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完全使用手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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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时,少数民族的军事武装横行北方,晋室被迫南迁,逃到南方的皇家宗室琅琊王司马睿,在得到了北方世族王导的支持之后,终于登基为帝,开辟了东晋小王朝的半壁河山。
司马睿登基之后,对王导感激不尽,就拉着王导的手,和他并排坐在龙椅之上,时人言称:“王与马,并天下”。意思是说王氏世族的势力及影响力,已经波及了权力的最高端。
那么,王导既然能够与帝王相并,他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呢?
让人惊讶的是,王导唯一的本事,就是夸奖别人。他是历史上有名的夸人高手,患有严重的夸人癖症,一天不夸人,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王导做扬州刺史的时候,曾经大宴宾客,来的足有几百人,对每一个人,王导都夸奖有嘉,最高妙的是他夸得恰到好处,恰好夸到对方的心里,让众人尽皆大喜。但是,在座的有一个临海人叫任禺的,没有得到夸奖,还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客人,不懂汉语,看众人欢天喜地,脸色就有些难看。
看到这情形,王导先走到任禺的座前,和颜悦色地对任禺说:“阁下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自打临海出现了你之后,临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了。”
任禺大喜。
然后王导又走到那几个少数民族客人的座前,模仿着对方的语言说道:“兰渚。”这句话是少数民族用以夸奖别人的专用语,意思跟王导对任禺说的话差不多,几个少数民族兄弟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于是满座皆欢,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
渴望听到别人的赞美,这是人之本性。究其原因,是因为人在本体意识上的一种虚无感。当一个人的人格形成之时,他就会面临着几个相当严重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真的存在吗?如果我不存在了的话,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吗?尤其是最后这个问题,最是让人揪心扯肺。古代的帝王和现代社会的罪犯,都是在最后这个问题上犯了糊涂,由于他们误以为自己死了之后,世界也就不存在了,所以才会做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甚至连子孙后人的福祉都不理会。
同样地,因为人的心灵无法把握自身,人格处于随时都会动摇的状态之下,所以人需要强力的外部肯定性信号输入,以证明自身的存在。
这表现在普通百姓身上,就是他们不断地告诉自己:“我很强,我有理由获得成功,我是这世界上不可或缺的风景……”但是残酷的现实不断地摧毁着他的自信,所以每一个人都存在着近乎无限制的肯定性需求。
对于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来说,他们的心里更是恐惧。他们的心灵会不断地质问自己:“你是谁?你有什么本事?你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你不也是一样地要吃饭,要睡觉,头磕到墙壁上会痛,刀子捅进去会淌血……可你为什么居然主宰了别人的命运?”
所有的这些问题,永远也不会浮现到意识的层次上来,但是我们的心灵却能够感觉得到。所以掌权者时刻需要肯定,需要听到别人对他们的歌功颂德,需要听到别人赞扬他们的智慧与英明——正是因为他们比别人更具智慧,更为英明,所以他们才成为了公众的救星。掌权者的内心急切地渴望着这种肯定,以维持他们那摇摇欲坠的自我人格。
人格原本是一个虚幻的心理存在,而这种肯定性刺激一旦过于强大,就会产生过度自大的症结。元代有一个叫畅师文的人,此人有洁癖,因担心别人的手不干净,他吃的食物,都是自己亲自下厨做的。他喝水的时候,只喝挑夫担来的前面一桶水,是因为担心挑夫放屁,污染了后面水桶里的水。有一次,他正在洗脚,忽然有两个朋友来访,于是畅师文愉快地招呼朋友坐下吃桃,可是桃子还没洗,畅师文就拿起桃子,在自己的洗脚水里洗了洗,递给客人——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洗脚水都比别人干净。
这畅师文一个普通人物况且自大到了这种程度,掌握了权力的人物,就更是如此。历史上的帝王,多患有严重的自大狂症,例如有名的暴君隋炀帝,其人残暴无比,自大到了疯狂的程度,他曾三次大举对高丽动武,三次大败而归,部将小心翼翼地进言,希望他能够按照战争的规律来打仗,却不想话刚一开口,隋炀帝就斜着眼睛看着将官们说:“连我都摆不平的事儿,你们又懂得个什么?”
无论是隋炀帝还是畅师文,他们都具备灯塔式的思维方式,以自我为中心,俯瞰整个世界,自以为高高在上:我是最具智慧的,最聪明的……最要命的是,世界上的人,除了极个别的智慧型学者外,几乎都是这种思维方式,都认为自己智慧过人,掌握了权力的会认为自己获得的一切顺理成章,没有权力的百姓,则易于变得愤世嫉俗,认为命运待自己不公。
所以,官场中人,哪怕是有一句话稍不小心,都会触犯到对方这个心理忌讳之上,开罪于人,往往连自己都不知道。
揭示这一规律的,最有趣的事例莫过于明朝南山县县衙里发生的一桩趣事。
南山县县令的妻子姓伍,而县丞的妻子姓陆,还有一个主簿的妻子则姓戚。有一天县令夫人会见衙中属员的眷属,以期联络感情。县令妻子先问县丞的妻子姓什么,回答说姓陆。再问主簿的妻子姓什么,回答说姓戚。县令夫人登时就火了,大发雷霆,退进了内室。众眷属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等待在门外。县令也是觉得奇怪,就进去问妻子。
妻子回答说:“外边那些女人,在戏弄我,你看看我姓伍,县丞老婆就说她姓六,主簿老婆就说她姓七,别人我就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的话,肯定是姓八姓九和姓十了……”
县令听得哈哈大笑,仔细地解释过,才让他的妻子消了气。
这件趣事,就是我们最经常说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只是说出自己的姓氏,县令夫人就认为这是在嘲弄她。只因为这件事情说开了,误会解除了,所以记录在历史里,权当笑话让我们一笑。可是官场之上,尽多你永远也不明究竟的冲突与伤害,仅仅是因为这些事情当事人没有说出来,所以湮没于历史的烟尘之中。
官场之上,成功者或许还能够说出他们成功的因由,而失败者,多是陷入懵懂之中,实际上推究起来,导致一个人人生失败的,往往并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一些早已被当事人忘到脑后的细枝末节。这些枝节虽然小,但在对方心里引发的动荡却极大,所产生的后果,也是超乎我们想象的。
第28章 官场训诫四:科学拍马观
汉文帝时代,有一个叫邓通的佞臣,因为善于奉承,深得皇帝的喜爱。有一次,邓通遇到一个术士,就让术士替自己算命,术士说:“你未来的结局,将会活活饿死。”邓通听了后,很是惊恐,就去找皇帝诉说心里的恐惧。皇帝听了后,就说:“我就不信那术士的胡说八道,这样好了,我授权你铸造钱币,让你成为天下最富之人,我看你还怎么饿死。”
于是邓通获得了铸造钱币的许可,从此富有天下。他更加感激皇帝对他的恩赐,拍起皇帝的马屁,更是尽心尽力。不久皇帝生了毒疮,痛苦不堪,邓通心急如焚,就用自己的嘴巴替皇帝吸吮出毒疮里的脓汁,这才减轻了皇帝的痛苦。
皇帝被吸吮得极是舒服,就对邓通说:“如果你不是真心地爱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可我毕竟是万民拥戴的皇帝,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更爱我呢?”
邓通回答道:“比我更爱皇帝的,当然是太子了。”
皇帝大喜:“传旨,命太子进宫,替朕吸毒疮里的脓。”
太子进宫来,听说要让他干这种恶心活,心里别提多羞恼了。可再羞恼,他也不敢抗拒,万一皇帝老子发了怒,自己连小命都没有了,更不要提继承皇帝宝座的事情了。于是太子忍着屈辱,替皇帝吸了毒疮之后,出来就立即打听是谁这么缺德,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蹂躏他。这一打听,才知道都是邓通使的坏。
太子记恨在心,等到文帝死后,登基后头一件事就是把邓通抓起来,关在一间铸币的屋子里。邓通的前后左右都是钱币,可没一滴水,更没有吃的,就这样。邓通终如那算命术士所言,活活地饿死在钱堆里了。
邓通的吊诡命运告诉我们:官场有风险,拍马要慎重。拍得不对路数,是会拍出人命来的。
通常人们会有这样一种认识,那些庸庸碌碌,没什么本事却在官场上青云直上的人物,都是溜须拍马的高手,不然的话,上司怎么会那么赏识他?不唯是普通大众有这种认识,就连爬到高位的人,往往也声称自己在溜须拍马方面有一套,甚至还有许多教导人们如何拍马屁的书,最终将溜须拍马视为人生的一个重要课题,强推到了我们的面前。
西汉时有一个陈万年,此人从郡吏做到御史大夫,可谓升官有术。那么他是凭借了什么手段一路高升的呢?在他晚年弥留之际,他将儿子陈咸叫到床边,开始了教育和训诫,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从早晨一直说到半夜三更,这升官之术还是没有说完。可是儿子陈咸却听得腻了,忍不住大叫一声:“行了行了,你不就是叫我学会拍马屁吗?我已经学会了,你快点死吧……”
陈万年的事情,让我们产生这样一种印象:虽然拍马屁有点小风险,但就长远来看,仍不失为一项有价值的人生投资。马屁这东西嘛,拍了总比不拍好吧?再怎么说,拍马屁也比和老板顶牛好一些吧?
然而,这个结论却是错误的,错就错在得出这种结论的人,只看到了问题的表面,而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事实上,不管是溜须拍马,还是抬杠顶牛,都只是一种外在表现,真正重要的是拍马的内容或是顶牛的内容,如果内容对了头,哪怕你指着上司的鼻尖骂娘,上司也会心花怒放。反之,如果内容不对头,你的溜须拍马只会拍到马蹄子上,碰一鼻子灰在所难免。
那么,什么内容的马屁拍起来有价值,什么内容的马屁是毫无必要的呢?
我们先来看看几个不对路数的马屁:
明宣宗年间,有个金吾卫指挥同知傅广,此人苦思冥想,琢磨着怎么能够和皇帝拉上关系,也好青云直上,升官发财。可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到皇帝身边呢?傅广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若想入宫,必先自宫,干脆我先自宫做太监得了……于是傅广引刀成一快,割掉了自己传宗接代的物件,然后上书皇帝,请求将自己调到皇帝身边任职。不想明宣宗看了这封奏章,顿时勃然大怒,说:“傅广这个人,都已经做到金吾卫指挥同知了,可是他居然能够狠下心来,割了自己的卵蛋,此人如此费心机,究竟想干什么?莫非他是想刺杀我不成?来人,与我将傅广拖入大牢,严刑拷打……”就这样,倒霉的傅广,虽然自宫,未必成功,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到了明武宗朱厚照的时候,又有一个名叫余刁宣的锦衣卫横空出世,此人不像傅广那样弱智,拿自己传宗接代的家伙下手,这余刁宣技高一筹,他忍了痛疼,让人在自己的后背上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然后上书皇帝,说自己和民族英雄岳飞一样地忠勇,有背上的刺字为证……明武宗见到上书后,大怒,立即命令手下人将这个余刁宣抓起来,往死里打……
我们来看看这两件事,都是属于弄巧成拙,当事人费尽心思地琢磨皇帝的喜好,但都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升官发财的好事没看到,先被刑杖打得屁股开花。那么傅广和余刁宣拍的这两个马屁,到底拍错在什么地方了呢?
傅广和余刁宣,错就错在他们的马屁拍得太空洞,全无实质意义。如果你想知道马屁应该怎么拍,那你就必须要弄清楚,人们为什么喜欢听奉承话。
事实上,单只是听到拍马屁这个带有强烈贬义的术语,我们就能够知道世人的心理价值取向。人们所需要的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奉承,而是对自我的价值肯定。
从哲学的意义上来说,人无法证明自身的存在。只要一个人稍微具有一点思考能力,就会陷入思维的陷阱之中,对自身的存在抱有强烈的怀疑,无法把握现实的真切感。说清楚一点,就是人类终其一生都陷于对自我的怀疑之中: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如果我不在这里,这个世界是否还存在……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人类渴望肯定的心理渊源了。
人际关系就是彼此的心理认可和容纳。
古代的帝王们,当他们身居高位,手握杀伐大权的时候,都会在心里产生一种极度的困惑:我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也会牙疼,也有脚臭,也要去洗手间,正儿八经的场合也是时常忍不住要放一个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