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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贼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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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行为建立在对他的客户有利这样一个“合理化”基础上。

这些现象在比阿特丽斯(Beatrice)公司收购案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比阿特丽斯收购案是最大的一起融资买断交易,也是1985年最具代表性的交易。这起收购案是西格尔与KKR公司合作的顶峰,也是使KKR确立威名的一役。此后,KKR公司成为美国威力最强大的受融资支持的收购力量,它的名字令人闻风丧胆。同时,比阿特丽斯公司收购案也是涉及华尔街人员非法行为和可疑行为特别多的一场交易。

比阿特丽斯公司收购案是KKR的第一起“恶意”收购。KKR公司一直以友好方式进行公司兼并——在与目标公司资方合作之下实现双方自愿合并,或介入恶意兼并战充当拯救者。然而,在比阿特丽斯公司收购案中,KKR公司在西格尔的建议下,与比阿特丽斯公司前董事长唐纳德·凯利联起手来,向比阿特丽斯公司施压。如果比阿特丽斯抵制KKR的收购,那么KKR将其兼并后将解散现任管理班子,安排凯利及其人马取而代之。这个计划与KKR公司的一贯理念严重冲突,使得公司的资深合伙人杰罗姆·科伯格不久退出了这个冠有他名字的合伙公司,提出的理由是与其他两个合伙人(即科伯格的表兄弟亨利·克拉维斯和乔治·罗伯茨)“观念不一”。

尽管科伯格有保留意见,收购仍按计划进行。弗里曼不久就为自己、子女和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购买了大量的比阿特丽斯公司股票。在这起收购案期间,他像往常一样几乎每天与西格尔联系,但西格尔不愿透露内幕消息。有时,弗里曼好像不需要从西格尔那里索取信息,他的身份使他可以直接与克拉维斯交谈。例如,万圣节前夕,在约翰·穆赫伦听到KKR收购可能搁浅的传言而出售了手中四分之一的比阿特丽斯公司股票后,弗里曼给克拉维斯打电话,问他比阿特丽斯股价为何下跌。克拉维斯对弗里曼说:“一切都平安无事。”然后又加了一句:“我们是不会撤出的。”这是一次格外有价值的通话。几分钟后,弗里曼增购了6万股比阿特丽斯股票和几百手儿股票购买权。

比阿特丽斯公司董事会最后接受了KKR公司在1985年11月提出的收购报价——每股50美元。此后不久,为KKR公司此次收购安排融资的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告诉KKR,他们难以按50美元的价格进行融资,价格必须降低或融资方案重新调整。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对市场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这项决定密级非常高,连西格尔都没有告诉。套利人理查德·奈伊仿佛先知再世,第二天就处理了手中的30万股比阿特丽斯公司股票。奈伊是纽约名流,也是资深套利人圈子里的核心成员。那天晚些时候,弗里曼和奈伊在电话里谈了此事,于是弗里曼又给克拉维斯打电话。

次日(即1986年1月8日)上午,股市一开盘,弗里曼就把股票购买权全部抛售了。不久后,莫里斯·巴尼·拉斯克尔打电话告诉弗里曼,说KKR的收购遇到了麻烦。拉斯克尔是纽约股票交易所的名人,也是套利人“俱乐部”的成员。弗里曼找西格尔确认,但西格尔确认不了,因为他还没听说过这个消息,是从弗里曼这里第一次知道。

    西格尔很是吃惊。看来这些日子华尔街上真是无密可保了。他是克拉维斯的投资员兼顾问,他连收购融资出问题的消息闻所未闻,外面倒先知道了。这只是证实了他素有的一种怀疑,即非法泄密者不只他一个,交流内幕消息的现象在华尔街上已蔚然成风。西格尔给KKR公司打电话,询问了问题的详细情况。

不久后,西格尔给弗里曼回电话。“你这家伙鼻子够尖的。”西格尔说,同时对自己的用语感到挺有趣。得到西格尔对消息的确认,弗里曼那天下午抛售了10万股比阿特丽斯公司股票和3000手股票购买权(即可再购买30万股的权利),获得巨额利润。

KKR公司的收购条件不久进行了修改,虽然修改后的条件(现金部分从43美元降为40美元)不像以前那样对股东有利,但比阿特丽斯公司还是别无选择地接受了,其股价也相应下降。其实,即使没有西格尔对消息的确认弗里曼也可以从比阿特丽斯公司股票上获得丰富利润,但是,西格尔的确认使他及时出手,免受了很大损失,从而使他的收益达到最高。

鉴于西格尔在比阿特丽斯公司收购案中的角色,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套利部没有参与这起交易。尽管如此,1985年对威格顿和塔伯尔来说仍然又是一个成绩惊人的年份。尽管该部门的一般管理费和其他费用在公司偏高,但扣除这些费用后,它的总利润依然达到了700万美元以上。由于他们又取得了第一年那样的成绩,公司里存在的一些怀疑也就烟消云散了。虽然人们仍然觉得威格顿和塔伯尔的本身技能并不高,但是,这一年的收购交易太多了,使人们觉得仿佛任何人都可以简单地在收购案宣布后投入资金而套利生钱。其实,可能真是如此。

但是,西格尔明白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套利威力的真相。就像耽于吸毒一样,一次套利成功兴奋之后,马上会产生对下次收购案的渴求和心理不安,同时产生对新的内幕信息“杀手锏”的需要。西格尔知道,他拯救了公司,wωw奇書网使它可以再撑一年。但是,新的一年又来了,日历已经翻到了1986年,他能在新的压力下一切再重新开始吗?他对未来越来越担忧。

1985年初,西格尔在等待他的孪生儿女降生的时候,在《纽约时报》上看到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做的债券发行广告,那时它刚刚完成海岸公司收购美国自然资源公司一案。当时,西格尔暗中思忖:如果他们能筹得这种钱,定会成为一支威力无比的力量。如今,他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了。他看到,产生这种力量的发动机就一一排列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它能够在几乎一夜之间筹集数十亿美元,这种惊人的能力是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永远难以具有的,这种非凡成绩也是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难怪在斯托勒收购案和比阿特丽斯收购案这样的交易中,德莱克赛尔能有那么庞大的收益。在这些收购案中,西格尔担任克拉维斯的顾问,以机敏和智慧向克拉维斯提供计谋和策略,为收购的最后成功贡献良多,但是,最后他获得的只不过是区区一些顾问费,而德莱克赛尔得到的却是极其丰厚的融资服务费。例如,在斯托勒收购案中,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挣了700万美元,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所得达到5000万美元。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的其他对手,如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和摩根·斯坦利公司,都正在打造资金基础,开发业务增长点,而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却仍然抱残守缺地在无利可图的经纪业务上挣扎。西格尔感到好像是他一个人在支撑着整个公司,而他不知道自己在想放弃之前还能坚持多久。

1985年底,大概是核算奖金的时候,他去找德农齐奥,但这次不是商讨奖金问题。这年西格尔的奖金没有问题,德农齐奥根据1985年西格尔对公司的贡献(包括给公司带来的套利收益),给他核发的奖金是210万美元现金,几乎是以前的两倍。然而,西格尔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到一种绝望。《机构投资者》上的一篇负面文章加剧了他的担忧: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作为一个机构,已是四面楚歌。他恳求德农齐奥:“拉尔夫,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公司不能只靠我一个人支撑。我每天的时间是有限的,光靠我一人给公司带来利润是不能长久的。”西格尔告诉德农齐奥,他认为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要生存下去,必须与其他公司合并。与别人合并不就没有独立性了吗?德农齐奥看上去又惊又愁。同时,他表示无权做出这种变卖公司的决定。西格尔难以使德农齐奥面对现实,他非常失望。

西格尔开始考虑离开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到一个实力强大、发展健康和前途光明的公司去。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考虑,这种想法以前是难以想像的。他必须脱离套利业务,他知道他参与这种业务是错误的。但是,他很清楚,只要威格顿和塔伯尔在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套利部,他就难以从中解脱出来。

于是,西格尔同意与拉萨德·弗雷雷公司的负责人米歇尔·大卫-威尔见面。他感到这种见面有点偷偷摸摸。会面地点在纽约上东区的卡莱尔饭店,两人相约在那里吃早餐。西格尔坐在舒适的软长椅上,把自己藏在一簇鲜花后面。大卫-威尔如数家珍地列举拉萨德·弗雷雷公司的优势,表示这里正是西格尔这样明星人物的用武之地,并讲述了菲利克斯·罗哈汀是如何在这里如日中天的。

西格尔突然想起几年前有一天,当时还是年轻投资业务员的他,在一项交易上被公司安排与罗哈汀共事。那天,他萌发了一个愿望:有朝一日要成为罗哈汀式的风云人物。可是,后来他并没有朝这个目标去努力,而是在交易中做起了秘密的违法活动。

但是现在,这种愿望又回到了他的心中。他要离开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开始过一种新的生活,一种没有布斯基、没有弗里曼、没有威格顿也没有德农齐奥的生活,一种远离犯罪泥沼的生活。凭着他在兼并收购界的声誉和名望,他可以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当20世纪80年代的华尔街历史正在书写的时候,西格尔想成为其中叱咤风云的中心人物。

第四章

是狼狈为奸?

    约翰·穆赫伦穿上运动鞋,系好鞋带,开车前往HEAR学会运动场。HEAR学会是一个运动健身中心,位于新泽西雷德胡克,离穆赫伦在拉姆森的家不远。穆赫伦决心把自己的体形再找回来,他讨厌陷入中年发胖。

在他旁边,摇滚歌星布鲁斯·斯普林斯迪恩正在做仰卧举重。穆赫伦心中称奇:“斯普林斯迪恩看着真棒。”他上次见到斯普林斯迪恩的时候,斯普林斯迪恩与其他35岁的男子没什么两样,很纤瘦,肚皮也有点鼓,而现在,他看上去又结实又健美。穆赫伦对斯普林斯迪恩不熟,但他体形的变化使穆赫伦对自己的体形更看不惯了。

与马丁·西格尔一样,穆赫伦在工作中的压力很大。到目前为止,1984年的业务一直像过山车一样,他年初时做得很好,接着春季很差,而夏季又扶摇直上。但是,穆赫伦感到自己心情越来越忧郁。这种心理问题有好几年了,现在他才重视起来。他知道他是一个临床上的躁狂抑郁症患者。他几乎总是很“亢奋”,精力旺盛,睡眠很少,许多事情做起来没有节制,如滥饮、狂欢、沉迷股票分析等。他在服用一种叫锂(lithium)的药,这种药有助于控制他的情绪。但他逐渐发现这种病四年一个周期,周期到来的时候,他有时会极度抑郁,产生自毁倾向,这种心境能持续好几天。在那些时间里,他经常想到自杀。那年夏天,他感到这种心境又要来临了。他对去公司上班越来越没有兴趣,想辞掉在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的工作。

接着,8月的一天下午,他突然听到妻子南希一声尖叫。他赶紧跑过去,发现他们领养的18个月大的儿子淹在了游泳池里。穆赫伦以前当过救生员,他立即把孩子从水里捞上来,这时孩子已没有呼吸。穆赫伦对孩子进行人工呼吸,他动作很轻,小心不伤及小孩的肺部。终于,孩子呛出了堵在嗓子眼里的水,穆赫伦夫妇赶紧接着把他送到医院。四天后,孩子恢复了正常。

这次事件对穆赫伦影响很大。他感到,如果那天他不在家,儿子就活不过来了。第二天,他到斯比尔·利兹和凯洛格公司,告诉他的合伙人:“我不来上班了。”

辞职后,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穆赫伦全力投入健身运动。通过与斯普林斯迪恩进一步接触,他发现两人有许多共同点。首先,他们都在拉姆森住,都35岁,都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在健身房锻炼,而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并不多。他们都不用早早起床。斯普林斯迪恩喜欢熬夜,而穆赫伦几乎就不睡觉。穆赫伦喜欢音乐,在斯普林斯迪恩这位词、曲、唱全能歌手成为大明星以前,穆赫伦就已经是他的歌迷了。穆赫伦以前还是一位打击乐迷。像穆赫伦一样,斯普林斯迪恩做事很投入,他也坚持这样的观点:凡是值得做的事,就要忘我地去做。因为情趣相投,他们不但一起健身,还一起出去游玩。他们在离穆赫伦作为投资购买的海滨俱乐部不远的大西洋近海上玩气滑板,并带领家属一起在洛基山玩高山滑雪。不久,穆赫伦就把斯普林斯迪恩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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