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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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也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她，艾德里安、雷欧，我的朋友。”派翠克最后把剑缓缓收入剑鞘，吹灭蜡烛，他感受到黑暗的冰冷自营帐的四周弥漫过来，“如同过去。”
第三章 菲尔德与伍德家族
一夜无法入眠。
雷欧披着外袍来到营帐外，恰巧看到艾德里安同样失眠，坐在火堆前审视着自己的佩剑。暗色剑鞘犹如深水阴影，荡漾着薄弱波纹，那是一圈一圈的纹饰，其间镂刻着魔法符文，由混乱纪元末期奥兰德诺－伊塔克的恋人，传奇魔导士尤兰－托马斯亲手刻下，剑名“冰吻”，是雷欧来自的菲尔德家族历代家主的信物。每当家主的交替，这把剑也会随着前任家主传至新任家主手中，可以挥出四阶水系魔法师才能施展出的范围魔法【冰冻霜雪】。产自帝国南部的密尔城的钢铁剑便是模仿此剑问世，剑锋在割伤敌人皮肉以后，可以让伤口迅速结冰，不过由魔纹加持过的密尔钢铁剑的魔法力量远不如冰吻可怕。
他的眉头紧锁，面容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双眉舒展露出笑容。
“何事让你这么烦恼，夜色将明，到时我们将起程，如果你满怀忧虑，影响行军速度，琨迪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嘲讽你的机会，拿你和老头子汉克做比较。”雷欧笑着坐到艾德里安身旁。
“是莉莉娅的婚事，这个不懂事的小家伙，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像令女阿格尼丝那样出色的孩子。你有一个好女儿，完全可以把她当作儿子来看待，懂得打理家族的产业，在大事上也有分寸，只怕我百年之后，莉莉娅也不会懂事。她母亲死的早，都怪我太过宠她，让她养成了这么胡闹的脾气。她喜欢上了一名佣兵，想必你听闻过他的名字，鹰巢城年轻的剑士韦鲁斯，这个年轻人的剑术不错，我也很中意他。可是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听闻是要和两位挚友，要随一个铁匠铺的儿子去君安魔法学院星辰就读。莉莉娅知道以后，摔碎了家里的瓷器无数，多天没跟我说话，嚷着也要去星辰学院读书。我的心犹如被刀绞痛。我虽然在剑术的领域有不俗的成就，但是对教育儿女方面一窍不通。”
艾德里安惆怅叹息，“有时候我在想，假如我不是出身贵族，拥有的只是普通的身份，或许就不必肩负太多的责任，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
“我们都在后悔自己的人生，可又有很多的人再羡慕我们的人生，命运真是讽刺。”雷欧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与你有同样的烦恼，有时候面对蓝道，我感到失落无力，我在沙场杀敌，纵横乱军中毫不畏惧，却对我的儿子有很深的恐惧，我非常害怕他不理会我，以沉默对待我的问话，这几天他和我一直在冷战，因为我反对他和一个平民的女孩结婚，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懂事的阿格尼丝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她可以代替她的哥哥成为家族的继续人。”
“年轻人总会叫爱情冲昏头脑，蓝道现在还很年轻，将来他总会明白，对我们这些贵族而言，很多道路由不得我们选择。”艾德里安又再叹息，“你比我幸运的多啊，你的儿女都已经长大，我的女儿还如此年幼，假如将来战事发生，我们都要身披铠甲，踏上征途，我害怕失去了我的守护，莉莉娅受到欺负时，该找谁来倾诉。”
“所以你打算赶快为她找个丈夫，让另外一个男人，代替你守护你女儿的一生。”
“当然是这样，难道我们还可以守护自己的儿女一生么，特别是像我们这些时常要上战场的战士，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剑再砍掉敌人的脑袋时，明日我们会不会成为他人剑下的亡魂。我想这次行动结束，我有必要再找那个年轻人谈谈。”艾德里安把佩剑搁置在旁，伸手到火堆前取暖，“他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鹰巢城不乏优秀的青年，你为什么不换个人，难道只是因为他像年轻时候的你，令你心有感触。”雷欧的语气带着疑惑。艾德里安解释说：“当然不止如此，重要的是，同为惯用短剑的剑士，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将来能够踏足大师领域的潜质，而且冰吻这把剑也需要有个合宜的传人。”
雷欧话锋一转，询问道：“你的女儿阿格尼丝也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你没为她找个适合的丈夫么。”
“派翠克曾找过我，谈起过这件事，想让阿格尼丝与他家的两位少爷中的一位结婚。”雷欧嘴角泛笑：“我经过深思熟虑断然拒绝了，想到派翠克的那张臭嘴，我就感到害怕，他的儿子
罗杰和列宾虽然没什么过分的恶习，但是却继承了他们父亲喜欢冷嘲热讽的坏毛病，我很不喜欢，当天在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府邸，看到他们嘲笑腓特家的那个胖小子时，我就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拒绝。”
“这样想必琨迪和宾派也有来为自己的儿子来提婚了。”艾德里安带着浅浅的笑意询问。
“可不是么。”雷欧大笑：“不过我都拒绝了。”
“能说理由么，我很好奇，难不成你也像我一样，让女儿跟个佣兵结婚？”艾德里安深知好友雷欧的性格，他对婚姻的观念很传统，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女和卑微出身的平民结婚。
“这还需要多说么，艾德里安，亏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和派翠克一起玩到大的友谊，你还装作不知，来逗趣我？琨迪这个人让我无法信任，他的小儿子性格不错，但太过软弱，阿格尼丝肯定不会喜欢。至于宾派，虽然贵族好色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作为地方的大贵族，还像那些普通的贵族一样，沉迷在生色，无法自拔，连同儿子也是这样，我实在不能忍受。如果腓特家族的先辈得知子孙如此无能，不知会做何感想，而且强行逼迫女人就范，这样的人渣，如果他非有先辈的盛名庇佑，我肯定会第一个拿剑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样的意愿也将不久实现，可惜曾经怒吼狮子，将于今日过后，永远沉睡。”艾德里安犯困的挺直身背，困意来袭，不过他早就习惯了熬夜，只需片刻小息就能令他心满意足。和多年好友的闲谈，却要更值得珍惜，人过中年，很多情谊都将变得宝贵。
雷欧也犯困的扭了扭脖子，“落叶不懂归根，虽死不值得顾念。如果宾派能有他父亲一半的聪明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的儿子在七区作恶多年，也该是为自己这些年犯下的罪行买账的时候了。一个罪行累累的家族，一经失去昔日权势，审判就将随之到来。”
“只是不知道，派翠克会亲自动手，还是让那两个孤儿出手。”艾德里安望向插在营地周围的家族旗帜，属于菲尔德家族的暗色短剑旗和属于伍德家族的白色狐狸棋都结冻出了薄冰，巨石冰山的夜晚，温度实在是太冷，亦如多年前的雪夜。
“你是想起了十六年前么？”雷欧说道；“派翠克肯定不会亲自动手，为了赶快能杀到冰风台，那位神秘的新任家主，不知道会不会如她姐姐一样可怕。”
艾德里安回答：“你会忘记么，在我们败退的时候，以一人的力量扭转战局，想必琨迪和老头子都不会忘记。”
艾德里安和雷欧闲聊着，直到黎明将至，他们吹向号角，整顿军队，准备出发。
第四章 西尼尔与林森家族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破晓的曙光尚未到来。出征的号角声在苍穹回响。拖长的尾音惊醒熟睡的魔兽，它们纷纷躲避，远离这支整装待发的军队。将近五百名的骑兵，浩浩荡荡的犹如巨龙蛰伏在山地。
为首的琨迪和汉克在狂风呼啸的山头策马并肩，俯瞰山下弥漫的冷雾，身后披着绿袍和红袍的守卫全部业已铠甲加身，佩剑入鞘，钢铁的手臂整齐落在马背，单手拉住马缰，随时可以随家主奔腾下山。
泣血双斧旗与巨石头像旗在风中飘扬，整齐罗列左右。汉克看眼红袍的守卫，这群来自西尼尔家族的战士，其中很多是佣兵出身却有着良好的纪律，他们训练有素的行动不输给正规的帝国军团。这令他倍感意外，他已经太久没和鹰巢城诸位家主一起出兵了，他对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带领西尼尔家族骑兵的是安德鲁家族的三兄弟：老大慕斯、老二科林、老三卡亚。
大哥慕斯沉稳，腰畔绑住的双剑不是当世名剑，却也由卓越的铁匠打造，汉克记得十六年前这个人跟在同样年轻的琨迪身旁，那时候的面容还显得不如现在这么沉默，战事令他锐变，从热血青年变成了心思内敛的中年男人。
自己看着长大的诸位家主何尝不是如此。汉克沉思往事，熟悉的脸孔一一浮现脑海，他叹息岁月的无情。不论人如何抗拒，都将成为历史尘埃的一部分，从古至今，历史星空下，无数的英雄陨落与崛起，他们在末年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样和自己一样会心怀感叹，那些默默无名，将来会搅乱世界的传奇，会是从身旁的人中诞生么？
汉克默默打量，他的目光不给人挑衅以及压力，慕斯－安德鲁骑马在弟弟的中间，他的左手立马的是三兄弟中的老二，盾战科林。
这个三十初头的年轻人，在鹰巢城近年来名声响亮，已经是帝国盾战年轻一辈的高手，可以名列进前十。在鹰巢城有位佣兵与他齐名，可惜那位佣兵早年因为一场战役，失误用盾牌挡下魔法师的攻击，导致魔法弹射向周围，造成队员伤亡惨重，发誓不再使用盾牌，不然，凭借那名佣兵早年的名声，一定会有显赫的贵族拉拢他。
相比两位哥哥，安德鲁家族的老三卡亚还很稚嫩。目光在四处乱转，不安以及兴奋，这或许是他初次参与战事，想要获取荣光的心召唤着无数的年轻人踏上战场。
将来有的会是机会，孩子。汉克默默的说。
在安德鲁家族三兄弟后面，策马而立的是琨迪的两个儿子。长子穆德与次子拜恩。
穆德曾随父亲远征，对战争的反应平静，拜恩今年刚满二十，这是他初次随父亲上战场，与安德鲁家族的老三卡亚一样，他的表情让人能够明显的看出他此刻的兴奋以及不安。比起哥哥的凶狠外貌，他更像父亲，那双蓝色眼眸柔和，与父亲琨迪的眼神一样。
再反观自己这边，立马在骑兵前的是自己的唯一的儿子理查德。自己在四十多岁，才拥有了这个儿子，他继承了林森家族的棕色头发以及深邃眼神，可作为父亲，汉克明白，这个儿子并喜欢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曾与雷欧的儿子蓝道一样，爱上了一个平民的女儿。可是家族的使命让他最终选择娶了一名贵族的后裔为妻，他对妻子的冷漠，令她很早的时候就伤心病逝，留下了文特和肖恩两个可怜的孩子。
感谢诸神，孩子没有因为母亲的死，变得软弱，反而刚强如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爷爷一样。这才是林森家族的成员。汉克嘴角不觉泛起笑意，看着两个孙子茁壮成长，他很欣慰。老大文特像他的母亲，生得漂亮，他的性格却像他年轻时候的父亲，他不喜欢贵族诸多礼节的束缚，他渴望像平民那样无拘无束。可是他不明白，他看到的只是表面，这个世界无自由可言。
小孙子肖恩，汉克反而希望他能像年轻人一样疯狂，他太沉稳了，有着与年轻不相符的成熟，连对婚姻的选择，也以家族利益为重。他打算与来自南方部落的勇士，女战士伊娃结婚，哪怕对方丑陋到他根本不曾喜欢，他看上的只是伊娃来自的家族那批战技出色的武士。老天，他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看看与他年纪相仿的安德鲁家的老三卡亚，和琨迪的小儿子拜恩他们身上洋溢着的青春活力的气息，他像提早老去了一样。
这一刻，汉克的心被刺痛，他明白造成肖恩这样性格的原因，他的父亲把大部分的爱给了文特，因为文特像他的母亲，至于肖恩，能够分到的爱少的可怜。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当成了家族的牺牲品，在严苛的教导下长大。
不过，孩子将来的家主位置将由你继承，想必你哥哥对此也不会感兴趣。理查德一定不会像我，会放文特自由，让他去爱他心所爱的人，哪怕对方一无所有。
汉克的目光凝固在肖恩身上，爱慕肖恩的伊娃感受到爷爷的注视，扭头看向他，满面微笑。她渴望得到爱人家族成员的认可，她用尽全力保护肖恩，哪怕此刻要求用她的命来交换肖恩的命，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汉克点头微笑回应，不能否认，伊娃比起寻常的贵族小姐，在将来能够给予肖恩的帮助会更多，这个女人除了长相丑陋外，全心全意的爱着肖恩，她的实力也不输给自己最信任的两名骑士劳伦和基诺，比起文特的守卫侍从大象，伊娃的战技也更胜一筹，在远方的部落，她的哥哥弟弟还随时能够成为肖恩的左膀右臂，将来自己百年之后，肖恩成为家族的家主，他的妻子和妻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