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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怪诞心理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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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博物馆位于北伦敦,这位心理大师的晚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这座建筑里有很多藏书和艺术品,当然,还有弗洛伊德那知名的躺椅。这张5英尺长的躺椅显然是19世纪90年代的一名患者为表达谢意而送给他的。在典型的治疗过程中,患者会躺在这张躺椅上,而弗洛伊德会坐在一把大扶手椅上。他发明了很多方式去探讨潜意识的活动。有时候他会让患者谈谈他们的梦境。另外一些时候,弗洛伊德会说出某个特定的单词,然后让患者告诉他自己想到的第一个单词是什么。那把躺椅已经成了弗洛伊德了解人类心理的象征,所以把它作为我们为笑话实验室拍摄第二张宣传照片的背景简直太合适了。英国科学促进会联系了博物馆方面,他们很高兴地得知馆长已经特批我们的小丑可以躺在这张最为著名的躺椅上拍照了。

2001年12月一个寒冷的早晨,笑话实验室的工作团队和小丑一起来到了博物馆,然后被领进了弗洛伊德的办公室。房间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其中一面墙前面全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弗洛伊德的大量藏书和手稿。房间里四处可见埃及、希腊和罗马的古董。那张著名的躺椅就位于房间的一角,旁边就是弗洛伊德的大型真皮扶手椅。

摄影师抵达后,我们各就各位。我们的小丑小心翼翼地躺在了躺椅上,我则拿着一个有纸夹的写字板坐到了弗洛伊德的大扶手椅上。坐在全球最著名的心理学家曾坐过的椅子上,对面的躺椅上躺着一个戴着巨大蓝色假发、涂着夸张笑脸、穿着超大号红色鞋子的人,这绝对又是一次超现实的笑话实验室时刻。摄影师们很喜欢这种布局,所以拍得很起劲儿,也很开心。为了让画面多几分写实感,一位摄影师问我是否可以为小丑进行一次非正式的心理诊疗。虽然我不是弗洛伊德学派的心理学家,但很乐意尝试一把。我问我的“患者”有什么问题,那位思维敏捷的小丑立即说他很不高兴,因为人们总不拿他当回事儿。

虽然弗洛伊德宣称自己是一名科学家,但他的很多观点都没有被充分验证过。即便如此,提交到笑话实验室的很多笑话显然都可以佐证弗洛伊德的想法。我们收到了不少与没有爱情的婚姻所带来的压力有关的笑话,也有很多笑话是关于不和谐性爱的,当然了,还有死亡:

我已经跟同一个女人相爱了40年。如果我老婆知道了,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一名患者对精神病医生说:“昨天晚上我跟岳母一起吃饭时说溜嘴了。我本来想说‘请把黄油递给我好吗?’结果我说的却是‘你这头蠢牛,你把我的一生全给毁了’。”

一名男子去医院做检查。经过几周的测试后,一名医生来看他了,还说自己带来了一些好消息和一些坏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这名男子问。

“我们觉得你恐怕是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绝症。”医生说。

“啊,天哪,这下完了,”这名男子说,“那么好消息呢?”

“嗯,”医生回答说,“我们将会以你的名字为这种病命名。”

提交的某些笑话让我们得以探讨弗洛伊德的理论。通常来讲,老年人对衰老可能带来的影响都比较担心,那么,与年轻人相比,他们会不会觉得有关记忆力衰退之类的笑话比较可笑呢?弗洛伊德肯定会说应该如此,可是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是否支持这种观点呢?我们仔细浏览了笑话实验室的档案库,并从中选出了几则以衰老给生活带来的困难为主题的笑话,比如下面的这一则:

一对老夫妻去另一对夫妻家用餐,吃完饭后,两位妻子起身到厨房去了。

两位老先生开始聊天,其中一位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去了一家新的餐厅,发现的确不错。我强烈推荐你有机会也去一次。”

另一问老先生问:“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啊?”

第一位老先生想了老半天,最后终于说:“你给自己爱的人送的那种花叫什么来着?你知道……红色的,而且有刺。”

“你是说玫瑰(rose)吗?”

“没错,”第一位老先生回答说。然后把头转向厨房喊道:“罗丝(Rose),我们昨晚去的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

还有下面的这一则:

一位已近70高龄的老先生怀疑他的老伴快聋了,所以决定测试一下她的听力。于是他走到了客厅的另一端,然后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回应。于是他走到了客厅的中间再次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他走到了老伴的身边大声说道:“现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老伴回答说:“我已经说了三次了,我能听到!”

我们的研究结果正如弗洛伊德所预测的一样。年轻人并不喜欢此类笑话。平均而言,年龄不足30岁的人中只有20%觉得这些笑话非常有趣,但在年龄不低于60岁的人中,50%都觉得这些笑话很好笑。结论不言而喻:那些能让我们产生最强烈紧张感的人生问题会让我们发笑。

我们在不经意间又做了第二个实验来验证这一点。我们的笑话审读专家艾玛·格林宁工作做得不错,那些粗俗的笑话都被她从网站上删除了。然而,她还是不小心漏掉了一条:

一名男子找到了牧师,然后说道:“我感觉很糟糕。我是一名医生,已经跟好几个患者上过床了。”牧师露出了关切的表情,为了安慰那名男子,牧师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跟自己的患者上床的医生,而且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许你不必有那么大的罪恶感。”

“你不明白,”那名男子说道,“我是一名兽医。”

这是一则典型的弗洛伊德式笑话,围绕一种最基本的社会禁忌展开,也就是人兽交。有趣的是,这则笑话在评比中获得了很高的分数,大约55%的人都觉得它很好笑。事实上,相对于女性而言,男性觉得这则笑话更好笑,而丹麦人觉得这是他们看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至于从中可以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就留给你们自己去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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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半球与幽默

通常认为,科学家并没有太强的幽默感。不过,既然是在做实验,我们觉得就有必要找一些英国最著名的科学家和科普作家,并请他们通过笑话实验室提交自己最喜欢的笑话。结果证明他们都很给我们面子,提交笑话的人中甚至还包括英国最顶尖的思想家,比如英国皇家学院院长巴隆尼斯·苏珊·格林菲尔德、行星科学家和“猎犬2号”火星登陆器计划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科林·皮林格教授、演化生物学家斯蒂夫·琼斯教授、科普畅销书作家西蒙·辛博士。

在“著名科学家和科普作家提交的笑话”这一分类中,拔得头筹的是诺贝尔奖得主化学教授哈利·克鲁托。克鲁托教授因和其他团队成员共同发现碳60(富勒烯)而出名,然而,并不为人所知的是,他还将自己描述为四种“宗教”的信徒:人道主义、无神论、国际特赦和幽默。或许正是这最后一点让他的笑话从众多科学家和科普作家提交的笑话中脱颖而出。这则笑话是关于两个男人和一只狗的,这也算是一个老掉牙的主题了。

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他看到另一个男人牵着一只狗走了过来,于是问道:“你的狗咬人吗?”

另一个男人回答说:“不,我的狗不咬人。”

于是第一个男人拍了拍那只狗,结果手被狗咬伤了。他大声喊道:“你不是说你的狗不咬人吗?”

另一个男人回答说:“可这不是我的狗。”

总体来说,这些科学家提交的笑话都不是特别好笑。事实上,它们在所有笑话中的排名都属于倒数三分之一。就连哈利·克鲁托爵士的笑话也只打败了45%的其他笑话而已。'12'

我们还探索了幽默的另外一种来源——电脑。笑话实验室收到了很多有关电脑的笑话,而且还包括几则真的是由电脑创作的笑话。

几年前,格拉汉姆·瑞奇博士和基姆·宾斯特德博士编写了一个可以生成笑话的电脑程序。'13'我们很想知道电脑是不是比人类更有趣,所以把几则电脑创作的最佳笑话输入到了笑话实验室中。结果发现,大部分此类笑话的得分排名在档案库中都是最靠后的。然而,令人备感意外的是,有一则电脑笑话却被证明非常成功,竟然打败了250则人类创作的笑话:“哪种杀人犯有纤维?麦片杀手。”(译者注:cereal killer发音与连环杀手serial killer类似。)

这是一则形式最基本的笑话——简单的双关语。我们为什么会觉得这种类型的笑话好笑呢?最流行的理论认为这与“不协调”概念有关。如果某些事情看起来很不协调,我们就会比较惊讶,而这会让我们发笑。比如说,看到小丑穿着特大号的鞋子(特别是在未表演节目时)、发现某个人的鼻子出奇地大,或者听到政客讲真话,等等。同样的道理,很多笑话之所以好笑是因为笑话中的信息出乎我们的预料。比如说,一头熊走进了酒吧里,动物和植物在交谈,等等。不过,除了形式简单的不协调之外,这种理论还有更深层的涵义。在很多笑话中,笑话的铺陈和笑点之间存在着不协调的急转弯。比如下面这则笑话:

鱼缸里有两条鱼。一条鱼对另一条鱼说:“你知道这怎么开吗?”

笑话的铺陈会让我们觉得是鱼缸里有两条鱼。但笑点在意料之外——为什么鱼能够驾驶鱼缸呢?转念之间,我们就会意识到表示鱼缸的英文单词tank还有一个意思,事实上这两条鱼是在一辆坦克车里。科学家将这种情况称为“失协—解困”理论。当我们解开笑点造成的不协调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惊讶的感觉,而这会让我们发笑。

笑话实验室的工作团队决定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我们因这类笑话发笑时,我们的大脑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为此,我联系了剑桥大学的神经学家艾德里安·欧文博士。我之所以选择向艾德里安求助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脑成像专家。第二,我们俩在大学里是一起学的心理学,在暑假时则共同构思魔术并在“无畏的上尉”魔术秀中进行表演,除此之外,我们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艾德里安和英国精神病学院的史蒂夫·威廉姆斯携手合作,采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简称为fMRI)技术检查我们因项目中最有趣的双关语发笑时大脑里正在发生什么。

大脑扫描被用来研究各种各样的心理现象。其中我最喜欢荷兰格罗宁根大学的盖特·霍斯泰格所做的实验,他用大脑扫描探究女性如何假装高潮。'14'实验的时候需要女性把头伸进扫描仪内,同时让他们的伴侣用手帮她们获得真正的高潮。另外,研究人员也会让这些女性假装高潮。通过对比这两种情况下的大脑扫描图像,研究人员发现假装高潮会用到大脑的某些特定部位。这也为辨别高潮的真假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方式,只是代价非常昂贵罢了。研究人员还发现,很多夫妇会因双脚冰冷而拖迟高潮。在不穿袜子的情况下,50%的人能够获得高潮,但如果穿上了袜子,这个比例可以上升到80%左右。

我们所进行的大脑扫描相对而言要容易多了,但是超现实的感觉一点也没有被淡化。我们会让人们把头伸进价值百万英镑的扫描仪内,然后让他们阅读一些得分很高的双关语笑话。结果发现,在为笑话做铺垫时(“鱼缸里有两条鱼”),左脑扮演着非常关键的角色,而大脑右半球有一小块区域提供了必要的创意技巧,从而让我们能够以一种完全不同、而且常常是超现实的视角看待问题(一条鱼对另一条鱼说:“你知道这怎么开吗?”)。下面就是一幅大脑扫描的图像。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在看到笑话实验室里笑话的铺陈时,大脑的左半球有两个区域受到了刺激。

3D扫描图像呈现脑部与笑点相关的区域

其他一些研究显示,大脑右半球受损的人不能够很好地理解笑话,所以很难看到人生有趣的一面,我们的实验也证实了这一点。'15'现在,请大家读读下面这则笑话的铺陈文字,以及三个可能的笑点,再看看到底哪一个笑点是正确的。

在拥挤的广场上,一名男子走到了一位妇人的旁边说:“抱歉,你看到这附近哪里有警察吗?”

“对不起,”这位夫人说,“我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一个警察。”

可能的笑点:

(1)“那么,好吧。你可以把自己的手表和项链交出来吗?”

(2)“哦,没关系,我都找了半个小时了,连个警察的影子也没看到。”

(3)“棒球是我最喜欢的运动。”

很显然第一个笑点是正确的。第二个合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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