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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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护卫等人帮忙。
“小姐,可是要将她们搬回到睡屋里?”
苏暮卿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她们两个姑娘家的力气怎搬得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还得两趟,她扫了眼空旷的书房:“随我去搬床卧榻来。”
今儿个晚上只能让这两丫头睡在书房卧榻上来,庆幸的是这里头一直搁放着一床卧榻,可算是省了她们两人许多力气。
当她们二人将这两丫头齐齐搬上卧榻后,已是累得粗气连连,这么冷得天还出了一身热汗。
苏暮卿累得不再想动,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朱儿在气息有所平息之时,就退出了书房。
苏暮卿本以为她该是回去歇着了,哪想着手中抱着两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绿儿与秋棠身上,同时将这书房里的窗户齐齐关上,不让夜风大肆的吹进屋子里。
苏暮卿静默的望着她一丝不苟的照顾着晕在卧榻上的两个丫头,心中升起一丝感概。
这几日来,她是故意冷落朱儿给李氏瞧瞧,想让李氏做事好好掂量掂量,省得到时候又给她送上来一个听话的丫头。
朱儿恭敬的开口道:“小姐。你也该睡了。”
苏暮卿收回视线,轻颔首:“嗯。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朱儿踟躇了下,终归是退了下去。
“提着灯笼回去。免得磕绊着东西。”
朱儿一愣,当下道:“奴婢谢过小姐。”
翌日天明,苏暮卿正睡得香时,让一阵尖叫声给吵醒,闻得那声音就知道是谁发出来的。除了她家的绿儿丫头。还能有谁。她烦躁的将被子往头上一扯,世界一片幽暗,声音也顿时轻了许多。
真安静。
苏暮卿昨夜一直坐到寅时才睡,双手不断地拼凑着菱花镜碎片,瞧着那一堆毫无规则的碎片,她好几次想要放弃。可安如方说得话。冬竹死前的话,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冲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娘亲究竟在上头写了什么事儿。
而且她还想要知道十多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绿儿紫儿可还是有记忆?
想着,苏暮卿也不再多眠,快速的起床,收拾妥当之后便是拖上正在院子里练武的吴远清在众丫头诧异的眼神下离开了苏府。
吴远清跟在快步走路的苏暮卿身后,甚觉奇怪。不由问道:“郡主,你这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莫不是去赶集?”
苏暮卿沉默不语。她要去的地方除却大理寺的牢狱,还能有什么,关于绿儿的事,她先前就问过,这丫头说只记得为娘亲救回来后的事儿,前边的早已忘得一干二净,那么紫儿呢?紫儿可会不会也这么巧的忘记呢?
她太想知道了,也许她这般去问,正中晋王等人的下怀,可她等不住。
明亮的眸子里燃烧着一种希望与渴求,苏暮卿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事情并没有安如方说得那么坏,以至于吴远清与她说话,她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郡主,走慢点,有人。”
“郡主,那些人正跟踪着咱们,你该不会是要去大理寺?”
“郡主……”
吴远清心下微恼,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冲动,当下上前点了苏暮卿的穴道。
脚步顿住,苏暮卿醒神,视线阴冷的望着吴远清,阴森森道:“吴侍卫,你想做什么?”
寒气从脚底窜上向着四肢扩散,吴远清打了个寒颤,随即对上她的视线,声音低沉却不失凌冽道:“郡主如果你想寻死的话,还请你别拖着卑职。”
苏暮卿一愣,她从不曾见过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吴远清会有如此严厉的一面,不惊觉得奇怪:“你,什么意思!”
吴远清眉头蹙起,厉色道:“看来郡主今儿个还没睡清醒,连自个儿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苏暮卿薄唇紧抿,神色冷凝的望着吴远清,声色阴冷,“你没资格这般与我说话,我在做什么我自是清楚。”
吴远清冷哼一声,伸手解了她的穴道,丢下一句话:“那你就去做你自己清楚的事,等着到时候害死了身边人,别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
说完,他撇开苏暮卿大步离去,留得她一人在街上发怔。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意外之信
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长安城,淡薄的阳光穿透云层,越过薄雾稀稀散散,落在苏暮卿的身上,为她遮了层朦朦胧胧的光线,神圣不可侵犯。
苏暮卿怔怔地望着吴远清离去的身影,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这么多日子相处来,他们皆是对她客客气气,甚少这般与她说话,而且他该是这些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
她抿了抿唇,眉眼间划过一抹疑惑:莫非她惹着他了?
回心一想,苏暮卿的身子僵直,他刚才说得那番话,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难道她想要为爹娘报仇有错吗?就算是害死人,她也不会后悔,因为那些人在害死爹娘的时候,也不曾后悔过。
想着,脚下的步子就坚定的迈了出去,没有丝毫迟疑。
苏暮卿背脊直挺,脚步沉稳,每走一步都仿佛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没得听吴远清的话竟是闯了大祸,差一点,就差一点……
苏暮卿来到大理寺时,晋王并没有来,心急之下又只有无奈。眼睁睁地望着笼罩在天空上的雾霾渐渐的消散,阳光普照大地,为这充满凉意的晚秋带来温暖的气息。
她靠在门前,仰望着这一耀眼的日光,视线追随着它,从东爬上正空,又从正空渐渐的西斜。
都快一天,苏暮卿竟是都没有看到个活人,偌大的大理寺难道就没有人看守吗?不合常理。
她返身敲开大门,愣是没想到偏堂里正坐着个人,虽不是晋王,但也好过失望。
此人便是上回引得她来大理寺的刑部侍郎陈天佑。
苏暮卿开门见山道:“不知陈侍郎可否让暮卿探狱?”
陈侍郎抬首望了她一眼,赔笑道:“郡主,下官也不过是一个区区四品官员。怎有那等权利。若是郡主不急,还是等着晋王回来。”
这外厢的传闻他听得可多了,得罪这郡主有得受,杀个丫环且不说,连自己的妹妹也下得了手,而且连皇上对与她这般做法也没啥个意见。想想他就不愿意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一旦有接触,难保不会有摩擦。况乎晋王也有交代,不得带她探狱。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晋王的话,反正一切事儿有晋王担着。
苏暮卿柳眉蹙了下。明眸直勾勾的望着这皮笑肉不笑的侍郎,平静的问道:“晋王什么时候回来?”
陈侍郎摇摇头,道:“郡主。下官不知。晋王不曾下官说起。”
苏暮卿紧盯着陈侍郎,见其并不想是说谎的样子,细想下,觉得还是作罢。毕竟没得晋王的令牌,就算是陈侍郎同意她去看紫儿。也未必能够进得去。
苏暮卿抿了抿唇,含笑的望了眼陈侍郎:“陈侍郎,还望你能帮个忙,若要是晋王回来了,还请你能支使个丫头来苏府与我说说,因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晋王说说。免得到时候耽搁了。”
陈侍郎连连点头,笑着道:“郡主,只要晋王回来了。下官定是会让人来找你,也会与晋王说起,免得你们到时候时间有错开。”
其实,他有些想不通,晋王为何那么关心这安乐郡主。虽说这外表温柔娴淑,可听得谣言都是说心狠手辣。唉。谣言与传言虽并非真是,但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苏暮卿微笑着向着陈侍郎道谢之后,便是退了出去。双眉却是紧紧的蹙着,不得舒展。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找不到思绪。
思量许久,直到回到落松院她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这时,绿儿乖顺的迎了上来,眉眼间竟是显露她的心事。
苏暮卿凝视着眼前的绿儿,平静的开口:“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
绿儿压着声音低低道:“小姐,三房陆姨娘支使了个丫头过来,让奴婢将这东西交给你。”说着,一脸贼兮兮的样子从袖子里抽出一样为帕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物品。
苏暮卿望了眼绿儿手中的东西,神色骤然变得冷冽:“不要谁给你东西,你就收下,尤其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绿儿轻点点头,低声道:“奴婢知道。可那丫头一定要塞给奴婢,还道是陆姨娘说二表少爷来过你这儿了,也该是把这东西交给你。且再三叮嘱奴婢,除却你和紫儿,不得让其他人发现了。”
苏暮卿尚未说话,绿儿再次满脸疑惑道:“小姐,二表少爷什么时候来过?奴婢怎么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问题?”
“给我。”苏暮卿没有回答绿儿的话,径直的取过绿儿手心中摊着物品,捏着它入了里屋。
一层层的打开帕子,里头安然的躺着一封折叠的信件。
如清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视线紧盯着信件,双手却并没有立刻去拆它,因为上头写着的字正是娘亲的字迹。
苏暮卿甚是想不通,为何娘亲的信件会是在一直不相往来的陆姨娘那儿,难道陆姨娘知道些什么?
精致的面容瞬间凝重,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字迹,试图从上头看出些什么,甚至心间划过一丝猜想,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娘亲的字迹呢?
可无论怎么看,她都不曾发现一丝不一样,一笔一划皆该是出自于娘亲的手。
怔了半响,闻得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苏暮卿快速地将信件折叠起来,塞回袖子中。
恰时,秋棠端着佳肴进来,恭敬的开口:“小姐,今早你又不曾吃东西,奴婢为你准备了轻淡的菜肴,你且吃一点。”
苏暮卿轻颔首,没有拒绝。她是该好好吃些食物,最近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如之前,时不时的觉得疲乏,想来是白日不曾吃好,晚上又难以入眠所致。
为了走好每一步,她依旧需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在什么都还没有做成的时候自己却倒了。
“秋棠,你先下去,将绿儿唤进来。”
苏暮卿的心思还在这信件上,故而才这般支开秋棠,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抽出信件中的纸张,上头只寥寥几语,不外乎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得罪人,与两个丫头好好在一起。还有一点出乎意料,娘亲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竟然让她不要管这些,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活下去。
这样,她活得下去吗?苏暮卿心不由一阵轻疼,接着尽是酸楚,她知道娘亲是为了她好。
李氏有一句话还是说对的,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前世她傻傻的相信着她们,可终归在二十三的年华中逝去。而今生,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多远,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儿,她何以停下脚步。
娘,对不起……
她做不到,当真相涌现在脑海时,当夕阳如血充斥着所有的记忆时,当亲眼望着船舱上流淌着鲜血与尸体时,她的双眼就已经充满了鲜血。停止,什么都不管,怎么可能!
她本该是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慈父慈母,为她倾尽所有的爱,即便是料到未来的可能,他们想到的还是她。
娘,对不起……
暮卿不能答应你,她早已收不了手。况乎,如今牵扯到都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绿儿和紫儿,她怎舍得什么都不闻不问。
苏暮卿鼻子一酸,泪水盈眶,悄无声息的滴落在信纸上。
绿儿进来时,瞧见自家小姐吃个饭都流泪,走进一看,方才发现她是在看信,喃喃唤了声:“小姐。”
苏暮卿直起头,望向绿儿关切的双眸,一时间泪水流淌的更是厉害,竟是丢下筷子,站起来将绿儿抱了个满怀,低低的哭泣着:“绿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绿儿身子先是一僵,随即抬手轻轻地拍着苏暮卿的背脊:“小姐,不要想太多了。你若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老爷和夫人知道了绝不会怪罪于你,即便曾经可能告诫过你不该那么做。但奴婢相信小姐那么去做肯定是有原因。”
简短的几句话,更是让苏暮卿哭得厉害,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平日里看似傻乎乎大大咧咧的绿儿其实最贴心,最能感受到她缺的是什么,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绿儿,无论怎样你们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苏暮卿再一次软弱的哭泣着请求这两丫头的陪伴,其实她多么怕万一她们身上真有那个身世,那样分别是迟早的事儿。
绿儿轻轻一笑,言语竟是带着一丝揶揄:“小姐,你说的什么呢,只要你不要我们能就好,奴婢和紫儿怎舍得离开你。而且我们答应过夫人一定要好好的陪着小姐你。”
忽而,苏暮卿脑海中闪过一件事儿,哭声顿住。
她离开绿儿的怀抱,含着泪水的双眸更是清亮,闪烁如同夜空的星辰,让人挪不开视线,有些喑哑的声音溢出:“绿儿,二月份我与爹娘出海时,你们怎么没有跟来,和我在一起?”
绿儿不明所以的望着苏暮卿,疑惑道:“小姐,忘记了吗?”
苏暮卿轻点头:“忘记了,至从那次后,其实有好些事儿,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恍恍惚惚。”
绿儿明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