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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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玻璃,到了天黑的时候,作用比镜子实际上差不了多少。灯光透过窗户玻璃的折射能够将窗户上的敷直接压在床上。桌子上的那面镜子也是同样的原理,虽然并没有多大必要,但是这是双保险,以确保就算姑娘体内这个鬼魂再猛,也会因为被敷压着我关系,四散而逃。
而胡宗仁说放狗进去,其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因为敷说到底是一个迷宫,其目的在于让鬼魂走进去之后就迷路,出不来。它本身并不具备什么攻击性,只是阻拦的一个手段。敷的传承已经好几千年了,佛家和道家某些符或者咒上,都有敷一样的东西存在,这并不是什么独家的秘术,而是很大同化的,区别只在于,于佛道两家,喊法和称谓有所不同罢了。但是正因为没有攻击性,那只姑娘体内的鬼甚至可以不挣扎,但未必肯束手就擒。而放狗进去,则可以达到逼着它离开姑娘的身体,然后找路躲着狗,最后它一定会发现,这间屋子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写字台底下不被灯光照射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我和胡宗仁已经在碗口上摆上了八卦袋。
“请君入瓮!”胡宗仁笑哈哈的说道,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文化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招肯定是非常有效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狗咬坏八卦袋。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胡宗仁显然还是比较稀罕自己的宝贝的。但是他想了想,咬咬牙说,等会咱们只要一听到碗摔到地上的声音,就立刻进屋去,把狗给拉住。
想来想去,也只能有这么个办法了。于是我和胡宗仁跟刘总商量,虽然金毛本身很温顺,但是毕竟是一条大型狗,咬一口也挺疼的。所以等下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抓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吧。刘总答应了,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上明白我们如此做的理由了,于是我们就一边观察着屋里的动静,一边看着时间,一边静静等着。
自打我认识胡宗仁开始,这人就不是个安静的人。没乐子的时候,他也会自娱自乐。我本来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因为尽管做了这么多年,每次即将要面对鬼魂的时候我还是会有些压迫感。可能压迫我的并不是直面鬼魂的那种灵异的感觉,而是这期间等待的焦急,等待的过程中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得不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突发的情况。
我伸手去摸香烟,却发现已经抽完了。于是我转身正打算开口问胡宗仁要烟抽的时候,我发现他正蹲在地上,而那只贱狗正四脚朝天,尾巴一直狂摇,一副陶醉至极的蠢样子,因为胡宗仁正在捏着金毛犬的乳头玩。
我被眼前这变态的一幕震惊了。张大嘴巴看着胡宗仁,很想骂他但又不知道怎么骂起。旁边的刘总也是一脸无奈和尴尬,冲着我笑笑。顿时,我觉得丢脸极了。我没好气的对胡宗仁说,你口味还真是挺重的啊,连畜生都不放过了。他依旧觉得没事似的哈哈大笑,然后开心地问我,你说这狗怎么有这么多个咪咪啊,为什么人只有两个啊?他问得我哑口无言,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问出这种低级的问题,这就好像他曾经问我,米饭是白色,但是为什么大便是黄色一样。当我还没来得及惨叫出来的时候,胡宗仁有继续笑呵呵的说,这狗喜欢我玩它,它高兴着呢!我嘲笑胡宗仁说,那你要不要趁热来一下啊?我不告诉你家付韵妮。胡宗仁哈哈笑着说那还是不用了…对了你叫我做什么?我说我要烟。于是他伸手到包里拿了一支给我,就是他先前捏狗咪咪的那两个手指头,还捏着香烟的过滤嘴。我绝望的叹了口气,说我不抽了。
终于等到了天黑,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对胡宗仁说咱们准备吧。然后我让胡宗仁别玩狗了,把狗给我。他依依不舍的把狗抱起来递给我。金毛还是挺重的,好在母狗个子比较小,我还能抱得动。我一只手抱着狗,一只手捏着最后那段没拴上,另一头拴在了生活阳台的门把手上、中间贴了胡宗仁雷符的绳子,轻手轻脚地跨过地上的坟土,走进了屋里。
然后我缓慢的撩开了窗帘,窗外已经是黑成一片了。就在我撩开的时候,我怀里的狗突然好像受惊了似的开始挣扎起来。顾不得多想,我一把撩开剩余的窗帘,耳朵边除了狗鼻子里那呜呜的声音外,我还听到了从床上刘总女儿方向传来的一种类似打嗝的女声。
我知道,她要醒过来了,于是我赶紧抱着狗朝门口跑去,顾不得动静大了,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把狗转身抛到了姑娘的床上,然后立刻打开灯的开关,迅速闪出门外,关门,把手里那段没拴上的绳子,牢牢栓在了房间门的把手上。
我觉得我自己明显心跳加速,我死死拉住门,虽然我知道它出不来,但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做。接着,我听见门背后传来一阵好像狗被踩到尾巴似的叫声,然后听到另一种奇怪的叫声,如果大家听过动物世界里豹子的叫声的话,那一声就好像是有人在模仿豹子叫。
只不过,那是两个声音重叠的感觉,一个是成熟的女声,一个却是稚嫩的女声。
第二十八章。中阴身
在那之前,我听过不少次鬼叫。如果一定要让我做个区分的话,大致能够分为这么几类。第一种就是纯粹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例如哀叹,笑,或者叫名字之类的。第二种是那种毫无前兆地突然发出尖利可怕的声音,这种声音往往都是不怀好意的。第三种,就是受到伤害或者刺激后,发出的惨叫。
我觉得当下那个重叠的女声,应该属于第三种。在我把金毛犬抱进去的时候,狗就一度出现了很明显也很突然的抗拒感,动物的情感是比较直接的,所以它的反应几乎是在给我传递这么一个信息,它已经发现了床上的小主人身体里的那个鬼。而且它是在害怕,这种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开始惊慌,丢下狗就跑的原因。
那声鬼叫持续的时间差不多能有十多二十秒,期间我隔着门还听见了狗儿因为惊慌而哇哇叫唤,刨门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我们大家都听见了哐当一声响,是碗摔落到地上的声音。胡宗仁冲着我喊道,好像是进去了!我心想唯一能够证实的办法就是亲自打开门去看,于是我对刘总说,我马上就开门,开门的时候你就直接抓住你们家的狗,别的什么都不用你管,记住,进屋的时候千万不要弄到地上的坟土灰了。刘总赶紧点点头,我看了看胡宗仁,胡宗仁也示意他准备好了,于是我深呼吸一口,打开了门。
嗷的一声惨叫,应该是由于我开门用力过大,一下子撞到了正躲在门背后的那只金毛犬。看样子本来让它去帮忙赶鬼,这贱狗在被胡宗仁调戏了以后竟然老老实实躲起来了。不得不说,我对胡宗仁的新欢简直是太失望了。我刚打开门,金毛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于是我对刘总说,快去把狗抓住,待会我弄完还得检查下狗。因为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那个鬼魂离开了刘总女儿的身体,而附身在了狗的身上。虽然这种可能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但也始终得防备。
胡宗仁第一时间就冲到自己的八卦袋那儿,我看到地上有个摔碎的瓷碗,凳子也给撞翻了,空中横七竖八被我拉满的红绳上,也好像是刚刚瓜果一场风似的,轻轻摆动着。写字台上的那面可以旋转的小镜子已经被推到了,窗户玻璃上有几道手指的痕迹,看得出之前是有人试图把我的敷给破坏掉,但始终未能得逞。刘总的女儿正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躺在先前她扑到胡宗仁的位置上,头侧向一边,头发也乱糟糟的散在脸上,她的手还是呈现爪状,脚也是呈踮脚的姿势,只不过脚尖没有着地,而是像个跳芭蕾的,突然抽筋摔到的感觉。就在我慌忙检查屋里之前我列下的阵里有没有明显的破损的地方的时候,胡宗仁突然在我耳边大叫到,抓到了!
有他这句话,我的心才算是整个放下来。因为胡宗仁的八卦袋如果没有胡宗仁自己的手法的话,对于鬼魂而言更像是一个单行道,进去了就别想出来,除非是遇到罗刹这种鬼王级别的。胡宗仁手捏着八卦袋的口子,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然后笑起来。我依然有些心有余悸的说,还好你的新欢害怕了一直躲在门后,否则要是刚才我们听到的碎碗的声音是狗把凳子撞翻了的话,我俩现在非但没抓着这个家伙,保不齐自己都中招呢。
我没撒谎,我们这行,的确需要很大的运气。
胡宗仁把房间里的那些红绳统统扯了下来,然后直接在袋子里烧掉,再把袋子口给拴好,别在腰上。这时候才跟我一起把地上的刘总的女儿给抬起来,放到床上。可能是因为被上身很久的关系,加上光是我和胡宗仁呆在这里都已经挺长时间了,我们把她抬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尿了一地。这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发生在鬼上身的事件上,这就好像身体里的东西突然给腾出了位置,自己活动的空间大了些,于是就放松了而已。这种突然的放松其实就很容易造成大小便失禁。抬到床上以后,胡宗仁还细心地给姑娘盖上了被子,然后他翻起姑娘的眼皮检查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姑娘的眼睛变得透亮了,这说明她身体里已经没了鬼魂的痕迹。我问胡宗仁,那为什么脚还是呈踮脚尖的姿势?胡宗仁说,可能是刚才开灯后,挣扎的时候就把鬼给逼出来了,姑娘是晕倒的,所以动作僵直了吧。
我觉得他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于是我对胡宗仁说,你给她的手腕稍微捏捏,我给她捏脚腕吧,于是我俩就开始给姑娘做一些按摩,却在这个时候,刘总抱着狗回来了。
大概是我和胡宗仁的动作让刘总有点误会,尽管我和胡宗仁再怎么不算正人君子,也绝不会干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的。为了不让我的解释变得苍白,我赶紧对刘总说,你来得正好,你女儿身上已经干净了,你快让你家里的亲戚来帮你女儿肩膀和脚腕这些关节的地方做做按摩,活动下血脉,毕竟被鬼魂占据身体都那么长时间了。
我提醒刘总,最好是找家里的女性来帮忙,因为这姑娘家的,始终是不方便。刘总很快就从楼下把人给叫了上来,接替了我和胡宗仁。我起身后把窗户玻璃上的敷给擦掉,然后打开窗透气,但吸顶灯上的敷我没动,只是告诉刘总,49天以后,才能换洗灯罩。
由于已经是入夏,忙活折腾了半天我和胡宗仁都是一身臭汗。既然这里已经由他们家人接管了,也就没我和胡宗仁什么事了。闹事的鬼魂装在了胡宗仁的袋子里,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临别前胡宗仁告诉刘总,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还是要不离人地让人守在你们家女儿身边,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她可能会反复出现发烧呕吐头疼的现象,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她说话和神志恢复了,人就不会有事了。我接过胡宗仁的话告诉刘总,你女儿醒过来以后,有可能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事,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作为你们来说,别死追着问,被鬼上身的人不是你,所以你们无法体会那种痛苦。
刘总问我和胡宗仁,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鬼上身的,不就查不出来了吗?胡宗仁看了我一眼,然后拍拍自己的袋子说,没事,我们会问出来的。这次让我们俩来帮忙的黄婆婆,就是问事最厉害的老婆婆了。
刘总一直送我们到楼下,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的映着小区里很有情调的灯光,刘总的一个随行的人把我的车钥匙还给了我,我才发现原来他不但给我加满了油,还给我把车洗了个干净。刘总问我们,难道就真不打算收点报酬吗?
我敢打赌,如果我是个心黑的人的话,那天我可能问刘总要的酬金将可以多到让我几年内都不必再继续抓鬼。但是事先已经答应了黄婆婆,这种偷偷摸摸收钱就太没品了。于是我告诉刘总,我们真不要钱,我收了你的钱你估计还更不放心呢。他尴尬地微笑着,可能平时花钱求人的事太多了,遇到我们这种反而不知所措。为了减缓他内心的不安,我对胡宗仁说,你身上还有烟吗给我一根抽抽。一边问他我一边冲他狂使眼色,胡宗仁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说我身上的也抽完了啊,这刘总啊你们小区有小卖店吗?我们去买盒烟。
刘总是个聪明人,赶紧吩咐身边另一个男人,跑到楼上,拿了两条很好的烟下来,如果按零售的话,这一包烟都得100块呢。递给我们的时候,刘总笑呵呵的说,我们这小区还如果要买东西要走挺远的,小地方就是不方便,两位小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将就抽抽这烟好了。
我一副非常为难地推辞,一边推辞一边把烟递给了胡宗仁,并迅速拆开了一包。当着刘总的面我给黄婆婆打了电话,付韵妮和彩姐都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