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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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看,回家看你老母。”
陆显从阴影中走出,站在阶梯下,望住她,嘴角一抹讥讽的笑,祝贺她,干干净净甩开包袱,口口声声讲,同他不是一路人,要划清界限各走各路,一转眼做起名媛交际花,价高者得,“秦四爷算我契爷,你一心要勾住他,不就是我老母?”
温玉怒极反笑,抬眉挑战他忍耐极限,“原来如此,谢你提醒,不如你叫一句阿妈我听听。”
陆显的脸色好精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灯变了又变,只怕下一秒就要气得扑上来掐死她。
“怕羞喊不出口?十一点了喔,妈咪要睡美容觉,明天见,乖仔……”她转过脸,抬脚向前,留他一人,在背后气得脑充血心梗塞,即刻就要七窍流血身亡。
水杯落地,跌倒在厚厚地毯上,没声没息,湮没。
他是一只隐藏在夜色中的猎豹,潜伏无声,迅猛出击,猛然间握住她后腰向下一捞,思念许久的身体便落入他怀中,只需收一收手臂,低一低头,他想要的样样有,不是梦,是真实的触感,灼热的体温,浅淡的芳香,丝丝缕缕,来来回回,牢牢勾住他的心。
二层阶梯,将她撑起来同陆显一般高,便于他埋首在她颈间,微凉的鼻尖触碰她细软的长发,以及耳后敏感脆弱神经,每一次短促呼吸,都是对她的深切折磨。更何况他张开嘴咬她后颈,似泄恨,不留情,咬出一圈深深牙印,“迟早要被你气死。”
温玉的身体,止不住细微颤抖,但仍嘴硬,不服,“滚开,忘记我是你阿妈,敢对我动手动脚?”
“那更好,偷*情劲到爆!”黑暗中,他兴奋异常,撩开裙摆,推高,露出一双白嫩香软的乳。
他轻轻呵一口气,行前警告,“阿妈,让我尝一口…………”
温玉踢他下盘,声音已带哭腔,“你滚,陆显,你放开我!”
“他们做得我做不得?你要钱?美金还是英镑,你要多少我给多少,钱我有的是。”
她不敢高声,只得在他耳边说:“省下你的钱卖香烛,我卖给乞丐都不卖给你。”
“你敢!”
“我同你早就讲清楚,干干净净一刀两断,我是做妓*女还是做交际花,都同你大D哥没关联,你少多管闲事。”
这些话多多少少似曾相识,大约是从前他甩开旧女友时,不耐烦语调,讲一刀两断,付钱两清,上几次床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温玉你听清楚,只要我陆显活一日,你跟我,就没可能一刀两断。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没机会逃。”
温玉勾唇,无不嘲讽,“这句话你留到我四十岁满脸皱纹,乳*房干瘪,面颊塌陷再同我讲,那是雪中送炭万里求一,现在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我听得双耳滴油,没感想。你忘记我伺候过秦家两父子,好脏好下*贱,如何配得上将来的龙兴话事人?拜托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
他抬手捂紧她的嘴,搂着她,一闪身藏入酒柜之后。
秦四爷扶着温妍从书房走出,低声细语。
秦四爷声线沉稳,沧桑凸显,“明早叫司机送你去,近日要注意休息,不要学长辈打麻将打的入迷,不吃饭不睡觉拖垮身体。”
温妍的声音清脆似银铃,叮叮咚咚藏多少轻而易举的快乐,“我知道的啦,只是过三个月还未有结果,中还是不中,好麻烦。”
“阿妍就要过生日,想要什么礼?”
“呀,你不讲我都快忘记,女人的年纪不需记的啦,但礼物一定不能少,我听人家讲,珠宝一定要买‘辜青斯基’,‘卡地亚’是暴发户,没格调。”
“你自己挑。”
“谢四叔——”谁说快乐买不来,他点一点头,出一点资,她便送上甜蜜蜜笑容,这样的男女关系才最牢固,只要你不破产,我便始终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
简扔了一颗地雷
yubling扔了一颗手榴弹
yubling扔了一颗地雷
猪小饭扔了一颗手榴弹
格林是个酱油君扔了一颗地雷
我真心不明白。。。
你妹妹的,原来的版本连亲嘴都没写。。。就给发黄牌要锁文
专审姐姐,你不能自己看完了爽完了就不给读者留一点渣滓啊
40命运波折
等秦四爷与温妍回卧室;关门,继续谈风花雪月人生哲学,黑暗中,陆显的喘息越发沉重;忽然间银光闪过;他拿出一支迷你军刀送到温玉手中;“这一把快过手术刀;割肉削骨没问题,你拿着玩,自己小心,必要时出手;一刀割断喉。”
温玉捏住刀柄;寒光反射在她侧脸,一刚一柔,一生一死变换,“你给我刀,万一我失手杀人怎么办?”
“那就我替你顶啦,阿嫂,我替你死都行,更何况坐几年牢。”
“是吗?没想到陆生也会油嘴滑舌哄女人,好难得…………”温玉忍不住笑,或冷漠或淡薄,无人知,但她够胆大,拿刀背缓缓划过他下唇,他呼吸间温热气息被刀锋冷却,凝成了雾,附着在她的利刃之上。
眼与眼的纠缠,男与女的交锋,这猜心游戏一日劲过一日,但愿每一次都如此新鲜刺激,永不知你谜底,永不感厌倦。
噤声——倒数,三二一,他忍到极限,握住她持刀的手,压倒在冷墙上,赠她激狂凶悍的吻,他的舌突进、深入,掠夺她的坚固城防,深深,逼得人窒息的纠缠,于黑暗中难解难分。
“温玉,跟你讲过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
“你快去找AndyLaw买一杯忘情水。”
他笑,笑着说:“很快,很快就来。”
是否一段感情中,最先动心的人一定输,至今无定论,华山论剑,高手过招,也需三天三夜大战才知结果。即便欧阳锋爱上王重阳,王重阳又中意洪七公,吹笛的黄药师秉持独身主义,要开战,新仇旧恨相加,只会翻倍的你死我活。
温玉未料到的是,生活越来越精彩,Double再Double,正是老天决心要玩死你的那一类精彩。
六姐温妍开开心心从医院回来,温玉以为她去做健康检查,谁知她语出惊人,“阿玉,医生说我怀孕,八周半,好小一只,藏在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
温玉手中一勺香草冰淇淋被时间点穴,拍八点档武侠片,一动不动。
全天下只剩温妍一个人幸福快乐,对美好未来充满想象。十月怀胎换千万身家,突然间你的生命是金光闪闪黄金雕塑,24K金纯度九十九,切割开,她的一分一秒都价值连城,等肚子里钞票滚滚宝贝仔呱呱落地,她依然自由自在享受生活,打麻将、夜蒲、血拼,生活没改变,更不必受这小小讨债鬼拖累。
一本万利,只进不出的生意,白痴才会说不。
惊爆眼球四个字怎么写?字典怎么解释?不必想,眼前就是最佳演绎。
冰淇淋融化,温玉仍不能领会,“怎么…………阿姊,你有没有告诉四叔?”
温妍好心情同她解释,“当然是四叔叫我去我才去,不然你以为生仔好玩,怀孕十个月,要与紧身衣高跟鞋连同化妆品说拜拜,惨过金融危机。你看报道,金融危机破产还可以去跳楼一了百了,我就只得忍忍忍,眼睁睁看自己一天天变成大肚婆,再长一脸壬辰斑,又肥又丑,走出门万人嫌,光想想都害怕。”
躺倒在温玉床上,翻个身又翻个身,留足三秒钟思考人生,思考过后继续说:“近来四叔话少,烦心事多,秦子山那个衰仔天天登门吵架,我想多半有事发生,连他都搞不定,不然也不会叫我去医院做人工,又加急办移民手续,想方设法要给自己留个种,给秦家多留一脉香火。阿玉,你有好大可能去加拿大念高中。”
她略有伤感,片刻又想明白,反来安慰温玉,“到时阿姊有钱,不要说加拿大,就是去外太空都一样过的好啦。只是不晓得阿妈同福仔在哪里,不然也接他们一起享福。”
温玉迟疑,“生孩子不是玩百家乐,你要考虑清楚。”
温妍挥挥手,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一般豁达开朗,“你们觉得出卖青春出卖身体不正当,没尊严,但我没犯法,更没有妨碍到身边哪一位,不然警察早抓我进监狱,等法官来审。不过,到底是在写字楼做一份工做到失眠掉发未老先衰,当同事面被老板骂低B(注)、白痴、无药可救,比较没尊严没人格呢,还是像我这样,生一个BB,换一份家产更令人羞耻?我都答不上来,不过我选后者,因为轻松嘛,至少在陪产的医生护士眼睛里,你有钱等于你好有尊严。”
指一指天花板,“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港督的错,是上帝的错嘛,上帝不该创造亚当夏娃,明知人性最可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温玉沉默,无言以对。究竟温妍是对是错,不该由她来评断。
人人都讲,本埠文明开化,信仰自由,但现实呢?此处有强权政治高压限定,你头顶有一不可违抗的特定宗教,那便是“金钱”。
没教义更没牧师,但足以令全市人如痴如醉日夜追随。
先是秦四爷、温广海、尤美贤,继而是秦子山、陆显、温妍,齿轮转动,下一个又轮到谁?
前路茫茫,温玉不敢多想。
但愿校园是最后避风港,真空地带,瞬间失忆,抛弃生活种种不安定,你在背英文算方程式时还想男男女女爱恨情仇?没可能。
可惜解开一百道数学题,解不开心底秘密。
谁可伸出手稳住她摇摆不定的心,为何她遇到的是陆显,不是家豪家明振邦振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陆显,没什么好,多数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是陆显,偏偏,她没得选。
夕阳黄昏,又等到一日放课。女孩子们成群结队笑笑闹闹出门,谈邻校学长打啵打架打篮球,每一件都型到爆。
少一个袁珊妮,好久不提高校霸王花名号,记忆总在淡去,不论是谁,从前鲜活生命一瞬间陨灭,时间却不肯留半分情,一点一滴,将她残余痕迹一一抹去。
多年后,学妹们提起,你记不记得袁珊妮?
哦,记得呀,同男老师搞婚外情烧炭自杀的那个嘛。啊,周末去不去看电影?
谁去祭奠她的伟大爱情,唯有父母姊妹于伤痛中前行。
亲爱的珊妮,愿你来生好运。
温玉如今有司机接送,她人生短短十数年也算得上起起伏伏波澜壮阔,这些年她学会沉默,沉默是对变化最恰当应对。
汽车驶过弯道,突然间急刹车,司机跑得没踪影,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窗外,已被人捂住口鼻,拿乙醚药晕。
再醒来已是深夜,一堵墙挡不住屋外嘈杂音乐,“你爱不爱我我好爱你,Oh;baby,不要离开我Baby!”音符吐字穿过墙缝渗进耳里,一睁眼满肚火,望见败家子秦子山坐椅上抽烟玩火机,背后是夜总会私人房间内贴得花花绿绿俗不可耐墙面,还有裸*女像、色*情图片挂在右手边,四处望,自然找不到卡啦OK点唱机,因这里不供摇摆唱K,专供男女之间饮过酒、贴过面之后真真正正过一把瘾。
秦子山盯住她,阴沉沉开口,“未想到身边就有一只狐狸精,不但勾住我老爸,还勾住我们龙兴大D哥,叫我老爸为你买车买楼买珠宝,大D更厉害,为你半条命都送上,温小姐,失敬失敬,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对,是有眼不识索女(注)。”
“秦少爷过奖,我几时有这类‘勾男’大法,连我自己都未意识到,早知道就去选港姐结识富商,这条路不是更快更高效?”人类对于危险有敏感认知,温玉心中紧张后怕,却还要装作不经意,四下观望,一间房只得一扇飘窗,能看得见窗外“天福肠粉”灯箱,因此这里至多不超过三楼,天花板低矮,跳楼未见得断手断脚那般惨烈。
秦子山扯散领带,一步步逼近,“你承不承认都不要紧,我不跟你拍拖,没时间听你谈人生。我们用做的,做完再讲。我近来中意搞陆显的女人,头一个就是戚美珍,然后是欣瑶、爱琴、连同Tina、Mary啦,一个骚过一个。不过最近有人讲给我听,我就算把她们搞到死都没用,陆显根本不在乎,倒是有一个温小姐,住在我家陪我老豆上床的温小姐,很是让陆显牵肠挂肚,真是奇闻,大D哥会为个女仔发愁,我都好奇,想见识见识温小姐你勾男的功夫。”
背后的女人,除戚美珍外还能有谁,大多数女人做此想,好好好,我过得不好,你也要更惨,这个社会才算公平。
温玉牵动嘴角,笑容僵直,“怎么秦少爷不知道吗,女人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