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贼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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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川青筋乱冒,一把抽出刀子,指着赵烟枪骂道:“赵烟枪,你不服是不是,老子这就宰了你!”
赵烟枪的混劲也发作起来,叫道:“来啊,宰啊!赔的裤衩都输掉了!我看你也就剩宰自家兄弟的这点本事了!”
众人一看不妙,纷纷上前拉住郑大川和赵烟枪,郑大川嗷嗷大叫:“赵烟枪,老子就这点本事,你不服是不是,老子这就剁了你!”
正在这帮混球乱哄哄闹成一团时,一批高头大马跑进院子,上面坐着一个蓝衣的钩子兵,高声叫道:“郑大川,张四爷赏你的钱!”
郑大川他们顿时愣了,郑大川眨巴着眼睛,问道:“张四爷,张四爷赏的钱?”
马上的蓝衣钩子兵喊道:“张四爷一向赏罚分明,说话算数!你们尽管没抓到张四爷要的人,但也有些功劳,这就是赏你们的!”说着将一个钱袋丢到郑大川面前。
郑大川顿时眉开眼笑,赶紧捡起来,掂了掂份量,听响声似乎都是金条,更是乐的心里开了花,大声回道:“我们一定记得张四爷的好!张四爷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玩了命的去做!在所不辞!在所不辞!”
钩子兵叫道:“张四爷还有个吩咐让我捎给你们,你们听好了!”
郑大川笑逐颜开:“兄弟请讲!”
钩子兵叫道:“张四爷说了,你们这一干人,包括你郑大川,从今以后不得在东北地界上混!若再看见你们在东北,见一个杀一个!”
郑大川听了,嘴巴都合不拢,脸上本还摆着笑意,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愁道:“大兄弟,这,这这是个怎么回事啊!”
钩子兵冷哼两声,骂道:“你们记住就好!”说着一拉缰绳,追着张四爷的队伍向南奔去。
郑大川提着钱袋,呆若木鸡,赵烟枪也愁眉苦脸的挤过来,问道:“郑老大,那咱们怎么办啊,分了钱散伙?”
郑大川狠狠咽了几口口水,突然狠狠的喊道:“妈的,不在东北混,就不在东北混!兄弟们,我们也出关,到中原一带的山沟子里当山大王去!愿意跟着我的,咱还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意去的,老子给安家活命的钱!”
众人都愣了愣,无人说话。六行道捂着眼睛,站到郑大川身边,说道:“郑老大,我跟你去!早就想当土匪,大口喝酒吃肉了!!”
赵烟枪略一思量,也叫道:“我也去!这东北这地界,早他妈的过腻味了!郑老大,刚才我对你说了狠话,就当我放了个臭屁吧!千万别往心里去!”
有这两人都表了态,其他人也就哄然一下统统应了,挥拳大叫:“当土匪!当土匪!喝酒吃肉!喝酒吃肉!”人人脸上豪气顿生,都想早日大显身手一番!
郑大川叫道:“好!各位兄弟!咱们这就走啊!中原大把的漂亮姑娘,都等着咱们来骑,遍地的金银财宝,都等着咱们去抢!奶奶的,老子郑大川,在东北当孙子也当腻味了!老子就不信活不出个人样来!”
众人大喊大叫,欢欣鼓舞!十余人跟着郑大川走出落马客栈,也向着南方行去。张四爷阴错阳差,逼着郑大川离开东北,去当了土匪,反而成就了郑大川日后的一世威名!
这世间芸芸众生的命运,真是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往往一念之差,便乾坤变化斗转星移,回头看看过去,让人不胜唏嘘,后悔当初本该如何。可对于自己的未来命运,谁又猜得出、摸得准呢?以至于大多数人,对未来都是茫然不知所措,随波逐流。而仍有极少的人,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正如现在的火小邪。
火小邪他们纵马狂奔,片刻不停的向南跑了十余里路,直到一片开阔地,才停了下来。
严景天从马上跳下,俯身在地,听了听动静,说道:“张四他们大批人马来了。”
严守震叫道:“奶奶的,来的好啊!严堂主,咱们躲了一路了,就别躲了!都要憋屈死了!”
严景天目光犀利,看着远方说道:“我正有此意!”
严守震一愣,惊道:“严堂主,你回心转意了?”
严守仁有点紧张的说道:“可是火王吩咐过”
严景天一抬手,打断严守仁的话,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尽管火王再三吩咐,让我们快去快回,一路上不要张扬,也决不能和张四这样的人冲突,但落马客栈我们输的极惨,要不是水妖儿和火小邪,没准已被张四生擒。这样被他们穷追不舍下去,反而误事!传出去还折了我火家的威名!哼哼!久闻张四的钩子阵、豹子犬厉害,我倒想会一会他们,分个高下!让张四也弄清楚,天下的贼不是他想抓就抓的!”
严守震高呼:“听严堂主的!”摩拳擦掌,兴奋异常。
严守仁和严守义也都连连点头应了。
水妖儿和火小邪下了马,水妖儿听严景天决定和张四一较高下,也是兴高采烈。而火小邪却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严景天并未在意大家的表情,说道:“好!这件事情,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大家放手去干!摆火锥阵,等张四他们过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让他们好好见识下火家贼术的厉害!”
严守震他们齐齐叫了声,散开来勘查地形。
严景天转头对水妖儿和火小邪说道:“这次多谢你们两位了!水妖儿、火小邪,我们在此地和张四较量,必然会十分险恶,你们不便逗留在此,就先走一步吧。南边再行百里,应该是凉河镇,你们可以在镇中等我们回来。如果情况有什么不对,就请直奔山西,我们收拾掉张四,有缘时必会再见。”
水妖儿一吐舌,笑道:“严大哥是担心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会给你们添麻烦哪!”
严景天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张四太过嚣张,我收拾一下他,你们先走,这样比较好,嗯,该怎么说这话”严景天对付水妖儿这种贫嘴丫头,最是嘴笨。
水妖儿笑道:“好啦,知道严大哥是为我们好。不过呢,我觉得张四肯定不是严大哥你们的对手,我就留在这看看好戏吧。毕竟偷张四东西的是我,张四要抓的也是我,我就这么走了,不是太不仗义了?”水妖儿看了眼火小邪,“猴子,你说对不对?咱们也留在这里吧。”
火小邪面色沉重,听了水妖儿的问话,猛然抬头说道:“水妖儿,严大哥,我,我想走”
水妖儿本来一脸笑意,听火小邪这么说话,顿时唰的变了脸色,冷冷说道:“火小邪,你害怕了?你就这点出息?怕严大哥他们不是张四的对手?”
火小邪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怕什么,我是想到我那几个还关在奉天城里的小兄弟,他们生死未卜,我想回去救他们出来”
严景天刚听到火小邪说想走的话,本来是吃惊不小,但听火小邪说完,却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火小邪,你果然是个汉子!够义气!我严景天等四个人,欠你一份恩情!”
水妖儿面若寒霜的凑到火小邪耳边,低低说道:“火小邪,你这个呆子!跟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本事学不到?什么世面见不到?你可要想清楚了!”
火小邪仍然说道:“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回奉天,救我的兄弟。我已经决定了!”
水妖儿骂道:“你这个笨蛋,我看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下五铃的小贼!滚,滚吧!送上你一条命,救你的那几个兄弟去吧。”
火小邪侧脸平静的看着水妖儿,说道:“若没有你的手段,我也没法亲手害死我那老关枪兄弟。但你毕竟救过我一命!多谢了!”水妖儿略略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扭头走开一边,再不愿搭理火小邪。
严景天见水妖儿和火小邪就要闹僵,赶忙打圆场说道:“火小邪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一个人回奉天,确实危险,你当真想好了?有时候也不要太义气用事啊。”
火小邪对严景天笑了笑,说道:“严大哥,我真的决定了,生死由命。多谢一路上严大哥的照顾。”
严守震他们三个听到了火小邪话,聚拢过来,都听到火小邪去意已决,不免神色复杂。严守震面色凝重,说道:“火小邪,你是个好样的,我认你这个兄弟!”
严守仁也说道:“火小邪,那你自己可要保重。”
严守义低头不语,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死命塞入火小邪的怀中,嘴角不住的颤了颤,还是说不出话,只好干咳了一声,掉头走开。
严景天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干粮,递到火小邪手中,说道:“火小邪兄弟,你一路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你从路边下去,先向西走,我们会把你的行迹抹去的,放心好了!”
火小邪反倒有些尴尬,抓了抓头,看着手中的金叶子,说道:“哎呀,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呢!我就不客气了啊!对了,严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严景天忙道:“你说!”
火小邪说道:“那个,我脚上还栓着你的绳子呢,能给解开吗?”
严景天咳了一声,说道:“我都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
严景天弯下腰,双手一搓,就把火小邪脚踝上的牛黄绳解开,收了起来。
火小邪把水袋干粮拿好,仔细把金叶子别入怀中,冲严景天他们抱了抱拳,说道:“那我走了!严大哥,你们保重!”
严景天等人也都抱了抱拳,目送火小邪离去。
火小邪扭头看了看水妖儿,水妖儿背着身,站的远远的,丝毫不看火小邪。火小邪只好轻轻喊了声:“水妖儿,后会有期。”说完一扭头,从主路下来,顺着小山坡攀上顶部,冲下面又挥了挥手,仍然看到水妖儿背身站立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行去,再看不见踪影。
火小邪刚刚不见踪影,水妖儿就缓缓转过身,扫了一眼山坡之上,再也不见了火小邪。水妖儿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把眼睛眨了眨。水妖儿扭头看着奉天城的方向,如同木头人一样,默默站立,遥望远方。
钱掌柜和贾春子一直躲在一边,又惊又怕,见火小邪走了,才跑到严景天身边,万分恭维的说道:“早就看出各位大爷身手不凡,异于常人,果然是五行世家火王的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只不过,我,我我,那个,见了张四爷我怕我”
严景天说道:“哦!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全靠火小邪给你求情,要不然也不会饶你!你这就带着你的伙计走吧!另外你给我记住,如果敢胡说乱讲我们的事情,定取你的狗命!”
钱掌柜捣蒜一般的鞠躬,说道:“谢谢几位大爷,谢谢几位大爷!日后再能相见,小的愿效犬马之劳。”钱掌柜一边鞠躬,一边后退到贾春子身边,把贾春子一拉,低声道:“咱们走啊!”贾春子木呐呐的应了,两人拉过马,翻身而上,一抖缰绳,向着南方速速奔去。
严景天见该走的都走了,只剩水妖儿一个呆呆站立,神情木然,也不敢这个时候和水妖儿再说什么,赶忙吩咐严守震他们继续布火锥阵,忙碌起来。
张四爷他们大队人马紧紧追赶,眼看只差一里路就追到严景天所在之地。
张四爷发疯一样的抽打马匹快跑,可那马儿急速奔跑了一夜,也没有个歇息,已经精疲力竭,口吐白沫。张四爷又是一阵鞭子催促,胯下的马儿再也熬不住,前蹄一软,咕咚一下向前栽倒。张四爷骂了声,就在马儿扑倒之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前方,打了一个滚,毫发无伤的站了起来。
张四爷身后的钩子兵所乘坐骑,没有几匹现在还能熬住的。钩子兵们见张四爷摔出,赶忙都拉紧缰绳,止住奔马。这些马从急奔到骤停,吃不住这个劲,刚刚停稳,就闷声嘶鸣,噗通噗通站立不稳,跌倒了好几匹。
张四爷走到自己的马匹身边,一拉缰绳想让马儿站起,可马儿奋力挣了挣,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豹子犬喘着粗气,垂着舌头,它们和马儿一样,跑了一夜,也是累极,只能呼哧呼哧的用头拱了拱马背,呜呜低吼,想帮着张四爷让这匹马站起来,仍然是徒劳无功。
张四爷转头一看,身后二十多匹坐骑,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近一半。
张四爷一拍大腿,骂道:“这些劣马!”
周先生走过来说道:“张四爷,人能扛住,马是受不了了。恐怕我们没法再追了。”
张四爷虎着脸看着南方,一拍大腿,恨道:“就差了几里路就能追上!这不是又让他们跑了!”
周先生默然说道:“嚼子们也顶不住了,张四爷,咱们就地休息吧。”
张四爷叹道:“天不助我啊!天不助我!”
周先生说道:“只怕我们此行漫漫,绝不是一两个月的问题了。”
张四爷看着南方,咬牙道:“哪怕十年八年,我也认了!”张四爷转身招呼众钩子兵,“弟兄们,我们就地休息!再做打算!”
火小邪向西攀过两座小山头,已经距离严景天他们十分远了,才转了个方向,向北行去。这片丘陵地带,越向北山头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