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庶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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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眸底厉色一闪,老太君却已不想听她二人在此争辩,冷声打断。
“行了,别再添乱了。”
二夫人闭上嘴巴,月姨娘是老太君指给二老爷的侍寝丫鬟,后来生了儿子才抬为姨娘。无论是二老爷,还是老太君,对她都颇为喜爱。二夫人是聪明人,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惹得老太君不快。
秋明珍这时也发现满屋的凌乱,脑海中断断续续划过许多之前自己发疯发狂的片段。她脸色惨白,慌忙跪地。
“祖母…”却是不求情,而是嘤嘤哭泣,伤痛哀绝。
老太君蹙眉,吩咐一边全身是伤,脸带泪痕的水仙。
“还不扶你主子到床上躺着?”
“是。”水仙擦干泪水,连忙去扶秋明珍。秋明珍却不起来,而是抬起头来,满面悲戚悔恨。
“祖母,孙女儿自知德行败坏,有辱门风,不求祖母原谅,只求祖母莫要因此责怪母亲和姨娘,孙女愿一死了此残生。”她说着猛然站起来,然后冲向门口。
“不要,明珍—”
月姨娘惊呼着去抓她,老太君也没想到秋明珍会这么决绝,一惊之下连忙大声吩咐。
“快拦住她,快—”
于是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堪堪在秋明珍撞向门口的时候拉住了她。
“明珍啊,你怎么那么傻啊…”月姨娘抱着她就哭泣起来。
秋明珍也哭,“姨娘…”
母女俩抱头痛哭,声声哀切,句句凄绝,老太君听了也不免心软。
“好了,别哭了。月姨娘,先扶明珍到床上休息,等大夫给她诊断了再说。”
堂堂名门闺秀,居然大白天在屋子里发狂打骂下人几乎拆了整个静姝院。这般暴戾德行若传出去,莫说秋明珍这辈子无法做人,便是整个秋家门楣,也为人笑柄了。而为了保住秋家清誉,最好的做法,便是将秋明珍处死,以正家风。秋明珍自然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方才她在月姨娘抱着她的时候就暗自对她使了眼色,让她配合自己演了出苦肉计,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
果然,老太君松了口,便也就不欲多过追究,大事化小。大夫人心中虽不满此次没有好好打击到二夫人,但是她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倒也没有再刻意找茬,唯恐天下不乱。
老太君又吩咐了人将满屋狼藉收拾干净,才带着一群人走了进去,秋明珍躺到床上,老太君才问:“明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秋明珍以手掩面,低低啜泣。
“我也不知道。”她低泣了几声,才轻声道:“今早起来,我就觉得身子疲乏,就让海棠去请府医过来瞧瞧。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烦躁,胸中有一股火,想要发泄出来。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老太君皱眉,大夫人低呼。
“明珍怕是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满屋子的人顿时齐齐散开几步,眼神都有着几许惊惶。古代对于神怪之说向来颇为尊崇,尤其那些贵们高第之家,尤其相信鬼怪神灵。此时听大夫人这样一说,又联想到刚才秋明珍那狂乱的样子,不自觉就信了几分,面色都有些诧异和害怕。
二夫人脸色不虞,若是秋明珍染了邪物,那岂非整个北苑都被连累了?
老太君却是道:“这两日你可碰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秋明珍摇摇头,“没有。”
老太君眉头皱得更深,叫来海棠和水仙。
“你们是贴身伺候二小姐的丫鬟,这几日可发现静姝院有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海棠水仙相视一眼,齐齐摇头。
“没有。”
这时候,丫鬟已经带了府医进来。
“太君,大夫来了。”
老太君站起来,那府医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须眉华发,手提药箱。走进来后,先是给各位主子行礼。
“太君。”
老太君挥挥手,“李大夫,二小姐前两日感染了风寒,你给她瞧瞧。”
那府医何等精明,一看这满屋子的人便知此事不同寻常。常年呆在深宅大院里,自然明白这里面弯弯绕绕多了去了。老太君既是已经说了秋明珍是感染了风寒,那么无论他今日诊断出来的结果是什么,秋明珍也就只能是感染风寒而已。让他过来,不过是一个堵住悠悠众口而已。
“是”
他躬身走上前,水仙拿了一块丝巾放在秋明珍手腕上,又放下帘帐。
半晌,李大夫拂了拂胡须,收回手。
“如何?”
月姨娘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大夫站起来,“二小姐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睡眠不足,待我开一幅方子,服用几天也就无虞了。”
“真的?”月姨娘仍自有些不放心。
李大夫道:“月姨娘放心,二小姐脉象平稳,并未有异。”
月姨娘这才松了口气,老太君道:“辛苦李大夫了。”
李大夫惶恐道:“不敢。”
“来人,送李大夫去账房支诊费。”
“谢太君。”李大夫身子躬得更低,“太君慈爱,躬身亲顾,二小姐定能早日康复。”
老太君面色柔和了些,挥挥手。沉香立刻就走上来,带着李大夫离去。
“娘,我看这事儿不寻常。”大夫人典型没事找事,虽然这事儿不能闹大吧,但是能刺激一下二夫人也好。
二夫人回头冰冷的目光刺了她一眼,大夫人思若无毒,继续说道:“明珍向来乖顺,今日这般狂乱的行为,倒是少见。别这院子里真沾染了什么邪物,倒闹得府中人心不稳。”
秋明兰突然道:“祖母,我倒是想起,那日在寿安院,三姐也这般状若疯癫的样子。”
秋明玉今日因抢画一事心虚,一直沉默寡言,此刻见秋明兰提到她,她下意识的抬头,目光迷茫。
大夫人皱眉,不满的瞪了秋明兰一眼。秋明兰却微微一笑,和善对老太君道:“祖母,三姐性子虽急了些,但是总不会那般毫不讲理便打人。我一直觉得,那日的事儿有蹊跷。今日见二姐这般状况,倒与那日三姐情形一般无二。我猜,这其中可否有什么关联?”她顿了顿,见老太君似有所悟,又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污垢陷害,意图毁灭我秋家?”
老太君一震,她自然不若深闺妇人那般单纯只想到争宠。上次那件事虽然是家宅内乱,但是秋明玉那日疯癫得太过蹊跷,感觉莫名其妙。其实后来她也对老太爷说过这事儿,老太爷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才让她安排清扫府中丫鬟。怕真是有老太爷在朝中的政敌见不惯皇上对秋家厚荣,蓄意陷害。今日秋明玉这样一说,她更是心中惊惧。
秋明珠看了秋明兰一眼,眼底划过清凉的光色。
“祖母,这几日的事情确实太不寻常。”
大夫人立即哼了一声,“何止啊,自从沈氏母子三人来了以后,府中天天就每个安生。”大夫人就是个榆木脑袋,别想她能聪明到哪儿去。这个时候,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怎样将脏水往沈氏身上泼,最好因此事过后,老太爷一怒之下就将沈氏和秋明月仗杀或者赶出去。而她,就将秋明瑞过继到膝下,作为嫡子养在身边。既解了老太爷和老太君心病,也可重获大老爷的心,一举两得。她美滋滋的幻想着,老太君却冷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家宅之乱,你身为当家主母,也有责任。”
大夫人暗自咬牙,不明白老太君为什么处处护着那个贱人。
秋明兰看了大夫人一眼,又道:“祖母,不若搜查一番。或许,这西苑里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早日查清了,也免得府中人心惶惶。”
老太君没说话,搜查院子倒没什么。但是于秋明珍一个未出阁的闺秀来说,实在损坏名誉。
月姨娘已经急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哭求道:“太君,妾身求您,不要搜查,不然明珍这辈子就毁了。”
二夫人也道:“娘,明珍怕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导致一时情绪紊乱。如此大张旗鼓搜查,不知道的怕是会胡乱揣测。”
“揣测?”大夫人冷哼一声,“揣测什么?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查清楚,日后若有个什么好歹,弟妹你可负得起责?”
二夫人清凌凌望过去,“大嫂,你多年掌家,如今内宅出事儿,若闹大了,府中丫鬟人人自危之余,怕是也于大嫂威信有碍。”
“你—”大夫人不甘的闭上嘴,又对老太君道:“娘,那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自然不能…”
老太君话说到一半,忽而听见有女子低叫一声。
一个丫鬟匆匆而来,跪在地上,一脸惶惑。
“太君。”
老太君皱眉,“你是静姝院的丫鬟?”
那丫鬟道:“奴婢春文。”
二夫人解释道:“她是上次牙婆带进来的丫鬟之一,被明珍选中,伺候在外院。”她又对春文道:“做什么这般惊慌?”
春文脸色有些白,“沛香…疯了。”
“什么?”这下子老太君再也无法淡定了。
“不好了…”又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沛香…杀了念云。”
“啊”到底是妇人家,立刻就有人惊叫了一声,满脸惊怕。便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变了变脸色。老太君脚步踉跄了一下,喝道:“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是。”那丫鬟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说道:“沛香发疯…手里一直握着一个小匣子。念云想去抢,那盒子好像对沛香很重要。沛香不给,然后她们就…就争执了起来。最后…沛香,杀了念云。”
“匣子?”大夫人这次敏感了一次,“什么匣子?”
“是…是这个。”那丫鬟颤颤巍巍拿出一个黑木匣子。那盒子质地厚重,上有浮雕斑斓如画,纯银镶边,几片祥云浮于表面,环绕一面圆镜。锁扣已经被打开,微露的缝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浅淡的…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的…阿修罗香!
秋明珠抿唇,眼神淡凉。秋明容目光一缩,手指紧紧掐入肉里。秋明兰脸色猛然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眸中波涛狂卷。大夫人也是一脸阴沉,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秋明玉瞪大眼睛,眼神震惊而不敢置信。
“胭脂醉!”
秋明兰猛然抬头,目光如利剑一般剜了她一眼。秋明珠平静的容颜下微笑自若,秋明兰将胭脂醉放到秋明容房里,自然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陷害秋明容而让秋明兰脱罪。她的目的,是要将秋明容打入地狱,让秋明月没有机会收留这个帮手。她在变相的…孤立秋明月。
十二岁的孩子啊,真是好深的心机呢。
秋明兰眼中笑意微微,止不住的寒凉沧桑。
老太君一张老脸风云转换,秋明珍和月姨娘早已惨白了容颜。
“这…不…不可能的…”秋明珍喃喃自语着,猛然大喊。
“怎么会这样?”
二夫人却一步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眼神冰冷而愤怒。
月姨娘轻呼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
“夫人—”
秋明珍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有些茫然的看着二夫人。
“母亲?”
“闭嘴。”二夫人声音仿若地狱九幽之镜,带着莫可名状的寒意。
“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言必温,行必端。你又是怎么做的?居然纵容丫鬟偷窃他人之物,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何尝为大家闺秀?”
“不,夫人—”月姨娘抓住二夫人的言外之意,“定是那些大胆的丫鬟背主窃财,二小姐她…她定然也是被瞒在鼓里的。求夫人开恩啊—”
二夫人抿唇不语,老太君已经恢复了冷静,目光淡漠而微凉。
“明珍,你说,为什么你的丫鬟会有胭脂醉?”
秋明珍心中一紧,道:“都怪明珍御下不严,才让这起子小人钻了空子。我…”
秋明容却咦了一声,有些诧异道:“二姐,这几个丫鬟是前几日才进府的吧。那个时候大伯母的胭脂醉已经失窃了,她们怎么会有?”
秋明珍咬牙,暗自瞪了秋明容一眼,脸色微白。
“我…”
老太君面色有些沉,大夫人却又阴阳怪气道:“二妹啊,虽然这胭脂醉有市无价,但明珍若是喜欢,我这个做伯母的,自然会给她。哎,又何必…”大夫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言外之意任谁都听得明白。不外乎就是说秋明珍偷窃了她的胭脂醉,又借此狠狠打击二夫人一番。
二夫人死死抿唇,眼神更冷。秋明珍脸色更白,“不,不是我,我没有偷,没有…”她惊慌失措的就要下床,急忙辩解。
“祖母,母亲,我没有偷窃,真的没有。”
月姨娘抱住她快要摔倒在地的身子,哭求道:“太君,明珍乖顺收守礼,岂会做那偷窃之事?此事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意欲陷害啊。”
大夫人哼了一声,“陷害?”她眼眸凌厉,冷声对着跪在地上的春文道:“你说,胭脂醉什么时候到了沛香的手上?”
春文一抖,“奴婢…奴婢不知。”她看向身边的丫鬟,“小蕊,你跟沛香走得最近,你是何时发现她有胭脂醉的?”
“我…”小蕊身子颤抖,弱弱的看了眼满屋子的人,似有些害怕。
“奴婢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