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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君心应犹在-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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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
  她诱他,撩他,勾起他的**之后,却与他说,不可。
  刘珩沉下眸光,滚烫的身躯再度往前一贴,乌船蓄势待发,桃源溪水潺潺,只需撑竿一抵,便可长驱直入。
  马车中弥漫着一股糅合了男子清雅与女子馨甜的靡靡气息,便是山风都无法吹散半分,萦绕在两人的鼻息之间,逃不开,避不掉。
  “不,不可,不可,不可……”崔莞颤抖的身子摆动得愈来愈剧烈,抵在胸膛前的小手,不知是该推拒,还是迎合,体内深处叫嚣的渴望,一阵一阵袭来,她眸中的清明渐渐黯淡。
  从了罢,无需这般忍耐,无需这般痛苦,无非是清白,失了便失了……
  不,不!
  无媒苟合,与上一世有何区别?无非是曾信换做刘珩。
  不可再重蹈覆辙,决不可再重蹈覆辙!
  恍惚中,崔莞突然张口,用力咬下,殷红的血丝自莹白的贝齿间漫出,钻心的痛楚,迸出最后一丝清明,她努力抬眸,凄声道:“莫要,让我恨你。”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谋算无遗方为策(上)

    崔莞的声音,虽凄,语调却是勾人的靡软,一言出口后,眼底愈来愈黯淡的清明之色,随即湮灭,渴求的**焚心,焚体,焚得被刘珩压在身下,不断扭动的娇躯,呈现出极具**的媚态。
  刘珩未出声,微敛的目光掠过在她眉宇间,那一抹药粉也无法遮掩的妖娆潋滟,看向眼角不断泌出,缓缓滑落的清泪,他整个人顿时一僵,白皙结实的胸膛深深起伏了数次,乌浓的墨眸中,犹豫挣扎。
  僵持片刻,他阖上最终化为一片平静的眼眸,缓缓的退开身。
  失去慰藉的崔莞,娇躯扭动得愈发激烈,甚至撑起身子贴上前,水雾蒙蒙的眸子中泛着一丝求不得的苦楚。
  刘珩粗粝的掌心抚过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制住,另一手摸索到散落在旁的衣物,迅速裹住她凝滑香艳的**,又胡乱套上一件裳,抬眸透过轻薄的车纱,往了一眼马车外的景色,一片粼粼波光顿入眼帘。
  “停车。”
  闻及这低沉沙哑的声音,墨十八藤鞭一敛,缰绳一扯,马车缓缓停在临湖的山道之上。
  “主子?”
  过湖入林,便是落脚之处,主子怎么……墨十八眼角的余光瞥及一双莹白如玉的纤足晃过,急急垂下眸,退到一旁。
  刘珩一言不发,抱着紧紧攀在他身上,四处引火的崔莞,大步走向路旁的无名湖。
  这小东西身上所中之药,非同一般,乃是媾毒,若无男女欢好释去药性,邪火攻心,极有可能因气血过盛,冲心而亡。
  虽越过山林便可寻人解毒,但……刘珩瞟了一眼崔莞红得可滴出血来的双颊。
  显然,她撑不到那时。
  行到湖畔,毫无半分迟疑,刘珩缓缓踏入湖中。
  感受到冰凉的湖水漫过双腿,他心头骤然缩紧,需知,刘珩并不擅水。
  然而,他仍是慢慢往湖中再行几步,直至湖水漫过胸膛,将崔莞滚烫的身子尽数浸入水中,方止住脚步。
  冰凉的湖水与体内的炽灼,一冷一热,极致碰撞之下,本就筋疲力尽的崔莞,头颅一侧,双手一垂,眼眸沉沉阖下,就这般浸在湖中,倚着刘珩昏厥过去……
  翌日清晨,崔莞在一阵此起彼伏,清脆悦耳的鸟叫雀鸣中,缓缓睁开双眸。
  昨日在沐园中,她饮下的媾毒虽烈,但到底只是媚药,解去药性便可无碍。
  因而,暮色渐浓时,崔莞便复了清明,只是随后纷沓涌入的记忆,令她又羞又恼,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刘珩,加之困乏之故,又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今日。
  往后,总不能日日卧在榻上不起罢?
  崔莞心绪微敛,叹息一声,慢慢坐起身子,谁知这一动,浑身上下酸痛的顿时如潮,险些令她叫出声来。
  扫了一眼左肩隐在罗衫下若隐若现的白色棉布,崔莞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好不容易才养好几分的身子,又处处是伤……
  她肩上被侍婢灌药时刺出的伤口虽不及那支羽箭伤得重,却均是伤在左肩之上,一前一后,故而一动便是一阵锥心刺痛;手腕脚踝处则是被麻绳紧勒出的淤痕,以及挣扎时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口;脖颈胸前,却是**汹涌时落下的细碎印记。
  而崔莞未知晓的,仍有后背那一大片青紫,正是被绯色等人拽倒时,仰面摔倒在地所致。
  从上至下,虽算不得体无完肤,却也相差无几了。
  “姑子醒了。”一抹高挑的身影踏入屋内,目及榻上坐起身,面色微白的崔莞,不由轻唤了一声,将手中的早膳搁置在几上,快步奔到榻边,“姑子**未食,奴婢熬了米粥,姑子尝一尝可好?”
  崔莞抬眸,虽觉得来人眼生,却也认出是清早服侍在榻前,为她伺药更衣的侍婢,名唤半夏。
  昨日清晨她便被刘冀掳到沐园,一番折腾被刘珩救到此处,又昏昏沉沉睡了**,这一日**间,滴米未进,自是腹中空空。
  用过熬得温热香糯的米粥,崔莞顿觉身子舒坦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忙碌收拾的半夏,唇角微抿,迟疑的问道:“殿下,可在此处?”
  半夏侧首一笑,“殿下歇在璞园,姑子若要前去,奴婢可为姑子引路。”
  钟山别院,是刘珩一处隐秘的栖身居所,亦是墨卫藏身之地,建于茫茫山峦间,若无熟悉地形的人指引,想在崇山峻岭中寻出一小小的别院,难如登天。而能在此处当差之人,无论侍卫还是仆从侍婢,均为刘珩手下的死士,断无反水背叛之举。
  “……不必。”犹豫片刻,崔莞终是摇头婉拒。
  对刘珩,心中滋味难以言明,她不知,是当怨,还是当感激。
  齐郡时若无刘珩的出现,她也不会受到如此多的波折劫难,可如此,也就无法识得萧谨,识得岑娘。
  且昨日马车之上,刘珩之举,她心中并非无感。
  原以为,以刘珩尊贵的身份与喜怒无定的性子,加之她屈服药性之下,失了清白已成必然之举。
  可最终,刘珩却克制抽身,甚至将她带入湖水之中,以缓攻心燥热……
  怅然一叹,崔莞察觉到,自己沉寂无澜的心,似乎有些乱了。
  相比钟山之上的宁静,朝堂上的气氛却是一触即发。
  一向在朝臣面前甚少发怒的孝明帝,此时正阴着一张脸,端坐于高堂之上,细看下,那神色竟与刘冀有几分相似之处,他将手中的奏议啪的一声甩到堂下,冷声喝道:“来人,到东宫传太子。”
  “诺!”
  候在门外的宦官急急应声而去。
  殿外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跪坐在堂下的刘冀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席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昨日他即将进宫之际,却被楚家送来的传信绊住了手脚。
  江南乃大晋粮仓,莫说是他,便是刘珩也在暗中谋划,而今江南乱象乍起,私底下有些见不得光之事自然便会浮出水面,此事可比刘珩离宫一事紧要万分,一旦处理不当,皇帝的怒意,不是他仗着**爱便可抵消殆尽。
  **与母族楚氏商讨复议,直至今日刘冀方得以脱身,正好趁着早朝,向孝明帝上了江南粮仓遭窃与刘珩私自离宫的奏议。
  原本两件毫无干系的事,一笔写入同一奏议之中,难免不叫人浮想联翩。
  熟知孝明帝脾性的刘冀,果然对刘珩刺出了最狠厉的一剑。

☆、第二百二十章 谋算无遗方为策(中)

    朝堂之上,帝怒,朝臣俱静,面色恭谨肃穆,然而这一副副神情相似面容之下,却是截然不同的心绪。
  以楚萧为首的寒门之臣,或是暗中扶持寒门,却出身士族的朝臣,皆心中暗喜,只待适当之时,落井下石,彻底借此事废除太子刘珩。
  而以王谢为首的士族之臣,则大多心存斟酌观望,士族虽式微,却并非全无反戈之力,为今要,便要看看这太子,究竟值不值得他们举族相护。
  转瞬间,江南粮仓失窃一案,便暗中成为刘珩是否可收拢士族势力最为重要的阳谋。
  “太子殿下觐见——”
  随着一声尖细的唱声,连同孝明帝在内的一干君臣,纷纷侧眼,将目光投向敞开的殿门。
  相较于旁人沉静的神情,刘冀眼底惊愕万分。
  怎会?
  刘珩怎会在宫中?
  刘冀猛地抬眼,斜斜的望向与之相对而坐,略靠后方的楚广。
  身为统领京畿城防侍卫的司隶校尉,楚广对太子是否回宫一事最为心知肚明,他压下眼底的惊骇,微不可查的向刘冀晃了晃头。
  倘若太子真在东宫之中,那么昨日清晨,出宫之人是谁?出现在沐园中之人,又是谁?
  无论刘冀与楚广等人心中再如何猜疑,待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跨入殿门时,均怔住了眼。
  来人,正是太子刘珩。
  “儿臣见过父皇。”
  刘珩行了一礼,神色恭谨中透出一丝坦然。
  孝明帝未言,而是目光沉着的端详眼前这个容貌俊朗,处事稳重的长子,少顷,方淡淡的哼了一声,“你可知,朕唤你来,意欲为何?”
  “儿臣不知。”
  听着耳旁镇定的声音,明孝帝十指微动,怒笑道:“好,好一个不知,你以为,朕老糊涂了不成!”话到最后,已然成了怒哮。
  刘珩抬手,深深一揖,沉声道:“儿臣惶恐。”
  惶恐?听听这般不紧不慢,无慌无乱的嗓音,何来惶恐?
  明孝帝冷眼瞪着低眉顺目的刘珩,坐在一侧的刘冀心中狂喜不已,即便刘珩未离宫一事让他所料未及,然而江南粮案,仍是不出所望。
  皇兄啊皇兄,你该如何抵挡父皇的滔天怒意?
  刘冀竭尽全力才勉强按捺住上翘的嘴角,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于席,静观刘珩失势。
  “你确该惶恐。”孝明帝伸手抓起在一旁服侍的小宦官拾回,齐摆在几面上的奏议,“啪”的一声甩在刘珩脚下,森冷的道:“给朕睁大双眼看看,这奏议上所参之人,就是朕册立的太子?大晋的储君?”
  面对孝明帝的怒火,刘珩面色微动,却并非惧怕慌张,而是泛起的淡淡的笑容,脚旁那几本奏议,他不必看也知晓里头所言为何。
  这可是“他”费劲心机方布下的大局,收网虽显仓促了些,但也足矣。
  不过,刘珩仍是弯身拾起奏议,略翻看了几眼,果不其然,正是江南粮仓失窃一事。他手中奏议置于一手,另一手则探入袖中,取出一封奏议与一青皮小册,呈于手上,朗声言道:“父皇息怒,江南粮仓一案,儿臣亦有一本,一册,还请父皇亲阅后,再行定夺。”
  孝明帝虽怒,却仍允了刘珩辩解。
  一旁的小宦官走上前,恭敬的接过刘珩手中的奏议与青皮小册,呈到孝明帝眼前。
  孝明帝接过奏议,略微翻了翻,原本沉冷的面色陡然冰寒如霜,霎时便将手中的奏议搁下,执起那不起眼的青皮小册,细细翻看。
  瞟见孝明帝此举,刘冀心中一突,蓦地升起一丝不安,刘珩呈上的奏议中究竟所载何事?竟比江南粮案重大不成?
  刘珩垂眸而立,沉声言道:“父皇,江南腹地,膏腴之壤,沃野千里,乃大晋粮仓之所在,然而,连年风调雨顺,官仓却是十仓九空,粮仓之中,米粮表下尽为砂石,若逢灾年,整个江南,甚至大晋,定哀鸿遍野,饿殍枕藉!”
  “常氏乃受儿臣之命,以贩粮为名,暗中彻查江南官盗勾串之事,实乃东阳孙氏与广陵太守郭献暗中谋划,常氏历年所查实情,均详载于奏议之上,账册亦在父皇手中。”
  刘珩之言好似晴空惊雷,炸响在沉寂的大殿之内,引得朝臣纷纷侧首,窃窃私语。
  原本静待好戏的刘冀,面色立时变了,楚广与朝堂上个别参与其中的寒门臣子的脸色也均煞白一片。
  东阳孙氏,与楚氏乃是姻亲,广陵太守郭献也为楚氏一手提拔而起,江南腹地,寒门暗中操持已久,此次盗粮一案甚过,无法与往常一般尽数遮掩。
  故而,事起之时,他们便将一切尽数推于当初有意牵扯入案的太子乳嬷之族常氏,便是所需之证也一一伪造备妥,万万料不到,常氏竟暗中截了账册!
  然而,刘珩之言远不止为此,他又自袖中取出令一封奏议呈上,“除此之外,儿臣仍查及,江南盐匪猖獗,且私盐盈利之巨,实难言明,常氏仅差人沿山阴古道一去一回,便可入账五千贯,更不言常年行于四道之利,堪抵一国赋税!”
  说罢,刘珩袍角一掀,双膝触地,沉声道:“常氏之举,皆受儿臣之命,所贩粮,私盐之利,年年尽归赋税之中,账册上亦又所载,父皇可差人细查!”
  粮,钱,历来均是国之根本,竟有人在暗中存粮筹钱,若说无造反之心,三岁稚儿都不信,更何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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