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江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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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多半也是怀疑猜忌,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徒靳,因为种种流言蜚语,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处于武林盟的试探也好,威胁也罢,他是唯一有可能,并且愿意第一个走上天渊的人。而这一切,都在隐言的计划之中。
然而,隐言真的都料想到了吗?他没有,他其实只是在赌。短短的几月相处不足以让父亲了解他的为人,更别说接受他,甚至相信他,他赌的不过是父亲对于他的欺骗的不甘心,以及一次武林盟胜过天渊的机会。所以,他从不在乎父亲是否认他,从不解释那些或大或小的误会,他把真话说成了谎言,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一切,在众目睽睽下让父亲百口莫辩,最后,让父亲为他的欺骗而生气,甚至——恨他。那么这次机会,出于责任也好,出于冲动也罢,父亲他,一定会来!
放下药碗,隐言起身向外走“这段时间我会呆在冰宫,不用人跟着,父亲若是来了,在宫外摇铃即可”想想,他又加了句“我若没出来,替我照顾好父亲,拖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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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阳自山侧缓缓升起,围绕着群山的浓雾开始一点点散去,徒靳只身一人,在众人审视猜疑的目光下踏上了天渊山。
一路上没有得到任何阻拦,徒靳顺利的到了萧夙殿,然后见到了那日清澜身边的小姑娘,似乎比清澜大了些,也沉稳许多,只是与清澜见到他时散发的不满和愤怒不同,这女子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冷,即使态度恭敬,说话平和,徒靳仍能感觉到从这人身上透出来的,隐忍的杀意!
卓依带着徒靳进了屋,吩咐倪裳去冰宫通知隐言。过不多时,倪裳回来,附在卓依的耳朵上说了几句,卓依微微垂眸,点了点头,拿着水壶走回徒靳身边,不动声色的倒了杯茶水。
“徒隐言他人呢?”徒靳问。
“教主有些事情耽搁了,麻烦老爷稍等片刻。”卓依垂眸,淡淡回。
有事耽搁了?如今正派人士围剿天渊,能有什么事情耽搁,怕是要给他个下马威还差不多,徒靳冷哼一声“你们教主还真是日理万机。”
卓依倒茶的动作一顿,壶嘴微微上扬,摆在了茶杯一旁,“教主来之前,卓依请老爷听个故事如何?”
徒靳皱眉,似乎并不想听,然而卓依却没等他拒绝,直接开了口。
“卓依姐妹二人均是被教主所救,带回天渊,那时……夫人还在。”
悠扬清凉的声音在殿中想起,徒靳有机会制止的,只是手脚声音仿佛被东西桎梏,让他什么都做不了,只静静听着。其实卓依并没有说得太多,寥寥几句,没有欺起伏,不带任何个人的情感,仿佛只是叙述般,说了,便是说了。
“夫人待教主很严厉,她很少笑,更是甚少与教主说话,十一二岁的孩子,不哭不闹,甚至不会与人相处,可他却救了我们。”
“世人眼中的正邪卓依不知,卓依只知道,两个遭仇人追杀逃了一路的孩子,最后被世人所说的魔教救了。”
“老爷,教主他与旁人不同,他虽不懂得人情世故,却深谙仁义是非,您和夫人,他从未怪过一分,他只认为是自己的过错,无论任何事,不得你们喜欢便是他的错,因此他不争不求,即便你们都不曾认他,他依旧默默守着为子的本分。”
看到徒靳眼中的质疑与不屑,卓依深深失望,大战前自己说的这些话,想必在徒靳看来,迂回而又可笑,她做不到为教主伸冤,又怎么会再替他找难堪?
远处脚步声临近,想是隐言来了,卓依深吸口气“老爷,卓依不求您带他好,卓依只求您,不要再伤害他!”
话音刚落,徒靳还来不及反驳,大殿的门已经被打开,卓依看也没看徒靳一眼,径自走到隐言身边“主子,卓依告退。”
隐言侧头轻点。
关门前,卓依看到了他单薄挺直的脊背,和这一个月来第一次换上的黑衣,那是去冰宫前她替隐言换上的。隐言从不多话,更不愿意解释,但卓依知道,他并不喜欢黑色,之所以这么穿,不过是为了掩盖那些刺眼的猩红,可这样的心思谁曾察觉,又有谁曾经关心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父子戏上线中。。。。。。
下面应该会接到喑哑的故事,不多,天渊的这段戏眸子不会拖沓,不敢说是重头戏,也可能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恢弘壮阔吧,但是会是个转折,至于什么转折呢~~~唉嘿嘿,我怎么可能会说呢~~~
第59章 【喑哑】3伤成这样
作为消息之源,信部与各部之间联系密切,经常需要传递消息,下达命令,原本不用倪裳亲自跑腿,可唯有一个地方,她从不假手他人,那便是夜殿。夜殿是倪裳最不想来却又最牵挂的地方。
守殿的护卫说蜀黎在练武场,倪裳便悬着一颗心寻了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看来确确实实在练武,倪裳才松了口气,转过门廊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武场中央站了数人,均手持兵器,唯有一人赤手空拳,一身衣服早已被刀枪剑戟砍得碎烂,以寡敌众,苦苦支撑。
“住手!”倪裳大喊,可夜殿的人哪里听她指挥,唯有喑哑动作一滞,背后又挨了一脚。倪裳情急之下便要攀上武台,背后劲风响起,她欲躲闪,却是晚了。
“小倪裳跑我这夜殿倒是够勤的。”蜀黎疏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倪裳大穴被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喑哑在战圈中挣扎,顷刻间身上又多了数道伤口,急道“蜀黎,你放开我!”
“哟,小倪裳生气了?我放开你,你要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没看到吗?演武训练,倪裳不知道?还是信部的人都那么闲,不用训练的?”
“你!”倪裳稳定心神,劝自己不要与这痞子一般见识“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你这般训练,若是出什么差池,岂不是陷天渊不义!”
“啧啧,小倪裳可是误会我了。”蜀黎满脸的冤枉“正是因为大战在即,才要这般训练啊,战场上险象环生,随时有可能陷入险境,我这是提前让他们磨练,真真是为了他们的性命着想,将来上了战场,他们谢我还来不及呢。”
“强词夺理!我与你说不清楚!”倪裳担心喑哑的情况,便想要用蛮力冲破穴道,奈何急火攻心,反是伤了经脉,一口血喷出。蜀黎见状一惊,赶紧解了她的穴道,冲过去托着她的背心送了些内力。倪裳却是挣扎着还要起来,蜀黎单臂将她圈在怀中,厉声道“胡闹!别乱动!”
“放了……喑哑!”
“你……”蜀黎没想到她这时候还在想着喑哑的事,咬牙,冲着台上大喝了一声“停手!”
喑哑其实早就坚持不住,以一抵众的车轮战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了,血成线般自嘴角滴落,他却已无暇顾忌,殿主命令了众人必须认真,谁又敢放水?放水的人要挨罚,输了的人亦要挨罚,而他,惩罚会翻倍。喑哑眼前一黑,后背挨了重重一棍,牵动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差点昏过去,却凭着感觉下意识避开了迎面劈来的钢刀,身子滚向一侧,还未停稳,已经感受到迎面刺来的剑气,这次怕是躲不过了……喑哑心中苦笑,翻倍的惩罚啊,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活着领受呢。
“停手!”
剑势骤然散去,喑哑感到身子一轻,单手支地,忍过一阵阵眩晕。哥他叫停了,是因为担心自己吗?好想看看哥担心的表情,喑哑努力的抬了抬头,看不清……一直靠意志力在支撑,一旦停下来他才惊觉身上的冷汗出个不停,周围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回响在体内的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眼前也漆黑一片,“砰”的一声,是昏过去了吗?
“喑哑!”倪裳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蜀黎冷冷的吩咐:“把他拖下去,照规矩来。”
“混蛋,你要做什么?!”
倪裳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蜀黎,蜀黎只当没看到“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教主有什么吩咐了?”
“你先把喑哑放了,我再告诉你!”
“夜殿也有夜殿的规矩,小丫头,给我适可而止!”
“你才适可而止!你这……”
“闭嘴!”蜀黎气的不轻,一只手将倪裳的脸掰了回去,气血翻腾的这么厉害,自己输多少内力都是白扯!
倪裳两边的脸颊被捏着,还是固执的把剩下的两话说完“莽夫!”
蜀黎哼笑两声“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说正事,我即刻便叫他们再给那小子加二百鞭!”
“你……”
“来人!”
“慢着!”倪裳咬牙“我说便是!你不要为难喑哑!”
蜀黎一副得逞的笑挂在嘴边,“好”。
“下个月圆,武林盟会齐聚天渊山下,教主命夜部自留三百,再派去信部礼部各一百人。”倪裳咬牙把事情说完。
蜀黎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沉默片刻,问道“艺部最近有什么动静?”
倪裳见蜀黎问得认真,当即也思索起来,“艺部一向行动诡异,且只听教主一人号令,前两日教主单独唤莲徽过去,不知说了什么。怎么?你是觉得教主的吩咐有问题?”
“说不上来,教主一向深谋远虑,这次的吩咐虽然并无不妥,但总觉得有些坐以待毙。”
倪裳皱眉“会吗?”
“会不会也不是你我该关心的事,他总不会叫我们白白送死便是。”蜀黎笑了笑,収掌起身,“教主的吩咐我收到了,回你的熙殿去吧,恕不远送。”
“站住!你要去哪?”
“去哪?”蜀黎好笑的看着倪裳“夜殿里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你说会放了喑哑,莫非是要食言?”
“小倪裳记性不好,我说的是不会为难他,可没说放过。”蜀黎冷笑“怎么,小倪裳喜欢上我们夜首了?要不要我派他去伺候?没想到这小子勾引人倒是挺有一手,早知该把他送去艺部……”
“闭嘴!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蜀黎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眸光似箭“你再说一遍!”
“你会后悔的!”
“后悔?”蜀黎突然想起了隔着门听到的那声“哥”,可是……“后悔又如何?”他冷冷道,他不能后悔,也没资格后悔!
“蜀黎大哥”倪裳咬着唇,终究是软了下来,喑哑在蜀黎手里,她说得再多不过是给喑哑带去更多折磨,“倪裳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倪裳向你保证,不会去探查此事。喑哑是我带回来的,我视他如弟,只求大哥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对他好些,那孩子……是真的敬你爱你,不惜任何代价找到你,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你……多少体谅则个!”
蜀黎不由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我该说,有些事,却是不该由我来说。看人用心,如果你一直被过去的事所束缚,有些事情,永远都看不清!”
“呵呵,你懂什么?!他们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看到略有些激动的蜀黎,倪裳突然一愣,一向冷静的夜殿殿主,也有失控的一面吗?
“我确实什么都不懂,是倪裳僭越了。”话落,她转身离去,徒留下站在远处有些晃神的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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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刑堂的时候,几个掌刑的兄弟正不知因为什么事争吵。蜀黎原本正为下午的事气不顺,想找喑哑发泄,再加上听到这一堆人吵吵闹闹,心中变得更加烦躁,不由加快了些脚步走进去。
进了堂室蜀黎才看清眼前的场景,喑哑不但被用最磨人的姿势吊着,身上的几处大穴竟还穿了钢针。夜卫受刑时会被封穴,但只是点穴而已,像这种残忍的封穴方式,除非审讯逼供,并不会用到自家兄弟身上。
喑哑此时安静的低垂着头,长发已经凌乱,从两侧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昏是醒。
蜀黎不自觉停了脚步微微皱眉,几个眼尖的兄弟注意到他,赶紧提醒众人见礼。
“殿主!”
“何事吵闹?”蜀黎声音冰冷,里面有着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怒火,“我夜殿什么时候允许动私刑了?嗯?”
“属下们不敢!”众人赶紧单膝跪地请罪,司刑的人道“回殿主,是夜首他自己要求的,说是怕受刑途中昏迷……”那人说着,有些为难“可即便如此,人还是昏了过去,兄弟们正商量着用什么方法把人叫醒。”
双手背缚,手臂反折的痛楚便可使人清醒,更何况还有钢针穿穴,再看看一身湿漉漉的喑哑,和一旁已经空掉的水桶,怕是已经泼过盐水,还是……依旧昏迷不醒?蜀黎背后的双手不自觉攒紧,他突然想起倪裳的话,那些话与司刑的话重叠在一起。
“那孩子……是真的敬你爱你,不惜任何代价找到你,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
“是夜首自己要求的……怕受刑途中昏迷”
“你多少体谅则个”
喑哑自己要求的……
蜀黎的声音有些发抖“鞭子,打到多少了?”
“回殿主,还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便昏迷不醒,按夜殿的规矩,泼