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无双-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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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士英对着牢房内蜷曲之人轻声呼唤:“王山王山……”王山眼皮动了一下却没睁开面壁而卧无声无息。
“王山你可知白天来这里察狱的那位大人是谁吗?告诉你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断狱神手人称包公再世的赵大人啊!”王山闻言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又还回原姿态。
包士英没放过王山这一细小的动作凑近栅栏:“你想过吗?遇上赵大人可是你的福分啊!你虽然已经判了死刑,可当着赵大人的面难道你就没想过翻供?你一翻供说不定赵大人真的还能将此案重审甚至也可能会审出个无罪释放。你要真觉得本县冤枉了你想翻案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呀。”王山慢慢坐了起来那无神的双眼居然也生出光亮来。
包士英的双眼紧紧盯在王山的脸上:“你的案子要是真能让赵大人翻了过来,那么你就能从这里出去,而这地方就得让本县来消受了。因此本县料你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的良机。你不会!即便你杀人证据确凿还有你画押亲供在案;即便你知道任凭谁来重审也断难翻案你也会心存侥幸。不是有个救命稻草的故事吗怎么说的?说的是一个人掉进水里就要淹死了忽然见水面上漂过来一根细细的稻草在那落水者眼里那可不是一根稻草是一根木头一根足以浮起一条生命的木头!他看到生的希望。
于是乎他就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木头直到他快要沉到水底的时候才发现抓的原来是一根稻草。这位不幸的落水者本来还可以死出个丈夫气概可就是这根稻草却害他在临死之前还给人留下了一个愚人的笑柄。嘿嘿这当然是个笑话说说而已。
不过包某猜想此时此刻你和那位淹在水里的落难公子颇有些相似眼看着有一根稻草漂浮在你的面前你也一定会抓住它即便你明明知道稻草其实根本救不了你你也会死死抓住不放手的……你想翻供对吗?”
王山的双眼又耷拉下去身子又缩了回去:“不……犯民不想翻供。”
包士英突然收起温和的神态厉声喝道:“不你想翻供?你已经翻供了!”
王山一惊:“当时,是我jing神恍惚说胡话了。”
包士英脸色一变:“胡说!在赵大人面前你也敢说胡话?依本县看你说的不是胡话而是真话!”
“不是胡话!”
“真的是胡话?”包士英又变得和颜悦色了:“那好既然是胡话,以后不可再胡说了。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呀,怎么可以当胡话说呢?”
“以后不会了。”说完王山身子朝里一侧不再说了。
包士英继续说:“不过你真要是觉得本县在这个案子上冤枉了你,不妨向赵大人细细陈说陈说。要是赵大人果然能查出你无罪的确凿证据,也免得本县因断错了命案而毁了一世的清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案虽然事隔已久,本县倒清楚地记得你是因色起意杀害刘二不仅你自己当堂供认不讳并且还有血衣为证的对吧?”王山脸朝里躺着不说话却在听着。
“既然如此,你要是再向赵大人翻供,赵大人无非也是例行公事地将原案交本县重审。为了澄清事实本县倒也十分乐意重审此案,无非是多过几次堂而已!”
王山脸上肌肉神经质地一阵抽搐蓦地闪过一个可怕情景:一根刑棍高高举起狠狠砸下随着一声惨叫一条手臂生生折断。
他惊恐万状地喊叫出来:“不!我已经供认画押,刑部的批文也下了为什么还要过堂重审?”
包士英说:“如此说来你是不愿重审?那好,说实话,一个案子老这么审来审去结果还是一样何苦呢?不过赵大人毕竟比本县官高一级有道是官高一级压死人他要是想问问什么?”
王山道:“无论谁来问案我王山只有一份供词是我杀了刘二!”
包士英停顿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信誓旦旦地说:“好!只要你坚持原来的供词不变本县就保证你以后不再受苦。何况本县虽然疾恶如仇,却最见不得老人受苦,看在你年迈老母的分上本县兴许还能想办法免你一死。”
王山的眼里闪出光亮说道:“你说话算数吗?我不翻供你真的能”
没有回音。他抬了抬身子张望见包士英已向那高高的台阶上走去。听着那一声声带着回音的脚步声看着那盏摇摇闪闪的狱灯渐渐远去越来越小成了一个闪闪忽忽的红点终于消失在最后一级台阶处。随后传来“哐当”一声关铁门的声音便寂静无声了。
黑暗中王山一声疾呼:“我的娘啊!”
夜已深沉。
杨怡轻手轻脚走进赵晋房里悄然为久坐桌前的赵晋再添上一盏油灯。
陷入深思的赵晋缓缓地合上案卷眼前闪回监狱那难忘的一幕,他突然回头大步走到囚笼前厉声喝道:“王山你因何杀人从实招来。”
王山一惊之下tuo口而出:“我没有杀人!”
包士英蹿上前去:“王山你见色起意残杀刘二证据确凿你竟敢翻供?”
王山急忙改口:“不……我不想翻供刘二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赵晋猛地睁开眼睛重新翻开卷宗找到一张刑部批文凑到灯下细看。批文上写着:王山杀刘二案丑午八月审决。经刑部核批翌年八月十三日依律斩决。
赵晋惊呼一声:“只有三天!”
杨怡一惊,问道:“怎么啦?”
赵晋说:“你看刑部的批文上写着什么!”
杨怡取过卷宗:王山杀刘二案丑午八月审决。经刑部核批于今年八月十三日依律斩决。
“呀!今天已经过八月初十了呀。”
杨万山闻声从门外进来:“小赵是不是看出这是冤案?”
赵晋说:“虽不敢断言此案有冤但犯人翻供我就不能不问!”
杨万山问:“王山翻供了吗?”
赵晋反问:“大人忘了当我们突然问,王山因何杀人王山tuo口而出’我没有杀人!”
杨怡猛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说道:“这不就是翻供吗?”
杨万山说:“可他马上又改口了呀。”
赵晋说:“那是因为包知县的喝斥!当时本官突然发问王山不及思辩tuo口而出那一声‘我没有杀人’是发自心里的;而当知县喝斥后他从恍惚中惊过神来连连认罪那是发于其头脑。前者发乎其心后者出自头脑你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杨怡点点头道:“心里话心里话当然是心里话最真。”
赵晋抬头,叫来随行的衙役,道:”你大人去把王山的案卷证物取来,我要好好看看!”
杨万山说:“现在是四更时分上哪儿找人取案卷呀?明天吧。”
赵晋无奈的说道道:“犯人临刑只有三天,我们还等什么明天!小六子这就给我到县衙门前去敲门去擂鼓把那县太爷给我叫起来立即把案卷给我送来,若敢延误我拿你是问!”
正在此时包士英手捧案卷跨了进来。赵晋不免一愣。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捉奸
第八十二章捉奸
包士英一脸诚恳地说:“上司连夜阅卷属下焉敢偷安入眠?这一宵大人没睡觉卑职也没歇着。卑职彻夜都在作着反省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案子办得不够缜密,也好!请赵大人帮助推敲推敲。想来想去还就是这桩王山杀人案刑期已近,就想赵大人斧正斧正,毕竟是人命关天呀!哦,这就是王山案的卷证物请赵大人审阅。”
赵晋惊问:“怎么贵县是早知赵某要调阅此案?”
包士英自鸣得意地说:“卑职虽然才疏学浅可对上司的心思却也能揣摩个**不离十”
赵晋笑道:“这案卷中可有被害人的尸检验状?”
“有当然有!既然是凶杀案,人命关天卑职怎敢不按章程办?这就是刘二尸检的验状请赵大人审阅。”包士英从案卷中抽出验状恭敬地递到赵晋面前。
赵晋接过验状细细审阅脸色顿时沉下了。
“啪!”验状被重重地拍在案桌上。
“这算什么验状?检验尸体伤情只填了皮破出血利器所伤。大凡皮破就会出血不详细比量伤痕标明形状、深浅、长短和所伤部位何以断定是‘利器所伤’?如此验状又怎么能作为断案之据?”
一直保持坦然神态的包士英忽然身子矮了一大截。鼻尖上也开始渗汗,但毕竟是官场老到,沉住气摆出据理力争的姿态:“这??尸体从河里打捞上来时已经腐烂不堪,但卑职亲临现场勘验尸体全身确有多处刀伤,这一点卑职敢拿项上脑袋担保!”
赵晋冷笑道:“言重了吧!此案时过一年尸体早成了白骨即便有人提出异议也无从取证贵县大可不必拿什么脑袋担保。”
包士英不觉宽了心,出语也轻松自如起来:“赵大人既然这么说卑职也无话可说。不过单说验死验伤可是赵大人一绝,别说才疏学浅的包某,就是满朝上下怕也无人能望大人项背。是以就检验而言谁也不敢说能做到如赵大人那么无可挑剔。可在堂审过程中卑职也是重证据实丝毫不敢马虎。窃以为审案断凶无外乎两样:作案的证据和人犯的供词。二者缺一便不可定案!”
“那么贵县所言两样在此案中想必不会少!”
“可也着实取之不易!王山为人刁钻捉拿归案后他百般狡辩但经不起卑职再三审问才将杀害刘二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大人请看这便是曹犯的供词上面有他亲笔画押。”
“与证物相比口供为次,赵某想先看看本案的物证!”
“说到物证首推杀人凶器。遗憾的是王犯为了毁灭证据把杀人的菜刀扔进江河激流因江水太急几经打捞未获。”
“既然没有打捞到凶器吴大人所说两样岂不就少了一样?”
包士英不慌不忙地说:“凶器虽然没能打捞上来但曹犯交出了作案时所穿的血衣那上面溅着被害人的血迹也足以成为王犯杀人的证据。大人请看这就是那件溅满被害人鲜血的证物血衣。”包士英打开一尘封纸包取出一件沾血的袄子。
赵晋将血衣轻轻抖开平摊在地上蹲xia身子细细审视。然后慢慢掀起前襟见血衣后襟也有血迹又将其还原,忽有所悟“呼”地从地上站起,情绪有点激动地来回踱了几步站立在那只砂锅前。
包士英没了底:“赵大人难道这血衣有什么不对吗?”
赵晋突然指着砂锅问道:“这锅中甲鱼是何颜色?”
“黑……黑的。”
赵晋伸手将锅中之物一翻:“现在呢?”
“白……白的。”
赵晋大声道:“黑与白仅在翻掌之间为官者坐堂审案手握生杀予夺之大权笔一点就可定人生死岂能不慎!”说罢大步走出门去。
杨万山紧追而出。
杨怡若有所思地,看着正要回头去拿那件血衣,却被包士英抢先拿过去皱起眉头盯着血衣似要寻找答案。
杨万山急随赵晋出去至庭院的荷花池旁急问:“小赵,有什么发现?”
赵晋回过头:“发现?大人说得轻巧。大人难道不见刑部批文上写着八月十三是行刑日期吗?只有三天了。三天时间即便外盘明知王山有冤,但本案毕竟有人被杀你说王山并非凶手那么谁是凶手?没有十成的把握找到真凶就把刑部核准的命案推倒重审,嘿嘿那等于是拿身家性命下注!”
“那……要不就干脆……”
“大人想说我干脆来个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杨万山满脸惭愧,无语等于是默认了。
“明知此案有冤,却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就不是赵大人了。”杨怡走过来神情严峻的说道。
赵晋扭过头去:“小姐话中有话,该不是有什么高见?”
“我的高见就是大人查案的经验:不听信人言重现场检验。”
杨万山苦笑道:“现场检验?说得容易一年前的凶杀案风吹雨淋时过境迁现场还能留着证物等着你取?”
杨怡强辩道:“他不是说过冤案之中一个破绽就是一条线索吗?而他显然已经抓住本案的破绽。”杨怡指着赵晋说道。
赵晋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对啊!本案第一个破绽是案发地点勘验不明,大人请上那位吴知县跟我走。”
包士英还在屋里对着那件血衣翻来覆去地反复检验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姓赵的究竟看出了什么呢?”
杨万山进屋说:“吴知县赵大人有请!”
包士英定了定神:“啊?要夜审王山吗?”
“不。去河边钓鱼!”
包士英一怔:“钓鱼?”
钱师爷气喘吁吁地跑到官驿门前忽闻有人出来就闪到一边。
他看是赵晋、杨万山从官驿出来。正想上前忽又见包知县追了出来赶紧又缩回了暗处。等他们走远钱师爷从暗处出来对着背影张望。
“什么人?”杨怡察觉到一丝不对,一声喝道。
钱师爷吓了一跳:“哦……姑娘,赵大人这是去哪儿呀?”
“赵大人去哪儿还得向你禀报吗?”杨怡疑惑地问:“你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钱师爷忙说:“姑娘误会了,小吏是来报案的。”
“报案?大人有公务外出了,你有什么急事不妨对我说。:
“呃……那也行。姑娘快跟我走。”
“去哪儿?”
“不远。”
“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