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晓无嫌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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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过去,便是那次见到凉泱的地方,但是,看着空旷的街道,苏小晓心里好生奇怪,每年苏府的女眷都会来这儿踏青,也未见有什么事情。
今天可是她独自出来,想好好静一静,为了安全,还是绕远道吧。
这样想着,便吩咐了马夫。马车在前方不远处的岔口,笨重的转过弯,又是许久,马夫才道:“小姐,景明湖到了。”
提裙,下车,入目之景,竟与湖那畔完全不同。景明湖地域极大,如此也不奇怪。杨柳青堤,乱花迷眼。成片的草滩上,古朴的小阁中,有围坐着煮酒论诗的才子,亦有烧烤野味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苏小晓远目眺望,入眼碧波荡漾,偶然几只小舟飘荡,竹桨戏水,别有一番自然清新的气息。
看来,要去那次的荷花滩瞧一眼,只怕要坐船的。
苏小晓踱步来到码头,那儿有供游人们泛舟的小船,掏点银子便可租用。不料她赶来时,码头正热闹烘烘,吵得不可开交。
侧耳一听,却是有关荷花滩的。
赏山玩水,游性正浓的众人,听过说迢迢赶来,却不能一睹荷花滩的风采,搅了心情,说话也变得不太客气。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出了银子却不能想去哪去哪?凭什么要听你说的?你算哪个大爷啊!”13851229
站在码头上的年轻人无奈的道:“爷,您就是给了银子,我们也不敢带您过去啊,都说了其他地方您随便,只要不靠近那荷花滩就行,远远地也是瞧得见那景色的。”
那个人一身长袍皆是金线绣花,虽华贵大气,但穿在他身上,却只见三分庸俗。他利索的结下腰际沉重的荷包,向码头的甲板上狠狠一撂,重重砸在地上,一声闷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华服男子一指鼓鼓囊囊的荷包,神色倨傲的道:“这么多银两够不?不够爷再添点,就不信,今儿个爷想去那荷花滩,还能去不了了。”
年轻人盯着脚下的荷包,没有去拾,眉色间已有几分恼怒:“我说了,荷花滩已被人包下,有官府的批文,也若不信,尽可以去验验真伪,爷您若想去荷花滩,还是死了这条心,早些走吧。”
看着他略带不耐的眼神,华服男子一卷袖子,上前几步:“呵,我说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眼看就要起了冲突,苏小晓忙从人群中挤过去,仰头看着码头上的人:“问一下,这荷花滩是被何人包了?”
华服男子冷笑着转过头,正欲斥责,见到苏小晓的模样,却顿时呆住。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词--清丽脱俗。
苏小晓至今尚不爱上妆,但因着天生丽质,加上腹有诗书气自华,一双夺人心魄的明眸,只一眼,华衣人的七魂六魄就已被勾走一半。眼直愣愣的看着苏小晓,还能用仅存的心思想到:她似是孤身一人,看穿着也一般,有没有一点昂贵装饰,爷若出手,不肖半日,定能将她的心俘获。
苏小晓却撇都未撇他一眼,只是凝视着码头上的年轻人,他被一位少见的妙龄女子这样盯着,脸一红,也不禁熄了怒气,只听着那年轻人柔声道:“这位小姐,我也是没办法,官府批文可是亲眼见了,不能不找把那,您若想游荷花滩,只要船不在那滩子上停,都该是可以的。”
华服的公子哥潇洒的一摇扇子,凑上前腆着脸道:“这位美人,大爷也给你把那荷花滩包下,你随爷来如何?”
年龄虽有些小,但青涩的美人儿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岂止苏小晓竟似未听见他的话,径直走上码头,将几两银子放在年轻人手心:“我要一轻舟,顺便带个划桨的,年龄要大些的。”
年轻人也知道这位小姐的顾虑,收了银两,视线收回,去叫年老却舍不得休息的老王。
草包贵公子就这样被生生无视, 拉不下面子,指着苏小晓吼道:“妞,做那破船做什么,给爷过来,爷定让你满意。”
笑得,猥琐之极。
苏小晓很不雅的翻了翻眼,真是,哪里都有这种自以为是的白痴。白白浪费了那身衣服,里面就是塞着一堆麦秆。与这种人,不必理会,她提着裙摆,露出一双蜀锦软衬绣鞋,轻迈金莲,上了小舟坐稳。
那华服之人也是看出了,能穿的起那双鞋的人,家底定不一般,他还算有两分脑子,没有再挑事端,恼羞成怒的带着一大帮子人,扯气高昂的走了。
老王在这景明湖上,划了几十年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客人,大家小姐孤身一人不说,却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他总有种错觉,似乎这小舟里,就坐了他一个人,若不是那份真实的重量,她真要攥一把冷汗了。
寻常游人,那个不是揪着他问东问西的,可是这女子,只盯着那一个方向,目不转睛,那儿是荷花滩。
老王悠悠的叹了口气,手中的船桨自然而然的向那里划去。W7kV。
那荷花滩,对这女子,大概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浪荡多少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电子书下载
苏小晓望向荷花滩的方向,碧波接天出,隐隐出现了莲叶的踪迹。
船越漂越近,惊动了莲叶下戏水的小鸭子,纷纷拍着翅膀游走。一片碧绿,自然,祥和。
老王甚至停了手上的动作,放下竹桨,任小舟随波飘摇……
荷花丝丝缕缕的清香,不浓不艳,洗涤心灵。
一切是如此的怡然,淡雅,抛除烦闷,摒去杂念,心也随着这一叶扁舟,在宁静的水中,自由放逐……
若是一直如此,若是一直如此,平淡中自有真味,似乎也不错,只是--
究竟何人如此懂得放松,竟花大手笔包下这样一片人间仙境,少了世间俗人的打扰,卧于莲下,伴清风过耳,白云飘摇,竟得以独享这一份珍贵的幽静。
不禁,也对这主人生了几分好奇和向往。
这样的生活,似乎一直是她可遇不可求的。
本想取些莲子,静卧悠悠品尝,但念及这毕竟是别人包下的地盘,终究不好,只得住了手,起身展开双臂,闭目凝神,于平和中品味熏陶气质兰香。
耳畔,似乎传来一声飘渺的声音--
“小晓……”
她轻声一笑,真是奇怪,怎么忽然幻听,竟有了那人的声音。
“小晓……”
苏小晓猛地睁开眼,不,似乎不是幻听呢,那么--
她的手高高举起,在无尽的莲叶中大声喊道:“凉凉,凉凉,是你吗?”
是你吗……
随风在空中弥散,不知被扯向了何方。苏小晓忽然心潮澎湃,她听得出,凉凉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儿时那般稚嫩,更加富有磁性,但那两个字中孕育的情感,怎么会错?
苏小晓举起竹桨,匆匆拨开小舟前当着的叶子,船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老王正欲说话,就见,她的动作蓦然停住。
一人,蓝衣,抱膝坐在荷花滩上。
一抬眼,一低头,四目相对……
第38章 乐极生悲醉红颜
一眼,无言,便已万物皆空,眼帘中只剩下那个人的影子,陌生而熟悉。爱残颚疈
十年,只是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但谁也不必多问半句,便已辨出,梦中想象着,描绘了千遍万遍的容颜。
苏小晓贪恋的看着,那张如画俊容,无需雕磨,不加粉饰,天姿国色,颠倒众生。
对着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睛,看向无尽深处,一种守望,一缕相思,总断愁肠。
从那双眼眸里,苏小晓读出了与她一样的,真实的情感。
念想无可托,唯寄曾游地,恍如人依在,只教梦如霜。
凉泱啊,他大抵也是怀着一样的心境,才买下这片荷叶滩的吧。苏小晓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真实而可爱的笑容。
这个人回来了,丢失多年的生活似乎也回来了一大半。
呆滞过后,蓦然回神,苏小晓急切的跑着,迎上前,真想像儿时一样,有他在身边,牵着手,无忧无虑。
凉凉就在不远处,痴痴的望着她,目光温柔的令人迷醉。
此情,此景,动人心扉。不幸的是……
苏小晓乐极生悲了!
她完全忘记身处何境,跑了两步,船身便不受控制的剧烈摇晃,她惊恐的刹住脚步,却为时已晚。在老王的一声惊呼中,“扑通”一下子,一头栽进了河里。
苏小晓不通水性,手脚挣扎着,扑起巨大的水花,猛地灌了几大口河水,渐渐向河里沉去。船还在不远处的水面,左右摇晃。
一切不过眨眼的功夫,凉泱心骤然一缩,飞身扑向河中。W8PU。
手臂伸出,拉起苏小晓下沉的身子,臂弯一勾,卷起她细小的腰身,一带一折,身如翩燕矫若惊龙,足尖一点水面,飘然飞上湖滩。
目光始终未离苏小晓的面容,眼中尽是柔情。
老王吓得一个哆嗦,面如死灰,早就架着船,一溜烟跑了,那大家小姐,原来是来私会情人的,让她想起他还在一旁观看,知道了那些大宅门家里的龌龊事,岂不要杀人灭口?
那个男人的恐怖手段,他可是略微见识过的,此时不跑,还待何时?晓皆了苏。
浑身湿透的苏小晓,忽然从一片冰冷中,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惊吓之余,脚步酸软无力,她窝在凉泱的臂弯间,紧紧相依,唇角挑起一抹勾魂的艳笑。
白丝里衣外,着一件浅绿长裙。此时衣衫尽湿,紧密的敷在皮肤上,湿发愈显柔亮,粘在脸颊两边,勾勒出精致瘦小的瓜子面庞,腰身纤细,不盈一握,衣裙下的修长玉腿,贴在他的身上,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已有些微撩人的弧度,锁骨形状迷人,隐约可见。
美人出浴,朦胧月光,半遮半掩,不过如此。
凉泱注视着她,眸色忽然一暗。
睫毛轻轻挑起,沾染着水珠,清晰细密,风情万种。
苏小晓第一次这样近的凝视着凉泱的容颜,俊美的令人移不开眼,耳尖不由一红,敛下眉目,低声道:“凉凉,谢谢。”
凉泱将苏小晓放下,脚触到地面,手依然坚定的搭在她的腰身,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一只手拂过秀发,将那湿漉漉的长发轻柔的别到耳后,露出的面容素颜清丽,宛如梨花带雨,出水芙蓉,白里透红,自有一番柔媚。13856994
他低下头,捧着苏小晓的脑袋,认真的道:“小晓,是我。”
苏小晓抬起头,看着那双墨眸里映出的小小的自己,视如珍宝被捧在手心,目光一凝,甜甜一笑:“凉凉,我知道是你。”
她知道,在听到有人包下了这片地方,就想到可能是凉凉,可是她不敢这样猜测,害怕换来更大的失望。
如今,惦念十年的人就在身边。
“凉凉,凉凉?”怎么叫也不觉够呢。
一只手附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凉泱看着怀里的人,一遍遍点头答应,纵容而宠溺的笑着。
苏小晓从极度的吃惊兴奋中回过神,这才看到自己的窘迫模样,抱着凉泱的手急忙松开,推开他的身子,道:“好了,凉凉,没事,我就是喝了几口水。”
脸儿却言不由衷的羞得通红。
一片冰凉探上额头,凉泱皱起眉,焦虑的问:“小晓,你的头好热,是不是方才一受凉,身子不舒服?”
苏小晓尴尬的抓着他的胳膊,将手从额头取下:“没,没事,这只是激动地,呵呵,激动地。”
只是,摸到的这只手,怎么这样粗糙?苏小晓低头,看着手指抓住的手掌猛然攥起拳,声音骤然严厉:“凉凉,别动!”
五指被一点点掰开,凉泱松了力,任她翻动手掌,垂下眼睛,不去看苏小晓的面色。
苏小晓的眼眶却有几分湿红。
这只手,还是凉凉的吗?若非身体尚能感受到衣服的凉意,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五岁时的手,纵然劈柴煮饭,洗衣劳作,也依旧白皙细腻,仿佛是精心保养过的,但她曾问过,绝对是因凉泱天生丽质。
但眼下,十指布满了黄色的茧子,那种硬的膈手的老茧,绝非一日两日,甚至一年两年能形成的,掌心粗糙,磨砂着,如同在铁砂上蹭过,刺得人心都跟着一痛。
翻过来,手背尚能好一些,但看到五只指甲时,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指甲齐指尖而断,污黑的一如墨色。
相逢的喜悦,早已消失,苏小晓拉起那只手贴在脸上,啜泣着轻声问:“凉凉,究竟怎么回事?”
凉泱没有说话,那张偏过半边脸的侧面,线条硬朗,刚强。
苏小晓忽然意识到,只看那抿紧的坚毅的唇形,就知,凉泱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只是,关切之情哪里能忍得住?
她扳过凉泱的脸颊,凝望着那双眼睛的深处:“告诉我,凉凉,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把手……”
话语突然顿塞,再也说不下去。
凉泱无法逃避的看着苏小晓,轻描淡写得道:“没什么,就是那样过来的,走吧,我看你有些冷,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身子生病。”
苏小晓不为所动的拉住他的衣服,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