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即使你是龙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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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子,你睡着了么?”
刻意放轻的声音,是怕吵醒了他。言伤手里端着热水和干净布条,只能看见于时赋身体紧绷,似乎根本就没睡着。
“我,不用睡……”
他将脸从被子里露出来,脸色苍白,低着眉头,嘴里却说着倔强的话。
言伤脚步一顿,随后将手中热水放在一旁,动作轻柔的掀开盖住男子的被褥。
“于公子,我动手了。”
于时赋双拳一紧,勉强点了点头。
言伤缓缓解开男子亵裤,露出一片光滑肌肤,只是再往下却是狰狞伤口,似是被什么割过又烫过,有一些伤口已经化脓,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言伤拿起帕子。刚碰到伤口便听到于时赋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于公子,我手很笨,会痛么?”
“不……”
于时赋能感觉到身下剧痛,尽管知道女子是为了替自己处理伤口,并非是要做些龌龊之事,心理上仍是抗拒的。他想起满脸横肉的男子是怎样拿起各种器物玩弄他,怎样用污秽的言语羞辱他,怎样将他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明明自己也是个男子,却被另一个男子肆意凌。辱,在他身下哭喊着求饶。
一咬牙,一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滑出。
☆、第20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二)
言伤立即便看到了那滴泪。
一个男子如果不是绝望至极,是绝对不会流出眼泪来的。更何况是十七岁便离开家乡走南闯北的于时赋。
此刻他将头死死靠在枕头之上,双眼紧闭,脸色白得似雪。
本应该问他是否难以忍受,但是言伤只是拿了拧干的帕子,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我知道伤口很疼,你能忍住不出声,已经很厉害了。”
又是一滴泪落在枕头上。沉默片刻,于时赋张开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眸子黯淡无光:“林姑娘,我,那处……是不是……很难看?”
“……我并未看过其他人的,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算好看还是难看。”
“咳咳!”他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动作牵引得伤口一崩,又是一口冷气。半天,于时赋才微微张开毫无血色的唇,“我的意思……被其他男子侵犯过的,那处,是不是看了,会恶心?”
“不会。”言伤先用干净帕子擦净伤上污物,随后拿起小刀在一旁备好的灯火上炙烤消毒,“不知于公子可听过医者父母心……”烤过的小刀在化脓的部位一划,“现在你把我当做医者便好,在我的眼里,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捧黄沙。”
感觉到于时赋的手指一瞬间抓紧被子,言伤放轻动作,隔着巾帕挤出脏物:“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自己也是看不到的。以后谁也不会知道你这里是什么样子,只要你不去问别人是否难看,那么于公子便还是那个干净的于公子。”
于时赋抬眼看着言伤,眸光里几分茫然无助。
她说自己还可以是那个干净的自己。
他想起被抵在门板上的地一个夜晚,下。身剧烈的疼痛,仿佛一把刀刃贯穿身体。他挣扎着要翻过身,却被浑身脏臭的男人狠狠摔在了地上,随即而来的是不堪入耳的谩骂,男人捏住他的嘴,即便他想懦弱的咬舌自尽也不行。
太过肮脏。
不管是布满油污的地板还是结满蜘蛛网的门板,更甚至是男人充满恶臭的身躯,都脏得无可救药。
男人似乎是玩上了瘾,又或者是故意留着他折磨他。每次都是不遗余力的将他压在地板上,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这样的折磨他,却又小心看守着,不允许他自尽轻生。
将近半年的时间,每次伤口刚开始愈合便会被拖进男人房间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一夜过后又浑身伤痕累累的被拖出来,有人给他上药。如此反复,竟是形成了一个教人绝望的恶性循环。
那时不知是运气或是天意,给他送饭的马贼竟忘了守着他吃完饭将饭碗收走。身体已经痛得不像自己的了,不想再活下去了……他摔碎了碗,刚想往自己脖子上划去,却又猛然收住了手。
既然有了可以还击的东西,即便是死,死之前也要拖上那个灭绝人性的男子!
想不起来是怎么被沙炮子发现了手心里的瓷片,只记得自己又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一次男人的身躯压下来时,被他一口咬住了耳朵,随后猛力一撕。
混乱中,他站了起来向外冲去。不是奢求着能获救——这茫茫黄沙中谁会来救他呢——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等死,这样能死得有尊严一些罢了。
下。身在跑动时被牵扯得剧烈疼痛,身上伤口也全裂开了。迷迷蒙蒙中,视线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灯光,他沿着那一丝灯光拼尽全力走了两步便昏倒在地。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和他同样的遭遇,却在沙漠中坚强的活下来。如同干得龟裂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清淡素雅的花。
而现在,名为林清昼的这名女子面不改色地为他处理伤口,甚至隐晦的告诉他,她不会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他还是那个干净的自己。
于时赋侧过脸去,正看到女子目光专注,用帕子擦着那处的污物,脸上没有丝毫的嫌恶。紧紧抓着被褥的手指缓缓松开,只要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脸,心里便油然而生一种安心的感觉。
“林,姑娘……”
“嗯?”
“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便见女子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神色,于时赋只觉得脸上一热:“我,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好……”
因为经常被惨无人道的折磨,是以咬紧了牙死也不肯言语,现在于时赋却是因为无法表达出自己想法的词不达意有些着急。明明内心里是想表达对她的钦佩,说出口的却是近乎于虚假的客套之词。
“你,很漂亮。”用力咳嗽了几声,于时赋脸颊微红,“你的,肤色很白,很好看……你的腿脚,并不是跛得不能行走……还有你的,心肠,是真的很好。你很,坚强,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
面对他努力挤出来的,勉强可以称为句子的话语,眼前女子粲然一笑。
“于公子,你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子。”
于时赋动了动嘴唇,唇角早已僵直无法弯起,但他却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柔软。
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并不坚强。如果没有她将他救起来,那么喀齐沙漠中便又要多添一具无人收葬的尸体了。那具尸体浑身伤痕,到死的那一刻,都会觉得自己活得肮脏不堪。
于时赋的伤口处理好的第十日,言伤便在心里盘算着为他煮一些蔬菜粥。他的伤口需要足够营养,才能好得快一些。
居住在沙漠中,并不代表言伤所食用的便是沙漠中出产的食物和单调的用以吊命的仙人掌。
破旧低矮的屋子后,是一片并不算小的黄土地。或许是屋子挡住了风沙不能将黄土地掩埋,言伤在黄土地上开辟了菜地,种植了各式蔬菜。菜地的一角甚至还生长着言伤故意留下的一棵野麦子,野麦子已经抽穗,尖尖的麦芒看起来便觉得十分扎手。
“于公子,我要去屋后一趟。”
只穿着亵衣半躺在床上假寐的男子睫毛一抖,缓缓张开眼睛,眸光里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她:“去,屋后,做什么?”
“你的伤口需要蔬菜才能好得更快,我去为你摘一些蔬菜。”
“……我可以,不吃,你,别去。”说着竟是伸出一双纤长的手,紧紧抓住了言伤的衣襟。
言伤顿了顿,微微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十分轻柔:“你不吃我也要吃啊。我不会有事,菜地就在屋后,沙炮子不会到这里来。”
在听到“沙炮子”三个字时,于时赋的身躯抖了一抖,半晌,他回望言伤微微勾起的唇角,缓缓松开了抓住衣襟的手指,连声音都仿佛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请,林姑娘,小心。”
她出门了。
很慢很慢的脚步声。因为腿脚的毛病,她的脚步声从来都是这般不急不慢,却每一步都无比精准,像是踏在他的心上,带得他的心跳也像是那脚步声般安稳沉着。
拉开门的声音,关上门的声音。除了风沙声,沙漠里这样寂静,寂静得她每做一个动作发出的声音都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出去后屋子里便安静下来,本来不急不躁的心又快速跳了起来,眼前的景物都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于时赋有一瞬间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未曾逃出马贼窝,淡然自若的女子,充满淡香的被褥,还有时不时照进来的阳光都是幻觉。
心就这样“扑通扑通”急速不安的跳动着,直到她回来,耳朵里又听到那缓慢沉稳的脚步声。
于时赋轻轻吸了一口气,专心听着她发出的动静。
微微水流声,冲刷在什么东西上,那应该是她在洗菜;唰啦唰啦的甩水声,那应该是她在将菜甩干;接着是盆瓢之间碰撞发出的“嚓”一声,点火和柴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油入锅菜入锅的“哧啦”声……
鼻尖隐隐嗅到菜香和淡淡的粥香,已经许久不觉饥饿的腹中竟是觉得空空落落,强烈渴求着什么东西将它填满。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
一身青色衣衫的跛脚女子手里端着餐盘,唇角是向上微微勾起的。
“于公子,可以用饭了。”
“……多,多谢,姑娘。”
喉中干涩,说出的话语也是十分滞涩。她动作轻柔将他扶起来,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唇边。待他小口小口的喝过水,她将餐盘里的食物放到他的面前。
一碟用盐粗粗腌过后凉拌的仙人掌,一碟仅用油微微翻炒过的青菜,以及一碗煮得香味四溢的蔬菜粥。
热气氤氲里,于时赋竟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我……”明明喝过水,于时赋的嗓音依旧沙哑,“我已经,没办法再,走下去了……我的身体,坏了,我的心,也死了……”
“……于公子?”
“我无亲,无故,世上,再无牵挂之人……”于时赋不敢去看女子的脸,只能将目光放在餐盘里那一抹翠色之上,强制自己咽下吞吞吐吐的话语,逼迫自己将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如果,林姑娘,不嫌弃,我想,留在这里,跟你,一辈子,一起生活下去。”
☆、第21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三)
“……一辈子。”言伤微微启唇,似是询问,话语里却不过是在喃喃重复这个词。半天,言伤脸上露出苦笑,站起来走向门口。
“于公子,你现在说的东西或许还不是你自己真实的想法。等到你痊愈了,再来说这些话吧。”
于时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沉默下来,笼在热气氤氲下的脸雪白。
“林,姑娘。”
言伤停住脚步,回过头却看见于时赋眸光微闪的看着她:“我,拿不起碗,你,喂我吃饭可好?”
伤又不在手上,怎么会拿不起碗。言伤心里一动,并未想过于时赋会这样快的对她表现出亲近之意。
只可惜因为心理受过严重的伤,他现在表现出的亲近并不一定是心里最真实的愿望。也许等到他伤好的那一日他会后悔此时做下的决定,也许他会想念他的一路风景如画祖国大好河山。而对言伤来说,做任务最重要的便是稳妥,有一点“也许”都是不可以的。
所以光是现在这样,远远不够。
“……林,姑娘,不可以么?”
黑发清洗干净后的男子一低头,柔顺发束顺着脖颈滑下。言伤思忖着没有回答,于时赋的头越来越低,简直快要埋进被子里去。
“我知道,我脏……”
他的嗓音低哑,还带着几分颤音。
心上一软,待言伤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是走了过去,端起碗坐在他的面前。
于时赋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惊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言伤,身体细微的发起抖来。现在除了自己,谁的靠近都会让他觉得惊恐。
言伤暗叹一口气,口气温和对他打商量道:“你想要我喂你,但你的身体却拒绝我靠近,要不……”
“不!”于时赋愤然抓住言伤的手,言伤动了动手指,他低下头,手上却依旧没放开,尽管身躯还在微微的抖动着,“我,不拒绝你靠近……我要,你喂我……”
心上又是一软。
男子对柔弱的女子会心软,殊不知女子也是一样的。对待柔弱的事物,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任何人都会抱持着一颗怜惜之心。
“你躺下吧。”言伤说着动作轻柔挣开于时赋的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他的唇边。他低着眉头一口一口的用嘴接了,温顺得不似一个有血性的男子,更像是某种家养的猫。
“光吃粥的话,嘴里会没有味道。要吃点青菜么?”
“不必。”于时赋抬眉看着她,嘴唇依旧苍白着,但脸上却有了几分血色,身体也不再抖了,“你,煮的粥,已经很好。”
“沙漠里缺盐少油的,煮的粥能好喝到哪里去?你能喜欢我煮的粥我很满意,只是只喝粥的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