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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君心应犹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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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莞却敛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对对刘珩作揖行礼,沉声说道:“唯一的解释,便是她为遮掩习武之事,刻意为之,而故而刺客便是此人!那腰带中,说不定仍藏着凶器。”
  随着崔莞话落,那侍婢猛然回头,阴骛的目光直直盯向石台,身形倏然暴起,自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狠狠冲向刘珩——
  一切都被人点明,她自知难逃一死,索性放手一搏,若能刺死太子,便不负主公所托了。
  想着,那侍婢的眼神愈发凶狠。
  她本就离石台不远,屋子中侍卫又被尽数驱在门外,此刻,她与刘珩之间仅隔着一个丝毫不会武艺的崔莞!
  对于揭穿身份的崔莞,她心中并非不恨,可比起崔莞,自是太子的命更加贵重一些。
  因而那侍婢根本不理会一脸惊骇的崔莞,打算绕过她直奔刘珩!
  说时迟,那时快,崔莞话落至侍婢动手,不过转瞬间,就连大堂中的惊呼都尚未来得及响起。
  崔莞好似早有所料,脚步一错,身子急急往后退去,可就在这时,她右腘窝突然一麻,刹那间,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不退反进,重重撞向恰好冲至眼下的侍婢!
  “啊——”
  一股殷红鲜血喷涌而出,霎时映红了大堂内一干人惶恐的眼眸。
  事出突然,崔莞完全未反应过来,呆滞片刻,方慢慢转过头。
  在她身旁是那名被撞倒在地侍婢,可此时,上一刻还凶狠行刺的侍婢,眼下已软软倒在地上,后背插着一支尽数没入皮肉中,之余下半只握柄的短匕,鲜血涓涓如溪。
  四下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小脸,长袄,棉履……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崔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
  她虽死过一回,又曾在荒林前见过血腥,可无论那一次,都不曾这般,那温热粘稠的血液仿佛当头泼下,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果然是个无知小儿。”
  就在崔莞险些将胆汁都呕净时,一声冷哼在她身后乍响,随即一阵阵沉重的脚步慢慢踏至她身旁。
  朦胧泪光中,崔莞瞥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那双冷厉无情的眼眸,霎时便让她认出了来人——那日在荒林为驾车的驭夫!
  耿叟冷冷看了一眼渐渐止住干呕的崔莞,眼底飞快的闪过一缕复杂之色。而后,他弯身拔出那把匕首,顺手在侍婢身上干净之处擦了擦,别回腰间的木鞘中,转身走到刘珩背后莫约三步远之处,面无表情的跪坐而下。
  虽说一生至此也曾历经风雨,但现下,各个世家族长的脸色均苍白似雪,忌惮的目光隐隐瞟了一眼佝着身子,缩在刘珩后的耿叟。
  这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大堂中的,竟无一人察觉!
  若这匕首冲的不是刺客,而是他们任何一人……
  众人不由一颤,张显的面色更是难看之极,一阵阵寒气自足下窜至头顶,令他几乎把持不住要瘫软在地。
  此时的崔莞,极为狼狈,可她抬手以干净的内袖拭去脸上的污秽后,咬牙慢慢站起身,右腿腘窝又麻又痛,还隐隐泛着一丝酸胀。
  踉踉跄跄的,她险些再次栽倒,不过那纤细的身子晃了晃,到底还是站稳了。
  “殿下。”崔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稳住即将崩散的心绪,抿了抿唇,道:“这刺客,显然出自郡守府,那么小人敢问郡守大人,刺杀殿下的侍婢,可是受大人所指使?”
  “胡说!”张显心头一凉,急急转身撩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大声道:“殿下,微臣绝无此意,若有半句虚言,定遭九雷轰顶!”
  随着张显的话出口,大堂内霎时安静下来,即便偶有几声窃窃私语,也止住了声。
  这些世家族长,各个心思精明,最擅趋吉避凶,他们悄然抬眼,审视着突变的局面。
  张显的心惊慌至极,惧怕至极,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子,一向宁错杀亦不放过,他是心知肚明的啊!
  与张显的惊慌惧怕不同,崔莞垂下双眸,目光落在几面那只精美的酒樽上,就这么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该说之言,该做之事,她已经做到了极致,余下的便是,只需静待一个结果便好。
  良久,刘珩半阖的墨眸慢慢睁开,始终盯在她身上的幽深瞳仁,迸出一丝微弱的笑意,渐渐的,笑意愈来愈浓,愈来愈浓……最终漫出双眸,染上眉梢。
  沉凝**的大堂中,破天荒的响起了一道欢愉的笑声,刘珩的笑,清朗和悦,酐畅淋漓,仿佛看了一场极为称心的好戏。
  见他如此,众人心中皆是一松,张显更是欣喜若狂,可他面上根本不敢泄露分毫,只得把头低得更甚了。
  少顷,笑声渐弱,继而止歇,刘珩抬眼望着崔莞那张染上血迹的小脸。
  苍白的面色衬着殷红的鲜血,再融合那一缕流转在眉目间的从容不迫,竟让此时容貌看起来平凡普通的崔莞,焕发出一股颇为耀眼的明艳。
  他薄唇又一次勾起,声音磁沉的道:“你是秦尚之仆?”
  崔莞心头一凛,隐隐生出一丝不妙之感,可事已至此,只能认下。
  毕竟方才是她亲口所言,而且还是铮铮之言,若此时推脱,期满皇室的罪名,谁也吃不消啊!
  “是。”
  闻及崔莞沉着中略掺一丝微颤的声音,刘珩唇角弯起的弧度渐渐加深,他幽邃的目光越过崔莞,淡淡的扫了一眼被人搀扶在一旁,已然失了神智知觉的秦四郎,忽的低低笑道:“善。”
  什么?崔莞一怔,下意识抬头,目光却直直撞进一片深不可测的子夜色中。
  好似很享受崔莞的愕然诧异,趁着她尚未回神,刘珩再度懒洋洋的开口,道:“如此忠义之仆,孤甚喜,往后,你便到孤身边来罢。”
  轻轻数语,却似九天惊雷,轰得崔莞脑中一片嗡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言片语显锋芒(上)

    嗖嗖嗖,转瞬间,大堂中尽数目光齐刷刷投向崔莞,震惊,愕然,不解,羡慕,嫉妒,各种神色一一自众人眼底闪过,似乎极为不解,眼前这个身子干瘦,容貌平凡的小儿,怎会入了贵人的眼?
  虽说有几分忠义,可太子殿下身旁的忠义之仆何曾少过?
  张显亦是满眼震色,可震色之下,是难以掩饰的难堪与恼怒。
  说起来,张显看似豁达开朗,实则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在朝堂纵横十数年,阿昌那点小把戏,岂会看不穿?故而厉声之下,阿昌便吓得把船上的一切,连同张琅对崔莞起的心思,点点滴滴巨细无遗,吐得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张显便记恨上了秦四郎,至于崔莞这个“兔儿爷”,便被暂时忽略在一旁。而今,他好不容易借着太子之手收拾秦四郎,却被这兔儿爷搅得一塌糊涂,甚至还揪出了他煞费苦心布下的棋子。
  此时的张显,恨得不将崔莞当场千刀万剐,方能纾解心头怨气。他在心中暗自琢磨,待事了,定要取了这小儿的狗命!
  可眼下,这卑贱小儿竟凭借着为秦四郎平冤一事,得了太子青睐,甚至亲开尊口,将人要到身旁……
  张显垂下的脸庞上青中泛黑,一口泛黄的牙几欲咬碎,一旦这小儿跟在太子身旁,他日见了,莫说报复,只怕还得笑脸相迎。
  令他怎能不怄,不恨!但无论心中如何咆哮呕血,张显均不敢表露分毫,只能老老实实垂首跪在一旁。
  众人之惊,张显之恨,崔莞皆是不知,她仿若傻了一般,呆呆的站着,眸光再不复往日的清澈灵动,显得刻板凝滞,就这么不顾礼仪忌讳,怔怔盯着静静坐在石台上,以肘抵几,以掌支颌,眉间舒展,看似心绪极好的刘珩。
  他说,往后便到孤身边来。
  他说,往后便到孤身边来!
  崔莞两片娇嫩的唇瓣止不住微微颤抖,一层灰粉也掩不住的苍白面色,明晃晃的映在了众人眼中。
  大堂中的陡然升起一丝古怪的气氛。
  噫,这小儿得了天大机缘,竟不喜反惧,是何故?是何故?
  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浮起这般念头,落向崔莞的目光,愈发显得晦涩起来。
  少顷,神情呆滞的崔莞恍若回了神,慢慢地屈膝,慢慢地磕向地面。
  就在她的双膝触及厚实绵软的毾鄧时,刘珩幽深的双眸一弯,懒洋洋的声音伴随一股冷冽的威压陡然在大堂中漫起。
  “果真是个忠义之仆,径直跪地谢恩,甚好,甚好。”
  一连两句甚好,一句比一句沉寒,便是那些世家族长,也均被压得面色微白,有些喘不过气来。
  首当其冲的崔莞,更是觉得如坠冰窟,浑身上下冰凉彻骨。
  他,他竟看穿了她的心思,知晓她欲借外人之口,秦四郎之恩拒了这旁人求而不得的荣华。
  这人,这人怎会如此精明!
  崔莞心如擂鼓,她知晓,此时此刻最好的出路,便是应下刘珩的话,摆出欢喜的神情谢恩,而后学着那驭夫,安安分分的跪坐到他身后,以示身份。
  可是,她不愿,不愿啊!
  崔莞紧紧抿住冰凉的唇,极力抑制住脑海中纷繁杂芜的思绪,垂首含胸,讷讷张口,涩哑地说道:“能得殿下青眼,小人何其有幸,然而……”
  然而一话尚未出口,刘珩双眸一闪,薄唇又一次勾起,噙上一抹淡得几欲难以看清的弧度,低沉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崔莞的话。
  “孤好奇,这等忠义之仆,姓甚名甚?”
  这句短言,似在询问,又似喃喃自语,不过慵懒的语气中,透着明晃晃的戏谑,恍如白猫戏灰鼠,不容拒绝的强势当头罩下。
  沉寂。
  寥静。
  这一刻,大堂中仿佛连气息拂动的细微声也消失了般,极静,极沉,令人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含着一缕轻颤的声音,慢慢划破大堂中的凝滞。
  “……回殿下,小人崔氏,阿挽。”
  纵然心中万般不愿不甘,此时此刻,崔莞仍是妥协了。
  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她清晰的感觉到,刘珩的耐性已然告罄。
  那声询问,是最后的底线,若她当真敢越过,方才那侍婢便是她即将面临的下场。
  “崔氏阿挽?”刘珩眉头轻扬,薄唇一翕,磁沉优雅的声音,流水般传出,“甚好。”
  这是今夜第三句,能令太子殿下当众连“赞”三声的仆从,她怕是第一人了。
  崔莞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嘴苦涩,慢慢俯身,前额叩地,沉声说道:“谢殿下,只是小人仍有话禀。”
  刘珩侧了侧头,一直盯着她的双眸冷意渐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细若悬丝,复起几分兴趣的浅笑,他倒是好奇,事已至此,这小姑子还有何话可说。
  未听闻驳斥,崔莞便知刘珩默许了她开口,便干脆的说道:“那刺客虽是郡守府侍婢,行事却非是受了郡守大人指示,而吴忠胆大包天行刺殿下,自是死不足惜,不过吴忠之举,也未必是家君所愿,还望殿下明察!”
  说罢崔莞再次一叩,这一叩与之前不同,用上了几分力道,即便叩在毾鄧上,亦是发出了一声闷响,光洁的前额霎时便红了一块。
  陡然,刚松懈几分的气氛一凝,沉寒的威压再度扑面而来,崔莞的身子微微一颤,却又极快稳下。
  即便刘珩尚未开口,崔莞心中也明白,方才那一番话,已然触怒了这位性情反复,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
  然而,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有些事,亦不得不做。
  上一世,秦四郎如何,她不知,秦氏是否暗中扶持寒门,她亦不知,唯一知晓的,是前世此时,秦四郎仍完好无损的停留在雍城寻找百里无崖,两年之后,他将在稷下学宫一鸣惊人,扬名天下。
  而今生,是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崔莞忍不住苦笑,虽知世事无常,她却料不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前世,秦四郎于她有相助之恩。
  今生,又有相护之情。
  若是见死不救,她这一生都会心含愧疚。
  再者,秦四郎不死,她便仍有一线生机,只要有朝一日,秦四郎能得稷下学宫认可,便是君上也会礼待三分。
  到时候,她这个对秦四郎曾有过救命之恩的“忠仆”,便有出头之日了罢。
  思到此处,崔莞絮乱的心反倒镇定下来了,她静静的趴在地上,好似一块顽石,一动不动的等着刘珩的决定。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只言片语显锋芒(下)

    刘珩并未立时发话,只目光懒懒地自崔莞纤瘦的后背游移到此时被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头颅保持着低垂的秦四郎身上,而后抬手执壶,琥珀光涓涓入樽,在一片万籁俱寂中,美酒入樽的响声显得十分刺耳。
  落壶起樽,他缓缓抿了一小口甘醇的酒液,敛下眸光,良久,才沉沉地开口,道:“伶牙俐齿。”
  崔莞后背一僵,却忍不住轻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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