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虫师-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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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倔强之人,便不去扶他。
顺着望天洞的台阶下来,绕了许久才到高台所在。听到猪脸大蝙蝠的声音。众人涂上了蝙蝠的粪便,骗过大蝙蝠。
在高台一侧,发现了一弯泉眼。
刀文秀道:“从这弯泉眼出去,就是小鸡公岭。”
泉眼下去,发现里面极大,是一个的u字形,里面还留着石头专门供手爬过去。
到了对面,众人湿漉漉的,沈皓天的包扎的伤口又染红,嘴唇发白,本想点跟烟,发现全部打湿,暗暗骂了一句操。
从泉眼出来,发现不远处一个水柱,不断地冒出很小很小的水流,偶尔有两条黑色的小鱼从中冒出来。
洞口处传来寒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狗爷道:“阿秀。你这次破了禁令闯了山里禁区,回去肯定会挨惩罚的。”
刀文秀笑道:“我住在小鸡公岭,但不是他们的人。再说,我是巫婆阿秀,谁敢惩罚我?”
我见着阿秀一心一意的样子,心中“周****”“湘西老太麻若兰”的名字差一点就要告诉她了。
狗爷这人,实在是不厚道。
火把全部打湿,再也点不起来,这小鸡公岭的黑蛇潭奇怪得很,沟壑之中并没有萤石,只有一滩浅浅的流水,只是这沟壑足足有两米多深,和阮家寨子进来的深水完全不一样。
幸好沈皓天破包里面发出了一个手电,我的玉尺也能照着光芒。
刚走了一会,猛地从石壁中跳出一个黑影。这黑影笔直朝走在最前面的人扑去。
何青眉是一个反应的人,大喝一声:“小心。”这黑影全身衣服已经撕破,动作不慢。
狗爷受了偷袭,被人撞倒在地上,滚到在地上面,这人张开嘴巴就开始咬,一口就咬到了狗爷的小腿上。
狗爷骂道:“疯子。”
刀文秀放下血尸,也跳去沟壑之中,借着光芒才看清楚,这么全身破烂的人正是阮铁尸,身上已经很多道口子,有几处头皮都是撕破,直勾勾血淋淋地,灯光中照耀,难以用言语形容。
“我要杀了你。你个老东西。”阮铁尸叫道。
三人在地上打了滚,狗爷的手受伤,吃了很大的亏,加上阮铁尸几乎是拼命的打法,刀文秀扒在阮铁尸身上,一点都没有打架的样子。这沟壑的位置不宽,三人落在里面再也没有办法多一个人。
忽地,从沟壑上游游来一群头部发光的小鱼。
郭云凤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喊道:“无骨毒鱼来了。”
阮铁尸和刀文秀同时惊醒。阮铁尸踢开两人,一股脑爬起来。我喊道:“阮铁尸,我有话问你。四口棺材是谁送来的……”
阮铁尸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水,和奇怪的油脂,一拉就滑,瞬间就往前跑,从出来的泉眼暗洞跳了进去,咕嘟就不见踪影了。
郭云凤急道:“快上来。”
狗爷踉跄站起来,还在懵懵懂懂,嘀咕道:“什么鱼啊……我的脚被属蛇的给咬了……”
何青眉瞧出了异样,伸手去拉狗爷。刀文秀凄然一笑:“阿狗,你先上去。”
伸手将狗爷托起来,何青眉一手拉住狗爷,用力拉上来。
何青眉伸手再去拉,刀文秀借着力量往上跳,就在此时,脑袋冒光全身乌黑鱼群有一只张开了嘴巴,将刀文秀给咬住,刀文秀落到岸边,那小鱼落在石面上,还在蹦跶。
郭云凤看准了时机,一脚将无骨毒鱼给踩死了。
毒鱼死在地上,嘴角竟然是一排密密的黑牙齿。
狗爷叹道:“这鱼还能咬人……”
“你啊。她时间不多了。这无骨毒鱼是从九幽之下寒水冒上来,咬中人后,神仙也救不了。黑蛇潭里最毒的不是蛇,而是这种无骨毒鱼。”郭云凤惋惜地说道。
我笑道:“从阮家寨子进来后,我可以见到了发光的小鱼。过老天,别骗人了,要是真的能咬死人,我和沈大哥早就死了一百多回了。”
狗爷道,是的,不懂别说瞎话。
郭云凤道:“阮家寨子的水源和这个沟壑的水源不是一处。那边的小鱼胆小怕事,全身透明,见人就躲开。这边的小鱼通体乌黑,却是黑蛇潭最毒的,叫做无骨毒鱼……”
刀文秀一把抓住狗爷的手,道:“天快黑了,我不愿在黑暗之中死去,你带我出去看一看阳光。”
狗爷踉跄地站起来,将壮实的刀文秀抱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洞口走去。
何青眉久久不愿说话,转身就眼角的泪水擦掉。
洞口还有亮光。狗爷越走越急,脚上更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握着拳头重重地敲打地面。站起来,跌倒了两次,又重新站起来。
“有你在身边便是阳光……我即便死在……无边黑暗之中,也无妨。”刀文秀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迷离,全身肿了起来,肌肤变黑。
狗爷抱住了刀文秀,唯一一只眼睛泪水泛滥。
刀文秀气若游丝:“阿狗……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狗爷情深浓浓地说道。
刀文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倒在了狗爷的怀抱里面。
这一朝相见,竟然成了死别。
老鼠游走,钻进了狗爷随身的袋子里面。
洞外的天空慢慢地变黑,人间再一次进入了黑夜的怀抱里面。
我走过去拍拍狗爷肩膀,道:“出去吧。点起篝火也是热光,也是白天。”
狗爷坚持自己把刀文秀抱出了洞口。
洞口有人等在那里,洞口修了一个铁闸。
出口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无骨毒鱼蹦蹦跳跳,密密麻麻的黑牙齿格外惊人。
洞口处守着几个乡民,见刀文秀被背出来,胸口染上了鲜血,皆是痛苦不已,两个老者认出了狗爷,叹道:“是你啊。”
狗爷道,是我,我来找阿秀的。
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狗爷,也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这边的出口便是小鸡公岭的所在。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些老人认出了狗爷。所以在小鸡公岭并没有人为难我们。
茂密竹林,几处房屋。
当晚,就在小鸡公岭烧起了篝火。我没想到,进入黑蛇潭,在里面逗留了一天一夜,贯穿了整座大山,又来到了一个新的村落。
刀文秀是村子里面的巫婆,受人敬重,村寨里年老上前说话,要给刀文秀收殓,葬入深山之中。
狗爷包扎好伤口,道:“今夜,让我再看一看她。和她说一说话。我要带你去远方翱翔,去往那新世界……”
我在窗口听了一会,知道了狗爷在她身上动过情。
当年的南蜀竹海之中,一个灵巧女子,遇上了一个忧郁奇怪的少年,便有了一段记忆,那个竹叶翻飞,春天阳光温暖的日子,便成了一段不该有的记忆。
夜晚的风往南吹。今晚有人在落泪,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
我想了许久,总觉得难受,出门看着站在高地眺望的何青眉。那样陌生,那样遥远,似乎红尘世间,不过是梦幻泡影。
我叹一声,我把土卵收起来,加在一起已经有三颗了,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为此死了那么多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值当。
到了后半夜,狗爷托着废腿,重新罩上了眼珠子,瞧着竹竿,过来找我,说一说当年的情事和惊险。
我听了狗爷说的故事,果然是有些意思,原来狗爷当年来着蜀南地区,也是为了寻找土卵,只是无疾而终,反而和刀文秀之间擦出了火花。
狗爷在小鸡公岭和刀文秀闹出不少暖心的笑话。
不觉得,小鸡公岭快天亮了,湿热的气流在这盆地积聚,下了大雨。
竹林四处都在流水。
而小鸡公岭里的毒蛇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第71章 神蛇面世
阴沟到处漂浮着毒蛇,随着流水往低处流去。
几个乡民正在用钩子将毒蛇捞起来,放在一个大竹筐里面。村子养蛇为生,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我、狗爷、沈皓天和何青眉关进一间破落的竹屋,行李全部丢进来,烧得干黑干黑的郭天劫也放在中间。
小羊对着干瘪乌黑的郭天劫很有兴趣,一直围着郭天劫打转,不敢靠近几次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郭云凤是阮家寨子的人,被单独关在另外一个地方。
狗爷站在木屋门口喊道:“毒蛇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是你们的朋友。”
狗爷叫了几声,几个手持柴刀的汉子恶狠狠地回道,要不是看在阿秀巫婆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们绑起来了。
狗爷叹了一声。只得转身回来,四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道,狗爷和我秉烛夜谈,根本没有察觉有人下毒。
何青眉也说,昨晚我失眠,除了滴答的雨声,根本没有奇怪的声音。
何青眉的反应灵敏,若说没有多余的声音,那就肯定没有。
我想,这事就怪了,如果没有外人进来,那全村的毒蛇是怎么死的?
小鸡公岭的人犯不着自己毒死养的蛇。
我见沈皓天靠在柱子休息,问他的双头蛇怎么样,还活着不?
沈皓天将黑包打开,蜷缩在里面的双尾蛇身子已经僵硬,没有生机。
沈皓天一连试探了好几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死了。”随即闭眼眼睛接着休息。
直到中午,有人从门缝送来一罐白米饭和几个陶碗,几人分吃了米饭。
何青眉坐不住,提议说,关在这里不是办法,咱们冲出去,直接去抓阮铁尸,琼花虫的线索不能断了。
狗爷当即否决何青眉的提议,说:“萧棋消耗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青眉你要背着姐姐的骨殖,而我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咱们根本跑不出去的。”
我赞同狗爷的意见,说不能着急,事情不是我们做的,咱们跑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看这是和郭云凤没有任何关系。
沈皓天插嘴说道,这是不是郭云凤做的,昨晚出了黑蛇潭,村子就有人专门盯着郭云凤,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且,小鸡公岭要抓蛇人,她是最好的诱饵。
狗爷幽幽叹道,要是阿秀还活着,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惨。
正说着,竹屋的门被推开,把狗爷给提出来,看样子是分开审问的意思。
狗爷示意我们镇定,没必要现在就翻脸,事情还有转机。
半个小时后,狗爷半边身子被雨水打湿,脸上多了两个五指印,跌跌撞撞回来,狗眼转动,眼罩子不知道掉在什么何处。
狗爷道,这事现在麻烦了,赵九出现了。
沈皓天惊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第二个被带走审问的是何青眉。
何青眉是倔强脾气。
狗爷临走前再三嘱咐,千万不要动手,不然咱们要困死在这里。
何青眉道:“我自有分寸。”
何青眉出了竹屋,我心中开始吊起来,只希望能够安全回来,千万不要冲突。
过了一个小时,何青眉才回来,手里面拿了狗爷的眼罩子,冷冷说道:“老狗。你的两巴掌我已经打回去了。”
狗爷接过眼罩子,笑道:“青眉啊。我还想着自己打回去的。”
我是第三个被提过去询问的,两个穿着蓑衣的汉子拿着刀赶我。
出了竹屋,走一段上坡路,在一家宽大门楣的家门口停下来,我被拉了进去。
客厅中间左边坐着一个矮小个子,通红酒糟鼻的男子,鼻孔里面还长着密密的鼻毛,鼻毛的样子和黑袍茅曦道有几分相似,脸上印着两个巴掌印,应该就是赵九。
另一边是小鸡公岭的年老,大号伍成甲,大小事务必须由他点头,一改昨天的笑脸,阴沉沉地看着我,手中的大烟杆正磕巴磕巴地抽着烟。
“说说吧。你是用什么办法毒死全岭的家蛇、野蛇的?”伍成甲说完话,开始咳嗽,猛地啐了一口浓痰冷不丁就朝我吐来。
我心中大骂,能讲点卫生吗,要真是被你给吐了,传出去我鬼派风水师面子哪里放。
我脚步一挪,浓痰擦声而过,落在身后三米处,远看真像一块钱的硬币。
“伍老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反问。
伍成家道:“没意思,看你身上干净想吐口痰上去。”
我操,这他妈也能是理由。
“年轻人,说一说你是怎么下毒的吧?”赵九开口问道。
“这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话的这位老板没见过眼生得很。”我怀疑地问道。
伍成甲道:“这事跟贾老板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来收蛇的。”
我心中大叫,伍老爹啊你好糊涂啊,他可是个假老板啊。
赵九站起来,瞪大眼珠子看着我,眼皮直跳颇有些诡异,看得我几乎迷乱过去,暗暗守住心神,心中一惊,这赵九一双眼珠子看人,有些道家夺舍的法门,这老小子想催眠我,破口骂道:“你个死玻璃,看着我干什么。回去洗干净自己的菊花,让赵九捅你。”
伍成甲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