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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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吗?
如果真的忘了,又怎么会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她”。
6年来,陆子初像个无头苍蝇,茫无目的的寻找着顾笙。
醉酒的时候,他把手臂搁放在眼睛上,长相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笑起来竟是异常的难看。
他说:“美国那么大,你让我去哪儿找你?”
他在美国,只和当红明星传绯闻,住宅固定,哪怕出行不便,却从来没有搬家的打算。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石涛却知道原因。
顾笙消失6年,细细想来大概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顾笙不幸遇难,意外死亡。
第二种:顾笙见异思迁,爱上了别人,所以抛弃、遗忘了陆子初。
陆子初朋友们担心的是前者,害怕陆子初会接受不了打击。
顾笙朋友们担心的是后者,害怕顾笙会辜负陆子初。
T大校园,不分男女,人人都爱陆子初。
仰之,慕之。
陆子初不担心前者,也不担心后者,他利用女星名气,无非是希望顾笙能够在美国看到他。
多年前,他大病一场,梦里呢喃:“纵使你不再爱我,至少要当面跟我说清楚。只见一面,可好?”
有时候,石涛会很憎恨顾笙。
如果她还活着,怎能如此绝情避不相见?
……
司机陈煜把车停在了T大校门外,是陆子初的意思。
已是深夜,接近凌晨,校门口行人不多。
“啪”陆子初点了一支烟,车内没有开灯,烟头发出明明灭灭的光。
陈煜抿唇看向后座,陆子初的身影隐藏在黑暗里,他在拨打电话。
有手机在陆子初贴身口袋里震动着,他置若罔闻。
无人接听,有女子声音缓缓响起:“你好,我是阿笙,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声断,口袋里的手机缓缓归于平寂。
汽车内,男子开口,呢哝不清:“开车。”
声音似有哽咽。
记忆苍白,信件在角落里唱歌
又过了两天,晚上陆子初尚未结束商务饭局,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他喝了点酒,为了安全起见,司机陈煜开车送他回家。
陆家宅院古色古香,进了大门,触目就是花园和偌大的荷花池塘,如果是白天,兴许还能看到池塘中畅游嬉戏的金鱼。
鹅卵石阻断了花园和池塘的亲密,穿插而过,直通陆家三层小洋楼。
韩淑慧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电视里播放着年代历史剧,见陆子初走进来,也不说话,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她有话跟儿子讲。
陆子初坐下后,倒了一杯水,问韩淑慧:“我爸呢?”
“老战友聚会,一时半刻回不来。”韩淑慧皱了眉,看着陆子初,难免有些不悦:“你在美国绯闻缠身,你爸听说后气的不轻,他不在家也好,免得你们吵起来,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陆子初只顾喝水,并不搭腔。
韩淑慧试探道:“你觉得方小姐怎么样?”
“不合适。”大概乘车回来时,开车窗散酒气吹了风,陆子初头有些疼。
韩淑慧强压怒火,气的胸口起伏,“方欣哪里不好了?虽说方家不如我们陆家有背景,但娶儿媳妇最重要的是人品,其次才是家世。方欣那个孩子性情很温顺,我看着也很喜欢……”
陆子初放下茶杯,声音不大,韩淑慧却吓了一跳,儿子虽说淡漠冷清,但却从未在她面前发过火。
陆子初起身,离开前语气生硬:“我对她没兴趣。”
韩淑慧恼了,跟在陆子初背后,愤声道:“你对谁有兴趣?顾笙吗?你还嫌那个女人把你害的不够惨吗?”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韩淑慧是万万不敢讲出口的,尤其还是当着陆子初的面。
今天实在是气糊涂了。
陆子初僵了步伐,脸色发白,但仅仅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神色冷淡。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着陆子初离去的背影,韩淑慧后悔不已。
……
陆子初在外有私人住宅,单栋别墅,坐落在几年前陆氏新开发的富人小区里,房价惊人,环境清幽。
薛阿姨在陆家工作多年,虽说是保姆,却把陆子初当亲人看待,如今见他醉酒头疼,跟在陆子初身后絮絮叨叨了很久,直到陆子初拿了睡衣去洗澡,这才作罢。
薛阿姨再进来时,陆子初已经洗完澡,正站在窗前吸烟。
他穿着黑色睡衣,越发衬得身材修长,如今独立一隅,气质卓然,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冷漠疏离。
薛阿姨把茶杯放在桌上,站在原地,也不走近,迟疑片刻,这才劝道:“少吸烟,对身体不好。”
陆子初不说话,薛阿姨离去前喉间的叹息萦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隐隐惆怅。
白瓷杯里,漂浮着几瓣小菊花。薛阿姨煮的茶,味道香冽。
由热到凉,无人品尝。
……
陆子初很忙,因为地产竞标案,一周前动身前往邻市出差,待诸事敲定,准备回来的前一日,他接到发小吴奈的电话。
吴奈直接开门见山:“你抽空回一趟望江苑。”
听到望江苑,陆子初片刻闪神:“怎么?”
“你家邮箱里塞满了信件,新邮件塞不进去,邮递员快急坏了。”
震惊,一个女人的来信
多年来,商业奇才陆子初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
陆氏集团旗下有个赫赫有名的模特公司,一年四季,每隔三个月,一定会有当季新潮婚纱面世。
那些穿着婚纱,行走T台的模特们有着共同的标志:眉眼笑意清浅,气质宜室宜家。
只有这个时候,眉眼寡淡的陆先生才会偶露笑意。
有人猜测:“陆先生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女人,并且经年不忘。”
T大的老师学生们,彼此间心照不宣,他们知道那个女人除了阿笙,想必不会是旁人了。
阿笙这时候已经看到了陆子初,木然的眸子里有光华流转,竟站起身,慢慢迎向陆子初。
细心的同学会发现,陆子初的眼神变了,眸间温柔融化了淡漠的眉眼。
就是这样的目光,曾经让很多人意识到陆子初选择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是慎之又慎的。
昔日恋人分隔六年,朋友酒吧四目相望,眼眸温情,足以转移很多人的注意力,但还是有人发现阿笙右手攥得很紧,指缝间似乎有黑色粘稠物溢了出来。
手松开,那是一颗看不清形状的黑巧克力。酒吧室温很高,再加上之前一直被阿笙攥在手心里,黑巧克力早已在阿笙手心里融化了。
如今,阿笙把黑乎乎的掌心伸到陆子初的面前,嘴角笑容宛如初春的露,模糊的声音从生涩的喉咙里迸发而出。
“子初,很好吃。”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阿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断不会相信阿笙会做出这种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陆子初异常沉默,但他的表情却是极为平静的,眼睛里的笑意甚至还未完全退去,被灯光蒸发出潮润的光。
石涛想上前,却被吴奈抓住手臂,他这才察觉到吴奈竟然在发抖。
江宁变了脸色,她没想到,那颗巧克力竟一直被阿笙攥在手心里舍不得吃。
每个人都发现了阿笙的异常,唯有粗线条的关童童尚未察觉,原本想上前打破僵局,却因为陆子初的举动,僵住了步伐。
陆子初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着阿笙的手,舔舐着她掌心的那些巧克力。这个资产惊人,面对美味佳肴都挑剔不已的男人,在这一刻竟不嫌脏的吃着黑乎乎的巧克力。最重要的是,他在微笑,没有难堪,没有尴尬,只有平静和包容。
酒吧太过寂静,以至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就在众人被这一幕打动,感慨万千时,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道异常尖锐的惊呼声。
阿笙站立的位置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滩水渍溢了出来。
阿笙看到了一张张震惊的脸庞,茫然的正欲低头,却被一股大力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把她抱得很紧,阻挡了别人偷窥她的视线。
那人对她说:“阿笙,巧克力很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
她疯了,五年去哪儿了
2012年6月,阿笙。
子初,前些天我闯祸了。
有一天,母亲走进我房间,她说外面太阳很好,问我想不想出去走走。我连忙点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了,身上好像都有霉味了。
太阳很毒,母亲留我一人在门口,她回去拿遮阳伞去了。
有女人从我面前经过,她在打电话。我跟在她身后,等她打完电话,我向她借手机。
我想问问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可她不借,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抢了她的手机。
她抓着我的头发,我不疼,可是子初,接电话的人不是你,他说我找错人了。
我怎么会找错人呢?这本来就是你的手机号啊!
那个女人把我脸抓伤了,她骂我是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子初,你知道的,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
2012年8月,阿笙。
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去了。
母亲说我伤人伤己,最好呆在房间里。
我不怕一个人,我怕的是沉甸甸的回忆,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如同我的神智。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却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叫陆子初。
我混淆了时间,嫂子那天给我送饭,她对我说,现在已经是2012年了,这里不是旧金山,而是西雅图。
房间很安静,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不是害怕,而是畏惧。已经五年了,我的五年哪去了?
嫂子一定在骗我。
……
2012年8月,阿笙。
原来,我真的病了,疯了。
我父亲一年前死了。
我没印象,我那时候生活在一片迷雾里,失了孝道。
我给母亲下跪,“放我出去,就五分钟,我只想给爸爸磕个头。”
母亲同意了,我把头磕出了鲜血,但我不痛。全家人都在哭,他们哭什么呢?
那天,我看到了简。她是我哥哥的女儿,很小的孩子,喜欢笑,她不怕我,不怕人人口中的疯女人。
她说:“姑姑,别担心,你写了那么多日记,我每隔半个月撕几张给他寄过去,他如果看到这些信,就一定会来接你。”
子初,我摸着她的头发,手指竟然在发颤,她的头发很软,我的心却碎了。
5年过去,你在旧金山找不到我,大概早就把我忘了吧?你会不会埋怨我,恨我?
你别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太多的不明白,好像一直在犯错,躲在无人角落里,一病经年,负了你的情。
我对不起你。现如今我这样,我已不敢再等你。
……
客厅内。
吴奈不敢吭声,看完其中一封信,眼眶已湿。
胸闷异常,一颗心沉沉的往下落。
疯了?那个平时寡言聪明,笑容浅淡的阿笙,竟然疯了!
“子初,你跟我说说话。”吴奈忽然很担心陆子初。
难怪吴奈会担心了,陆子初全身都在发抖,紧紧攥着信纸,喉结颤动,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死绝般的崩溃。
那个冷静如斯,善于隐忍克制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了内心涌起的痛,把那些信纸贴在他的脸上,失声痛哭起来。。。。。。
午后微醺,梨花盛开
美国,西雅图。
春末气候情绪多变,乍寒乍暖。昨夜大雨侵袭,今日竟是艳阳高照。
3月8日那天,阿笙走出阁楼,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她脚步虚浮无力,一度以为自己会踩空失重滚下去。
阿笙站在院子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片刻眩晕。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棉布长裙,外罩一件黑色针织衫,一双深蓝色运动鞋,院子里泥土湿润,鞋底沾了湿泥。
顾城跟在阿笙身后,面对他的妹妹,很多时候他是无力的,因为他治不好她的病。
多年前,他知道了陆子初的存在。一眼相见,他就深深的意识到,陆子初对女人来说是罂粟,美好惊艳,才情雅致,远观赏心悦目,一旦靠近,无疑将悲喜全都交诸给了对方。一如阿笙,纵使寡言寡语,遇到陆子初,终究一醉**。
现如今,阿笙逆着光,麻木的站在院子里,顾城不其然想起那日:阁楼上,阿笙趴在桌上睡着了。
日记本上,字迹被眼泪晕染,模糊不清:“时光偷窥我的不堪,触目所望,竟是满目疮痍。”
文字刺眼,顾城难以呼吸。如同现在,她转身看他,眸色浅淡,似乎想面对面跟他说些什么,但因为太久没有在阳光下说话,张嘴竟是无声。
顾城期待而又难过,心内只剩怅然。
可阿笙毕竟还是开了口:“妈妈不在家吗?”
“阿秋陪她外出旅行,不在家。”
母亲沈雅脑梗塞住院,阿笙不宜知晓。
“今天是她生日。”说这话的时候,阿笙表情沉静,期待化成了泡沫。
3月8日,属于中国女人的节日,同时也是母亲沈雅的生日。
阳光下,热气蒸腾,阿笙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太多的千帆过尽,隐隐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