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妻之锦绣重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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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那是她自找……”乔维找话来说,他受不了姐姐这样的沉默。
乔蓁却给他紧了紧氅衣上的绳子,歪着头打断他的话,“冷不冷?”看他摇头不像说谎,她才再度道:“如果今天我是乔蕊,你也会像乔纪那样苦苦相逼吗?”
这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闺誉是重要,但也没有人命更重要。
乔维捧起她的手,郑重地看着她,“没有这样的如果……”
“我是说万一……”
“那我会生命来保护你。”
乔蓁闻言,动容地看着弟弟坚定的脸庞,这话听来很轻,可是分量却很重,这是她穿越而来得到的第一份温暖。
眼里有着泪花在闪,她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弟弟的头顶,“维哥儿,谢谢你!”
乔维拉紧她的手,走在她前面,用自己并不结实的身板为她遮挡风霜。
听露与墨砚对视一眼,也紧紧地跟上前去。
沐浴过后,乔蓁就遣听露出去,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梳着一头秀发,突然,她的身子落于一个略为冰冷的怀抱,脖子上立即有热气传来,接着感觉到热吻落在上面的印记上,颇为滚烫。
她从镜中看向那低头吻她脖子的人一脸妖孽的长相,除了年彻那厮外还能是谁?
“我叫你来,可不是想这样的?”
年彻却不管她,兀自在她脖子上吻着,霸道地道:“我看到那些印记就不爽。”
这会让他想起刘佼那个混蛋对她的轻薄,一把将她抱到膝上坐,哪知她的身子一扭挣开他的怀抱,只见她抱胸皱眉看他,“我不想这样,我今天不想与你做任何事。”
年彻的眼眸微一深沉,想要伸手抓她回来,今天脱险后那一吻一直让他念念不忘,哪知道一见面她却是这样一副脸孔?本要发作,看她兴致不高,八成是为了乔蕊的事情,遂冷哼道:“放心,她死不了。”
无论是他还是对头的人,都不会让这个关键人物死掉。
乔蓁皱了皱眉,他这话透露了很多信息,这件事情一天完结不了,她也不可能真正获得安宁。乔蕊被对方盯上了,这是误打误撞的,只是她到底不是圣母,不可能出去嚷嚷着她才是正主那般假高尚。
年彻在她沉默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她的闺房,陈设很简单,眉头瞬间皱紧,没想到她的日子过成这样?“怎么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你爹以前好歹是四品官,可不会穷到给女儿置不起一件像样的家具。”顿时就苛责已死去的乔健斌。
乔蓁回过神来看着他,“没的事,我爹才不是那重男轻女的人,只是以前被继母与那妹妹搬走了而已,好了,我让你来可不是来品头论足我的闺房布置。”她走近那张简陋的大床,素手一掀,露出床底来,指了指最靠里面的那根床柱,“账册在就在那儿,你自个儿拿吧。”
这会儿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年彻,这床靠墙,如果要拿到账册就必须弯腰爬到床底去,那噘着屁股的样子绝对雅观不了,想到一向都表现得极要面子的年彻做出那动作,她就想笑出来。
年彻岂会不知道她打的小算盘?走近她身边,看到她的大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梁,“鬼灵精。”
她动了动鼻子,瞪了他一眼,“快拿,拿了就走,这玩意儿太能惹事,我不想再保管它。”
年彻才不管她的想法,健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立刻就吻上她的唇,要他办事先给他好处才行。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她,上前皱眉看了看这张床,他家二等奴仆睡的床都比这结实,自己心念念的小女人却过得如此寒酸,这时候他对于乔蓁的继母母女观感跌到谷底,已在心里记住她们了。
他的手一使劲把床抬起,很快,四根床柱就移了位。
乔蓁见状,咬着下唇撇撇嘴地看着他行事,为没能看到他出丑而疑憾。
年彻很快就把那被压得变形的账本拿在手里,看了看这让卫京城众人抢破头的东西居然在此蒙尘,不禁笑叹造化弄人。
乔蓁走近他,与他一道看着这本账册,“这就是平江郡王府的世子临死前交到我手中的,为了它,我可是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年彻这回没有再拒绝,现在已经到了必须用到它的时候,正好可以让她脱身事外,卷了卷放到袖口处,动手将她的床再移回原位,手才一松,感到床颤了颤,“明天,最迟明天就要换掉你这张床。”最后咬牙狠道。
“它得罪你了?”乔蓁不以为然地问。
“这床能睡人吗?你没掉到床底下已是万幸。”
“我睡了这么久,也没见它散架。”
“……”
两人说了一会儿没有营养的话,乔蓁就催促年彻离开,换得他满脸怒容地看她。
“你是男人当然无所谓,女人的闺誉可是用命来捍卫的。”她严肃道。
“那是没本事的家族才选择的,如果换成豪门大家,自有遮掩的法子。”年彻不屑道。
离开前,硬要一个香吻,方才舍得转身离去,也罢,他还有事要处理,现在两人的障碍处理得差不多了,要亲近还怕没有机会?
这么一想,在乔家房顶跃来跃去的他,心情渐好,听到暗号,他就知道一切都安排妥当,摸了摸袖子里的真账本,嘴角冷冷地一笑。
上吊上了一半的乔蕊不知绳子为何断了,而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断绳,她的表情变来变去,这是上天给她的警示吗?是不让她就此认输死去吗?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代人受过,凭什么乔蓁能走上康庄大道?
思及此,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白绫,就算是要下地狱,她要拖着乔蓁一道,绝不以让她如此顺利地嫁进永定侯府去过好日子。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她放杂物的箱子里塞进了一本假账册。
天在焦急的等待中还是亮了,乔蕊这时候才起身换了身衣物推开门走出去,外面的人看到她如见到了鬼,弄了半天才发现大姑娘还没有死。
乔老夫人知晓后大骂出口,这乔蕊是不是要害得一家子没脸见人才肯死?
永定侯府里也是不安宁,盛宁郡主一大早就把儿子叫来,隔着餐桌冷冷地看他,“告诉我,乔蕊出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一个被男人破了身子的女人,她的兴趣大减,在她还没有得手前,居然坐出这样的纰漏。
年彻微挑眉,“母亲,我对你的承诺是有效的,再说这局不是我布的,这事我早已查清,是继祖母的好内侄孙女儿做下的,与我何干?放心好了,她并未**,只是名誉受损,母亲,这回轮到你履行答应我的事了。”
盛宁郡主仍是一脸怒气,哪怕她不想这么容易就遂了儿子的愿,却也知道年家是不能娶进那样的女子为媳,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母子俩正在对峙的时候,身为现任永定侯与担着正二品太子少傅的年复一身朝服地走进来,虽已到中年,但他的长相依旧俊美,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年彻的长相有一部分承袭自他,因为酒色过度眼睛略有浮肿,目光在妻儿身上一扫,然后坐到桌旁,沉声道:“郡主,彻哥儿这婚事我与爹商议了,必须退婚,一天也不能耽搁。”
盛宁郡主没有像上回那样大力反对,而是应允点头道:“我待会儿就遣冰人前去完成退婚的程序。”
年复得到妻子肯定的答复,方才松开紧拧的眉头,他与妻子有过约定,各过各的,面子上却必须要兼顾,“这事你办妥即可。”
年彻却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这就退下。”
“你等着,我有话跟你说。”年复立即唤住长子。
父子俩一道离开荣华院,盛宁郡主看着他们的背影怔了半天,最后还是转头就去吩咐待会儿要办的事情。
卫京城今天十分热闹,乔家两个女儿的名声冰火两重天,乔蓁的诗传了出来颇得才子们的赞扬,而乔蕊却被大多人叹息,直斥她不知自重,这样的女子品德败坏云云。
还有一桩丑事却是安御史的女儿与萧王次子在别人府邸不知廉耻的交欢,经由百姓的口耳相传,这事与乔蕊的事情并为双丑。
刘佼被抬回家中时,下身不停地出血,人更是奄奄一息,急得萧王妃声声咒骂安家的女儿不知廉耻。至于安御史听了女儿的哭诉,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当即遣人到萧王府要其负责,不然就会毫不留情地上折子弹劾萧王纵子奸淫良家妇女。
乔家刚打开大门,永定侯府就上门退亲,这速度相当的快。
虽已分家,但乔老夫人身为最老的长辈还是带病撑着出来了,坐在首位上看着永定侯府的人面色沉冷地说着话,这回是自己家理亏,她也没有过多的辩话,即点头同意。
当即两家交回彼此的信物,还有退回聘礼,这就有点尴尬了,因为大房分家时有亏空,所以乔健林挪用了一部分,现在一时间凑不齐。
永定侯府的人见状,也没有下死劲地催,只是叮嘱务必尽快还齐了。
乔健林一脸死灰地应声,看来永定侯府是厌恶极了乔家才会催还聘礼,昨儿一夜睡在姨娘的房里,想到未嫁的庶女,心理对于大女儿的厌恶更甚了。
母子两人一时无话地坐在堂上,偏这时侯下人来报说是大姑娘没死。
乔老夫人冷冷一笑,“既然舍不得死,那就送她到庵堂出家去,别在家里丢人现眼。”
第五十四章 恶报
在一个寒冷的早晨,乔府里面原本最受宠爱的大姑娘被送到了庵堂去,乔蓁往乔老夫人的院子去的路上,正好与衣着朴素的乔蕊撞了个正着。
乔蕊冷冷地看着乔蓁,尤其是看到她气色不错,可见夜里睡得极好,心中的嫉妒让她险险又要抓狂,面孔因恨而扭曲,“乔蓁,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总会赢回一场的。”
“大姐姐哪只眼睛在看到我得意了?”乔蓁冷静地道,“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执着呢?”
“别跟我说些道貌岸然的话,这让我恶心。”乔蕊挑着眉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恨着乔蓁,她将无法再活下去,这已经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惟一支柱。
一旁的大夫人厌恶地看了眼乔蓁,朝女儿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乔蕊的手抠进自己的肉里,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乔蓁。
乔蓁不欲再与她相争,朝大夫人欠了欠身立即带着听露离开。
大夫人看到女儿还想做出格的事情,一把拉住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没吃够亏吗?赶紧到庵堂去住上一段日子,等你祖母与父亲的气都消了,娘再接你回来。”
乔蕊没听母亲的话,表情木然地被母亲塞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随后就在乔老夫人的得力嬷嬷的强力压持下被迫往庵堂的方向而去。
乔蓁到达乔老夫人的院子时,看到老夫人正气得在床上躺着,她礼貌地相询了几句,老夫人随即摆摆手,让润珠扶自己起身,正色打量了这三房的孙女半晌,看得乔蓁都要头皮发麻了,方才道:“年世子是个什么意思?”
乔蓁一愣,没想到乔老夫人唤她来还是为了永定侯府,莫非她以前对乔蕊的疼宠都是假的?乔蕊前脚刚被退婚,年彻要上门提亲也得等一阵子才顺理成章,再说账册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呢,遂道:“我还没见着他,不知道他是何态度?”
乔老夫人愣了愣神,知道自己这样操之过急很掉架子,好歹以前也官宦人家的女儿的出身,这些个虚礼还是知晓一二的,“是祖母一时心急了,想着他既然中意你,以前也给你下过庚帖,现在没了你大姐姐挡路,一切会好办得多。”说完长长叹息一声,家门不幸啊。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放弃与永定侯府结亲。
乔蓁上前安慰地给老夫人搓了搓手,“祖母,这儿女婚嫁的事情得讲究缘份,孙女儿也不能把急着嫁人几个大字贴在额上,这不是惹人笑话吗?您老就别操这么多心,好好地颐养天生才是,也让我们这些孙辈好好孝顺……”
听着乔蓁这些个温文细语,乔老夫人的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孙女比乔蕊那个不省心的好呢?这会儿她的眼里满是悔意,“祖母以前待错你了,你可记恨祖母?”
乔蓁仔细想想,穿越而来,平心而论,乔老夫人待她还是可以的,乔钱氏的嫁妆也如数归还了,只无奈这老祖母生了一双势利眼,现在在她急切的目光下,她也只能摇了摇头。
乔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么多孙女儿中,除了乔美人之外,就只有乔蓁是可塑之材。
祖孙俩说了一会儿的体己话,乔老夫人才放乔蓁回去。
一出了乔老夫人的院子,乔蓁也放松下来,这老夫人的身体都不硬朗了,还有那么多心神管这些个事做甚?这古代的老太太一个个都是不想放权的,想着到死都把家族紧紧地握在手中才罢休。
刚走到秋华院的门口,就见到表哥钱伟豪正指挥着人担担抬抬,遂好奇地道:“表哥,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