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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狐媚缠身-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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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甚至没有出现,就能将苏起逼入绝境,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力量来衡量。

这一会,苏起根本不知道,凌玉现在正忙着清扫凌雪的残余力量,在一天之内,把老凌家百年力量清扫一空,还把一个九品大宗师逼入绝地,普天下看来,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苏起刚刚将心中的恐惧压落,但很快,他便听到空中有轻微的破空之声。

似是羽箭穿梭而来。

但苏起抬头看时,却发觉是难以估量的高空上,有上千支黑色的铁羽朝他激射过来。

在漫漫苍穹之上,凌玉竟预先埋伏了上千只铁翼鹰,就为了等待这一刻,苏起因儿子之事。怒而杀死司徒斩,戮圣大阵的力量被严重削弱,而上千枚铁羽的能量,是九品大宗师倾尽全力才可以抵御地。

铁翼鹰之所以能够纵横天空,甚至在人族里扎根都没有被消灭,靠的就是它们铁羽的力量。醉露书院一枚铁羽。凝聚的是铁翼鹰生命之力,是它们妖兽的本能之力。

一枚铁羽,就足够杀死同品的高手,十枚铁羽。就可以跨品杀死敌人。而一百枚乃至上千枚地铁羽发射,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如此巨大的力量,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今天,凌玉便要用苏起来祭刀。

一千枚黑色铁羽,犹如一千个黑色的噩梦。朝着苏起的眉心射去。

苏起面容死白,他一咬牙尖。鲜血从嘴中喷出,飞溅到空中地黑木沉香剑上,那把剑居然冒出沉沉金光,上古时期的仙宝之气毫无阻碍的喷涌出来,另整座山上的人都能感觉到。

而戮圣剑阵更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洞穿了司徒斩的长剑都嗡嗡作响,犹如怀着凶戾地心,再度飞回天空。

成千上万的飞剑又凝结成了剑地浪潮。这一回却不是倾泻而下,反是逆流而上,与铁羽利刃纠缠在一起。

七彩的虹光和黑色的凶光围绕交织,不知道有多少仙剑,有多少铁羽在这一连串的碰撞里灰飞烟灭化作乌有。

苏起嘴角渗血,双目狰狞的瞪着空中,他虽然也惊诧于凌玉掌控妖兽地力量,但在戮圣大阵之下,还有什么可以比拟的上,就算那上千只铁翼鹰将铁羽完全射空,与苏起在此拼命,有戮圣大阵的仙剑在,他照样不会输。尤其是苏起已经将最后地一点蜀山仙力也释放出来,他心中深信,没有什么妖兽,可以抗衡以杀妖著称的蜀山仙剑。

天空中的虹光越来越盛,几乎凝结一气,变成了条七色彩虹。这条彩虹在铁羽中如游龙般遨游,将那些黑色利刃碾做了齑粉。

苏起目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他已经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这一把若真是赌局的话,他已经快要赢了。醉露书院就差一点。

可就是差着的那一点,要了苏起的性命。

不知苏起是兴奋还是疲倦,抑或是凌玉层层迷雾,就是要达成这个目的。总而言之,苏起忘掉了整个布局中最要紧的一环。

此刻的苏起已经不记的,假扮成苏再山的司徒斩其实不重要,从天空里射落一千枚铁羽的铁翼鹰也不重要。苏起将最重要的一环给遗忘了。

在整个局中,唯一可以和苏起平起平坐,唯一可以称作大宗师的对手。

九品妖兽莫煞。

虽然之前曾被戮圣大阵给死死压制住,但当假冒的苏再山出现时,莫煞已经完全解脱出来,它甚至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呆在旁边,只是按着凌玉之前计划好的一切,蛰伏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出现。

这个时机终于。

苏起把全部的力量,全部的心神都贯注到戮圣大阵,他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想要一次性干掉空中所有的铁翼鹰。

当千万长剑化作的七彩虹光在空中遨游时,苏起自己的肉身却没有了任何的保护。

在大宗师的眼里,他就是赤裸裸的。

莫煞也消失了。

九品守银豺在最好的时机,最关键的时刻,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但整个双圣山的天空却黯淡了下来,突然之间的暗沉,并非失去阳光,而实在是有另一样东西,比这天空的光芒更加的明亮。

就在苏起的身后,有一抹刀光爆发出惊天耀眼的光芒,就好像是混沌初开时的那第一道初光,是盘古开天地,所看到的第一缕强光。

这光芒在黑暗里变成了柔软的一道,朝苏起的咽喉绕去,刀光划过了不可思议的弧度,令人有一种美艳不可方物,甚至宁愿将性命送上去的感觉。

这便是“惊夜”一个赤裸身体的美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苏起的身后,他的面上,有圣洁而崇高的荣耀,手握着千银秘豺刀,当他挥出惊夜时,便是全部力量的凝聚。

那是莫煞一生最高境界的一刀,没有人知道,这九品守银豺是可以转为人身的,甚至他最强的一击,就必须用这人身施为。

惊夜在暗夜里惊放。

锐不可当的刀芒,还没有碰到人,就已经将苏起全部的衣裳震碎,而苏起的力量,完全集中在戮圣大阵中,戮圣大阵的万剑,却与铁翼鹰们纠缠在一起。

到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再回身抵挡莫煞。

凌玉筹谋的,就是这一刻,就是这个让苏起无路可走的结局。

大宗师也会被逼入死地,而在死地里下一道杀手,便是真正的死。

莫煞就是执行那道最后杀手的。

苏起看着面前飘然而近的刀光,突的长叹一声,云朝九剑之一,号称第七剑,号称剑气纵横三万里,号称门下剑徒无数的苏起,终于察觉到,自己将死了。

在这个时候,苏起做了两件事情。他挥了两次手。

当第一次挥手时,天空中的戮圣大阵不衰反盛,所有的飞剑不再跟铁羽纠缠,反而呼啸一声,朝着天空刺去。

虽然这一波攻击并没有对准目标,可万剑的数量实在太多,只听空中连绵不断的哀嚎,至少有三百只铁翼鹰被苏起一击射落。

铁翼鹰在云朝生存了数百年,还从未有过被人连续击杀过百的记录,如今一击之下,便损耗三成实力,可知大宗师一怒,令人胆战心惊。

苏起又挥了挥手,黑木沉香剑便到了他的手上,他竟不去挡那道惊艳无比的刀光,反而回手一剑。

磅礴无边的剑气,从苏起的身上呼啸而起,难以形容的剑光在黑色的沉香木剑上爆发出来,这光芒,竟然在惊夜刀光之下也清晰可辨,苏起在生命最后阶段爆发出来的实力,已经难以估量。

“剑气纵横三万里!”

苏起最后的一句话,不晓得是对自己的赞叹还是哀婉。

而随后,那所有的剑光都凝聚一点,刺入了莫煞的胸膛。当苏起的头颅被惊夜刀光掠下时,他的剑气还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落入莫煞的身体。

九品妖兽惨嚎着被震开,胸膛已经破损的难以目睹。

那把黑木沉香剑依旧插在莫煞胸口,闪烁着黑色和金色的光芒。

莫煞惨叫连连,只见黑木沉香剑的周围,皮肉和血液都化作腾腾白雾,让莫煞痛苦不堪。他双手合十,用力一拍,将黑木剑拔出,这才消除了身体极致的痛。

可如此重伤,让莫煞也难以立刻起来,他趴在递地上,怔怔望着苏起的头颅,大宗师眼睛瞪的极大,头朝天仰,仿佛在叹息,为何世上会有如此的不公。

当惊夜的光芒逐渐散去,天空中有焕发了光明,但这片双圣山却与以往完全不同了,覆盖在山上的树木,被剑气和刀光摧残的只剩一半,而被击杀的铁翼鹰的鲜血,又染红了大片的泥土。

血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没有人会知道,就是这血腥中,支撑着云朝的九把剑之一,已经陨灭了。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冬季,就是用如此彻骨的寒冷,拉上了帷幕。

时候到了么?”

徐季问。醉露书院“庆王府大宴群宾,请你上门,时候便到了。”

这是凌玉在一个月前和徐季之间的对话,“你记着,等帖子到时,立刻就走。”

“为什么?”

凌玉怔怔的望着徐季,这个已经到中年的弟子面色如常沉静,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凌玉的意思,只是要用自己的方法确信一次。

“庆王大宴,便是他叛乱的日子。你是江州知府,是庆王眼里第一颗眼中钉,你若不走,就必死无疑。”

凌玉将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虽然他知道徐季并不怕死。

来做江州知府的人,自然不会怕死。别人都以为,徐季是因为在归林镇立下大功,又巴结上老凌家为靠山,这才能从县丞直升江州知府的。

可实际上,这个江州知府却是云朝内最被人嫌弃的职位,几乎来一个知府就死一个知府的地方,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接。

可徐季却接了,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原因,徐季当然知道做这任知府的风险,庆王之心路人皆知,以往几个知府的下场早就历历在目。所以他将家人留在归林,只身一人上任,实在是抱着赴死的决心。

这样一个人,怎会怕死。

徐季撸须,微笑道:“凌少爷,既然你知道我是江州知府,那应该清楚,我不能走,不能逃,不能叛。庆王谋逆,乃朝廷之大危机,徐季身为江州知府,有守城之任,护土之责,若连我都走了,让世人如何看待朝廷?若连江州知府都不战而逃,还有谁敢抵御庆王的军队?”

“你若不逃,只有死路一条!难道就不管你的妻儿老母了?”

凌玉面色谨肃,他很难得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醉露书院“此乃天职!”

徐季道。“学生既然接了江州知府一职,死在江州,便是我的归宿。至于家中妻儿老母。有凌少在,学生自然放心。”

“但是……

徐季的微笑,从一个月前的那次谈话,保留到了现在。

今日江州城必然有所异动,这从徐季的官轿出府那刻起,便已经心知肚明。路上行色匆匆的藩兵,青幕巷那边一阵紧似一阵地轰鸣声,以及天空陡然出现的浓重血色。

徐季就是坐在官轿里面。拉开布帘,担忧的望着空中那暗沉沉地血红色,而街边的行人已经慌乱无比。犹如没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搞得抬轿人也心神不宁。还没走到庆王府,就已经歪歪扭扭的颠簸起来了。

所以徐季干脆就在离庆王府还有几百步的地方下了轿,他一个人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江州的天空由白到红。由红到赤。再到恢复正常。而大地接连不断的震动,巨大地爆炸声。犹如要将这城池毁掉一般。但这些都没有让徐季的脚步凌乱。

他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的几番天空变色,这个城市地确处于危机之中。徐季唯一清楚的是,他没有能力去改变整个局势,而他可以做地,唯有一件事情。

今天早晨,徐季便收到了庆王府的帖子,说是给庆王做寿。但徐季明明记得,庆王寿诞是在六月,那一张根本就不是帖子,而是谋逆的告示单,是徐季地催命符。

庆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就算只是个假假地寿宴,也至少要做出个样子来。醉露书院徐季又是微微一笑,若今天地江州城就是个战场的话,那么凌玉他们在外面血战,而他要进地,是另个战局。

王府门前的守卫看到了徐季,对这位知府大人竟没有坐轿而是徒步前来微微一怔,但还是依例喝道:“徐知府大人到!”

坐在王府中的众位宾客听到这个名字,面容为之一振。虽然徐季并非这里最高官员,手上几乎无权无兵,但人们都清楚知道,徐季是个怎么样刚正不阿的人,而他的身后,又站着谁。

今天这场鸿门宴,表面看是邀请江西省各个府衙的官员,但实际的重头戏,却是这位徐季大人。在收到庆王帖子时,各地官员都心知肚明,任何人都有活命的机会,但唯有这个徐季,若是不服庆王,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各地官员都在暗暗商量,徐季会否收到帖子就飞,躲过这场劫难。

可眼前,徐季分明穿着自己最好的官服,好整以暇的漫步踱了过来。

“徐大人!”

几个相识的知府纷纷行礼。

徐季一一回礼,又走到知府们客位的首座,对着上面正忧心忡忡的官员深躬道:“属下江州知府徐季,见过金大人。”

上首的官员面庞微胖,神情竟依稀有点熟悉,尤其是徐季,当看到这位金大人时,便会想起一个人。

北疆归林镇上的金海褒,那个曾让徐季吃足苦头,让谭盾都为之忌惮,最后却被凌玉逼到自杀的胖子。

而这位江西省巡抚,亦是徐季如今顶头上司的金大人,恰恰就是金海的堂兄,名为金海心。

金海心本在皱眉凝思,见着徐季,又抬了抬眉:“啊,徐大人来了。来了好,来了好。”

徐季不动声色。

有了跟金海褒之间的深仇,徐季这一系人马,与金家一脉,便是再也洗不干净的怨恨。而金海心能做江西巡抚,正好落在徐季头顶,也是江州庆王和福龙会的手段。这段时日来,金海心还从没给徐季好脸子看。

所有人用脚丫子想,也弄的清楚这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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