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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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苏暮卿收回了视线,倚靠在墙上,望着亮堂许多的旧屋,其实屋子里的东西还算整齐,只不过有些东西为虫所蛀,再让老鼠们蹦达一下,就裂开来,成了一块块腐朽的木板。
自己昨日醒来的地方,原来边上还放着一张卧榻,榻椅上有着一粒粒的老鼠屎,看来这些老鼠很喜欢去那头。
这屋子,曾经似乎是个书房。
门外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紧而房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吱呀”的清脆之声。
夜北楼背光而进,在瞧得苏暮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眸间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想到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来得镇定,要知道昨儿个可是死命的挣扎,现在这般,算是认命了吗?
当然,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为,苏暮卿是个变化多端的人,确切的说是诡计多端,好几次都差点毁了他的事儿。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如此的命大,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死亡,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天意,但次数多了,让他不得不认为她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苏暮卿视线落到他手中的食盒上,手一伸,平静似水的询问道:“是拿来给我吃的吗?正巧我也饿了。”
夜北楼倒也没有为难她,便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只淡淡的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带你来这儿吗?”
苏暮卿站在积满灰尘的书桌边上,将食盒中的菜一一端出,算得上不错的佳肴,她托着碗,细嚼慢咽,动作甚是优雅,丝毫没有让周围的环境给影响到吃东西的乐趣。
好久,直到菜与饭都见了底,她才抬眸看了眼不曾离去的夜北楼,平静的开口:“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若是的话,就算我不好奇,你也会与我说,不是吗?”
夜北楼看着她优雅的将碗盘放回到食盒中,断裂的眉毛微微一蹙,那满是疤痕的面孔好似也蹙在了一起。
她的云淡风轻倒真是让他佩服的很,若得寻常大小姐。在这样的屋子里呆上个一宿,怕都会疯狂,而她可是似乎自在的很。
他答非所问:“看来暮卿甚是喜欢这地方,如此也好,省得我在烦心去找另一个合适的地方。”
苏暮卿将食盒放到夜北楼的脚边,抬首望着他,浅浅一笑:“的确是。若是其他地方,我怕是会让往上的夜东西吓死。可这儿再怎么说都是苏家的院子,就算是有人在这儿死过,看在我是苏家后人之上,该是会保佑我。”
夜北楼才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就发现自己所处何地,他不曾记错的话,这旧院她该是不熟悉才是。
苏暮卿见他一言不发,又一次开口道:“不过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的好,毕竟死人可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所造过的孽清楚的很。你若在这儿呆的久了,难保祖父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你说是不?三叔,哦,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姑父。”
听着她平静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夜北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就在这儿呆着。”
苏暮卿望着一大片明亮的光线让重新阖上的房门隔绝,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故作平静的回道:“我想我是呆不了太久,你迟早都会来找我。当然你可以将我饿死。到时候你想要的可就找不到了。”
屋外响起一声冷哼,转而就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这旧院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荒凉与冷清。
苏暮卿依旧倚靠在窗前,望着满眼的绿意,等待。
此时,晋王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夜深眠之后,朱儿暂且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抛掷于脑后,偶尔瞥见于思暮阁中乱逛的滕彦。只装得不曾看见,她按着昨夜所闻到的药草味调制出药汁,将脸上剩余的东西抹去。
一张美艳的脸于日光之下呈现。
待得完事之后,她又翻出了几本书,坐于大树底下乘凉看书,书页为她翻得哗哗作响,但真正看进去有多少字,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一旦静下来。无事所为,脑海中就会想起滕彦昨夜与她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儿。
这让她颇为恼火,却又无处发作。
她扯开嗓子喊道:“千行。出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行当即出现在了朱儿的面前,他望着她那张强行压制着心中之气的容颜,不由暗暗发笑。
果然是君妾有意,只时机不对。
他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朱儿侧首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在偷笑什么?”
千行小愣下,这都能看出来吗?
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她的道行怕是深得很。
他淡淡的开口道:“笑林姑娘与滕公子的事儿。”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一股气直接冲上了朱儿的大脑,素来温文尔雅的她猛地从卧榻上坐起,双眼冷冷的盯着千行,阴森森的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千行幽幽言道:“有多少是多少。”
话说,朱儿当即满面通红,直直的瞪着千行,冷喝道:“你难道就不会说谎吗?”
千行嘴角暗抽,却是道:“王爷不喜属下撒谎。”
朱儿拧着柳眉,眸色如寒霜,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升起冲动,她想杀了他灭口。
但好在这不过是个念头,她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又一次躺回到卧榻上,仰望着头顶绿幽幽的树叶。
千行抿了抿唇,淡淡道:“林姑娘,你该是喜欢滕公子的。”
“那又如何?”朱儿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喜欢他,难道就允许他非礼我?”
千行摇摇头:“千行并非是这意思。林姑娘,你可是想过滕公子为何会如此为之?”
朱儿抿唇一言不发,眸子里依旧只有随风上下翩动的树叶,她想过,却又不敢深想。
因为有些东西于她来说是不能奢望,就算他们都知道她是晋王的表妹,那又怎样,可于其他人呢,谁会承认?
而滕彦终究是定海侯的三子。是要袭成那侯爷的位置,不,好像他本就是小侯爷了。
是的,她胆小,她胆小的不敢去承认会发生的事儿,她胆小的不敢攀龙附凤。
千行见她不语,又道:“昨儿个事呢,某人的行为的确是登徒子的行为。让你表哥教训一顿就是。至于感情的事儿,你们且各自好好想想。”
朱儿唇角微微勾起,但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她轻声开口道:“不用想了,没意思,也没有结果。”
闻言,千行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东西靠旁人说是没有用,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跳过心中的那一道坎。
“林姑娘,可还有事儿,若是没有,千行先下去歇息了。”他昨夜可是一直为滕彦拉着在屋外聊天,连个阖眼的时间都没有啊。
而现在有那滕彦在暗中看着她,也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还是先去打个盹为好。
朱儿轻颔首,千行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不过离去之前。他向着滕彦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果然还是王爷和郡主来得爽快。要是喜欢,就直接上。
藏在角落上的滕彦自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不明白朱儿的想法,也不晓得她究竟是在想什么,也许还没有千行对她了解。他的确是急了,他该是先去慢慢的靠近她,了解她的想法在下手。而不是那么莽撞的前行。
千行说她胆小,可他还是没有看出来。
也许并非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也并非是昨夜强行不强行的问题,而是她心中有什么。
滕彦欲从角落里走出来,向她问个清楚,不,该是和她先道歉,让她重新认识他。而不是如先前那般那么陌生的看着他。
但却在这时,思暮阁来了三个女客人。
苏晨卿携带着两个婢女远远走来。面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在碰触到滕彦的视线时,温婉一笑。
她没有看到另一边躺在大树下乘凉的朱儿。
“晨卿见过小侯爷。”
滕彦扯起嘴角笑笑,那笑容不似以往那么妖媚,更多的是一点苦涩:“大小姐怎得有空来思暮阁,莫不是想你那二妹妹了?可惜暮卿不在府上。”
苏晨卿浅笑着摇摇头:“小侯爷误会了,晨卿是过来取东西,前些个日子回去之时,将祖母留给晨卿的东西不见了,故而前来找找,可是真得落在这儿,还是不小心弄丢了。”
滕彦倒也没有在意,就由着她们主仆三人走进了先前她们所居住的房间。
一边的朱儿在闻得她们的声音时,就已经回神,她蹙着眉头望着那三抹倩影走入到屋子里,心中腾起一丝疑惑。
犹记得昨夜表哥与她说得话,让她留意来思暮阁的人。
难道这苏晨卿当真是有什么问题?
她扫了眼远处的滕彦,视线又落到打开的房门上,而后站起身子,莲步轻移。
她站在房门口,向着里头张望了一眼,瞧见两丫头忙碌的寻找着东西,而苏晨卿始终是静静的站在一边,那安静的模样如同菊花静静的于墙角边上绽放,不张扬,却又吸引了人的目光。
这样的人当真会有问题?
朱儿小蹙了下眉头,转念想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便是笑着开口道:“大小姐,你们是在找什么,可是需要朱儿帮忙?”
苏晨卿眸间闪过一丝诧异,稍即又恢复往日里的淡然,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有她们两个就够了。人手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朱儿轻应了声,面上笑容一丝不减:“既然如此,那朱儿就不插手了。只是,朱儿以为大小姐是那么细心的人,怎得会将老夫人给你的东西弄丢呢,会不会是身边有什么人存在异心呢。”
苏晨卿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却是一闪而过,道:“不会,我自是相信这两丫头。”
朱儿捕捉到苏晨卿眸中的异色,心下微微有个谱,苏晨卿怕真是有点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来得太过巧合。
暮卿才不见,表哥就让她留意来思暮阁的人,而来得人又恰好是苏晨卿。
“朱儿真心羡慕,春兰姐姐跟了你这么好的主子。”朱儿望着那一抹忙碌的身影开口道,“可还是没有找到吗?”
瞧着屋子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苏晨卿面带失望道:“罢了,该是在回去的途中给弄丢了,你们两个且好好收拾一番,莫得让它这么乱着。”
正文 第二百九一章 夜下惊惧
苏府,许久没有人出现过的清心居里静立着一人,而这人正是苏晨卿。
苏晨卿望着满院的青草和爬满墙壁的青苔,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才不过两年,苏府就物是人非,是从苏暮卿突然变了性子时起,还是更早一点,叔伯一个个出事?
她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
但她看到了,在一看似儿孙满堂的家庭里到处都是阴谋。
每一个人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些个秘密就使得苏家如今变得这副模样,支离破碎,死得死,离得离,消失的消失。
最后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偌大的苏府,只有她一人了啊。
一直以为,就算是压弯自己的腰,只要忍辱偷生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就能够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她终究是错了。
不,爹爹与她说的话,终归是错的。
她是姐姐,该是学会忍让,该是在弟弟妹妹们争吵时,调和她们。
然而,事实上,无论什么事儿,她都插不了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内斗着,而她已经丢了自己最初的心,只学会了依附。
若非祖母,她或许……死了。
可如今活着,不过是为人利用,她明明身为长姐,却是最为优柔寡断的人。
苏晨卿双腿一软,跪在了肆意滋长的青草丛里,她望着那一扇再也没有人会打开的房门,泪流满面:“祖母,晨卿该怎么做?”
暮卿和午轩都落在了那伪装成爹爹的人手里,她想要救他们,可需要拿着苏府的凤簪,祖母曾交代过那是只能由暮卿决定才能用的东西,她不能擅自拿来用;可若是不给……
泪水不断的滴在绿意盈盈的青草上,风一吹,泪珠跌落泥土里。找寻不见。
她去过晋王府,本是想要与能够相信她的人商量一下,可那一双双目光除却怀疑就只剩得疏离,她怎开的了口?
只能用了最蹩脚的理由,弄丢了东西。
“祖母,你告诉晨卿可好?”
明明她心底觉得这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儿,可她就是下定不了决心,于她来说,亲人该是最重要的。
可那人是暮卿,她若动了暮卿的东西。怕是会再次让其恨自己。
而且于暮卿的眼里,她早已不是姐姐,毕竟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使得她从族谱里边被踢出,如此自己又有何颜面继续挪用她的东西。
苏晨卿垂下眼睑。望着眼前左右摇摆的青草,心中晦涩一片。
风轻轻的吹,寂静的清心居里青草香四溢,早已将这儿院中的药味掩盖。
但苏晨卿却好似闻得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药味一般,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向着前头望去,她看见在那一棵大树下有一张卧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