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也不敢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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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她也会傻傻的答应。”她顿了顿,又道,“男人永远比女人放得下,就算再深情,过不了多久,便会娶妻生子,把曾经深爱的女人忘得干干净净,可是女人呢?……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还记得那日,海棠花开得正好。
那个一身蓝色锦袍的英俊少年郎,好看的像是话本中的风流才子,手执折扇,俯身捡起一朵落花,浅笑缓语,“只拾落英不忍摘,姑娘也是惜花之人。”
许是那日阳光明媚,照得他恍若虚化,她堂堂大昭初云郡主,头一次被一个男子晃了神,呆呆看了半晌,而后才反应过来,却是面颊发烫。
她本是不摘的,可是见他这么一说,便随手摘了一朵,带有挑衅意味笑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为何不摘。”
她初云一贯傲气自负惯了,如今这般的狼狈,自然是又羞又愤。
可是她初云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的,折花的那一刹那,她芳心初动。
她初云,对一个只不过是比常人稍稍英俊一些的男子……一见钟情。
世人哪有不爱颜色的,这男子相貌出众,风度翩翩,她再尊贵,也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男子,太过容易了。
只不过,后来纠缠的太久,让她泥足深陷,再也爬不出来……
胸前的一阵温热濡湿,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情愫。
顾屿之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只是默默的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便没有一丝的声音,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哭,她只是默默的流泪,眼泪沾在他的心口处,正在慢慢的灼烧,好像流进了他的心坎里。
他怎么了?
为什么……看着她哭,他会难过?
覆在她背脊上的大手控制不住的移到她的发顶,学着方才容枢的样子,轻轻揉了揉,他翕了翕唇,但是想到刚才她说过让自己别说话,便不敢开口了。
可是……她哭得这么伤心。
“……别哭了。”
怀里的人听到他的安慰,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屿之彻底吓傻了,“……”
***
她看着冰棺之内的女子,娇俏的容颜鲜活而明媚,像是安静的熟睡着,让人不忍心吵醒她,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害怕吗?”国师大人握着掌心的小手,柔声道。
她愣愣的看着,移不开视线,冰棺之内少女的容颜,让她熟悉极了。
对呀,夫君说,这是她呀,她当然熟悉了。
“不怕。”她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目光是说不出的平静。
她怎么会怕自己呢?
“夫君。”
“嗯。”国师大人应了一声。
“你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吗?”她问道。
国师大人低头看着她,难得的怔了怔,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不是都说了吗?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一样。”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好看的,不好看的;聪明的,傻傻的,在他眼里,都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此刻他已摘下了那张白玉面具,露出了清俊的容颜。她家夫君长得真好看,比刚才那个顾屿之还要好看,而且……还这么喜欢她。
“夫君,你真好。”她满足的笑了。
她也不怕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夫君一直喜欢她就好。
她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夫君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相信,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相信。
她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声音糯糯道:“那就……换回来吧。”
他抚上她的发顶,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
三天后。
大昭国的冬天特别的寒冷,懒猫一般的女子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肯起来,国师大人拿她没办法,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抱在怀里吻了一通。
他家小猫儿终于迷迷糊糊睁了睁眼,然后软若无骨的趴在他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
真是……国师大人没了法子,拿起搁在一旁的衣裳替她穿上。
他喜欢照顾着她,末了还亲了亲她的脸,声音柔柔道:“小野猫,不许再睡了。”
“好饿……”怀里的女子喃喃道。
国师大人笑了,“那就快点起来。”
“嗯……夫君~~”她在自家夫君的怀里蹭啊蹭。
这招果然有效,国师大人被这一声夫君叫得魂都没了,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又睡了一会儿。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辰时了,她也睡够了,便开心的吃着早膳。
这几日她被照顾的好好的,每天都被自家夫君喂得饱饱的,等着养好身子,解蛊移魂。
榻边。
顾屿之看着榻上之人的气色不错,便开始解蛊。
此番记忆消除的干干净净,是因为受了两次蛊毒,双重压迫之下,才会一片空白。如今原来的身子蛊毒已除,此番再除去一次,便会根治,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想起来。
国师大人与初云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顾屿之解蛊,只见顾屿之拿出一个包裹,纤白的手指灵巧的解开包裹的带子,随手一扯,露出一排白森森亮闪闪的银针。
榻上的女子看了,顿时怕了,大喊了一声,“夫君!”
国师大人急了,刚欲走过去,便被顾屿之淡淡看了一眼,“国师,此刻我要解蛊,你切莫过来……你放心,我会下手轻点。”
国师大人顿时定住,看着榻上可怜巴巴的人儿一阵心疼,只能出言安抚,“别怕,如果他弄疼你了,我就宰了他。”
正拿出一根银针的顾屿之手颤了颤,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然后默默将银针放回原处,拿出那根最小最细的。
榻上的人儿果然不怕了,笑吟吟的看着顾屿之,很是配合道:“你动手吧,我现在不怕了。”
顾屹之嘴角一僵,看着她天真无辜的脸:你倒是不怕了,可是我怕啊。这个国师……真的是……还没过河就想着拆桥。
他终究是没弄疼她,只是在指尖用细针轻轻戳了下去,当然,在此之前自然是要揉一些麻醉的药剂,十指连心,银针再细,戳下去都会疼的。
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滴落,缓缓移出她体内的蛊毒,只见一道白光从她的体内流窜而出,榻上的女子瞬间阖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国师大人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冲了过去,把榻上的人儿抱在怀里,“锦儿!锦儿!”
顾屿之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副模样,果真和他家那个宠妻如命的兄长一模一样,每次他家嫂子只要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都会劳师动众,生怕自己的爱妻病倒。
“你放心,她没事。”顾屿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言辞淡淡道。有他在,紧张什么呢?
国师大人看都不要看他,一个劲的抱着怀里的人儿,担心的不得了,直到怀里的人儿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国师大人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会……又把他忘了吧?
“锦儿?”他低低唤了一声,有些害怕,若是再忘了,他可真要疯了。
怀里的人儿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然后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国师大人松了一口气,忙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她道。
只不过现在脑子太乱,一下子有些理不太清楚。
不知何时,顾屿之与初云已经出去了,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她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沉默着不说话。
这样安静的她,真的让他有些适应,国师大人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他的小猫儿有些奇怪。
“容枢。”
她突然叫他的名字,让他有些不习惯。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小猫儿一口一个夫君,叫得可欢了,可是如今……对呀,都想起来了,自然是……
“嗯。”
“你告诉我……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国师大人一愣。
他没有想到,她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是问他这个。
他自然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他如此了解她和楚衍之间的事情,而且上次又看了暗室中的那些画像。
☆、第五十一章 大结局【上】
“我……我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容枢这个人。
锦画抬眼看着他;却觉得容枢的样子有些奇怪;好像……不大开心呢。
她皱了皱眉,伸手摘下他脸上的面具;指腹留恋在他的脸上,喃喃道:“告诉我;好不好?”
国师大人捉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
锦画看了,便嘟囔道:“你到底说不说啊?”
国师大人笑着又亲了亲她的脸;“你先休息一会儿。”
锦画:“……”不、开、心!
见他一副压根儿不肯告诉她的样子;她便生气了;索性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钻进了被褥之中;背靠着他不再理他。
不说就不说,真小气。
她的事情,他都知道,不管是曾经的姜娆,还是现在的锦画,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关于他的呢?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
她明明这么相信他,就算忘记了,也凭直觉信任他。
就如这次,什么都不记得,虽然一开始见到的是楚衍,而且楚衍待她比曾经更好,可是他来了,她还不是照样和他走了。
他说什么,她都信。
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抱住,她的身后是他温热浅缓的呼吸声,她不想回头看他:这个混蛋,总是爱欺负她。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的,不好吗?”以前的她眼里只有楚衍,每每想到,便是嫉妒的发狂。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与她相处的那一段日子,不过是被她当成了楚衍。
锦画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闷闷道:“……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画我?”
那密室之内,挂着那么多她以前的画像,明明都过去了,为什么他自己还念着?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错过他的,仅此而已。
……没有回答。
轻盈的吻落在她裸|露的后颈,她缩了缩脖子,不满道:“痒……”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锦画觉得懊恼极了。她明明是在生气好不好,这厮居然不来哄她,居然还笑!
再也忍不住了。
锦画一个转身,正好撞在他的身上。
鼻尖碰到他坚硬的胸膛,疼极了,一下便泪眼汪汪了。
这副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国师大人揉着她小巧的鼻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瞧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锦画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是欺负她呀。想想又觉得气不过,抓起他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下去。
国师大人只是笑笑,任由她咬着,不过她的小猫儿哪里忍心,咬的一点都不疼。他心情愉悦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满足极了。
只当是自己的拳头打到棉花上,这人一直笑吟吟的看着她,让她都觉得有些发毛了。他不想说,那她就不问好了。
锦画从他的怀里起来,身旁之人却是拉住了她,“去做什么?”
锦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去找初云。”
国师大人松了手,“嗯,不许跑出去。”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见他这么啰嗦,锦画更加嫌弃了,皱起了眉头:“容枢,你好像老妈子。”伺候她起居饮食,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简直比灵犀都贴心。
国师大人听着她的调侃只是笑笑没有反驳,然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很是宠溺道:“其实……我更喜欢你唤我夫君。”
锦画:“……”被、调、戏、了!
一想到这几日她傻傻的一口一个夫君,便是觉得脸颊发烫,然后飞一般的跑出来房间。
她真是傻透了!
国师大人看着她的背影,清俊的脸上笑得万分的傻气——大抵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初云还是不习惯锦画现在这个模样——看到现在这张比她还要艳丽的脸,她都不好下手捏了。
不过锦画倒不觉得不适应。
只是,她不想将自己以前的事情告诉初云。
就如容枢所言,以前的都过去了,如今她代替的原来的锦画活了下来。而且,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身份,这样的生活。
曾经的记忆如今愈发的清晰,甚至连自己当时步步为营、日日算计的心情都一并想了起来。
至于楚衍,她现在倒是放下了。
毕竟那几日的相处,让她知道楚衍待她不是作假,他是当真想要与自己重新开始,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