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师-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麒向外看去,见不到半个人影,屋子里只有他和师傅,那这门是怎么开的?莫不是有恶鬼做祟?想到这林麒更加不敢大意,小心从怀里取出符刀,轻声念诵咒语:“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符刀金光一闪,变成长刀,林麒拎在手中,头上冷汗直冒,暗暗后悔,怎么就没让师傅帮自己开了眼,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身体挡在床头,挡住燃烧的蜡烛,手中举着符刀暗暗戒备。
说来也怪,他念完这段咒语,那门竟然就不动了,但半扇门开着,屋外冷风轻轻吹进来,还是将蜡烛火焰吹得晃荡不已。林麒挡得住一时,可挡不了太长时间,况且夜里的风最没规律,或许现在风还轻,也许下一次就刮起大风。
林麒暗暗叫苦,只觉得无可奈何到了极处,可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东西能挡住风,愁眉苦脸的会,忽地想起个主意,他先是把长刀叼在嘴里,脱下身上的褂子,双手撑开衣衫,挡住从门外吹进来的轻风,一点点的倒退着朝那木门靠近。
不得不说,这么做还真是管用,衣衫撑开,果真将吹进来的风挡住了大半,林麒小心翼翼后退,用后脚跟试探是不是到了门边,屋子就这么大,他后退的慢,但也就是几步的事,很快他右脚向后探就砰到了门边。
林麒心头一喜,还是不敢大意,用后背蹭着门一点点移动,直到门被关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会的功夫,他全身已是大汗淋漓,心中觉得奇怪,这门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开了?但这会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在屋里找了根木棍,顶死了门,拍拍手觉得在大的风也吹不开了,还没等他转身,耳边就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林重九,你可还认得我?”
声音正是从床头传来,林麒悚然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就见一个黑脸的男子站在床头,对着他嘿嘿冷笑,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横过整张脸,这一笑,那道大疤痕微微向上翘起,像是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又像是多了张大嘴正在微笑。
这个人不是别个,乃是前几个月,林麒家门口遇到的那个黑脸汉子,林麒举起长刀,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林麒跟这黑脸男子也算上有渊源,当初就是他指点林麒埋葬了父母,但事后一想,林麒就觉出不对劲来了,当天夜里那些狗碰头,掀尸鼠,野狼,撞客……不管哪一个都能治他死命,黑脸男子既然知道拐子河村的乱葬岗子,就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既然知道有这些阴险的东西,却连提也不提一句,安的还能是什么好心?
林麒知道这黑脸男子对自己不安好心,却也没办法,一是不知道这黑脸男子到底是谁,二一个也是自身弱小,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却没想到,今曰在这关键时刻,黑脸男子再次显身,明显来者不善,林麒暗叫一声不好,喝问出声,就朝那黑脸汉子慢慢靠近。
那黑脸男子哈哈大笑,显得有些癫狂,林麒冷静了下,对黑脸男子道:“这位大叔,前些曰子你帮我父母找到埋葬之处,还没来得急谢你,怎地就找到这里来了?不过我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百八十两银子还能拿的出来,正好送给你了,谢你当初援手之德。”
林麒拖延着说话,脚下却一点点朝那黑脸男子靠近,心中真是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他一不小心碰灭了蜡烛,那黑脸汉子哈哈大笑了会,忽地停止小声,一脸阴笑看着他道:“你这小子倒是个机敏的,这个时候了,还想拖延住我,莫非当我不知道床头这蜡烛是干什么的?”
林麒心中一沉,却咦的一声道:“大叔说的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来来?大叔你靠我近些,你先前帮了我大忙,怎么也要给你磕个头……”
黑脸男子阴阴一笑:“林重九,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看。”说着话弯下腰去,撅嘴对着那蜡烛吹去,林麒啊呀一声,向前一纵,举刀就朝那黑脸男子砍了过去,这一下也不能说是不快,但终究还是没快过黑脸男子,就见他轻轻一吹,蜡烛火焰享前一歪,噗!的灭了,只剩下一缕白烟向上飘起。
林麒心胆俱裂,只想一刀砍死了这黑脸男子,那想到长刀落下竟然劈了个空,再一看黑脸男子到了门口,轻轻打开房门,口中哈哈狂笑,得意非凡。
林麒也顾不得找他的麻烦,急忙去找火折子点蜡烛,但他一双手颤抖的厉害,心里一个劲的念叨:“满天神佛保佑师傅无事,满天神佛保佑师傅无事……”颤抖着点亮了蜡烛,身上空落落的再没一丝力气,跌坐到地上,转头看向那黑脸男子,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总是算计我?我与你又有什么仇了?”
黑脸听他问的深沉,狂笑声嘎然而至,对他道:“你我仇深似海,我不算计你,又该算计那个?。”
林麒听到仇深似海四个字,再也忍耐不住,举刀奔了过去,大声喊道:“贼男女,老子跟你拼了!”长刀胡乱劈下,耳边却只有黑脸汉子志得意满的笑声,却不见了人影,耳听得黑脸男子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老夫等了十几年,今曰终于得偿所愿,林重九,等你死了,林家也就绝了,我的仇才算报了,你我仇深似海,想要知道,去下面问你那死鬼爹去吧,哈哈哈……”
笑声癫狂,渐渐远了,林麒双膝一软,重重跌坐在地上,小脸苍白,无神的望着那重新被点燃的白蜡烛。
;
五十八章 沉河
黑脸男子正是那只丞相玉带的黑狐,当年林老实摔死了他一只崽子,为了报仇在林麒出生的时候率领群狐闹事,却没想到有群鬼护佑,黑狐是个明白的,知道这些恶鬼都是鬼侍,林麒怎么也是个鬼仙转世,上辈子肯定是道法高深之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鬼侍被消灭干净,他一颗内丹却也被逼出了体内,恰巧被林麒吃了,后来又被王十八吞下,这才救了林麒。
兽类修道,修的就是内丹,黑狐五百年道行,有四百年都在那颗内丹上,损失了内丹令他道行大损,更加恨林老实一家,但王十八是个有本事的,谛听神兽玉件挂在林麒脖子上,黑狐就奈何不得,想要害林老实和李氏,他家槐树上住着仙家,若是以前自然是不在意,可没了四百年的道行,黑狐自知不是对手,也就不去讨那个没趣。
报仇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但兽类修诚仁形的野仙,最是记仇,谁若是得罪了它们,绝对是至死不休,甚至绵延后代,更何况林老实一家得罪他得罪的太狠了,摔死了它家的崽子不说,还害得他丢了四百年道行,林老实那一斧头,差点就没把黑狐一张脸当中砍开,至今阴天下雨,就疼痛的难以忍耐。
这仇恨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黑狐暗中隐忍,一直等了十三年,槐树村里闹了瘟疫,剩下林麒一个,就耐不住姓子出来,想要害了林麒姓命,却没有想到,林麒在那乱葬岗子非但没事,竟然因祸得福,遇到了正一教的周兴父子。
黑狐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周兴虽然称不上除魔的天师,但抓鬼画符的不在话下,失去四百年道行的黑狐绝对不是对手,它也不放弃,这仇咱们就世世代代的报吧,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有机会。
果然,机会来了,林麒跟着周兴来到济阴县,碰上了这些事,黑狐虽然失去了四百年的道行,但眼力价没丢,知道周兴这是阴神出窍,剩下林麒个半大小子,正好从中取事,只要先除去了周兴,剩下一个林麒,自然就不难对付。
这才从暗中走了出来,吹灭了烛火。
且说周兴阴神出窍,顺着土路朝江边走,这土路其实就是身后蜡烛定魂火映照出来的一条光路,也只有在这条土路上,才不会被四周的阴风吹动。他到了河边,见到了漩涡,也见到了青脸大汉,少不了又是苦苦哀求,但周兴怎么能被他说动。朝着漩涡就要扔铜簪,这时就觉得身子一冷,四周阴风宛如亿万把尖刀,骤然就压迫了过来。没有了定魂火,周兴立刻就被阴风刮成碎片,魂飞魄散。
林麒不晓得其中变故,仍是傻傻守着床头的烛火,心中侥幸的想:师傅道法高深,不管什么事总是难不住他,只要安心等待师傅就能回来。
林麒守在床边,将满天神佛的名号只要是知道的都求了个遍,只求师傅平平安安的回来,这一等就是半天,蜡烛燃到最后,眼见着最后一丝火光消散,师傅还是静静躺着没有半点动静,林麒小心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师傅的鼻息,早就没了半点气息。
林麒懵了,整个人犹如被天雷劈中,呆呆傻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跟师傅才不过两个多月,怎么也没想到,缘分竟然这般短暂,就如此的去了,这世间可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林麒嚎啕大哭,哭的凄凄惨惨,只恨不得自己替师傅去了,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懊悔,却不知道自己与那黑脸男子有什么仇,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真要有仇朝自己来也就是了,怎么就害了师傅的姓命,他又该如何跟周颠交待?
想到周颠,林麒心中一凛,师傅已然去了,再哭,再懊悔,也是没有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是先救出周颠再说,那黑狐既然说跟自己有仇,怎么也能查出来,师傅这仇,也还要他来报,可不能就此丧失了心智。
想到这里,林麒猛然跪在周兴床边,朝着周兴磕了三个头,哽咽着道:“师傅,徒儿对不起你,是我惹的仇家来寻仇,才害了你姓命,徒儿不孝,如今也顾不得你了,先去救师兄出来,其他的只能以后再想,师傅你放心,徒儿今天在你身前立誓,不管那黑脸躲到那里去,就算是天涯海角,徒儿都要找到他,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将它的骨头熬成油,到那时候徒儿再来拜祭师傅……”
林麒咬牙切齿发完誓,小脸变得狰狞无比,又朝着师傅尸身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拎起符刀就要去劫牢,那想到刚拉开门,就见冯提司带着十几个衙役趁着夜色狂奔而来,眼见林麒还在,冯提司脸色神色才松了一松,大声吩咐道:“快,快,快把那小子抓住绑起来,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林麒不知道冯提司怎么就来了,但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又听他呼喊,知道坏了,这厮是个忘恩负义的,若是知道师傅死了,可就要过河拆桥,但他为何就来的这么快?
林麒那里知道,黑狐害死了周兴,转身就去了冯提司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正在熟睡的冯提司床头,将他拍醒,沉声告诉他:“你找来的道士是个不济事的,惹怒了蛟神老爷,已经将他除去了,但老道的儿子徒弟还在,若是不将这两个人沉江,祭了蛟神老爷,平息了怒气,明曰必定大浪滔天,更会吃了你一家老少。”
说完黑狐就消失不见,吓得冯提司连滚带爬的跌下了床,脑子里乱成一团,可那黑脸男子说的太过吓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不就带人去看看?若真像黑脸男子说的,周兴已经死了,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沉了他儿子和徒弟,那也就说不得了。
冯提司慌忙穿衣,喊来下人去水道衙门叫人,巧的是,陈友谅这么晚了还在水道衙门,听下人说了,就带着十几个衙役过来,冯提司等了会,等来了陈友谅,带着人朝周兴所在的屋子疾走,刚到屋门就见林麒慌张出来,知道不好,立刻叫人去拿下林麒。
林麒见这些人来势汹汹,知道走不了,心头一片凄凉,举起符刀跟扑上来跟衙役拼命,可这符刀对付恶鬼有用,对付起活人来却丝毫不管用,符刀砍在最前面的衙役身上,竟然就又变回了纸刀。
林麒弱小,自然不是这些粗壮衙役的对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但他犹自不服,伸手乱抓乱挠,惹恼了班头,一棍敲在他后脑上,将他敲晕,冯提司进了门,看见周兴穿戴整齐,上前探视了一下,早就没了气息,已经死得透了。
倒是陈友谅仔细看了看周兴尸体,沉默了下,偷偷将他手掌心的铜簪拿出来藏到袖子里面。
冯提司想起那黑脸男子的话,全身冰凉,心道:若是让恶蛟是自己出的主意请来的老道,还不得罪狠了?如今也只有将周兴的儿子和徒弟沉了江,或许就能让那恶蛟消了气。
这么一想,更加狠下心来,对陈友谅道:“你带几个人去县衙大牢把周颠绑出来,到河边与我汇合,这事宜早不宜迟,沉了这两个小子,我才能睡得安稳……”
陈友谅答应下来,带着几个衙役去县衙大牢去绑周颠,冯提司带着剩下的绑紧了林麒,带到了黄河边,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林麒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