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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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没用的女人!”巴图一边恼怒,一边咒骂了几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那混蛋射中了屁股不说,回到营地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支流箭伤了手臂……元烈,你等着瞧,我绝不放过你!”
祥云郡主闻言身体一震,却是不敢回头。她不知道巴图怎么会和旭王扯到了一起,但刚才巴图叫护卫去金帐告状,却得到大君正在和皇帝议事的消息不得不退了回来,所以巴图才会更加的恼羞成怒……刚刚走出了帐子,祥云郡主却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正瞧着她微微含笑,那俊俏的容貌是从几年前就深深刻在她心头的,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她不由心头一跳!
第一天的狩猎,大家都是收获颇丰,尤其是那些得了皇帝赏赐的越西贵族,一个一个精神抖擞,磨拳擦掌的等着第二天狩猎的开始。第二天清早,李未央洗漱完毕,吃了早膳,正准备走出帐篷,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片刻之间,却是郭澄不顾仪态地闯了进来。
李未央一怔,却听见郭澄大声地道:“不好,巴图世子死了!”
李未央一愣,随即面色却是微微一变,郭澄恼怒的道:“难道是元烈所为吗?他真是疯了!”
李未央望着对方,目光之中却流露出一丝冷然,她淡淡地道:“三哥,此事绝非旭王所为。”
郭澄面上现出一丝焦急之色:“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外头已经闹了起来,咱们快去瞧瞧吧。”
李未央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道:“走吧。”说着,他们快步出了帐篷,向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李未央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迅速地思量着,元烈是绝对不会真的杀了巴图世子的,他所说的法子也绝对不是用杀人来解决问题,要知道,这种一劳永逸带来的可是无穷的后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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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裴白之死
草原上的风吹得有多快,流言就散播得有多快,李未央和郭澄二人一路穿过重重的人群,向金帐走去。人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郭家的人,就在一天之前,他们还摩拳擦掌,翘首以待,期待今天的到来,希望在猎场上大展宏图,收获更多的猎物,却没有想到转瞬之间就发生了足以震动整个草原的事。此时人们已经知道此事与郭家的小姐有关,不禁都对她侧目。
郭澄挡在李未央的身前,替她隔绝了大半的目光。而李未央却是一副神情淡然的模样,显然不将众人的眼色看在眼里。若是她在意别人的眼光,早已活不下去了,这种东西,她向来不屑一顾。一路向金帐走去,却发现那金帐里也是挤满了人。从衣饰上看,左边的都是越西的贵族,而右边都是草原上的汗王和将领们。
看到帘子一动,所有人都向她投来瞩目的眼神。李未央站在了一边,随即向帐子的中间看去。越西的皇帝坐在左边,而另外一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坐在铺着皮毛的高大王座上,上面的皮毛光华灿烂,珍稀无比,看来这位就是草原大君了。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上面镶嵌着金银玉石和祖母绿的宝石,毡帽之下露出数根结成小辫的黑发,发辫上还特别缀着许多深红色或者碧绿色的玉珠,身上穿着的却是越西的锦袍,显然是越西人的礼物。与别人都不同的是,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黄金为鞘,象牙为柄的弯刀,长相也是十分的肃穆、气派,那一双格外凌厉的眼睛和眉心深深的褶皱,无不透露出他年轻之时的骁勇和彪悍,他只是静静地在那边坐着,身上便有一种不可忽略的王者之气。
李未央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众人看见了她也是忍不住的交头接耳,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巴图世子突然死去,这是一件足以撼动草原的大事,如今他们也不狩猎了,都被召集到了这个金帐里面,面色焦虑地等待着审判的结果。
大君看着地上跪着的年轻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把话都说清楚了,否则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他的声音十分的冷漠,听起来有一种凛凛的刀风之声。
李未央也顺着众人目光看向了那个年轻的女子,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花容月貌,可是皮肤已然变得粗糙,一双原本应该很是美丽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只能用黑色的额发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她心中立刻想到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祥云郡主,江夏王的女儿。
只听到那祥云郡主哀声哭泣道:“大君,昨天傍晚的时候世子受了伤回来,招了巫医替他治疗,我见他伤势十分严重便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小心伺候着,一刻也不敢离开。”
大君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站着的黑袍巫医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巫医点了点头,大声道:“郡主说的是真的,当时世子殿下受了两处伤,一处是在左臀之上,一处是在右臂,都是箭伤,虽然并不致命可却都十分的厉害,世子一回来就发了高烧,我想方设法替他去了邪,又熬了草药,才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守着世子,当时我就想要禀报大君,可是时辰已晚,大君又在和皇帝陛下议事,所以我也不敢冒然打扰。”
得到了巫医的证实,大君才面色一沉道:“继续说下去。”
祥云郡主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从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若非另外一只眼睛是瞎的,这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真要让李未央产生怜悯之心,只可惜再如何漂亮的美人少了一只眼睛,看起来都是十分的可怕。江夏王在一旁瞧着,已经是不忍心的别过了眼睛,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那么丑陋不堪又粗鲁无礼的草原男人,实在是太过可惜了。而现在更糟糕的是,等待她的是守寡的命运。
这时候,祥云郡主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她低声地道:“世子半夜里烧得越发厉害,我本打算再去请一次巫医,却有一个护卫突然来访,说是旭王殿下因为白日里误伤了世子,所以特意送来一盒能治箭伤的菩提良药,让我务必让我给世子殿下抹上,并向我许偌说不用一个时辰,世子就会消炎退烧,我信以为真,便将那药膏用在了世子身上……”她话说到这里,却是泣不成声道:“谁知我还没有醒过神来,却听见世子大喝一声道‘旭王害我’,随即就断气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哀哀哭着,掩饰住了眸子里面的深深不安和愧疚。
众人此刻都看向旭王元烈,目光之中流露出十分的恼怒,早已有草原上的一位大汗王站了起来,他怒声道:“旭王殿下!你先是伤了我们世子不说如今还派人毒杀了他!你真是胆大妄为!真的当我们草原是任人欺辱了吗?”
元烈闻言却依旧是俊目生辉、优雅从容,不过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人们的交头接耳,他出口便道:“昨日我回到帐篷已经是十分的疲惫,再者说是巴图世子无礼在先,我伤了他也是理所当然,怎么会给他送药?”
“你……”祥云郡主猛地扭过头来,对元烈怒目而视,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直是个柔弱的女子,不能当众发怒,她只能低低地道:“你害死了我的夫君不说,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指责他,你这人还有羞耻之心吗?”
元烈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划过一丝嘲讽道:“祥云郡主,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昨天晚上那人真的说是我派去的人吗?”
祥云郡主不禁恼怒道:“我这一辈子不曾说过一个谎言,草原上的大神可以为我作证,若是我说半句的谎话,就叫我被野狼叼走了心,尸骨无存。”她从未做过一件坏事,这是为了活下去!她一边在心头默默祈祷着神灵饶恕自己的罪过,一边发着毒誓,并用那只独眼看着元烈道:“那人的的确确说是旭王元烈送来了治病的良药,我个性单纯自然不疑有他,再加上我出身在越西,对于很多宫廷的秘方都颇有了解,听说过菩提药膏的确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它就在这里,你们可以看一看。”说着她将那一盒散发着香气的药盒放在了地上。
越西皇帝淡淡地道:“梁太医你去验一验吧。”
梁太医此次是随行太医,他从人群之中走出,到了祥云郡主的身边,接过那一盒用青花瓷小药盒装着的药,然后仔细查验了一番这才道:“这药,的确是宫里头的菩提,治疗外伤用的。但是却有一种铁锈的气息,这就和巴图世子身上所中的毒一模一样,正是本朝最毒的毒药,鹤顶红。”
众人闻言不禁面色大变,草原上是没有这种宫廷秘药的,正是越西人到了这里,将他们的毒药带到了这里,继承草原的主人竟然死在了越西旭王的手中,此事绝对是非同小可,当下就有不少的草原贵族恼怒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定要让旭王付出血的代价!”“巴图是咱们的世子,是将来要继承草原的英雄,怎么可以死得这么惨!”“对!抓住旭王,砍掉他的头颅,为世子报仇!”
草原贵族都十分的激愤,若不是越西皇帝在场,只怕他们会立刻冲过去将元烈当场杀死,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拔出了手中的刀,只等着大君一声令下,就想要冲上去将元烈砍得稀巴烂。
眼看着群情激奋不可压制,大君看向皇帝,冷声地道:“陛下,您怎么说?”
皇帝冷淡地瞧了一眼祥云郡主,却是微微一笑道:“你身在越西,长在宫廷,对这些药应该十分的了解,怎么你昨天晚上不阻止巴图世子用药呢?”
祥云郡主一愣,随即道:“殿下容禀,鹤顶红毕竟是宫廷密药,寻常人是不曾见过的,便是我也对药性不是十分的了解,更何况它是掺和在菩提之中,我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啊……说来也是我太过大意,若是当时请了人来仔细来验一验这些药,世子殿下也未必会……”她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梁太医道:“不,纵然这药膏里没有毒,世子也还是会死。”
众人一听,却更加的愕然,就看见梁太医慢慢地环视了一眼众人道:“刚才我已经查验了巴图世子的尸体,发现他右臂的那一道箭伤特别奇怪,箭头显然是涂了毒药的,想来那杀人凶手原本就是想要巴图世子的性命,只可惜那箭头的毒性还不够,他怕不能将那人一击致死,便送了这盒药膏来。”
太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唇畔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眼底深处却是笑意。裴徽勾起嘴角,那一双凌厉的眼睛之中透露出无穷无尽的冷意,心头不禁淡淡地笑了,元烈,李未央,这一次你们又有什么本事脱罪呢?
太子淡淡地道:“旭王,刚才我们已经听说了一切,巴图世子向来是个粗豪大意的人,他不过看那郭小姐容貌美丽,上去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却因此对他下这样的毒手,实在是令人心寒,更丢了整个越西皇室的脸面,破坏了我们两国的邦交,你要如何为此事做出交代?”他一边说这样的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皇帝,他想要知道皇帝对这件事情又是如何看的?不过,不管皇帝的决定如何,元烈都必须被处死!为他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到了整个宗室都无法容忍的地步!太子的脸上不知不觉地划过了一丝冷笑。
皇帝看了元烈一眼,只见元烈目光沉着,表情似笑非笑,便知道他十分的有把握,并不畏惧对方的逼问,便放下心来,冷冷地道:“旭王,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元烈听到这句话,仿佛听到什么异常好笑的事,嘴角笑容带了几分冷酷意味道:“我若是真的要想向巴图世子下手,大可以一剑杀了他,又何必等到晚上再鬼鬼祟祟的动手?如此遮遮掩掩,反倒会让人怀疑白天曾经与他发生争执的我,我是那种蠢货吗?会给别人留下这样的话柄?再者说,我明知道送去的是毒药,还自称是因为愧疚而送的,第二天他死了,别人一验毒就知道是我杀的,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吗?”
太子冷笑一声道:“这也未必,旭王素来胆大包天,是打量着父皇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你吧。又或者你是对巴图世子越发的厌恨,势要报了此仇便匆匆送了药膏出去,但若是没有名目,别人又怎么会相信你呢?自然只能说是因为愧疚了,可怜巴图世子是个坦荡的人,以为你真的是来赔罪,却不料你却做出此等事情来,真是叫人心寒啊。”
原本那幕后之人是可以安排用别的名目送药去给巴图世子,但不管他假称是谁送去的,最终还是会查到旭王元烈的身上,因为白天只有他才与巴图世子发生纠纷,巴图回到营地的时候那仓惶的神情,以及他那些永远消失的护卫,早已向众人说明了一切,也许就是旭王白天没能杀了他,晚上后悔,便预备杀了他灭口呢。尤其草原上的人心思都没有那么多,他们听见太子这样说便信以为真,心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