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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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飞扬颓丧着脸,实在想不通,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程绍均竟然会出现在她家里,跟自己父母还挺熟络,这太诡异、太诡异了!
跟母亲一起到厨房烧晚饭的时候,纪飞扬旁敲侧击,“妈妈,外面那个……什么时候来的?”
“外面那个?哦你说绍均啊!就比你早了一个多小时,说是你有些事情抽不开身,所以要晚一会儿回来。”
“他来做什么的?”
纪妈妈笑,“我说你这孩子!男朋友陪你一起回来过年好不好?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啊是真上心的,你爸对他印象也好。”
纪飞扬欲哭无泪。
便听纪妈妈叹了口气,又说道:“飞扬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次可得把握住机会,别像以前……哎,说起那混小子我就气!”
“妈……”
“好了好了,不说那事儿了。”纪妈妈看着自己女儿,也是一脸的心疼,“以后再也不提了,好好过将来的日子。”
纪飞扬很是郁闷,她妈妈是不知道,其实现在在他们家客厅里一本正经坐着的程绍均,就是四年前那个令人发指的“混小子”。
程绍均在的缘故,一顿晚饭吃得纪飞扬索然无味,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问题发生了。程绍均显然并不打算要走的样子,而善良的、被蒙在鼓里的纪爸爸和纪妈妈认为,小伙子都到家来过年了,哪有赶他出门住外面的道理?而纪飞扬家又没有客房……所以……
最终,在纪飞扬充满怨恨的眼神中,程绍均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她的床上。
纪飞扬站在翻箱倒柜又找出一条被子,“程绍均,来者是客,咱先说好了,你睡床,我睡地板。”
然而纪飞扬地板还没睡热,程绍均就把她一把捞到了床上,塞进被子,“你睡觉那么不老实,冻着了怎么办?”
纪飞扬动了动,被程绍均拉上被子抱在怀里,只留半个头在外面,“乖了,睡觉。”
但是纪飞扬很明显的不怎么乖,张着眼睛,“喂,你来我家干什么?”
程绍均闭着眼睛,靠着他的头,“来拿回我以前的权利。”
“你有什么权利?”
“你说的啊,等毕业后就会带我回家,告诉你的爸爸妈妈,你这辈子都会跟我在一起。”
纪飞扬扭了扭,不说话。
程绍均睁开眼睛看着她,“现在还来得及吗?”
纪飞扬“来不及”三字还未说出口,就被程绍均堵住了嘴,分明是寒冷的冬季,但经他这么一吻,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寒意,被子里还冒着热气。
程绍均的手掌也是火热的,沿着她的身体一路往下摸去,到大腿的时候被纪飞扬一把按住,瞪着他示威。意为:你再敢乱动试试!
程绍均笑了笑,重新搂住她,低声道:“放心,你爸爸妈妈就在隔壁,我怎么着也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十六 离开的勇气(4)
程绍均死气白赖的在纪飞扬家一住就是一星期,哄得两位老人家整天都是乐呵呵的,纪飞扬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大年三十早上两人去超市买东西,纪飞扬终于可以发泄一下这么多天以来的怨气。
程绍均拉着堆满了各种食物的手推车,在推推搡搡的人群中走得十分艰难,纪飞扬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又把满手的东西扔上车,最上面还叠了两大包夜用卫生棉。
“喂,你走快点行不行!”纪飞扬在前面喊。
程绍均黑着张脸,不说话,默默走过拥挤的人群。
好不容易逛完超市,程绍均提着几乎有他半人高的东西,跟在纪飞扬后面走出门,刚要叫车,被纪飞扬拦住了,“急什么,反正冉冉结婚的时候还要回去一趟,干脆趁现在去给他们买礼物好了!”看程绍均闷不吭声,她笑得更开心了,“不如去一趟城隍庙,给曹烨还要临西玥玥他们人手一份特产?”
纪飞扬心想:程绍均你就生气吧!翻脸吧!甩手走人吧!
但是程绍均看着她,沉默几秒钟后说:“随你。”
随我?随我就随我!看我不整死你!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横穿两条马路,城隍庙也是人口攒动,年初一求神拜佛的本来就多,各种求婚姻的、求子孙的、求事业的……像纪飞扬这样没事找事的却不多见。
程绍均拿着那么多东西,被人群撞来撞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纪飞扬原本走在前面偷着乐的,回头一看突然发现程绍均不见了,有点着急,停下来等了会儿,终于看他被人群挤过来了。只见他一身休闲西装早已被人拉扯得不像样子,偏偏还要顾及着手里的东西,走得步步艰难。
等到程绍均走进,纪飞扬看到他拎着袋子的手指都被抠出了紫红色的痕迹,整只手露在外面,被风吹得通红通红的。
纪飞扬忽然就有点心疼了,走上去低声道:“我帮你拿点吧。”
拿过东西,却是看也不看程绍均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奇妙的心虚。
程绍均脸色稍许好转,“你快点挑完东西我们就回去了,你爸妈还等着做饭呢。”
纪飞扬看了看周围,直接在旁边一家装修得十分漂亮的店里卖了几十条佛珠手链,“就这个好了,冉冉的礼物晚点再说。”
两人打车回家,半晌无话。
到了家里,两位老人说要一起做饭,让他们在客厅里看电视。纪飞扬盘腿坐在沙发上,程绍均坐在她旁边,频道换来换去,就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纪飞扬看他手指还是通红的,去厨房拿了辣椒和白酒混在一起搅拌均匀,走到程绍均边上坐下,“伸手。”
程绍均伸出手,笑道:“现在知道心疼了。”
纪飞扬在他手上狠狠刮了一下,程绍均疼得咧嘴,“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涂完后纪飞扬把他的手放在一边,刚要走,被程绍均叫住,“飞扬,你坐下。”
纪飞扬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很听话地就坐下了。
程绍均说:“飞扬,过完年跟我回去吧。”
纪飞扬点点头,“我本来就准备回去参加冉冉和徐未然婚礼的。”
“不,我的意思是,跟我回去。”程绍均拉住她的手,“是为了我,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你凭什么?”
“不要总问我凭什么,飞扬,不去想任何的理由,我们重头来过。”
“重头来过?”纪飞扬笑,“什么叫重头来过?你以为时光真的可以倒流?这些年我们相互所受的伤害都可以遗忘?张嘉茜可以消失?你的父母可以同意?程绍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几次?”
“飞扬……”程绍均俯□看着她的脸,彼此的气息近在咫尺,“能再次遇见你,已经是我生命中最值得庆贺的奇迹,所有的不相信,也都变成了相信。”
阳光明晃晃的,宛如初见的那一刻,纪飞扬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脸,只傻傻站在那儿,听着他说话,心底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覆盖。
如同被催眠似的,她一直不承认,其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喜欢他看着她的目光、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喜欢他身后的阳光,彻天彻地地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个人会被同一个人以同一种方式催眠两次吗?
纪飞扬觉得自己会——如果对方是程绍均的话。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对珍宝似的呵护,“你也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纪飞扬默然不语。
程绍均抱着她,无奈地叹气道:“很多事情你明明都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纪飞扬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故作轻松似的开玩笑说道:“不管解释不解释,到最后你还不是我的?我就是喜欢看你在那儿团团转的样子。”
程绍均笑开了,温柔道:“对,我是你的。”
这时候纪妈妈推开厨房的门,“飞扬啊,过来帮我把青菜……哦,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继续!”
然后厨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纪飞扬气道:“都是你啊!让妈妈看笑话了!”
程绍均笑着说:“对对对,都是我都是我,我不好。”
纪飞扬看他今儿跟绵羊似的,愉快地摸摸他的脸颊,“乖,我去给你炒青菜。”然后飞快地跑进厨房。
当然,狼的本质之外,不可能永远披着一层羊皮,比如在什么夜黑风高的夜晚……
年三十守岁一过,鞭炮声哗啦啦的响起来,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纪爸爸和纪妈妈睡觉去了。
纪飞扬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久久未曾停歇的烟花,突然感到有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还是喜欢看烟花?”
“还好。”
程绍均亲亲她的脸,“困不困?”
“有点。”
“那我们……睡觉了?”
“嗯……好。”
很不幸,纪飞扬以为的“睡觉”和程绍均以为的“睡觉”并不是一个含义,一躺倒床上纪飞扬就翻个身倒头睡了,但是程绍均从背后搂住她,“嗯,这个体位不错。”
纪飞扬吓得睡意全无,“你放手。”
程绍均声音闷闷的,装委屈,“我难受。”
“我爸爸妈妈在隔壁呢,我家隔音不好!”
多好的借口!纪飞扬想,看你怎么反驳!
“我会轻点。”程绍均说着已经解开纪飞扬的睡袍,轻车驾熟地往里探取。
纪飞扬不肯,推拒了几下,却听到程绍均的呼吸声已然加重,吹得她脖子酥麻麻的。她想着这星期他看得见摸不着确实也挺可怜了,于是乎大发善心地没有再拒绝,而是咬住了被子一角。
“你快点。”
“我快了你会受不了。”对方明显错解了她的意思。
……
……
……
(据说某种文体写多了会吐血……哪天突然想到了再补上吧……)
十七 世界上最最柔软的时光(1)
纪飞扬在家里赖了好久都不肯走,到初七那天,程绍均发动纪爸爸和纪妈妈一起把女儿赶出了家门。这两个星期以来程绍均充分向老两口证明了他的人品极为可靠,于是乎纪爸爸和纪妈妈也不想着把女儿养在身边了,美其名曰,嫁夫随夫。
天可怜见的,纪飞扬在心中怒吼:我还没嫁呢!
回到A城,一切未变,《沉醉千年》正式杀青,剧组在一起过年,程绍均和纪飞扬一起出现在饭店的时候,现场着实轰动。
唐一隽喝了点酒,竟是带头起哄,笑道:“飞扬啊,我们全剧组过年可都没回家,就你一个人搞特殊化!现在引得大家都不满意了,这顿饭你得请!”
程绍均先她一步开口,笑呵呵地上去敬酒,“我请,我请。”
纪飞扬偷偷瞄了一眼张嘉茜,见她脸色平静,倒是有点想不明白了。
席间纪飞扬想起来自己从S城带了一大堆的佛珠,忙拿出来献宝似的,“人手一串人手一串!新年大吉大利!”
轮到张嘉茜的时候纪飞扬还有些犹豫,张嘉茜却笑着接过,还说了声谢谢。纪飞扬想到张玥和沈临西正在国外度蜜月,顺手又多给了两串给张嘉茜,“帮我带给临西和玥玥吧。”
张嘉茜没什么表情,嘴上说:“好。”
一顿饭吃到半夜,出门的时候程绍均让纪飞扬先到楼下等他,他和张嘉茜有话要说。纪飞扬没什么疑心,直接跟着大部队下了楼。
剧组的人相互道别,等到人群散去,只剩下纪飞扬一个人站在风里。这时候黑漆漆的路边走过来一人,瘦骨嶙峋的样子,穿了件黑色风衣,他低着头一路走过来,把纪飞扬吓了一跳,差点要以为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
直到那人走近了抬头,纪飞扬才认出是冯韵文,惊讶得一手突然捂住嘴,“韵文!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冯韵文只是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怎么,是不是变难看了?”
纪飞扬仔细看去,他精神很不好的样子,脸色憔悴,眼窝深陷,下巴上长着些微没有剃干净的胡茬,眼神中更是没有了往日那种神采。
那个趾高气扬、老子天下第一的冯韵文哪儿去了?
纪飞扬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冯韵文伸手,一脸赖皮的样子,“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人手都有礼物,我的呢?没有我可要生气的!”
纪飞扬正好还剩下最后一串佛珠戴在自己手动,忙摘下来递给他,低声说:“新年快乐。”
冯韵文接过佛珠,一手把玩着,特别高兴的样子,“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韵文……”
“飞扬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该来见你,让你看到我这样子,都破坏完美形象了。”冯韵文顿了顿,有些颓丧地看着她,“但是怎么办,我一见不到你就非常操心你,总怕你会过得不好、不开心,总想着要来看看你。其实,在程绍均身边你哪会出什么事?是我自己想多了。”
黑漆漆的夜色,路灯昏暗的光线下,纪飞扬看到他分明是在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是否冯韵文的所有快乐都是伪装、其实他才是最最心事重重的一个人?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决了,那种无畏不羁,哪是可以装出来的?
那么眼下的颓废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