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贼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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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心知肚明,应了声,走上前去,与刀手说了声,刀手连忙答应,众人又把火小邪的衣服穿上,从木桩上解下来,依旧捆着。
周先生对严景天他们一抱拳,说道:“严家兄弟,这边请!”严景天微微一下,带着三个下属随周先生快步离开,刀手则押着火小邪跟着离去。
张四爷见周先生、火小邪、严景天他们离去,心中更是怅然所失。张四爷闯荡江湖数十年,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无论是抓了个黑三鞭这样的恶贼,还了放了马上成为刀下之鬼的火小邪,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晚事情不仅来的突然,而且古怪异常,更是稀里糊涂就被人偷了自己视若性命的玲珑镜,心中恶气一直翻滚不息,胸口无比烦闷,全凭自己超绝的意志力压着,碍于外人太多,根本无从发作。
张四爷此时脸色逐渐发青,猛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瘫坐在椅子上。周围一圈人都是吃惊不小,但张四爷府上的人却没有人敢上前来问,依旧鸦雀无声。
郑副官仗着自己和张四爷的关系,忍不住小心问道:“张四爷,你怎么了?”
张四爷从怀中取出手绢,把嘴角的鲜血擦净,冷哼道:“不要紧,不要紧,老毛病了!”
“啊,张四爷,如果您身子不舒服,我看今天就这样吧?”郑副官尽管心中不愿,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
张四爷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这个黑三鞭,我还有话要问他!”
黑三鞭见张四爷吐血,仍有话要问他,哈哈大笑:“张四爷啊张四爷!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不是为了我黑三鞭吧!”
张四爷哼道:“你在我眼中还算不上个东西。”
黑三鞭继续哈哈大笑:“张四爷,我黑三鞭尽管算不上个东西,脑子也还不是木头疙瘩,刚才你们闹了半天,我自己抽空子也琢磨了一下!嘿嘿!张四爷,我告诉你吧,你可要仔细听好,我黑三鞭以下所说绝无半句假话!”
张四爷骂道:“黑三鞭,你小命难保,还英雄的很嘛!”
黑三鞭哼了一声,说道:“张四爷,咱们心里都明白,你我被别人当猴耍了!”
张四爷说道:“耍了?”
黑三鞭说道:“我黑三鞭,的确没有胆子来您张四爷府上偷东西,就算我要偷,也偷些立马能换成银钱的东西,那玉胎珠说是个宝贝,还不如说是个邪物,我偷来何用?我告诉您,张四爷,我此行前来盗宝,就是受人所托!张四爷不想听?”
张四爷骂道:“要说就说!”
黑三鞭笑道:“让我来偷玉胎珠的人,就是江湖人称五大贼王之一的——火贼王!”
黑三鞭这话一说出口,如同一声炸雷响起,惊的在场人士再也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宁神教授更是按捺不住,嗖的站了起来,牢牢盯着黑三鞭。
五大贼王的名头,张四爷府里人人皆知,就连郑副官这些当兵的,也是多有耳闻。自从大清朝覆灭以来,江湖中逐渐盛传五大贼王重出江湖,尽管没有什么人真正说得清五大贼王到底如何,但架不住江湖坊间添油加醋的渲染夸张,搞的五大贼王亦鬼亦神、半人半妖一般。所以,黑三鞭说自己被火贼王差遣着来偷张四爷家,不闹个满堂哗然才怪。
张四爷丢了玲珑镜,对黑三鞭是被五大贼王差遣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听黑三鞭所说倒不吃惊,但心中恨意升腾,暗骂一声:“火家人!我得罪过你们吗?天杀的小贼!”
张四爷手指一紧,抓的椅子扶手咔咔作响,沉声道:“黑三鞭!火贼王凭什么让你做事?你又怎么知道是火贼王?”张四爷一开口,众人顿时又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这一等一的传奇事情一句。
黑三鞭嘿嘿笑道:“火贼王要我做什么事,我敢问理由吗?反正火贼王说了,让我闹的越大越好!”
张四爷说道:“那好!但火贼王又凭什么相信你?”
黑三鞭哈哈哈笑道:“张四爷啊张四爷,我当你多有见识,感情还不如我呢!我告诉你吧,十年前我大闹奉天后,在外面不知天高地厚,碰到了火家的人,他们拿了一根针,不知用什么精妙的手法,打入我的脊柱里面,每月中总有一日,疼的我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火家人说了,这针叫火曜针,普天下只有他们取的出来。”
张四爷说道:“所以你为了取针出来,就听他们差遣,来偷我家宅子?”
黑三鞭笑道:“张四爷聪明,一点就透!”
张四爷心中纳闷,想道:“这黑三鞭不像是说假话,可周先生说玲珑镜失窃,应该是水家人的手笔,怎么火家人也掺和进来了?难道水火联手?这又怎么可能?不对,我要再问问!”
张四爷问道:“黑三鞭,我问你,火贼王什么样子?”
“问的好!老实告诉你,我除了十年前见过火家人,这次根本没有见到火贼王或者火家任何一个人,只是无意之中,发现自己鞭子上缠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清楚,让我做什么,怎么做,落款是火贼王而已!嘿嘿,张四爷,你觉得不是火家人干的?”黑三鞭看张四爷并不置可否,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黑三鞭靠蛇鞭成名,蛇鞭上缠着纸条,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光凭这手,就知道写信人绝不简单!嘿嘿,我这人多疑,光凭这个也是不能全信,毕竟是来偷你张四爷的家,但信中也说得清楚,事成之后可以把我脊背上的火曜针拔出来,普天下除了火家人知道我脊柱上有根火曜针以外,还有谁人知道?我不信也得信了!”
宁神教授听完,忍不住插上一句话:“黑三鞭,请问你十年前在哪里碰见火家的人?这次又是在哪里?”
张四爷侧眼一看,心中暗道:“这小日本鬼子!恐怕黑三鞭要去日本人那里做客了!果然这些日本人关心的就是五大贼王!”
黑三鞭眉头一皱,看着宁神教授,嘴巴一撇,鼻子嗅了嗅,冲宁神教授嚷道:“你是哪根屌毛乱滋屁?轮到你来问我?我他妈的一闻,就知道你是小日本的野鬼子,滚一边去!”
宁神教授被这粗野的脏话骂的一愣,嘴中喃喃道:“屌毛乱滋屁?”细细一想也明白是极脏的骂人的话,白面涨的一红,指着黑三鞭一下不知怎么回嘴。
依田少将尽管听不懂太多中文,但什么小日本,小鬼子还是听的懂的,把武士刀鞘向地上一跺,站起身来,唰的把武士刀抽出,单手持着,把刀横在空中,指向黑三鞭,骂道:“你的,良心的坏的!大日本帝国的皇军问你,你必须,老实的回答!”
黑三鞭哼一声,骂道:“你妈的巴子!老子回答你一句,老子就改名叫脱下裤衩子!”
一九二几年,东北已经遍布日本军人,还有很多日本移民,黑三鞭知道日本人名类似“脱下裤衩子”也是寻常。
依田少将没有听懂,还想说话,宁神教授伸手按住了依田,凑到依田耳边低语了几句。依田瞪着黑三鞭重重哼了声,刀一个翻手,插入地下,也不再说话。
宁神教授对张四爷说道:“张四爷,这个叫黑三鞭知道的,我们也很关心,我看能不能这样”宁神教授转头看了看郑副官,“郑副官!你看合不合适?”
郑副官对日本人一向客气,赶忙凑过来。
宁神教授说道:“张四爷、郑副官,既然玉胎珠还要几日才能取出,剩下的这些犯人不如暂时收押了。这个叫黑三鞭的,我希望由我们日本关东军负责关押、审讯,不知两位意向如何?”宁神教授如意算盘打的好,他见张四爷油滑的很,什么都不肯说,而黑三鞭居然见过火家的人,只怕比张四爷价值更大,自然不愿放过。
宁神教授嘀嘀咕咕一番,郑副官哪有什么意见,点头应了,张四爷心思不在黑三鞭身上,也不反对。
几人商量停当,安排人把黑三鞭解了绳索独自押走,而老关枪尸体已冷,浪得奔不知生死,瘪猴小孩一个,也没有什么用,被拖入张四爷家地牢关押。
张四爷总算把这些麻烦人物打发走,独自坐在镇宝堂中发呆,却见周先生从偏堂闪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张四爷身边,张四爷赶忙站起。周先生凑在张四爷耳边低声说道:“严景天他们,带着叫火小邪的小子出城了!”
张四爷一愣,说道:“走了?”
“留不住的!”周先生缓了缓,说道,“不过,我已经查到,我们府上,半年前来的那个叫小翠的丫头,已经失踪了!极可能就是她所为!我现在怀疑,这个严景天、火小邪、小翠都是一路的!”
张四爷说道:“小翠现在一想起来,的确古怪那现在怎么办?”
周先生沉声道:“咱们舍了这份家业,带着钩子兵,出奉天!这奉天城,已经不是我们安生立命的地方了!”
张四爷神情严肃,看着周先生漠然不语。
周先生说道:“怎么?舍不得这十多年的家业?”
张四爷轻轻一笑,说道:“不是。我是想我们现在就动身!”
周先生倒是一愣,随即笑道:“好!”
张四爷拍了拍脑袋,一脸豪气,说道:“咱们第九代御风神捕!也来个重出江湖!师傅!咱们抓贼去啊!”
七、火命犹坚
奉天南城门方向,四人四骑向城门飞驰而来,正是严景天等四人。守城门的士兵赶忙大声吆喝,挥手阻止,有人见他们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把枪举起,大骂:“停下停下!开枪了!开枪了!”。
严景天他们一直奔到士兵跟前,才将马勒住,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齐齐停下,那气势吓的一众士兵面如土色,连连后退。打头的队长见过世面,知道这些人深夜里事无忌惮的狂奔,来头绝不简单,赶忙跑上来,拉住严景天的缰绳,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几位要出城?”
严景天也不接话,手一抖,一个信函象是长了眼睛一样飞入队长的怀中。队长不敢怠慢,打开一看,竟是张作霖亲笔签署的出城令。那队长一个立正,啪的冲严景天他们敬了一个礼,回头吆喝道:“快给几位爷打开城门!”
当兵的见头发话,难敢怠慢,七手八脚将城门大开。严景天伸手将队长毕恭毕敬归还的出城令拿过,喝了声:“走啊!”
四匹高头大马一溜烟的飞奔而出,留下守城门的士兵犹自不停擦汗,望着严景天他们的背影唏嘘短叹!
严景天几人驾马狂奔了七八里,直到郊外山口的分岔路才停了下来。严景天左右看了看,辨明了方位,嘱咐道:“严守震,严守仁,你们两个走西边,到通河镇等我,多多留心,不要让人盯上!严守义,带着火小邪跟我来!”
严守震、严守仁应了声,一夹马肚子,飞驰而去。严景天一勒缰绳,就要和严守义向另一条路奔去。严守义马背上绑着个巨大麻袋,麻袋里面有人大骂一声:“操你们祖宗的!给个痛快吧!再跑几里,老子就要撒架了!”
严守义这人长着一张死脸,如同木头雕刻的一般,听麻袋里的人咒骂,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反手一掌,打的里面的人哇哇乱叫,继续骂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严景天倒不生气,冲着麻袋嚷道:“火小邪!马屁股颠一颠就废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好汉呢!”
那麻袋里绑着的正是火小邪。本来火小邪被严景天他们用布条扎了嘴巴,说话不得,可这一路狂奔下来,火小邪着实难受的不得了,五脏六腑几乎都要从嘴里呕出来,于是用头脸拼命在马背上摩擦,终于弄松了布条,露出嘴巴,又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略有停顿,这才顺过一口气。火小邪想着自己迟早都是一死,哪管这些人是天王老子还是自家祖宗,张口就骂。但火小邪听严景天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临死之前还丢人现眼,肚子里千万句恶骂也就压了下去,狠狠哼了一声,嚷道:“要杀要剐赶快动手,折腾个球蛋!”
严景天也不答话,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喝道:“驾!”两匹马奋蹄奔去。
又行了约摸半里路,严景天一抖缰绳,驾马从大路上跑下,突噜突噜上了条通向侧旁山上的土路,两匹马一前一后,向山上直奔。过了一个小山头,已经没了道路,马儿跑不起来,只能慢慢前行。
火小邪在麻袋里又嚷嚷:“要憋死了!透口气!”严景天听了,给严守义递了个眼色,严守义返身手掌一挥,也没见用个刀子啥的,就将麻袋划了道口子。火小邪这时候和憋久了的王八一样,就算外面是屠夫的刀子,也要伸出头去,一见亮光,一抬头就将脑袋伸出。山中冷风劲吹,火小邪伸出脑袋,一张嘴就吸了口冷风,胃中顿时翻腾不已,哇哇大吐特吐。
火小邪边吐边想:“嘿,这感情好,没准把狗日的玉胎珠吐出来,省的他们把我肚皮刨开,死的模样恶心吧列的。”可火小邪吐了半天,也没觉得吐出来什么大件的东西,尽是又臭又酸的汤汤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