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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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生的誓言,这对老夫妻终于完全实现,还一起共赴黄泉。
身体还健朗的安国侯随着清平郡主一起离开了,这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儿。
细想来,刚才该是姥爷感觉到姥姥时间不过了,想要与姥姥单独相处一会儿,才将她们两个支开。
苏暮卿第一次看到亲人离去没有哭泣,而是弯起唇角笑了,安如璃也是如此。
“祖父祖母还想做一对鬼鸳鸯。”
苏暮卿笑笑:“是呢,真幸福。”
这辈子若是能够遇得这么一人,当是足矣,不求富贵荣华,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平郡主与安国侯在亲人的瞩目下,一起合葬,葬在了泥土之中,道是愿化为泥土与世界共存,保佑着世世代代的子孙能够幸福。
苏暮卿在安侯府住了近一个月,待得他们入土为安后,方才觉醒这日子走得真快,再过六七日便是除夕了。
是留在这儿还是回长安城,这让她有些难以选择,这儿的热闹让她欢喜,但心爱之人却是在遥远的长安城……
最终,她选择了回去,不带一人。
人总归是要独自长大,这回去也不过是走一个人的旅途而已,没什么害怕可言。
毕竟这儿才是安如璃的家,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走,而滕彦与自己又是背道而驰。
苏暮卿不敢大声的和安侯府的人告别,生怕给他们添了麻烦,只给安如璃留下了一封信,便在天未亮之时,悄悄的从马棚里牵走了自己来时的马儿:“踏雪,我们回家了。”
迷茫的雾境下,街上有着点点灯光。想来是有些人家已经起床了。
苏暮卿骑着马儿上了街市,买了五六天的包子便是策马离去,没有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安侯府。
若是回头,她定然能够看到滕彦也牵着马儿站在门口。
滕彦并没有去追苏暮卿,他知道她这般悄然离去的原因,所以只笑着目送着消失的背影,便是向着另一头而走。
暮卿小丫头,来年见。
回去的路上,天空很作美,没有下大雪。白日里皆是阳光灿烂,这让她很是欣慰。
而这一回,她也明白书并不是那么没用。至少让她明白如何钻木取火,如何看地图……庆幸,她该是庆幸知识的日积月累,该是庆幸之前如璃等人不知辛劳的教她生活的技能,庆幸自己还会骑马……
她没有向先前那么赶。饿了,便是下来吃东西,冷了累了,就努力向前寻找能够落脚的村庄,若是找寻不到,便是窝在马身上休憩上个两三个时辰。
当遥远的望见繁华的都城时。苏暮卿笑了,为寒风吹得通红的脸上散发着自豪的笑容。
这一路上,她并非没有碰到事儿。只是都巧妙的避开了,因为她明白以卵击石只会让她回不来长安城,倒不如绕着道儿走,而且屏气凝神的功夫她多少还是会一点点了,好歹还是能够避个陷。
除夕。街上甚是繁华,人来人往。都在做最后的忙碌,然后晚上与家人团聚。
苏暮卿牵着马儿走入巨大的城门,向着晋王府而去。
不知,不知他们可是还好?
苏暮卿轻叩着朱门,铜环发出着清脆的声音,远远的传入到厅堂里。
王府的厅堂里,坐着三人,桌上竟是美味佳肴,但不知为何于他们来说有些食不知味。
以往只有两人吃时,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如今三人反倒是觉得冷清。
因为少了人,这一个多月来,偌大的王府中少了那几个人,当下冷清很多,当真如这冬天般萧条。
“表哥,我吃好了。”朱儿抿了几口饭菜,便是不想再吃。
林墨檀抬眸与沐容尘相视一眼,似乎都没有胃口。
叩门的声音传入到屋子里,三人眼眸中闪过诧异,会是谁来?
莫不是皇宫里的人来了?
他们皆以为苏暮卿这一年该是不会归来,而且安侯府的人也定然不放心她归来。
三双眸子紧盯着闭着的大门,老管家蹒跚的将门打开,当瞧得屋外牵着马伫立的人时,闪过惊诧。
“王爷,郡主回来了。”
话落,林墨檀猛地站起身子,难以相信的望着小跑着进来的苏暮卿,而她身后并没有任何人。
“阿暮!”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惊喜之中带着颤抖。
苏暮卿急急的跑入屋子,将门一关,感叹道:“家里真暖和……”
话未说完,整个身子为林墨檀搂在怀里。
“阿暮,阿暮……”他的阿暮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回来,多危险,不过这都是他的错,竟然没让人跟着去,“你怎得一个人回来。”
苏暮卿咧开冻得发紫的双唇,露出灿烂的笑容:“墨檀,我回来了。我饿了,我能够先吃饭吗?”
林墨檀当下松开手,温柔的开口:“对不起,让你饿着了。”说着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前。
热气腾腾的菜肴让苏暮卿胃口大开,他们三人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一时间也跟着吃了起来。
屋子里的冷清渐渐的消散,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独自归来。
“卿卿,你怎得变成如璃了,这般狼吞虎咽,我们不会跟你抢。”
苏暮卿笑笑:“饿死我了,这六天我才吃了十五个包子和一只野鸡。”
正文 第二百十九章 几斤几两
苏暮卿抬眸望见他们三人拿着筷子瞠目结舌的望着她,不禁哑然失笑。
她多少明白是自己这般风卷残云的吃法给他们带来了震撼,但于一个好些天都没有吃饱的人来说,纵使平日里再端庄优雅,在饥饿面前这些早已不值得一提。
“吓着你们了?”
毫不意外的三个脑袋机械的点头,太出人意料了,若非对她和安如璃太过熟悉,都以为会是安如璃附身了。
苏暮卿扯起唇角轻轻一笑:“只此一次。你们不要对一个快饿死的人要求太多。”
话落,他们又是小愣了一番,三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怀疑坐于他们面前的并非苏暮卿,这容颜不曾变化,但性子隐隐有所不一样。
而这不一样该是从什么起,一个月前醒来之时吗?
苏暮卿察觉到他们眼眸中的惊愕,唇边的笑意更浓,静静的笑望着他们。
林墨檀侧首盯着苏暮卿,好久才开口说话:“阿暮,你真得是我的阿暮?”
苏暮卿忍俊不禁,她不过是失礼了一回,怎得到他们的眼中还像是让人掉包了?
冻得发紫的双唇已红润了起来,她抿了一口水,淡笑:“墨檀,怎么这么问?看来我当真是吓着你们了。”
岂止是吓着,都快让他们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一个手无寸铁的千金小姐竟是单枪匹马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且在回来后这行为举止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
苏暮卿望着仍然处在惊诧之中的三人,轻描淡写道:“你们该是习惯,表姐不经常这样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与她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多,多少有些沾染了她的习性。况乎我吃得虽然急,好歹和我表姐有所差别。失了优雅,但也不似容尘所说的狼吞虎咽。”
说着,她视线一转,落在朱儿的身上:“若是朱儿饿上个五六天,怕也和我一样了。”
他们再惊,没想着她越来越会打趣人,性子越来越开了,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朱儿抿了抿唇,浅笑道:“我理解。”
她又不是没有被饿过,当饿得发昏时。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想着填饱肚子。
苏暮卿轻颔首,唇角始终漾着笑容。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我回来了。”
终是在这该团圆的日子里回来,即便这儿还不是她的家,但这儿甚是温暖,眼前的这三张容颜慢慢的从惊愕中变成喜悦。
平心静气说话的样子,正是他们的苏暮卿。
与他们。她说话总是不急不躁,缓缓而语,那云淡风轻且不失笑容的模样并不是任何人能够学得来,只不过如今她的声音中又多了一分有趣。
三人展颜而笑:“回来就好。”
“你若是不回来,咱们这餐饭便是吃不下去了,而且某人怕是会心情极其的低落。”沐容尘又笑着添油加醋。“卿卿,这些日子可是想我们?”
苏暮卿摇摇头:“没有,没有那份闲心想你们。”
话一出口。林墨檀面如菜色,他天天都在想她,可她偏偏是说没有闲心。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她是阿暮。阿暮其实是个重情意的人,在安侯府的那些日子里。必定是将所以的心绪都倾注在清平郡主与安国侯身上。
这时,苏暮卿从怀中掏出被捂得暖暖的一封信,递到朱儿的面前:“我在姥姥的屋子里看到了。”
朱儿小愣,黑眸中闪烁着诧异,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是交给我的?”
苏暮卿轻点头:“该是姥姥趁着自己还能够提笔之时所写,但一直都不曾与我们说起,直到她和姥爷去世后,我替他们收拾东西时,才发现。”
当她看到这封信时,也曾诧异过许久,上头写着苏暮卿轻启,但是当她打开信件时,里边的第一句话便是让她将这信转交给朱儿。想来姥姥是怕有人看到这封信,才会如此而为。
纤细的手指碰到信封,带着一丝颤抖。
朱儿早已多多少少听到以前的事儿,说不怨那是骗人的,但那又能如何呢?
相关的人怕是都死的差不多了,倘若要报仇难道要去找下一代,如此怕是再也无法了事。
况乎心中一直感激着苏暮卿,若非是她,自己这辈子怕是完全不敢与墨檀相认,更别提过上这般惬意的生活,还不会遇上如璃,不会遇上……滕彦。
苏暮卿望见朱儿在看上信封上所写的名字时眸中闪过诧异,平静的开口道:“看里面便知道了。”
里边写得内容并不是很多,无关乎表达了歉意,且希望她若怨就怨他们这些长辈,而不要去怨恨小的,但里边有一事却是引起了朱儿的注意,清平郡主说林御医的女儿其实是个意外,林御医错在不该让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说的是她吗?
她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是她不堪?
如若如此爹爹又怎会让她一直跟在身边学医,且还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个机灵可爱的女儿?
她猛地抬头望向苏暮卿,向着她求证这里头说得可是事实?
苏暮卿摇摇头,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姥姥说得也未必是真实,许是有人诓了她也不准。”
她是看了信的内容,尤以看到那一句时,她浑身一震,她以为没有人是不该出现在众人眼里,为何偏偏林御医的女儿不可,还是个意外?
林墨檀与沐容尘疑惑的望着她们二人,这信里究竟是写得什么,让朱儿神色这么凝重。
“可是说了什么?”
朱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林墨檀,神色依旧黯然。
她相信清平郡主并不是在骗她,既然会是这么说,里头定然有事儿,而这事儿关系甚大。
苏暮卿望向林墨檀。只见他看完信后,当即将它撕成碎片,回首冷睨了一眼她,淡漠的开口:“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苏暮卿摇摇头,这信件不曾有人看过,只有她,只有眼前的他们。
但为何墨檀看了这信后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淡,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寒气,让人胆战心惊。
林墨檀眸色如霜。眼底还有一丝恨意,声音冷如寒冰:“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还有人知道这事儿。林叶,记住你是林御医的女儿。没有不应该出现。”
言毕,他森冷的瞥了眼苏暮卿,便是大步离去。
屋门大开,一股冻骨的寒风夺门而入,让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苏暮卿不禁得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离去的背影。眸色微闪,错愕消失。
朱儿也是怔怔的望着离去的人影,良久才道:“表哥他……”
苏暮卿抿了抿唇,淡淡道:“许是因为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如果你想要知道里边的原因,去问他吧,他既然看了信会生这么大的气。该是知道很多事儿。也许当年的事儿除却那些相关的人,他也完全知道。”
他说他释怀,他说他那都是过去的事儿。想来是他更明白有些事儿若是揭开来,于人更不好。
苏暮卿站起身子:“我先回去歇息了。”
于她,他还是会生气的。
温柔的宠溺怕不过是她不曾碰触到他的秘密而已,而今日……姥姥的这份信里似乎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屋外寒风凛冽,但却掩盖不了四处的鞭炮声。以及周围传来的欢声笑语。
今年,王府真冷清。
苏暮卿在居室门口驻足了一会儿。返身离开了思暮阁,也离开了王府。
她身上依旧还穿着安侯府穿来的厚衣,因为一路的风尘,看上去不免有些脏,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落魄,她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一直走着走着,竟是来到了睿王府的门口。
苏暮卿仰起头望了眼朱门上苍劲有力的大字,唇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会来到睿王府,
这时,她闻到里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