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寺夜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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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团处,阖目打坐,无声诵经。
木芙蓉一夜好眠,肌骨酥麻,醒来时天已微青,只听得窗外一片簌簌洒扫声。起身见了身上一件墨色棉布僧袍,盖在胸前,想起昨夜等的久了自先困着,一觉睡死。
果真丢了紫螯的脸,那大师傅一点都没想着要自己。想想便懊丧起来,紫螯教了甚久,却被自己睡去错过。姿态亦不娇美,自责不已。
于是将那被褥、棉袍折了,衣衫系好,隔着门看僧人。见他专心洒扫,四周亦是无人,偷偷往墙边溜去。
僧人听得脚步声,抬眼望他。
却见这娇美少年一跤绊倒,满脸惊惶,手足并用爬将起来。僧人搁了笤帚,伸手扶他站好。少年双颊染红,一双如水妙眸看也不敢看他,瞥向一边。
僧人轻道一声,阿弥陀佛。
食指将他额前一点,拂了一抹白光,渐渐消散。木芙蓉身子一轻,见自己又化作一朵白芙蓉花,被僧人轻托,法华梵唱中送回青枝。
紫螯一宿没睡,等着木芙蓉吸饱了精元来寻他。却见日上中天,洞口也不得半个人影。唤了两个小蛛儿,去寺院打探。
两个蛛儿去了一个时辰,回来禀告,“花大仙人说了,事儿没成。”
紫螯长叹一声。
入了夜,木芙蓉赶紧去见紫螯。入了门口,两个蛛儿轻轻拦了,示意里边有事。
紫螯正与那今日勾来的客商磨蹭,玉体横陈,娇艳不可方物。口里嘤嘤作响,身子颤颤乱扭。把个过地的客商喜得心肝宝贝儿直叫,劝他跟去陈州,收他做小养了。说着把紫螯一双白生生长腿分开,一朵粉腾腾肉花看了,硬颤颤就要进去。紫螯玉臂勾了他颈子,左手轻轻一推,将客商翻作仰卧。红艳艳一截舌尖勾在唇边,香气轻吐,皆喷在客商耳畔。客商的下边又暴涨半寸,汁水淋漓。且说紫螯冷笑一声,自己大喇喇坐上,小腹收紧,后边缠得客商的阳物儿立时喷出。客商两眼翻白,有如入了仙境,两腿乱颤,阳精分三汩而出,昏倒过去。竟连自己被扔出洞府也不晓得。
紫螯吃得饱了,将腿上汁液抹开。两个蛛儿通报木芙蓉前来,紫螯心喜,出洞来迎。刚靠近木芙蓉身边,见他额上一道耀目金光,刺得满眼作痛,眼花头晕,滚倒在地。
唬得木芙蓉并两个蛛儿赶紧去扶,却说紫螯一见他就缩,连连叫痛。
好一会两人才隔着些说话。
木芙蓉将昨夜事儿并今早详细说了,紫螯脸色微变,揪住那打探僧人的蛛儿,厉声问道:“你看到的秃子是棕衫子带佛珠的么?”那蛛儿晓得坏了事,八爪蜷缩颤道:“并不,是个青衫小僧,约莫一十六七,身上佛珠只合一手串。”
如此一说,木芙蓉同紫螯都晓得是寻错人了。紫螯想了想,道:“那大秃子倒是有心护你,定是觉察到我之妖气,给你额间作一道梵印。此来妖力越盛,便越近不得。”
木芙蓉急道:“那可怎办?日后相见便这样说话么,再说你慢慢修为涨了,岂不是要次次分远,话都说不成了罢?”
紫螯亦是无奈,道:“好个贼秃驴,作这些花样!你不急,平日我若有事,寻小蛛去看你。你当心那秃子,若有欺负你,告诉我便是!”
说罢掏了两本春宫谱子给木芙蓉抛过去,道:“你好生看着,总有一日用的上。”
木芙蓉谢了,两人又说了会话,作别。
紫螯是个跳脚急躁的蛛儿,被僧人摆作一道,定要回他。思来想去,得了一个,唤来四五六个小蛛,吩咐下去。
寺院周围的蛛并附近的山蛛都得了令,拖家带口,一并爬来,匆匆忙了半宿。
第二日,僧人起身,听的两个小僧来唤,说有异怪。缓缓来了,只见木芙蓉隔着的那墙上,层层叠叠数个蛛网,织作“贼秃”二字。两个小僧连忙道,“虚衍师祖,这……这如何是好?”虚衍低念一句:“阿弥陀佛,无妨,你们先作早课。”
待两个小僧回清心堂作早课去,虚衍将手一拂,满墙蛛丝皆消弭不见。
☆、三
上回说到,紫螯唤了千百个蛛儿,连夜在僧院墙上织网,却是“贼秃”二字。那边虚衍大师看了,默不作声;木芙蓉也看了,暗暗叫苦。虚衍待他温和善意,原想夜里求他,除了额间梵印。如今紫螯闹将起来,他亦是不好开口。
傍晚时分,夕阳映作暖红。木芙蓉化了人形,探头探脑蹿进院里,又熟门熟路往虚衍的寝室去了。室内旃檀燃尽后的残香还未散完,木芙蓉四下嗅嗅,觉得好闻。见地上铺着两个蒲团,坐了一个。边上一本《法华经》摊开,夹一叶银杏金黄,便凑上去看。
约莫半刻,虚衍推门而入,见木芙蓉坐在蒲团上看经,略一点头。轻念一句,“阿弥陀佛。你能澄心,很好。”木芙蓉见他回来,两颊染粉,露出一个羞涩笑容,软声应了。欲求他解了梵印,一张朱唇颤了又颤,贝齿咬了又咬,如何也说不出来。
虚衍坐到他身边,取下颈里乌木佛珠,诵《般若经》、《华严经》,木芙蓉亦学他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不过时而睁了眼,偷瞧虚衍严肃面容,并不懂此中真意。
这般诵了两个时辰,早已是月上中天,清风过亭,夜草染露,凡鸟不鸣。
虚衍面容沉静,手中乌木佛珠缓缓转作,枿坐云游出世尘,真乃人间佛中人。正是神清气明,忽而肩上一重,停了经诵,抬眼来看。却见木芙蓉半倚身上,乌发挡了半个脸,迷迷糊糊往身上蹭。虚衍肩头骨硬,搁着木芙蓉一身娇嫩肉儿生生作痛。虚衍便听他哼哼唧唧,作些撒娇声音,滚进怀里一动不动,入眠去了。
无奈摇头,轻轻将犯困的木芙蓉搂起,往床上放了,薄被盖好。木芙蓉被他放去床上,有些感觉,半睁了眼睛,迷糊的紧,虚衍便伸手在他额上安抚。掌心温和,被褥柔暖,木芙蓉被僧人抚弄得舒服,含笑睡了。
第二日清晨,虚衍作早课,看一眼木芙蓉仍是好眠,脸儿红红皆是睡意,在床上卷了一卷。念句“阿弥陀佛”,转身往清心堂去。
至于木芙蓉一觉醒来又暗骂自己猪脑不记事云云,之后再提。
再说金庭、紫霞二山。金庭山与紫霞山有两三山道之隔,两山之畔各有村落民居。金庭山与紫金镇更近些,自陆路修缮、水路四通,便有村民将那山间野果,林内野味打了,卖予集市,渐渐一家几家,富足起来。不过数年,处处物阜民丰,村内新屋翻建,个个喜笑颜开,合赞泰明世道。
古语有云: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金庭山下村落富足,日有节余,眼红了紫霞山中一个苦水村子。且说苦水村,可谓貊乡鼠壤,民风败坏,日里不作,夜里早休。平日里,两三个相邻掷筛弄牌;逢年节,七八户人家灶内空空。见金庭山脚数个村子富足有余,苦水村一二十个壮丁生了坏心,将个好端端的红叶村打砸抢烧,躲进山里作了杂匪。
后将周围几村的坏心眼子混混、流氓等一并招来,共三十人。传紫霞山百年前有猛虎为祸,后得菩萨点化升仙去了,留下一处山洞,这三十人便以此为营,唤作“虎王寨”。以一人,诨名叫做“扑山虎”的壮汉作首领,自此聚作一团,引得官府也惊。
官差前来捉拿数次,皆不成。山道深远,虎王寨在密林之中,日日有人看守山路,一旦来人,便有岗哨报信,三十人立作鸟兽散,躲藏不出。
官府头痛此事,也只得唤各村自建民兵,多加注意,若有匪来,报知官府。
没想从那之后,虎王寨进犯村落少了,变作山道中剪径。不过数年,犯下三四个命案,截得十几个旅人,真可谓当地一祸。
话分两头,金庭山中,紫螯日日修行,将那红蛛儿留下的半颗内丹补得十之八九。自也身形大了,化作巨蛛,便有一人多高。洞穴渐紧,每日都抱怨好生不适。有机灵的蛛儿见了,忙来献计,道,“隔壁山头有个虎仙洞,极大宽敞,只是住了一窝山匪。大仙与我等住在此处挤了,不若赶走了他们,一道搬去紫霞山如何?青莽大仙住所白塘河,也临近紫霞山,大仙过去还能与他做个伴,可不为好?”
紫螯听了,连连叫好。又听说是一窝子杀人劫货的剪径山匪,更狠了心要挪窝过去。当日便腾了云雾往虎王洞一带看了,果真有数十个凶煞壮汉,方抢了山下卖野货的,在寨里杀鸡宰鸭的庆贺。
紫螯原想寻些手下蛛儿,全部毒死罢了。忽见那些山匪,若豺狼虎豹,气势汹汹,一身猛肉,不知有多少精元。便心里痒个不住,咬着玉指算计,脸上全是狡黠笑意。
当夜便化作人形,紫衫轻薄,身形玉立,颤颤巍巍负了包裹,行在山道上。几个虎王寨里剪径的强人,下午喝了酒,正在附近转悠,忽见一条清瘦人影缓缓而来。一声暴喝,相互呼引了,齐齐握了利刃强弓,短剑长棒,拥至紫螯面前。
紫螯装作惊怕至极,一声软吟,跌坐在地。玉颜吓作煞白,朱唇咬的紧紧,全身抖若筛糠。一双美目泛出滚滚泪花,翻身下拜,娇声哭颤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将个包袱抠得三四下才解了,滚出些银馃子金锭子,并两套薄衫,带一串银锁子扣带铃儿一般的东西。
几个土匪皆是普通村人,哪里见过紫螯这等绝色,眼都亮了,不去看地上的钱财,先来顾那美人。众匪只见那地上软瘫着的美人面如白玉,乌丝如墨,眼若桃花,双唇点朱。衣衫扯乱,露一片雪腻脖颈,如冬里白雪,并身上一股子撩人香味,不知从何处传来。
几个匪徒先是愣了,后有回神的,将地上包裹收了,踢了紫螯双腿,凶煞道,“走!”紫螯心里冷笑,面上仍是七分惊惶,三分娇媚。声音软甜酥嫩,对着那凶汉子娇道,“大哥,奴奴怕的厉害,腿脚都软,走不得了。”把个大汉撩得骨头发酥,淫笑起来,对四下几个匪徒道,“这骚浪的,早听说城里有养小倌,今天见了,果然够劲儿。”说罢一双粗臂把紫螯抱起,抗在肩上,大手碰着臀肉,软嫩弹滑,心里痒痒,下边也热涨涨挺了。手往长衫底下一探,摸着两条豆腐般细腻的腿儿,亵裤也不穿的,哪里还忍的住,狠狠在臀上揪了一下,便往寨里奔去。
入了寨,那扛紫螯的壮汉先见了头领。“扑山虎”与旁的莽汉不同,有些算计,听得他们掠了一个美貌小倌儿来,觉得有诈,这山里哪来的美貌小倌?疑心大起,让人押上来。
几个汉子将紫螯押到“扑山虎”面前跪下,可怜一身绸子都磨脏,白生生腿也露了,蹭得些灰。“扑山虎”道,“抬头。”紫螯将头微微抬起,一双水眸脉脉含情,盯着那座上壮汉,哀声求饶道,“大王饶命。”
“扑山虎”被他美貌弄得一怔,一会才回了神,语气也和缓了些,道:“你是何人,从实招来!”紫螯颤着声,叩了个头,娇声道:“回大王的话,奴奴本是京城南凤馆的,被人赎了。可他家里一只母老虎着实凶悍,把我赶将出去,那人又是个没脚的蟹儿,一些钱财将我打发。奴奴不知道大王寨子在山上,自己不识路,冲撞了寨中的兄弟们。”
“扑山虎”冷笑一声,厉声问道:“见你这般颜色,身价钱不少罢!一些钱财将你打发,有这么亏的事儿?竟没有把你贩回去么?说罢,你究竟是何人!”
紫螯心里暗骂这头领多事,恨不得立时撕碎了,只是作戏到底,唱戏完曲,把这些债一并记下。仍是哭腔酥软,道,“大王,奴奴真的不是……那人与我……呜呜……日子久了生出些真心。那家主母也想将我发卖给最下的窑子,只是他拦了,还将我送得出来……”见“扑山虎”一言不发,仍是有些怀疑,紫螯玉面微微泛红,纤纤十指搅紧,羞赧软声嘤嘤作响,终是将烧作绯红的双颊捂了。
堂里几个做事的,押人的,并那座上的“扑山虎”,都见那跪着的美貌小倌,娇颤颤将罗衫轻解,一身玉一般的肌骨。胸前各一个银丝蜘蛛夹,扣住乳首,硬翘翘粉乳粒儿被夹紧涨红。两个夹子牵着一根银线,顺着胸腹垂进下面去。几人都晃了神,定力差些已然硬邦邦挺起一根,按捺住的,也是血脉贲张,浑身打颤。听得堂下半跪的美人,羞道,“奴奴的身子……早已上了年岁…坏…坏了…哪里还发卖的出去。”说罢愁眉暗锁,将衣衫披好,泪光盈盈。
之前扛着紫螯进来的汉子早就忍不住了,寨里没有女子,他亦不曾婚配,一个单身汉平日不得纾解时候多了,早就憋的难受。今日见了这娇滴滴的美貌倌儿,恨不得一枪把他捣哭了去,又见他解衫的风情,若不是还有些忍耐,在大堂就将他办了。于是上前对“扑山虎”道:“大哥,就将他赏了俺,俺等得火起,忍不住!”
“扑山虎”见他一脸急色,又是自己兄弟,要个玩物,不能不给。只得放他,将紫螯扛着去了。旁几个土匪见了,都叹这绝色入了“呆老四”的手里,自己求的慢了,不得第一个玩弄。
再说那头,木芙蓉一觉睡醒,学着僧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