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埃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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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怎么觉得你只剩倒霉了。”
陈麓川笑看着她,“能跟你重新遇上,还不够幸运?”
这话极为受用,林阅也跟着笑了,将毛巾从袋子里翻出来,“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把脸。”
等她出来,陈麓川手里苹果还剩小半个,“帮我咬两口,吃不完了。”
林阅看他一眼,就着他举起来的手咬了一小口。
“……跟老鼠咬的一样。”
林阅笑了一声,“这是冯阿姨亲自削的,你自己吃。”
她头发束了起来,刚洗过脸,皮肤上还沾着水滴。陈麓川看着她,“过来。”
林阅不明所以,“怎么了?”
“躺久了,肩膀酸。”
林阅急忙在床沿上坐下,“我帮你捏一捏。”
陈麓川微闭着眼,任她像是猫爪子挠似的捏着自己肩上的肌肉。
林阅观察他的神色,“好些了吗?”
“嗯,”陈麓川拖长了声音,微微挑了挑眉,“你要是亲我一下,就更好了。”
林阅面上一热,顿了顿,倾身向前,在陈麓川唇上碰了一下,低声问:“好了么?”
陈麓川闷笑一声。
又捏了一会儿,陈麓川说:“可以了。”
林阅从纸袋里掏出特意带过来的psp,“无不无聊?要不要玩会儿游戏?”
“不玩,”陈麓川看也不看,“你陪我聊天。”
林阅笑了笑,在凳子上坐下。
聊了一会儿,陈麓川搁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林阅替他拿过来,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一愣,“丁露晞。”
“帮我接吧,估计是问房间号的。”
林阅犹豫,“你自己接吧。”
“没事,你接。”
林阅只得接了,果不其然,丁露晞说已到医院楼下。
待她挂了电话,陈麓川解释说:“她明天下午就要回北京了,所以今天过来跟我道个别。”
上回那事,林阅细想之后,有几分愧疚。这事儿说到底是丁露晞的*,非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是不是因为上回……”
陈麓川摇头,“她家本来就在北京,回去也好,发展机会更多。”
林阅点了点头,知道陈麓川仗义,更多细节的事,自是不便透露。
不一会儿,丁露晞抱着一束花进来了。林阅忙从她手里把花接过来,搁在一边的柜子上,又搬来凳子请她坐。
丁露晞摇了摇头,笑说:“不坐了林阅姐,我说两句话就走,回去还要收拾东西。”
林阅点了点头,将一旁的钱包和手机拿过来,“那你们先聊,我去买点水上来。”
丁露晞看着林阅身影走远,转身在凳子上坐下,“还好你俩没生分,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
“林阅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丁露晞点了点头,“总之,回头我还是跟她道个歉。”
陈麓川看着她,“真要走?”
丁露晞脸上笑意淡了,“留下来没意思,平白让林展也跟着膈应。”
“他什么反应?”
丁露晞一时没答,叹了声气,“就这样吧,我配不上他。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
陈麓川也不知如何安慰,沉默片刻,只得说:“回北京了好好开始。”
林阅在医院对门的超市里买了一大提水,等电梯时,忽觉前面站着的两人背影十分眼熟,愣了愣,喊了一声:“孙磊?”
前面两人应声回头,果然是耿浩然和孙磊。
孙磊见她手里拎着水,忙伸手接过来。
三人一道进了电梯,耿浩然笑问:“陈麓川情况怎么样?”
“没事,住一周就能出院,只是要静养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孙磊问:“听麓川说你在开店,怎么样了?”
“已经筹备好了,等陈麓川伤好了开张。”
三人不咸不淡地寒暄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病房外。
推门进去,恰好丁露晞正要走。她一站起身,转头看见耿浩然,顿时一愣。
耿浩然也愣住了。
然而不过半晌,两人又同时生硬地别过目光,若无其事地敛了神色。
陈麓川跟丁露晞隔得近,将她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一瞬间,一个念头飞速闪过,他陡然明白过来,之前跟丁露晞纠葛的那人是谁。
丁露晞转头看他一眼,“川哥,那……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明天出发的时候,给我发条短信。”
丁露晞点了点头,脚步仓促地往门口走去,“林阅姐,那我走了。”
林阅点了点头。
丁露晞便从她身旁绕过去,匆忙走了。
三人进了病房,耿浩然脸上神情仍有些不自在,想了想,还是没憋住,拐弯抹角道:“老陈,方才这姑娘是你什么人,长得跟明星一样。”
陈麓川神情冷淡:“朋友。”
耿浩然干笑一声,还想再问,又怕多说多错,只得暂时住了声。
两人待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差不错了,便起身告辞。
总算消停下来,林阅问:“今天应该不会再有访客了吧?”
陈麓川笑了笑,“我这么受欢迎,不一定。”
林阅瞅他一眼,笑说:“可别有小姑娘来,否则我见一个拦一个。”
“随便你拦,保证没有。”
坐了一会儿,林阅扶陈麓川去洗手间洗漱。他背上打了石膏背心,不能弯腰,自然也没法洗澡。
林阅挤好牙膏,将牙刷递到他手边,商量道:“要不我帮你擦一擦?”
陈麓川刷着牙,含混应了一声。
林阅拿了干净衣服、毛巾和盆过来,将衣服挂在一旁的扶手杆上,兑了一盆温水,把毛巾投进去。待陈麓川刷完牙,她帮他解开衣服,拧干毛巾,细致地从脖子擦到腰上。
擦完,她将毛巾清洗拧干,“唔……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陈麓川动作一顿,无辜地看着她。
林阅瞥他,“你手脚又没问题。”
“不弯腰脱裤子,你做个示范?”
林阅想了想,还真做不到。
陈麓川瞅着她,笑起来。
林阅咬牙,“再笑我不就不管你了。”
陈麓川使劲憋住,“好。”
林阅又将门锁检查了一下,反锁得好好的。
“你……你转过身去。”
陈麓川照做。
林阅伸手从他腰上绕过去,解开皮带,将外裤剥下来,到脚脖子时,指挥他:“抬左脚——再抬右脚。”
下一步脱内。裤,她挣扎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瞥下眼,一鼓作气。
她将一旁的花洒取下来,调好水温递到陈麓川手里,背过身去,“洗好了叫我。”
陈麓川笑了一声,“又不是没见过。”
林阅脸上发热:“闭嘴。”
过了一会儿,林阅听见他喊了一声,立即转过头去。
谁知陈麓川却转过身来了。
林阅立即别过头,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羞恼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陈麓川语气分外无辜:“这我自己又控制不了,谁叫你在这儿。”
“那我出去。”
“出去之前,先得帮我擦沐浴露。”
林阅想死的心都有了。
挣扎了半晌,还是不忍心不管这么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只能硬着头皮上。
最后,待陈麓川冲了水,林阅站在他身后,替他把水擦干。
她翻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又十分费力地替他穿好。
陈麓川笑说:“这事儿这么单纯,你别想多了。”
林阅瞪他,“我什么时候想多了?”
“你要想,一般的护工要是你这种态度,工作还做不做了?”
林阅嘟囔,“我又不是护工。”
“我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以后天天这样,就只能去请个护工了。”
“男护工女护工?”
陈麓川有意逗她,“女的吧,女的心细。”
“……”
“你看,请女护工你又不高兴,那没办法,只能委屈你早点适应了。”
林阅脸上烫得要命,不想再理他,将门打开,“……你快滚蛋吧。”
陈麓川笑了一声,走出去。
林阅洗完澡出去,陈麓川正直挺挺地站在床边,她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扶他在床上躺下。
林阅关了大灯,在陪护床上睡下。她侧着身,看着对面床上平躺的陈麓川,“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头顶两盏小灯,淌着幽幽的光。
许久,林阅低声开口:“陈麓川。”
陈麓川偏过头,看着她,眸中里一点微光,映着她的身影。
“你说,以后你老了,我再这样照顾你好不好?”
☆、第54章
片刻,她听见陈麓川声音含笑,“我保证坚持锻炼身体,健康地活到七八十岁,争取不用你照顾。”
林阅也跟着笑了一声,正要开口,陈麓川又说:“还有,求婚这件事一般是男人做的,你把我的工作抢了,我很不高兴。”
林阅笑起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经过白天的兵荒马乱,两人都有些疲累,可这样安静的夜晚,却都舍不得睡去。两个人聊着天,都是寻常琐碎的话题,譬如明天什么天气,早饭吃什么,公司是不是要请假等等,有一搭没一搭的。
有一个瞬间,两人同时静了下来,陈麓川等着她再开口,然而过了片刻,却听她呼吸均匀悠长,已然睡了过去。
陈麓川苦笑一声,“要说正经的,你又睡了。”
他扬手关了自己床顶的台灯,够不上林阅那边的,只能任它亮着。好在光线柔和,照得她面容恬静,这样瞧过去,也让人心旷神怡。
之后柴薇和王谈沣,还有陈麓川那边的一些朋友,以及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小小的一间病房,办事处似的络绎不绝。
单一峰也特意过来探望,说是陈麓川这关头住院简直要命,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补天》能不能按时上线。
转头又对林阅笑说:“要是赶不上上线,回头我就找你索赔。”
林阅分外无辜,“单哥,你听过破窗效应吗?这件事追究起来,柴薇得负主要责任。”
单一峰哈哈大笑,“几年策划没白干,这锅甩得可真有水平。”
末了,嘱咐陈麓川好好养伤,要觉得可以了,就赶紧回公司支援。
林展是最后一个到的。那晚之后,林阅也是第一次见他。瞅着比前段时间消瘦了,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郁。
他先为那天打人的跟陈麓川道了声歉,寒暄之后,枯坐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露晞离开江城了,你知道么?”
陈麓川点头,“她来找过我。”
林展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方才哑声开口,“你有她新手机号吗?”
陈麓川看着他,心里不忍,但还是尊重丁露晞对他的嘱托,“她不让我告诉你。”
林展满肚子的话一时又给憋了回去,最后,又问:“你知不知道那王八蛋是谁?”
陈麓川他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处理别人的感情纠纷,这会儿只得说:“林展,我劝你还是算了。”
“……可我总得给她讨个公道。”
一旁的林阅也加入劝说,“林展,算了吧。你要真喜欢丁露晞,就不要在意这些事。还在意,就别勉强跟她在一起,以后你要是觉得不甘心,算起旧账来,反而伤人伤己。”
林展抬头瞪她,眼眶泛红,“我不在意,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骗我。难道我不值得她信任?”
林阅暗自叹了声气。
陈麓川知道真相,然而既然丁露晞早就跟那人断了,如今又已离开江城,再说终究无益。人总会犯点儿错,她迷途知返,又付出了代价,总不能一棍子打死。
静了一会儿,陈麓川忽对林阅说:“柴薇送来的葡萄再不吃要坏了,你能不能帮忙洗一点。”
林阅一怔,明白过来,拎起袋子往浴室去了。
陈麓川看向林展,也不明说,“你平时做不做经济新闻?”
林展愣了愣,“我主要是跑社会的。”
“那你找个你认识的,靠得住的,查查这个人。”他摸过一旁的手机,打了两个字递给林展。
“冯楷?这谁?”
“以前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总,公司名叫做远凯,后来申请破产了。”
林展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能保证有问题,有问题揪问题,没问题……”陈麓川顿了顿,“那就给他使点绊子。”
林展问:“川哥,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我跟他没过节。”重音落在“我”这个字上。
林展一愣,立时明白过来,片刻也待不住,马上跟陈麓川告辞。
等林阅洗完葡萄出来,林展人已经不见了,“走了?”
陈麓川点头,“跑新闻去了。”
林阅笑了笑,“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又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