所减,房内二人隔屏而处,皎儿用过午膳之后,一时除去二人轻缓的呼吸,唯剩屏风外侧碾药的轻微声响。

一日下来直到傍晚,凤之淩从未碰过铜铃,除去用膳用汤药以及她外出时唤侍卫进房处理三急外,少年寂静无声,但凡她二三次主动前去为其擦汗,顺道问他是否要用茶润润唇舌,倒是诚实的来者不拒。

酉时三刻,正给榻上少年喂送他的晚膳,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似于往日。

脚步声止,房外传来铁砚的轻声禀报:“公子,大哥哥三哥哥来了,可要见嚒?”

这话问的是凤之淩,但不论见与不见,回话之人只能是她。

但见少年对定定看着他等他示意的皎儿略微一颔首,屋内传出了少女轻柔的嗓音:“进来。”

铁砚引二人进房,这二人心中皆是一怔,一屋子药,却无丝毫药味,那时在将军府,并不曾见她将药味全然驱散。

二人尚在心中各自琢磨,屏风内侧传出少女轻柔言语。

“淩哥哥,莫要勉强言语,皎儿先行回房去了。”铁砚身子恢复的不错,酉时未及一半就来替她了……

“……”屏外少年的笑脸顿时石化。

一袭红衣绕过屏风,冲着二人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不待复又内心怔然的二人回礼,少女已别开视线。

这二人几月不见,脸上同旁人异样易了容,风尘仆仆连夜从北门关赶来,消息传得够快。

按凤煜辀的爱子心切,是否已下令围剿无极宫?

“雪松(霰雪)见过小姐。”两名男子拱手行礼。

雪松未着官府,少了一分官腔,另一人仍是冷冷的神情。

一旁少年面带难色,想开口留人,一想有些话总是不便郡主听到。

“他已醒了一日,用过汤药该早些休息,若非要紧事,不可多言,莫使他心神劳累。”行至门口,想起忘了叮嘱。

初谈无极

次日辰时,凤之淩房外,雪松已替下一名守门侍卫,见她出房二人拱手行礼。

“雪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皎儿对着雪松轻声于他道。

昨夜因二人一路疲累,不欲多问,此刻欲向他询问平东王之意。

眼前男子似是早已料到她要问话,毫无迟疑颔首应声,一施手请她先行。

空屋内,她直言相问,雪松简言而回:王爷得报后心急如焚,立即派他二人前来,并不知后续安排。

他的话听来毫无破绽,神情无异,不像在瞒她,但为何觉得不安?

见问不出话来,皎儿让其回去,她则先去探视云霄几人。

到少年房中已近巳时,他自然已用过了早膳,为其把过脉,照例在屏风外侧轻声忙碌。

方才看他神色平静,却与昨日有丝不同,莫非那二人昨夜与他说了什么,真在瞒她。

乘着文火熬药的功夫用过午膳,皎儿端了药绕过屏风,倚在少年塌旁喂其服下。

今日的药中未放安神之物。

“淩哥哥,可否听我一言。”红袖放下手中药碗,取了一旁锦帕轻抹少年薄唇。

凤之淩定定望着她,既无点头也无摇头,纵然这几日她从不曾提及那人,但他与她彼此都很明白,不是不提,而是在等他伤势稳定,昨日雪松二人赶来,她已不得不问。

“淩哥哥不远千里而来,可是因为皎儿?”望着榻上一双静谧的凤眸,皎儿轻声探问。

凤之淩一怔,未料她如此直白,她知道了甚么抑或者是看到了甚么,她的话惊人,然而她的神情却如此平淡。

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心中却顿时泛起一分担忧,一分紧张,一分无措,还有一分期待?

他未调息静心,他等着她的话。

少年依旧无波无澜,皎儿续道:“前番皎儿任性,使得平东王府派人四处找寻,皎儿愧疚之余,亦甚为感激。”

凤之淩闻听此言,不禁泛起一丝失落,她的感激,抵不上那人去城外迎战武林各派,她对他的一成担忧。

“淩哥哥同三叔实不必为皎儿过于担忧,虽于北门关遇险,但求自保尚且不难。”

言下之意,是在怪他派人寻她,扰了她的日子嚒……榻上少年凤眸微垂,掩着心中苦涩。

这话本是就事论事,她在江湖漂了两年,独自在外的日子屈指数来也有一年,纵然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靠轩辕家一身毒物,生死存亡之际自保并不算难事。

但这话显然使得眼前的少年多心了。

“只怪皎儿仓促间未及留下片言,让淩哥哥同三叔挂念了,实为皎儿之罪。”

微垂的凤眸不见抬起,诶,这小哥哥真难哄……

“淩哥哥亲身前来,可是恐南宫无极伤了皎儿嚒?”哄不起也没法子,皎儿决定单刀直入。

闻听自她口中道出南宫无极之名,微垂的凤眸猛然抬起。

四目直直相对,悄无声息,皎儿不再续话,这一问,非要少年给个回应。

要他如何回她,他并未担忧那人会伤她,他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会辩是非。

他来寻她,是为思念,是为与她道明心意,是为争取佳人芳心,但他见到她时,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已容了人。

放过无极宫

榻上少年薄唇紧闭,屋内半晌无语,皎儿不愿再空等,与他说完话,尚要替他行针、换药,一寸光阴一寸金。

“无极宫确被世人传为邪魔外道,嗜杀成性,但皎儿与他相识至元宵夜前,莫说取人性命,伤人亦不曾见过。”

榻上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仍是不作回应。

见凤之淩并不反感,她续道:“无极宫男女老幼皆潜心武学,心无名利杀戮,去年卉山各派围剿,使了毒害他,几近命悬一线,又伤他门人数十,他亦不曾主动上门寻仇。”

不论真真假假,至少那人的话,她已深信不疑,少年心中暗自苦楚。

“元宵夜城外一战非他所愿,各派前来寻仇没有任其宰割的道理。他应过我,若非生死攸关,不伤人命。”

这话有些矛盾,凤之淩的伤便是无关性命之时所伤,但云霄几人是他派去,落井下石之计,她这厢不怪他,但无极他定然有怒,一时气极出手失了分寸,换了旁人只是气愤拂袖,可他这一身武艺确实骇人。

“他打伤淩哥哥,是为一时气极,并非刻意要伤人,皎儿愿代他赔罪,淩哥哥休休有容,还望放过无极宫。”

他知道她会替那人说情,本就静了心欲听她如何说,可为何先前那一句模棱两可,给他一束微光,又即刻遮去,而她求情的语气言辞,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信,瞬间将他推到无尽黑暗之中。

她确定是他派人前去杀那人,未有过一丝疑心。

纵然她那时冷言厉声将那人逐走,此刻言辞却是如此坚定不疑的袒护。

少年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凤眸低垂,慢慢合上。

他可是不愿放过无极宫麽,皎儿并非要他立刻作出应答,他金枝玉叶之躯,幼年已遭劫难,落下残疾,此刻又身受重伤,险些缓不过来,这几日里已受了许多苦,待伤愈还要百般折磨。

就好比俩孩子因误会掐架,一个被打了,有人替其擦药,劝他不要仇恨报复,这孩子心中定然极为委屈。

“凌哥哥,今日要行针。”皎儿提醒闭目不理人的少年,毕竟人清醒着总不能不打招呼直接掀开锦被,好在昨日与他换外敷药时,他依旧那般自若,今日算是熟路了。

取了金针,灯火到软榻旁,少年依旧闭目不见,诶,还在不高兴。

转念一想,他合着眼倒也算是直挺挺的配合。

掀开半身锦被,寝衣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这无非会使他身体更觉疼痛,行针也是极为不便。

一抬头,少年额角已泛出晶莹,是她为无极宫求情,让这如冰般少年竟不顾自己身子生闷气麽?

她以为聪慧如他纵然会不悦,也会有个底线,绝不会如此。

“凌哥哥,放松一些……”再如此,她可要用药让其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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