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恋情-女子戏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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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
“给您留一成。”
“这合适吗?要是让标哥知道了,我可就没命了!”
“打进成本,您不说,我不道,标哥是不会知道的。”
“真没问题吗?”
“这次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以后?”
“咱们立下规矩,以后账就这么算。”白长起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摞银元:“这是100块。您收好。以后,每个月的今天您就过来拿钱。”
丘三的眼睛盯在银元上:“你小子还算是有良心。当了戏院老板,还没忘了把你领进门儿的大哥!”
“当然,我能有今天,哪儿会忘记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呢?”
“好,钱我收下!我会在标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谢丘哥栽培!”
丘三心满意足地拿着钱走了。白长起望着他的背影阴阴地笑了。
女子戏班 第十章2(1)
白长起打开保险柜,取出皮包,又拿出200块大洋,对常乐交代说:“常乐,我要是回不来,你带上这些钱,马上离开申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作个小买卖,娶个媳妇,生儿育女过小日子。”
“大哥,你一定要和丘三翻脸吗?”常乐不安地问。
“我师父说过,不争馒头争口气!姓丘的踩在我头上拉屎,逼着我喝尿,我不要他命,就白当我师傅的徒弟了。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能活着回来,咱们兄弟还可以联手打天下,万一我回不来……”
“我给你收尸!”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长起夹起了皮包。
“大哥,要告诉彩云吗?”
“办完我的后事再告诉她。对了,埋我的时候别忘了把彩云的手绢盖在我脸上。”
“大哥!”常乐的眼泪差点出来。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看好场子,我走了!”白长起重重拍了拍常乐的肩膀,大步走了。
白长起来到阿标的会客厅,挂着一脸谦卑的微笑,将5摞银元从皮包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最后拿出一张账单递给阿标:“标哥,500块大洋是您的提成,这张戏院收支明细表请您过目。”
“明细表就不过目了,你才接手就给我拿回500块,果然能干,我没看错你。”阿标将明细表放下,抓起一摞大洋,递给身后的保镖:“阿杜,这是你们4个兄弟的。”
叫阿杜的保镖连忙接过来,鞠躬道:“谢标哥!”
“本来还应该多一点。”白长起故意小声说。
“什么意思?别跟我吞吞吐吐的,有话痛快说,有屁痛快放。”
“您还是看明细表吧,免得丘哥说我背后使坏。”
“这里面有丘三的事吗?”阿标拿起账单,浏览一遍,看出了问题:“这一成收入是谁提走的?”
白长起非常自然地回答道:“是丘哥提的。”
“丘三?”阿标怒问道:“谁让他提的?”
白长起诧异地问:“标哥,这事您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给我叫丘三!”
站在门口的阿钟应了一声出去了。阿标用阴冷的目光扫向白长起:“白老板,别是你在搞鬼吧?”
白长起噌地站了起来:“标哥,我哪敢?”
“你小子要是跟我耍花活,我扒了你的皮!”
“长起有半字假话,任凭标哥发落!”
“给我坐下!”阿标喝令。话音刚落,阿杜在后面一掌将白长起拍坐在椅子上,痛得他以为半个膀子掉了。他咬咬牙,准备迎接生死考验。
丘三走了进来:“标哥,您叫我?”他一眼看见桌子上的银元,又看看阿标冰冷的脸,目光转向了白长起。白长起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丘哥,您得给我证明,那一成确实是您提走的,不关我的事。”
“白老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丘三的口气很硬,但眼神很慌乱,阿标已看出其中的猫腻。
“我听懂了。”阿标对丘三说:“你只要告诉我,你从大华拿没拿提成?”
“标哥,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解释,我只要你回答拿还是没拿。”
“拿了,不,不是我拿的,是白长起给我的。”
“丘哥,您这一句话能要我的命!我给你?您要我敢不给吗?”
“我要?我什么时候要了?”
“昨天我向您汇报,要跟标哥结账了,您说我跟标哥都有了,您的那一份在哪儿?”
“你向丘三汇报?你为什么要向他汇报?”阿标眯起眼睛问道。
“丘哥说他是真正的老板,在帮里他拔一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标哥您让我打理戏院,是您哄着我玩,是给外人看的!”
“丘三,他说的是真的吗?”阿标问道。
“是,不,不是!”丘三慌乱解释道。“我是想吓唬他,让他老老实实给标哥看场子。”
“他还说,标哥老了,标哥的位子早晚是他的,我要不听他的话,就把我扔到江里喂鱼去。”白长起豁出去了,不管有没有,端起屎盆子就往丘三头上扣,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激怒标哥,杀了丘三。
“白长起!我他妈废了你!”丘三拔出匕首,冲向白长起。
阿标一拍桌子喝道:“放肆!”
丘三立即跪下:“标哥!姓白的胡说八道,想挑拨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丘三跟标哥多年,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阿标点头:“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可怎么说,你也不该私自拿钱啊。你说,按帮规该怎么处置你?”
丘三低声回道:“三刀六洞!”
“那你还等什么?还要弟兄们动手吗?”
丘三磕头:“标哥,丘三对不住你!”说罢,猛地扑向阿标。阿标一闪身,匕首刺在椅子背上。站在椅子后面的阿杜,伸出手,匕首生生刺穿了丘三的脖子。丘三的眼珠向外一突,仰身倒地而亡。
阿标招手,阿钟和另一个打手上来,将丘三的尸体拖了出去。阿标招呼目瞪口呆的白长起:“白老板,坐!”
白长起晃晃头,心中暗喜自己大难不死,用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白老板,我不希望下次在这儿死的人是你。”
“标哥,长起为标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子戏班 第十章2(2)
“别给我说大话,也别再给我耍小聪明,丘三是我的手下,他的死是为你付出的代价。你给我记住,你身上欠了我兄弟的一条命,你要让他白死,我就会为我兄弟报仇。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滚!”
白长起连忙站了起来:“谢标哥!”
白长起回到大华戏院,刚下黄包车,常乐就迎了上来:“大哥,你回来了!”
白长起面对常乐的问候,忽然狂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的眼泪又下来了。常乐不解,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白长起拍拍常乐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大哥我用命换来了后半生,得好好活!”
女子戏班 第十章3
彩云把白长起邀请鸿运戏班去大华戏院的事告诉了周班主,让周班主喜出望外,50多岁的人了,激动得在房间里连转3圈。很快,他就拉着彩云来拜访白长起了。
彩云飘然而至,在白长起看来犹如一条鱼游进了网里。他高兴地起身迎接:“彩云!周班主!欢迎欢迎!快请坐!”
彩云打量屋子里的陈设,赞赏道:“长起师兄,你这里比福来戏院朱老板的经理室阔气多了!”
“大华是申城最好的戏院,当然要有自己的档次了。”
常乐给周班主和彩云泡茶。周班主欠身接过茶杯,客套话带过,直奔主题:“白老板,我听彩云说了,您愿意接纳鸿运戏班,这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让鸿运戏班死里逃生啊。”
“彩云是我师妹,师妹的忙不帮,我还帮谁啊?”白长起笑道。
“长起师兄,我只起个穿针引线作用,你们怎么合作,我可就不管了。”彩云表明了态度。
“彩云,你不能不管。”周班主连忙说道,“我和白老板做的是生意,你和白老板靠的是情意。没有你这层关系,鸿运怎么能进大华呢?鸿运在大华一天,你就得管一天。”
“周班主说得对,请鸿运戏班,我还真的就看了师妹的面子上。不管别的戏班给多少钱,我都一概谢绝。彩云,这份情意你不能不领啊。”
“长起师兄,瞧你说的,你的情意我能不领吗?这不,周班主我不是领来了吗?”
“是啊,是啊!”白长起笑道。“周班主,戏班过来没什么问题吧?”
“大的问题没有,就是我跟朱老板的合同还有6个月才到期,您看……”周班主露出为难的样子。
“周班主说的是违约金吧?这好办,你们的违约金由我来付。”
“白老板,您真替我们付违约金?”周班主有些不相信地问。
“有彩云师妹在这里,我还会说假话吗?”
“太好了,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有彩云做中间人,我们还是该签个合同,周班主意下如何?”
“那是,合同是必须要签的。”
“我草拟了一份合同底稿,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量。”白长起将合同底稿交给周班主。
周班主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好!好!只是这时间……”
“在大华演出最长签一个月。双方合作满意再往下续签。”
“那就按白老板的意思办!”
“签字?”
“签!”
常乐侍候两个人签字盖章,白长起将合同收进抽屉里,说道:“周班主,从现在起我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能不能吃饱、吃好,可全靠你周班主了。”
“白老板,您放心,鸿运戏班现在是棵摇钱树,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那就先请戏院的按目们吃顿便饭吧,好把戏票卖出去。”
“我马上订酒楼。”
“我来通知按目。到时候我亲自作陪,怎么样?”
“一言为定。”
“彩云师妹也要一起去哟。”白长起发出邀请。
“长起师兄接了鸿运戏班,我当然要去。”彩云接受了邀请。
送走了彩云和周班主,白长起让常乐通知朱老板来大华谈违约金的事。朱老板欣然而至,他递给白长起一张账单:“白老板,请您过目。”
白长起接过来扫了一眼:“500块赔偿金?不多。”将账单放进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推给朱老板:“朱老板,请您在这张收据上面签个字。”
朱老板接过一看,脸色陡变:“白老板,钱还没给我呢,我签什么收据?这个玩笑我可开不起。”
“我没开玩笑,朱老板想要钱,可以!”白长起拿出一张银票:“看好,500块大洋,您收好。”
朱老板拿起银票看了看,要往衣兜里装,白长起忽然说道:“朱老板想好之后再收银票。”
“有什么可想的?你说鸿运的违约金由你来付,你付给我,我当然要了。”
“标哥在大华有股份,我是拿他的钱来付的违约金。每个月我都要向标哥报戏院的明细账,标哥要是知道他的钱给了您,您说他会怎么想?我想朱老板的命不止500块吧?”
“标哥的钱?”朱老板像抓了块红碳,将银票扔在桌子上。“白老板,你够狠,够毒。”
“我白某还是个雏,用不着您来恭维我。”白长起将收据推给朱老板:“签吧,我都替您想过了,您无路可走。”
朱老板抓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扔下笔欲走。白长起叫住:“等等,朱老板,麻烦您还得画押,免得标哥说是假的。”朱老板盯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气得直打哆嗦。
女子戏班 第十章4(1)
周班主做东,在紫霄宫大酒楼摆下宴席,专门宴请负责推销戏票的6个按目。这些按目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每换一个戏班,都会成为戏班班主的座上客。待大家坐定后,白长起起身说道:“各位,鸿运戏班就要在大华演出了,周班主请客的意思你们也都清楚。鸿运戏班能否在大华唱响、唱红,可就拜托各位了。”
“白老板放心,我们兄弟什么时候丢过您的面子?”坐在白长起旁边的按目头儿说,他是个50多岁的胖子,对按目们来说,他说话比白长起管用。
“白老板,官府、商家、报馆、名流,总之,申城地面上的达官贵人,我们都会把票送到,让鸿运戏班来个开门红。”坐在彩云旁边的按目说,他40多岁,人长得精瘦,像地沟里的老鼠,专长就是满世界乱蹿。他瞄着彩云补充说:“当然,这顿酒要喝痛快。”
周班主举起酒杯:“各位按目哥,周某拜托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