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也不敢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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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让薛皓然查着楚衍的踪迹,可是偏偏无果,却不料他竟待在定安城——天子脚下。
“里面有些冷。”楚衍停下了脚步,脱了外袍欲给她穿上。
锦画哪里肯穿,可是这厮却是固执的用袍子包裹着她的身子,而后推开了眼前的石门。
寒气逼人,锦画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真冷啊。
身后的石门被关上,锦画看着周围,一时愣住。
这里……这里竟然是一个冰窖?!
可是,他把自己带到这冰窖里干什么?
“来,随我过去。”楚衍的声色温柔,这模样,好像是去见自己喜欢的姑娘。
锦画觉得奇怪,却也跟着他过去了——她倒要看看这厮耍什么花样?
走了几步,锦画莫名的停了下来,她看着不远处……是一具冰棺。
莫不是……她心中有所揣测,可是却不敢将那个答案说出来。
“别怕。”楚衍的声音温和极了,却让她更加感到寒意渗人,好像是冷到了骨髓一般,浑身打颤。
她僵硬着身子,任由他将自己引到冰棺旁边。
她不敢看。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可是她不敢看。
“我的好娆儿,你在怕什么?”楚衍将唇凑在她的耳畔,低声言语,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锦画终是睁开了眼睛朝着冰棺内看去……
里面躺着一个双眸紧闭的女子,青丝如墨,容色姣好,一身绛紫色的襦裙衬得她明艳妖娆。
姜娆。
锦画觉得此刻自己的身子都被冻住了,浑身的血液凝固,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曾经的自己,她早就记不大清了。那次在容枢的密室看到自己的画像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楚衍……他竟然保存了自己的尸体。
两年了,他竟然……
锦画有些慌乱,满脑子都是容枢,可是他现在不再自己的身边。
她咬着唇,半晌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语问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楚衍笑容晏晏,伸手朝着冰棺内女子的脸颊抚去。
那女子再美,终究是一具尸体,那原是如樱桃一般的小嘴如今泛着白色,看上去有些骇人。
指腹一遍又一遍的在那女子的脸颊上抚摸,那熟稔的动作,好似是重复了千百遍,指尖的冰冷与冰窖内的寒气如出一辙。
“……娆儿。”
听着楚衍轻轻唤了一声,锦画一阵心惊,这厮究竟想做什么?
楚衍收回手,看着身侧面色苍白的锦画,笑得一脸的温和。
这样的笑容,锦画颇为熟悉,曾经将她宠着爱着的楚衍,就是用这种笑容让她沉沦,死心塌地。
可是如今她看着,却觉得太过于陌生。
她已不再是姜娆,可是这个楚衍,却耿耿于怀。
带她来看自己的尸体,亏他想得出来!
“娆儿,你看,你以前多乖啊。”
楚衍稍稍眯眼,似是怀念,“虽然在别人面前像个悍妇,可是在我这儿,却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如今……你却舍得伤我……”他覆着额头的伤疤,此刻血液已经凝结,但是看着还是有些狰狞。
他忽然俯下|身子,双眸痴缠的看着她,锦画想退后,却被他一把抓住,“乖乖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不再想要皇权,他想要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无知,可是他太迟钝了,等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你……”
“你看,这么久了,我一直等着今天。”楚衍笑笑,猛地将额头抵到她的,声音低沉道,“我的娆儿,躺了这么久,现在……该回来了吧?”
锦画浑身颤抖着。
楚衍他,真的是疯了。
☆、第四十六章 姜娆
初云觉得容枢大概快疯了。
这一路的追寻;终于寻到了此处。可是容枢的动作太快,她与顾屿之此刻才到,在这个别院里仔仔细细寻了一遍;她才在一个房间内找到锦画的一个耳坠。
看着地上那沾着血的瓷碗;她一时有些慌神;身子都站不稳了。
幸亏身旁的顾屿之扶住了她,“郡主,切莫慌张。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
锦画是公主的时候;一直养在深宫;被照顾的极好,后来继位;那容枢又是把她保护的好好的;没有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原以为有容枢在,她可以放心。
可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在宫里被掳走……
“郡主。”顾屿之见她面色苍白,一时有些担心。
“我……我没事,我们在找找。”初云攥紧手心的耳坠,努力让自己平静。
顾屿之颔首。看这情形,那人应该是离开不久,不知有何目的,他亦是希望那曦元帝平安无事。
这别院不大,来来回回寻了几遍也曾经见到半个人影。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初云心中的担忧更甚。
后院种满花草,顾屿之见那处爬满藤蔓,不禁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那些藤蔓拨开。
这藤蔓后面,竟然是一扇石门。
初云跟在他的身后,看顾屿之一脸的凝重,便一下子恍然,立马欲将石门打开。
“郡主身子矜贵,我来便行了。”顾屿之伸手稍稍用力便将石门移开。
迎面而来的寒气让初云浑身一颤,下意识环着身子:“好冷……”
顾屿之皱眉,侧眸道:“郡主,还是让在下进去吧。”里面太冷,这初云郡主身娇肉贵,只怕是受不住。
初云哪里肯依,抬脚就要进去。
顾屿之拦不住她,只能解下自己的衣袍给她披上,“事急从权,郡主莫要嫌弃。”
此刻她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是稍稍一愣,道了一声“多谢”便进去了。顾屿之紧跟其后。
“是容枢!”初云惊呼了一声,大步跑了过去。
可是这里是冰窖啊。顾屿之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见着容枢,初云稍稍安心,可是一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女子,便是生生定住了脚步,不敢再走过去。
——是锦儿。
可是……
容枢就这样坐在地上,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因是面上覆着白玉面具,所以看不清他的容色,可是他怀里的锦儿……双眸紧闭,那模样……
这刺骨的寒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见容枢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抱着锦儿,她突然有些害怕,翕了翕唇,“容枢,锦儿她……”
顾屿之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这冰窖内寒意沁人,正常人自然是待不了多久,虽然这容枢不是常人,可是他怀中的曦元帝却是。
这样子,怕是待了许久了。他看着一动不动的少女,前些日子还嚷嚷这要拜自己为师,学习蛊术,可是如今……
初云努力让自己平静,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指颤抖着放在锦画的鼻翼之下……
“锦儿……”初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锦儿怎么可能……
“郡主。”顾屿之忙将她的身子扶住。
怀中的冰冷让他渐渐恢复一下意识,国师大人双臂紧了紧,伸手将怀中少女额间的碎发轻轻一拂。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像是温顺的小猫。
“是不是很冷?”国师大人勾唇一笑,动手将自己的袍子褪下,将她裹住,而后俯下脸亲了亲她的脸。
一片冰凉。
这曾经他习以为常的安静,如今却让他感到一片死寂。好想是突然开败的繁花似锦,一下子让他陷入泥沼,措手不及。
——他原本是这么喜欢清静的人,如今却只想着她醒过来在自己的怀里嚷嚷。
黑眸一沉,他紧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入身旁的冰棺之中。
“郡主,请务必好好守着她,不出十日,我定让她醒过来。”国师大人言辞淡淡,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初云一怔,娇媚的脸上泪痕微笑,怔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她探过,分明是没有气息啊。
怎么可能……
“锦儿不会有事,郡主放心。十日内,我会将她救醒。”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落寞之色。
初云虽然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她是信他的,若有一线希望救回锦儿,她自然会努力守着她,“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守着锦儿的。”
国师大人回首看了她一眼,“有劳郡主了。”语罢,便俯身亲了双眸紧闭的少女一下,大步走出了冰窖。
初云目送他离开,而后走到冰棺旁边,静静看着她。
希望,真的能救回。
***
“嗯……”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整个人都好像散了架一样。
好像有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是谁?
还有,她是谁?
眼前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她翕了翕唇,道:“你……你是?”
男子弯唇一笑,眸中满是宠溺,伸手将她扶起、揽在怀里。她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欲挣扎,却听见他温柔似水的声音,“……娘子。”
她一愣,完全忘了反应,呆呆的抬头,惊讶道:“你……你叫我什么?”
男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娘子怎么了?我是你夫君啊,你莫不是忘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干涩一笑,“抱歉,我……我好像真的忘了。”
男子抚着她的脸,声音低低,“没关系,只要记住,我是你夫君。”
她心中有些疑惑,可是见这男子如此深情款款的模样,便也信了。他眼中的深情不是作假,她自然是看的出来的,若不是她的夫君,自然不会这般对她。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
“那,我叫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子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着字,手心有些痒痒的,让她不禁弯起了唇,“姜……娆?”
“嗯。”男子低头一笑,继续写着。
“楚衍?”她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是我的名字,你夫君的名字。”他道。
这两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她笑了笑,想来的确是她忘了,“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
“三天前你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然后一直发着烧……”
“我怎么会从山上滚下来?”
楚衍笑笑,“你一直喜欢清静的日子,你我成亲之后,所以就住到了这祁因山上。那天你见我不在便出去寻我,结果下了大雪,脚下一滑,然后便……”他的声音一顿,“娆儿,以后不要在让我担心,好不好?”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她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嗯,我……我知道了。”
楚衍笑容温柔,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轻如羽毛的吻让她莫名感到不适,想来是因为自己忘记了的缘故吧。
他是她的夫君,这般的亲近,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叫我夫君。”他道。
夫君这二字于她而言有些陌生,她翕了翕唇,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楚衍有些失落,她忙道:“对不起,我……我还不太适应。”
“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楚衍微笑着抚着她的脸,“那叫我阿衍,好不好?”
她本就感到愧疚,便点了点头,“阿衍。”
“嗯,我在。”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感觉到环着她的双臂颤了颤。她瞧着楚衍,只见他仍是面色柔和,没有半分的异样。
是她多想了吗?
“你刚醒,定是饿了。我去做点吃的,你先睡会儿,待会儿叫你。”楚衍替她掖好被褥,动作熟稔而温柔。
她看着房门阖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还好,有一个这么体贴英俊的夫君,如此悉心照顾,让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
这几日她渐渐恢复了力气,可以下榻。
这祁因山果真是好地方,如今安宁的生活,颇为惬意。
楚衍时时守着她,寸步不离。
他对她太温柔,甚是夜间醒来,她都能看到他深情痴缠的目光。她也曾过问他:“为何对她这般好?”
他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他只是一个贫寒的书生。她爹爹不许他们来往,要将她嫁给贵族子弟,这才出于下策,逃婚来到了此处。
后来他们便成亲了。
他说:“娆儿为我放弃了荣华富贵,我自然是要好好珍惜,一生一世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