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虫师-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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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风景区出来,一摸口袋一分钱都没有了,没有办法,只能步行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秦琼卖马也比不上我们了。
军哥边跳边走,我走不动了,最后两人坐在路边,吹着晚饭。军哥笔直身子,两颗牙齿越来越长了。
我咬破手指,在军哥手心上画了一个镇尸符,暂时避免他往更无意识更血腥的僵尸演变。
坐了一会,我才站了起来,想了想如今身无分文,该找什么人借点钱我,事实上,想了半天都没有人可以借钱。
我看了看军哥身上,裤子的荷包还是鼓鼓,心中一喜,把钱包拿了出来,里面有卡,一张加塑的彩色照片,上面是一个露出酒窝的女孩子。
幸运的是,还有两张红色人民币,被水泡过后有点软了,拿出来吹了几下,钱终于干了,可以用了。
我也站了起来,两百块钱在身上,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一百块钱在地摊卖了两件黑色长袖换上,还找了六十八。
这衣服要往淘宝上放,都是好几百的,老板如是说。
好不容易换上长袖后,把黑手给遮住了,只是给军哥套衣服的时候颇为废了一些周折。
衣服弄好后,便去吃东西。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弄了大碗面,不管喜不喜欢吃,就往嘴巴里面放。
军哥坐在一旁,对于面前的碗没有兴趣,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找了一家生猪屠宰场,弄了点猪血,还灌了一瓶装着,给军哥喝一口。
当初传说中的人物,如今靠猪血为生,这种落差感,军哥感觉不到,我却感觉得到。
屠宰场在郊区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叫做白马坡的地方。
说着白马坡是我找来的,倒不如说是军哥带来的。
他走得快,我在后面追他,追着追着就道了白马坡。白马坡属于城市的边缘,目前正在改造中,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数不胜数的。
我带军哥找了一间二十平米不到的房子,一百块钱可以住一个星期的那种。
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不值二十块钱的小电扇,什么都没有。
有的是满屋的奇怪的味道,幸好夜风很大,开了窗户,吹半个小时,气味稍微舒缓了一点。
军哥眼睛睁开,不知疲惫地坐在床边,腰杆笔直,永远都不知道疲惫。
他身上的伤口,已然完全康复了,脸开始慢慢地变黑,有时候还能呼出尸气。
我心中犹豫,想着要不要把军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这段时间,虽然靠着动物的血液,暂时可以压制住,过了七天之后,尸毒对军哥身体的改造会进一步加强,到时候就不止是喝鸡血,而是要喝人血了,如果军哥造成这种祸害,那些道士们肯定会闻着气味追来的,到时候形神俱灭,那就不是闹着玩的,谁知道这些道士中有没有一些起坏心眼的。
我看了看军哥,他眼睛还是睁开的,虽然没有神气,目前还是黑色的,嘴巴闭着,僵尸牙齿还没有完全长成功。
我怕军哥半夜发癫,找了毛巾绳子将军哥给绑住,留下一段就牵在我的手上,我则躺在床上,把小电扇打开,吱呀吱呀地转动,手机丢了,电脑也不在,也看不了新闻,唯有休息。
估摸着已经到了半夜,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脸上沾满了雨水醒了过来,窗户还在哐哐地作响,军哥昨晚是坐着的,今天已经站在窗户边。
眼睛已经闭上了,绳子还在我手上。
我从床上坐起来,军哥的眼睛才睁开。我好奇怪地看着军哥,他这没雨的地方不呆着,为什么要站在有雨的地方。
我想了一会,忽觉心中一暖,我昨晚定是睡得死沉,军哥担心我被雨淋到了,所以才站到窗户边上,要把雨给挡住。
这雨若是我一睡着就下了,军哥可能站了半夜。
我道:“好了,你坐下来吧。”
我这话说出来后,军哥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又重现坐回床上了。我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把袖子卷起来,右手的黑气已经好不少,看来尸毒慢慢地在消退。
军哥张开嘴巴,下巴挪动。
我道:“好了,给你喝点。”一摊子新鲜猪血能放一晚上,军哥喝完之后,还剩下一半,正巧今天下了大雨,还能放半天,晚上还可以对付。
军哥吃饱后,我把门关上了,嘱咐他,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我从出租房出来,淋着过去,找了家买早点路边摊,整了一碗热干面,又去超市弄了几盒泡面,剩下的钱不多了,只能将就着用。又跑着回来,身子湿漉漉地,上楼前我买了两份报纸。
看着乌压压的天空,不知道这雨会吓到什么时候,夏天多雨,这是正常的想象,这雨要是吓大了,长江的水位也会上涨,在地下水道修炼的萧天将会不会被掩住,何青眉和白月明他们会怎么样的。
我转念一想,萧天将何等人物,要真是让白月明和何青眉淹死在地下水道里面,那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我算是多想了。
上了出租房,边走边看报纸,翻开了好几遍,都看不出任何信息。
我和谭正龙之间最后传播消息的方式终于断了。
昨晚那场争斗贺茂大才和刘继保的新闻,只是占了一个很小的板面,讲的是打击毒枭,收缴枪支多少,其余什么都没有讲。
回到出租屋,我把门打开,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军哥不见踪影,地上绳索和毛巾已经被挣断了。
我把东西放进屋里面,转身跑下楼去,跑入雨中,雨越下越大,来往的人越来越少。
我大声喊道:“军哥,刘军。”
这叫声被雨水打湿了,跑去两步,冲上路口,几辆车子快速开过,溅起我一身的雨水。
我心中着急,难道追错了地方。
急忙转身回去,往另外一条路追去,视线被大雨遮住,根本就看不到军哥的身影。
我后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把军哥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他没有智商,不能分辨善恶,和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差别。
而且,他的破坏力可不弱。
我跑出几百米,附近都找了,根本就没有军哥的身影。
我转身回去,到了出租屋楼梯口,忽地听到了一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跟你说话你都不答应我,我请你吃糖吧。”
第384章 茹姐
“呜呜!”又传来了另外的声音,这声音是军哥发出来的。
因为不能像人一样说话,他只能发出一些人类最基本的声音,比如“呜呜”,比如“啊啊”,听到高这声音,我心中一喜。
我冲上了出租屋,到了二楼,往旁边跑了两步,看到军哥站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一声不吭,紧紧地抿着嘴巴,当真是一动不动,连牙齿也没有露出来。
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小男孩虎头大眼,白色的小衬衣,和一条绿色的背带裤,脚上面一双帆布鞋,打扮得体,稚气未脱,十分可爱,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眼珠子,漆黑如墨,说不定长大能成为一个哲学家。
白马坡是城乡结合部,住的人经济都比较拮据。
小孩子的衣服多半皱巴巴的,要么胸前一块黑溜溜,要么就是洗了很多次,有些发黄。
但眼前的小孩,却干干净净的,也不怕人,很大气,一看就是家教很好。
小男孩发现了军哥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也记不得妈妈交待的,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的,手上正拿着一个棒棒糖,要递给军哥。
我松了一口气,军哥并无恶意,只是看着小男孩,在我看来,这神情十分古怪,颇为有感伤。
我方才从楼上跑下来,并没有往这边走,心神不安地追了出去,没没有注意军哥就站着这里。
或许他一直就站在这边,和小男孩一起玩耍。当然,更多的是小孩在玩耍,军哥只是在一旁站着,这让我很诧异。
正说着话,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关关,下这么大雨,你跑到外面去干什么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军哥好似触电一样,转身走两步,又跳了起来,很快就拐过了楼梯,往楼上走去了,动作很灵敏,似乎害怕这个女人的声音。
小男孩摇晃脑袋:“真奇怪,这人真奇怪,走路还是跳动的。”
我也觉得奇怪,军哥到底是怎么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沧桑的女人,约莫在三十岁左右,素面朝天,穿着一身旧衣服,皮肤是那种为生活奔波留下来的印记,还能看出一些黄斑点。
不过,十年前,应该是个大美人的,打扮起来,比那些明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我心中“哎呀”了一声,这女人不就是军哥钱包里面的女人了,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昨晚找钱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军哥照片里那个女人的。
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军哥会把我带到白马坡来的。
现在明白了,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那个人不能原谅自己的,那个神秘的“她”一直都无法忘记。
这个念头,在他尸变之后,把他带到这里了!
他的目的是要见一见眼前的女人。只是时隔多年,伊人已经憔悴为人妇,奔波在生活之中,生儿育女,不复当年的青春。
我一慌神,忙笑道:“我们是刚搬来住的,小孩子在旁边戏水,我看栏杆不高,就过来看看的。”
“刚才还有个怪叔叔……”男孩说道。
女人很警觉地看着我,把这个叫做关关的男孩子给拉了进去,然后“咚”地把门关上,防盗锁传来转动的声音,然后里面静悄悄的。
我没有逗留下去,因为猫眼后面,女人正看着我。
我回到出租屋四楼的出租屋,门虚掩半边,军哥已经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坐着。
我知道,僵尸在安静的时候,是绝对安静的。
我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军哥,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到了门口,为何没有敲门进去,是因为她已经生孩子的缘故吗?
还是无脸再见面。
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纵横江城的大哥,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只是开了一家汽修厂。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可惜的是,眼前的军哥,说不出话,我也无从得知当年的往事。
窗外的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变小,窗外的风还在吹,丝毫没有变小。
屋里的人,寂静无语地坐着。
这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我打坐吐纳,慢慢地调解了我的气息,到了中午,右手的黑斑开始慢慢地消解,僵尸萧棋也被我磨掉了。
中午,我下去找包租婆要了个开水瓶,让给我弄一瓶开水回来泡面。包租婆很市侩地说道:“一瓶开水五毛钱,你记得来还瓶。”
我忽地想起了那个女人,便好奇地问道:“包租婆,那个带孩子的女人,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儿子跟王子一样,她是干什么的?”
“小子,你别想,茹姐不是一般人,你别想歪了。”包租婆正在算账,不太待见地看着我,再三告诫我。
我笑道:“包租婆,说说嘛,这女人看得很不容易的,丈夫不在身边吗?”
包租婆把中性笔放下道:“茹姐是一个人,没见什么老公,不过听说以前家里很有钱的,后来家庭落败了,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
我有点不信道:“她靠什么为生的啊?”
包租婆说:“不瞒你说,她一个柔弱女子,靠的是摆地摊为生,偶尔也帮人贴手机膜,反正那个赚钱就做那个,赚的都是清白钱。”
我道:“包租婆,你这不是逗我的吗,这白马坡鱼龙混杂,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能安安分分地摆地摊,能相安无事地帮人贴手机膜吗?”
包租婆道:“我也奇怪过的,刚开始是有人找她麻烦的,不过后来找她麻烦的人,似乎都被人砍了,这白马坡都知道,这贴膜摆地摊的茹姐,是不能轻易动的,动一点坏心思都不可以的。”
包租婆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两回。
一个大金链贴膜不给钱,还要打人,后来第二天他鼻青脸肿跑到茹姐面前,一块砖头把自己给开瓢了,然后丢下一百块钱捂着脑袋溜之大吉。
还有一会,是城管扫街,茹姐慢了一点,被打了一巴掌,第二天那个城管手筋被挑断了,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好的。
白马坡茹姐,名声就传开了,三教九流,都知道茹姐是不好惹的。
“你单说茹姐住我这里,来我这送小包、大包的人几乎没有了。”包租婆说道。
我疑惑:“大包小包?”
“就是毒……”包租婆说道。
零零星星打听了一些,大概还原了茹姐的生活经验,茹姐是五年前来到白马坡,当时孩子刚刚一岁,茹姐在白马坡摆地摊,张罗个小凳子帮人贴膜。
前两年,还有些刺头和不长眼破坏茹姐的生意,挨了教训后,长了见识,没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